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敢

作品:《和死对头结婚后

    “那您是想”

    钱鑫面上虽淡而有理的问着, 但心里却不敢深想对坐这人能对女人老婆或有多少的仁慈。

    一般情况下,男人的喜爱会是真喜爱,但绝情起来也会是真绝情。贫穷的男人们尚且还有着数不清的花花肠子,更何况约束少太多的有钱人呢。

    生物界本就没有赋予雄性们太多的耐性, 却给足了薄情。

    这边的商靳又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透着股懒洋洋的颓废劲回道“以后日子久了会两看相厌那是以后的事,但前期最起码要先回个本吧。”

    钱鑫了然地点点头, “那么尚总, 我们来找找症结所在吧。您是想先聊聊您老婆, 还是先聊聊您儿子呢”

    商靳没答这话,突然间有点意兴阑珊起来, 因为醒悟到他这是要跟个外人说自己老婆儿子的不是了。老婆与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 他可以说得可以嫌弃, 却不允许在无关人嘴中戏言半句,更何况还是由自己送到别人嘴头上去的。

    这么一想,他越发觉得没意思起来,甚至大为后悔搞得眼下这出来。

    沉默了好一阵, 商靳才重重吐出口郁气地开了口“我老婆儿子没什么问题, 是我的心态有问题, 我好像并没有多爱我儿子。”

    说完,又心有不忍地连忙补了句“嗯, 他太吵太能折腾人了,毕竟我是初为人父,还没习惯。可能等以后适应了,就好了。”

    钱鑫见他把过失全揽在自己身上,聪明地没有过多置评他的妻儿,只缓声问了另一人“那尚总您对您老婆”

    “老婆好点。”商靳淡淡答了这句, 又抽了口烟才接上话“毕竟认识伴着长大了近二十年,儿子才相处多久,自然是没法比的。”

    话说到这里,顾主的心思钱鑫也揣摩透了些,便微微一笑道“尚总,我且说着您听着就行。如果觉得不对,您笑笑一过,希望别砸我招牌。如果还行,能改善您的心态,也不枉我来这一趟。毕竟我是拿了钱的,也不希望被打击到了职业信心。”

    “行了,你放开了胆子说吧,别尽整这些废话。”商靳都有点没耐性了,连带着语气也有点不善起来。

    见势,钱鑫也忙进入状态,但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发问“尚总,您觉得人是什么”

    “我说你这个人”

    “人类只是万千生物的一种。”还不待对方发怒,钱鑫又忙把话给接上,“纵观生物界的任何雄性,为繁衍后代连人头性命都可以送上,却没几个是留在子嗣身边抚养他们的。”

    商靳的狠话,生生是被这句给憋了回来。沉默着抽烟里,听对方又说“人类的雄性虽同样的耐性不足,但好歹是生物链的顶端,大多数还是会把后代教养长大的。这点已经强过生物界中的所有雄性了,所以实在没必要对自己太过苛求的。”

    商靳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来。纠结了一会儿,又自嘲道“看来人类的男性都挺惨的。其它生物界的雄性们干完事就可以提裤走人了,只有人类的男人需要费心费力又费钱的。”

    钱鑫心说这人的逆向思维太强,不好糊弄,又忙补上他没注重的点“话也不能这么说,除人类以外的生物界。为了那么场欢愉与后代,千里送人头的可比比皆是。人类可要文明得多,至少性命是无碍的。”

    商靳嗤笑一声,微微倾身在桌面烟灰缸边缘弹了弹烟灰,才看向对面去“说点有用的。”

    钱鑫心累地暗暗叹了口气,道“其实女人跟孩子是挺好哄的,只要你投其所好,爱其所爱就行了。”

    商靳夹着烟没说话,也不看人的目光放空了几秒。然后他才重新靠了回去,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拨通了个号码。

    “不论用什么办法,让姓秦的今晚见点血吧,做得干净利落点。另外,把风透去我岳家姜家那边让他们也知道。好了,就这样了,去办吧。”

    说完,就利落地挂断电话,仰头又叹出一口气。他不是个有耐性哄人的性子,也只擅长做这点子血腥脏事了。只要她能高兴点,他也别无他想了。

    好像这么着一来,商靳也觉得心中敞亮了一些。等他抽完一支烟再朝对面看去时,那人面色也依旧镇定如常着。

    忽然的,他就来了点别的兴致。

    “你那诊所一年能挣多少”

    钱鑫暗中捏了捏掌中冷汗,维持着面上笑意“不多,免强糊口而己。”

    商靳也回他一笑“关掉它,以后跟着我干吧。”

    钱鑫心中一荡,刚才仿佛掉进冰窟的血液,似乎又热热地燃烧起来。他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男人已起了身。

    “行了,以后大把的机会说话,今天就到这里吧。”

    出到外边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冬日的天,总是黑得要快些。仿佛这个季节,都是让人疲倦喜欢窝巢的季节。

    虽然妻不贤儿不乖的,但商靳终归是把人搁在心里头的。

    是以,他提快脚步携着保镖往出去的路上走着。

    回到家时,正逢了开饭的点。

    至从家里的餐桌上多了个小的后,商家从前那条食不多言的规矩就荡然无存了。

    一顿吵闹的晚饭用完,一家人又分两边聊了会天。到快八点时,才散了的往各自屋里回去。

    幽幽小道的路灯下,商靳侧脸看了看姜昕,抬手把她怀里的小东西抱过来“这阵子没事就少出门吧,如果实在受不住寂寞了,可以把要好的人叫到家里来玩玩也行。”

    姜昕听得一怔,心跳骤然猛跳一瞬地抬头看他,“你不会是又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姜昕有些生气,又不知该气什么。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早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如今为着孩子为着她自身的安全着想,她也只能昧着良心自私地盼这混蛋能无恙地站到最后了。

    心境复杂里,她恨恨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俯下着双深邃的犀利眼神,仿佛想把人给吸进去。

    姜昕怎么看,怎么都觉此生再不得干净地糟心不已。

    但她还不置于分不清立场,只死了心地收回视线叹道“你也保重自己吧,为着家人还有孩子跟我。”

    商靳心里忽然狠狠一甜,为着她终于聪明一回的知道与他祸福与共了。

    是以,笑笑地抽出只手朝她下巴捏去,“一桩小事而已,用不着太担心。让你少出门也是好让我安心,等忙完了这阵,我带你们母子出去好好玩玩。”

    两人之间已经捆绑在了一块儿,姜昕也没了其它念头,只敷衍地点点头嗯了声。

    可接下来的默默无声行走中,她感觉男人似乎莫名地有些开心起来,且那胳膊总是往她这边凑个不停。

    姜昕已经几次拉开了距离,却还是被他靠近过来的并行在一起。

    “你就不问问我动的是谁。”

    眼下气氛不错,所以商靳想再添把火。

    姜昕因此而又停下了脚步,侧脸看向维持着浅笑的男人。

    忽地,他又伸过来一手,轻捏住她下颌。微微倾身过来,俯低头在她耳畔低语“你那个前姐夫,秦翼。”

    说完话后,商靳这才退开点距离等待。

    黑夜的星辰与灯光下,他漆黑的眸子闪动着愉快的光芒。

    一瞬间的呆怔,姜昕只觉得这男人此刻的眼,仿佛耀过漫天的星与月。

    他极少在她面前展露这样的愉快模样,以至于姜昕心跳加速得有点很不适应。久久,她才动了动唇,几番默默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终才叹一口气,扭头避开了他的眼神“你动他干嘛,是想让我承你的情,以后不好意思再跟你做对吗”

    “如果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那你要怎么办,嗯”商靳抱好儿子,又俯身过去在她耳边低问。

    “我、我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姜昕此刻的心情太过复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每欠下一笔债,都会是自己的一个劫。

    她已经栽在商靳这个坑里爬不出去了,欠多欠少的,虱多不痒吧。

    但商靳做为一个生意人,哪能放过眼下这大好的势头。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我们商家可没什么慈善人,而你也了解我。我比其它姓商的男人,只会更贪更狠。”

    姜昕被他吹在耳根里的气息弄得痒痒的,气得耳尖与脸都红了,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在法律上我都已经是你、你们家的人了,我记得商家有祖训不可窝里斗的。再有我一个穷光蛋,也没什么可以再补偿给你的。要么你还是劝你的人收手吧,秦翼的事是我们姜家那边的私事,也不好太麻烦你。”

    从前她还不是他的谁时,商靳都已经不知替她收拾了多少烂帐。虽说会让姜昕遭那些罪,也是出于他的原因。

    可不知怎么地,商靳此刻忽起一阵卑劣庆幸。庆幸还好有些东西与事情,把他们搅合在了一起。哪怕那些起因里,有不少是姜昕的故意为之。

    她想用自己的惨况,让他为他当年的行事感到后悔内疚。可舒不知男人有时会是只冷血又贪暖的蛇,他没有半点愧疚,只有张开牙口替她一次次的收拾警告。

    并在这行恶里,变,态地产生了些许隐密的愉悦。

    是以此刻,商靳完全听不入姜昕的拒绝,陷入了某种熟悉的堕落快,感里。

    他一把重重揽过了女人的肩,像个情场老手般地轻咬了咬她透红的耳尖。

    后又退开,锁住她游移的视线。收了满目的戏谑,认真的低叹道“看把你为难的,我动姓秦的没别的任何想法,只单纯地想有件事能让你出出气开心一会半会的。”

    “”姜昕不知说什么才能回应此刻,像有个什么正捏着她的心脏,揉来搓去的,把她弄起了满腔的酸涩。

    她忽然就有点泪意涌上来,只感叹她与商靳的开局太不美好了。当年那么些人在场,他为什么偏就逮了她来欺负呢。

    迟疑了好一阵,她唯有怀着这股遗憾极为不自在地回了句谢谢,然后就当先迈开了腿朝住处走去。

    她这股不自在,一直维持到了入睡时,最明显的表现是回避商靳的视线。

    以至于商靳也被弄得莫名起火,在儿子又哭闹着要吃奶才睡觉时,也大失了耐性。

    “早就让了给他戒掉的,搞得他现在成瘾了。也不知像了谁,小小个东西就这么大的倔性”

    姜昕一边暗道,还不是随了你,一边一把将往上推着自己衣服的儿子往商靳手中一递,“你来哄他睡觉,我出去走走避避几天他就会懂了。你也别急别恼,小孩子都是这么磨人的。他哭你就由着他哭好了,哭累了自然就不哭的睡了。”

    把这话一扔下,姜昕忙整了整睡衣往外边走出去。这段日子以来,为了隔绝味道,她连睡觉时都穿了件加厚的内衣。可小孩子哪管你这个,他就知道要找那个让他安心的东西。

    从前还在喂时被咬破得流血时,姜昕也恨不得给他戒掉。可眼下这真戒了,又觉得母子间最亲密的时光也给斩断了。

    胡思乱想的揪心中,姜昕更是听不得那阵哭声,不觉间就越走越远起来。等她醒神过来时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宅子后边那个与外边相连的湖边。

    而前边的灯光下,在这十一点半的时间里,居然还坐着个钓鱼的人。

    姜昕此刻穿着身睡衣,时下都已经入冬了,睡衣的质地也是偏厚的。但这也绝不是她可以穿这身见人的理由,所以忙转身想走。

    但身后不远处却传来道喊声,止住了她的脚步。

    “不打个招呼就走,还有规矩吗”

    姜昕心里一气,却也不得不转过面来,遥遥地喊了声爸爸,然后也给出了解释“我穿着睡衣呢,上前跟您打招呼也不合规矩。”

    商启宗对这话不乐意了,转头冷瞟一眼过去“在我们商家你几时重过规矩。”

    这话姜昕也听着不舒服,忙回过话去“爸,我今天就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您跟我也不是什么亲父女,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别整得太认真了行不行”

    这话可触了商启宗做为大家长的逆鳞,他一下子就沉了脸色地朝远些的那道身影望住。

    男人这辈子,有了儿子谁还没幻想过再得个姑娘的。当年他早先得了个儿子,老二于后生了个女儿。当时他还嘲笑老二时运不好来着,可后来再一见老二抱着个软香的闺女左一口乖乖右一个乖乖地喊着时,可把他给馋坏了。

    毕竟这养儿子与养姑娘是太不同了,一个是往死里打狠里教,一个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可他早先那嘲笑的话已经把老二给气着了,以至于让他小心眼记恨得根本不把个闺女给他抱一抱玩一玩。

    他也有心再整个姑娘出来玩玩,毕竟自己亲生的肯定要比别人家的要香一点。可不是怀到一半没保住吗,大人也因此遭了不少的罪。所以再到后来,他也歇了那份心思。

    直到后来老太太忽然认了个干孙女,他那份心思才又冒出来了。等见到个可可爱爱,像是观音童子一样的小丫头时。心里软呼呼的,只想骗哄着那小人儿喊自己一声爸爸全了他那个遗憾。

    可谁知这臭丫头偏就是个不识抬举的,无论他拿了多少好物好话,硬是与他分得清清楚楚喊声商伯伯到如今。

    不过分得再清楚又如何,现在还不一样要喊他声爸爸。

    想到这里,商启宗忽然不怀好意地一声冷笑“被人打巴掌疼吧,我是不是你的亲爸爸又怎么样,你不一样还是逃不开的要叫我声爸爸。不用花我一份钱养着,不用花我一分力教着,到头来还不是要住到我商家的宅子里来给我养老送终。最后,送嫁时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又不用是我。这天下啊,可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占便宜的买卖了。”

    姜昕听着这话,气得肺都快炸裂。她一直知道这个公公是个会捅人心窝子的笑面狐狸,可怎么说她也是个晚辈,不带这么不留情面地埋汰她吧,而且还连带了她的父母。

    一时间,跺着脚的急恨道“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得再生个姑娘出来,也要让你们好好尝尝哭到稀里哗啦的滋味才行。然后再教会她,她爷爷是世上最坏最坏的大坏蛋,当年是怎么怎么欺负她妈妈的,让她讨厌她爷爷一辈子”

    商启宗瞬间怒扔了鱼杆站起来,朝那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望过去一声低喝“姜昕,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