正文 第143章 会试猫腻

作品:《穿成咸鱼大佬搞种田

    周边的嘈杂声吵得范谨脑门嗡嗡作响, 明明胸有成竹的,结果脸被打得啪啪疼。

    他隔了许久才定了定神儿,茫然地看着前来看榜的人们, 不知什么时候被挤了出去。

    方才吵嚷的举子还在愤怒发泄心中不满, 说自己再差也不会比同乡黄景温差, 他都能中, 为何自己就不能中,委实想不明白。

    范谨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竟然也落第了。

    十年寒窗苦读, 好不容易盼来这一天,结果打了水漂,意味着他又要再等三年才能参加会试。

    想到自家老母亲那张期盼的脸, 范谨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他茫然又无助地扭头看向黄榜,上头的两百三十七人里偏偏缺了他范谨。

    一时间, 他忽然觉得心灰意冷,满腔报效朝廷的热血抱负统统化为云烟,只剩下了冷到骨子里的沮丧。

    浑浑噩噩之时, 有人大声喊他。

    范谨回过神儿, 看到同乡薛四郎向他挥手, 他喉结滚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薛四郎神采飞扬, 与他的颓然大相径庭, 一个登科一个落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他面色不佳,薛四郎隐隐猜到了什么,诧异问“少仪落第了”

    范谨没有说话。

    薛四郎是其他人告知的, 还没亲自看过黄榜,当即去瞅,结果他在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却未曾瞧见范谨的。

    这令薛四郎吃惊。

    范谨的才华他是认可的,自认为他在自己之上,不曾想却落第了。

    这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薛四郎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范谨强颜道“恭喜四郎。”

    薛四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范谨没心思逗留,转身离去,薛四郎赶忙追了上去,对他宽慰一番。

    范谨一直没有说话,他心里头烦,只想一个人找个清静地方缓一缓。

    孔氏还在家里等着他的好消息,有时候路过的邻里会问她范谨有没有去看榜,孔氏笑盈盈回答应该快回来了。

    胡同里的人们会善意祝福,谁料接近正午时范谨都还未归来,孔氏心里头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果不其然,下午很晚范谨才归家。见他面色不好,书肆老贾原本想问的,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范谨不声不响地回到家门口,孔氏听到动静,忙出来瞧。

    范谨脸色灰败,喉结滚动,隔了许久才挤出几个字来,“让阿娘失望了。”

    孔氏心中一紧,欲言又止。

    范谨“我想歇会儿。”

    孔氏知他心里必定不好受,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只是点头。

    范谨独自回了房,像木头一样躺到床上,满脑子都是怎么跟秦二娘交代。

    她是官家娘子,又有大长公主傍身,有大好的前程,他自知配不上,若是登科讨个一官半职,他至少还有些许颜面上秦家的门。

    如今,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他没有颜面见她,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见她。

    想到那张娇俏又明艳的脸庞,范谨想死的心都有,明明胸有成竹的,却偏偏落第了。

    命运给他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他落第的消息秦二娘也知晓了,一早她就遣贴身丫鬟绿袖去看的榜。

    绿袖打小就跟在她身边,也识得些字,把范谨落第的消息告知后,秦二娘的反应倒是比范谨镇定得多,再问了一遍,“那黄榜上当真没有他的名字”

    绿袖点头,“没有,奴婢还不信,仔仔细细看了好些遍,确实未曾见到有他的名字。”

    秦二娘沉默。

    绿袖不禁有些心急,“小娘子,这下又该如何是好”

    秦二娘看向她,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绿袖闭嘴不语。

    秦二娘淡淡道“今年没中,就再等三年,反正他丁忧也曾耽误过,再耽误一回也无妨。”停顿片刻,“当年我爹不也是熬到近三十岁才登科的吗”

    “可是”

    “没有可是,没考中也无妨,但这门亲得先结了。”

    “主母他们会允吗”

    “怎么不会允,他们若是不允,我反倒要问他们了,当初爹虽有功名也是像范谨一样,那个时候外祖他们还把闺女嫁他呢,我这不是走了他们的路子吗”

    “”

    “我明儿要见一见他,你给我想个法子把他哄出来。”

    绿袖应声好。

    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孔氏在绣秦宛如她们的招牌,便去了一趟张家胡同,找段家的家奴一并去问招牌的事,趁孔氏不注意时把纸条塞进了范谨的门缝里。

    范谨听到门外的声音觉得心里头烦,开门时意外发现门缝的东西不由得愣住。他困惑的把它捡拾起来,看到上面的字迹心里头一紧,不知是何滋味。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迟早都得去面对秦二娘,既然她要见他,便硬着头皮走一趟好了。

    次日一早范谨外出,孔氏担忧他,忙问他要去哪里,范谨答道“阿娘勿要担忧,我去祭拜一下父亲,告诉他三年后再战。”

    听到这话,孔氏心里五味杂陈,“少仪”

    见她眼眶发红,范谨心里不是滋味,黯然道“孩儿没用,让阿娘失望了。”

    孔氏摇头,握住他的手道“我儿是最好的,这次失利,下次再来,你还这般年轻,莫要想不开。”

    范谨点头,“儿想得很明白,下次再战。”

    孔氏拭了拭眼角,“早些回来。”

    范谨“嗯”了一声,昨晚一宿难眠,眼下青影沉沉,精神不是很好,看着叫人担忧,但他说了下次再战,便是接受了这次的失利。

    孔氏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秦二娘约他到南归坊的一处道观见面,她先在客居里等人,由绿袖到外头引范谨过来。

    等了莫约半个时辰,范谨才到了,绿袖唤了一声,“范郎君。”

    当即同他行了一礼,范谨回礼,绿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范谨有些拘束的同她往客居那边走去。

    现下客居这边的院子清净,绿袖敲门,秦二娘应了一声。

    范谨迟疑了阵儿才进去了,绿袖则守在门外。

    看到坐在桌前的俏丽身影,范谨尴尬又局促,他梗着脖子朝她行了一礼。

    秦二娘上下打量他,问道“昨晚一宿没睡”

    范谨别过脸,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她。

    秦二娘沉默了阵儿,说道“这次失利,下回再考便是,我爹也是近三十才登科的,你可比他年轻多了。”

    范谨暗暗掐掌心,欲言又止道“秦二娘子,我”

    秦二娘打断问“什么时候来秦家提亲”

    范谨“”

    秦二娘“你可莫要反悔。”

    范谨局促道“我让你失望了。”

    秦二娘起身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哪有事事都顺遂的,今年没中,三年后再考,你有才华,总能再考上。”

    范谨抬头看她,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秦二娘淡淡道“当初我爹也是考了两回才登科的,我外祖把阿娘嫁与他,看中的不仅仅只是功名,还有他那个人,他们觉得我爹实诚,以后能依靠,你是不是也像他那样得靠”

    这话令范谨触动,讷讷道“我与你天壤之别,如今前途未卜,我不知该以何种脸面来娶你。”

    秦二娘不答反问“你可喜欢我”

    范谨沉默了阵儿,才道“你明艳娇美,且有才华,自是喜欢的。”

    秦二娘“既然喜欢,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范谨“可是”

    秦二娘“我再问你,下次会试,你可还会像现在这般颓丧”

    范谨看着她,整颗心都柔软下来,只觉得喉头堵得慌,“不会。”

    秦二娘笑了笑,“你看你依旧有再来一次的勇气,后面的三年我陪你一起走,娶了我宽你阿娘的心,让她不再念叨你,担忧你,这是尽孝。

    “我对你有意,不管你中没中,都愿意嫁你,你也曾许诺会娶我,现在会试结束了,你也该应你的诺言,全了我的这番情意,让我的感情有一个归宿,也让你自己有一个家。

    “你所担心的不匹配,在我眼里都不是事儿。这门亲事,我若是点头允了,我爹娘不会阻挡,他们皆是通情达理之人,只要你人品端正,他们就不会轻看你,这是我们秦家人的风骨。

    “我就只想问你一句,范谨,你可愿娶我可有勇气娶我”

    看着她字字诚挚,范谨只觉得如鲠在喉。

    秦二娘走到他跟前,轻声道“我不在乎你的那些身外事,不在乎你贫穷窘困,也不在乎你是否与我匹配,我就只在乎你这个人,有没有一颗娶我的心。”

    范谨的内心备受触动,沙哑道“我怕,怕你吃苦,更怕不能给你安稳。”

    秦二娘一本正经道“我一顿吃得很少。”

    范谨“”

    秦二娘继续道“我也可以抄书,你能干的我都能干,不会比你差。”顿了顿,“我以后也可以给女子授学,大长公主这边有门路,我也能像你这样教学生懂是非辩明理。”

    范谨的眼眶微微泛红。

    秦二娘厚颜道“你看,这么好的媳妇儿,你到哪儿找去”

    她那般骄纵的一个女郎,愿意为他放低身段儿,委实令他窝心又难过,一时间,他是彻底被她征服了的。

    老天给他开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玩笑,考场失利,却赐了一个真情实意的女郎给他,来陪他走这余生。

    范谨心里既感动又不敢辜负,生平第一次,他主动拥抱她,拥抱这个令他愿意付出一切去捍卫的女郎。

    秦二娘环住他的腰身,满意地笑了。

    范谨把头埋入她的颈项,心情复杂道“我一无所有。”

    秦二娘道“你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归宿,你的依靠。”

    范谨把她搂得更紧。

    从未发现,这个骄纵又泼辣的女人竟这般戳心窝子。他愿意娶她,愿意为她再战,给她安稳,护她余生周全。

    哪怕是用尽一生的力量,都要努力给她好的生活。

    “什么时候上秦家提亲”

    “让我先缓两天。”

    “那好,我给你十日期限。”

    双方说定后,范谨没逗留多久就离开了。

    待他回到张家胡同时,却见孔氏频频探头张望,一见到他就心急火燎呼道“少仪赶紧回来”

    范谨还以为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忙小跑回来。

    孔氏拉着他的手往屋里拽,说道“有人来寻你。”

    范谨“”

    抱着困惑,他进屋去后院,李南见他回来,起身冲他咧嘴笑,随后行礼道“范郎君可算回来了,让我好等。”

    范谨盯着他看,一时忘了回礼,总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南道“我是国公府的。”

    范谨后知后觉拍脑门,“想起来了,世子身边的侍从,叫李南”

    李南笑道“范郎君好记性。”

    范谨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南重新坐下,他好奇问“不知小郎君来找范某所为何事”

    李南应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家郎君的意思,他只吩咐我说,让我来取你会试的答卷。”顿了顿,“叫你重新写一份你会试时递交的答卷。”

    范谨有些糊涂,“写这个作甚”

    李南“我也不知道,就只问你能不能写出来”

    范谨“自然能了,可以一字不漏。”

    李南竖起大拇指道“你们读书人就是厉害,那赶紧写,写好了我送进府去。”

    范谨心里头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他虽不明白王简的意思,但人家叫他写了,那就写一份好了,当即去研墨,坐到房里把三场考试的答卷凭着记忆一字不漏书写下来。

    三场答卷可有好几份,李南在院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人家是国公府的侍从,孔氏从未见过这类人,不免局促。她心里头憋了不少疑问,却不敢发问,只能一会儿往屋里瞅,不停地瞅。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谨总算把会试的所有答卷都写完了,待上面的墨迹干透后,才将其裹好拿给李南。

    李南伸手接过,也未多说其他,只拿着答卷走了。

    范谨送他出门,待他走远后,孔氏忍不住问“少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范谨也是稀里糊涂,摇头道“我也不知。”

    孔氏犯嘀咕道“你都已落第,他们问你要答卷作甚,难不成还能改”

    听到这话,范谨不由得失笑,“大白天的,阿娘勿要做梦了。”顿了顿,“落第就是落第,不够好就是不够好,哪有那么多侥幸”

    孔氏愁眉苦脸地看着他,“我就是担心你,怕你承受不住。”

    范谨握了握她的手,正色道“我想明白了,大不了三年后再考,我只是一次失利,又不是一辈子失利。”

    孔氏这才展颜,“你真的想明白了”

    范谨点头,“想明白了,就是要苦了阿娘跟着我受累。”

    孔氏宽慰道“我啊,只要你在身边平平安安的,就不叫累。”

    这话令范谨窝心,“阿娘”

    孔氏拍了拍他的手,乐观道“我家崽,一定是最厉害的。”

    当时他们并未多想李南来取答卷的目的,转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殊不知李南走这一趟是因为赵章觉得脸疼不服气。

    之前他还跟王简讨论过范谨,两人都觉得他登科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结果落第了,委实令他意外。

    王简也很诧异。

    二人在宫里看过礼部那边提交上来的中榜名单后,都觉得没有面子,于是赵章让王简去讨范谨的答卷来看看到底有多差。

    王简却是个妙人,他并未从落第举子里查范谨的答卷,而是让李南找本人亲自写一份,于是才有了这茬。

    傍晚下值回来,李南把范谨亲笔写的答卷呈上。

    王简用完饭,梳洗沐浴后换上一身宽松的衣袍去书房看那厚厚的一叠答卷。

    范谨的字迹他是熟悉的,文雅工整,没有他外放。哪怕是重写,整个卷面也是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瑕疵。

    这一坐,整整持续到宵禁鼓声响起,王简都还没去睡。

    瑶娘过来催促,王简坐在桌案前,单手扶额,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久到他的胳膊发麻。

    受到外头的惊动,王简回过神儿,视线落到答卷上,脸上不知是何表情。

    外头的瑶娘道“郎君该歇着了。”

    王简应了一声,收起答卷开门出去。

    现在夜间还挺凉,一股子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瑶娘忙道“郎君赶紧回屋歇着,切莫熬夜。”

    王简“嗯”了一声,不经意间看了看立雪堂的方向,他的爹皮,又得扒一层了。

    这次,就让赵章这个外孙儿亲自扒。

    翌日王简进了趟宫,马公公把闲杂人等遣退,亲自守到门口,他才把范谨的答卷呈给赵章看。

    会试中榜的进士们还要经过殿试摘头三甲,这个是需要天子亲自问考的,礼部把中榜的人员名单呈递上来,赵章也能查看进士们的答卷。

    在看过范谨亲笔书写的答卷后,赵章一言难尽地看向王简,眉头拧成了油炸鬼儿,“这是范谨的答卷”

    王简点头,“我让他亲自写的,错不了。”

    赵章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

    这个少年人在王简的熏陶下比往日要稳重许多,他憋了许久才道“礼部那帮人让我说什么好呢”

    王简沉默。

    赵章发愁道“这中间定有猫腻。”

    王简淡淡道“那就查吧。”

    赵章顿身看他,“又要我恶龙咆哮”

    王简“”

    赵章伸长脖子,嗷呜了一声,“查吧。”顿了顿,“从何查起”

    王简朝他招手,赵章走上前,“这次科考涉及到诸多人物,主考官礼部侍郎是你外祖的人,同考的也跑不掉,现在我们发现了纰漏,但需要一个契机,契机你明白吗”

    赵章“契机是啥”

    王简想了想,“你让马公公去把中榜的两百多人的答卷取来,我们先看看是不是范谨被顶替了,如果是被顶替就好办了。”

    赵章当即命马公公亲自去取。

    两百多人的答卷可不少,整整几大木箱,马公公差人从礼部那边抬来后,舅甥俩立马一份份扒拉,找跟范谨答卷匹配的看。

    二人耐着性子翻找,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还别说,真被赵章给扒拉出来了。其中一名叫彭顺安的举子,他的答卷正是范谨的,连字迹都是一样,就是名字不一样。

    见他一直盯着那份答卷看,王简问“怎么”

    赵章脸色难看道“舅舅过来。”

    王简搁下手中的答卷过去瞧,赵章生气道“这回若是范谨没有落第,考官把彭顺安的答卷换成他人的,我们只怕是察觉不到端倪的。”

    王简看着那份答卷,心情也有几分沉重。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到那两百多份答卷上,里头到底有多少真假,谁又能得知

    如果不是因为范谨的特殊性,他们又如何能从中发现猫腻

    赵章一时不痛快,把答卷踢得满地都是,愤愤道“朝廷这样选拔人才,委实叫人忧虑,我坐在这上头,害怕”

    王简默默的把答卷捡起来放好。

    赵章看向他,问“舅舅你说句话呀”

    王简细细思索了阵子,才说道“陛下莫要心急,让臣想想怎么去找契机把事情挑出来。”

    赵章急道“如何挑”

    王简做了个手势,“范谨这人你我都相中的,但不能让他成为箭靶子,倘若他成为了这次科举舞弊案的箭靶,就算他登科,往后的仕途也是艰难重重,陛下明白吗”

    赵章欲言又止。

    王简老谋深算道“现在离殿试还有两天,你先莫要声张,让臣想个法子来捅这个蜂窝,用复试的方法来重新考量这些中榜人到底哪些是驴哪些是马。”

    听他这一说,赵章冷静道“好,我听舅舅的,等你音信。”

    王简点头,指着地上的答卷道“陛下先把它们收拾好,莫要让人知道你察觉了端倪,臣要回去亲自见见范谨。”

    赵章应声好,赶紧蹲下身去捡拾地上的答卷。

    王简匆匆离开皇宫,满脑子都想着要如何挑起科举舞弊案的事端,并且还要保住范谨,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不能让他成为那只出头鸟。

    下午王简差遣侍卫走一趟张家胡同,把范谨约出来。

    当范谨看到来人时非常吃惊,半信半疑问那侍卫,“让范某去宝德福候着”

    侍卫答道“正是,家主下值后就会过来。”

    范谨“现在就过去”

    侍卫看了看天色,“可以过去了。”

    范谨心里头直犯嘀咕,虽有疑问,却也没有多问,只道“我先换身衣裳,马上就去。”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