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较劲

作品:《和死对头结婚后

    “姜昕, 你敢”

    “我”因着对方并不是亲爹的关系,姜昕有点词穷地把满腔怒火哽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从前没嫁过来时,她哪得过商启宗这样的黑脸与大声。此时被这声厉吼的震慑与隐忍,弄得难堪与委屈极了。

    再过片刻, 眼泪也不争气地哗啦哗啦开始往下掉。她大觉羞耻地敢紧抬手抹泪,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还击过去。

    亲父女吵架还得堵几天气呢,更何况旁的没血缘之人。

    可姜昕向来也是个格外护短的人, 她的亲爹亲妈她自己可以欺得, 却不允许别人来碰一下, 所以这口气她怎么也忍不下。

    是以,不管不顾地放开心底固守着的礼数, 朝那湖边的人也大声回吼过去“我就敢了就敢了怎么样我就要教她讨厌她爷爷, 将来把她嫁出去, 让你们一屋子人哭到站都站不起来”

    商启宗都快被气笑了,只觉这丫头可真是个蠢的。这么些年,他就没养半分家。

    一时更添了冷笑,朝那处淡淡道“你这不是损人一千自伤八百吗, 我们商家可没出过这么蠢的。”

    “对, 我就是这么蠢, 就要拉低你们的智商,跟你们同归于尽, 谁让你们小的也想压着我过老的也想压着我过。别人家嫁女儿本来就那么伤心难过了,却还得你这样的嘲笑”

    一旦胆子与礼数放开了,姜昕也管不那么多了,声音也更大起来。

    “所以我必须要再生个姑娘,让你们也好好体会一下那种难受的心情。”

    说完话,她就抹着泪地转身往回跑掉了。

    而湖边的夜钓人, 神色里却哪有什么怒色。他低低笑了声,然后捡起鱼杆,重新坐回椅上。把钩上挂了点饵,把线又抛向了水中。

    静夜下圈圈荡开的水波里,他咂摸着心间的这份愉快,又想起了当年隔墙听到的那段话来。

    当年他得知老太太用个干孙女的身份,把儿子对人小姑娘下狠手的事情摆平后,也心怀点内疚地想向小姑娘的父母陪点不是。

    那天正好是小姑娘被她的父母带过来正式给老太太与老爷子的牌位敬茶的日子,他也百忙之中抽空回了家里,打算给对方全了这个面子。

    可谁知走到待客的那间屋子的门前时,却听到里边响起了小姑娘爸爸姜怀安的声音。

    “乖乖,待会儿你给老太太老爷子敬茶喊爷爷奶奶就成了,旁的人千万别太亲热地去攀扯知不知道千万是那个叫商启宗的伯伯,你万万不可以去搭理他跟他说话。他可不是个善人,教出来的儿子也不是个善的。看把你整的,一条小命都差点交代在他们家手上了。所以不论他长得多帅多有钱,笑得有多和善,咱们都不能理他知道吗没得让人家看不起,说咱们家不识好歹地有心攀扯呢。”

    那天,商启宗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而屋里面的那个男人,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吗,应该是不能的。

    那日,他等那番话刚落下便笑笑地推了门进去,那个教坏小姑娘的爸爸,果然面无常色地看向他。

    都是在浑水里挣饭吃的人,虽然层次有所不同,但谁又比谁真有什么善良呢。

    真正善良的人,都在泥巴地里挣食吃呢。

    他进了门,笑笑地跟小姑娘的父母打过招呼,便笑得更是灿烂地朝小姑娘看下去。小姑娘对上他的眼愣了愣,忙朝她爸爸身后躲去。

    他们商家纵使是认个干孙,也是极为认真隆重的。满屋环绕的笑声里,他像是只狐狸一样,独独把目光紧锁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他并没有多在乎别人家的姑娘,只是有点儿不服输罢了。而且他这人,一旦想得到什么,还从来没试过得不到的。

    那日拜祭与敬茶还有吃饭的漫长一天下来,他不知看了小姑娘几百回。当然,他只是无聊里有心这么做做而己。

    却撩拨得小姑娘也频频莫名地看向他,又回避了他。

    等晚间他终于放弃,寻了个无人角落点燃支烟正抽着时。小姑娘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左右望了望才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没灭掉手中的烟,也没矮身下去与她说话。只高高站着,冷冷地看下去。

    小姑娘有些忐忑不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开始说话“那个,也不全是你儿子的错。是、是我先推他下湖里去的,可也是他先欺负了我,我才那么做的,所以我也不是个什么太坏的人”

    他仍是高高站着,噙着抿疏离的笑望下去。小人儿就是小人儿,半点也不懂这样的笑是什么意思。

    依然扯着他衣角,很是为难道“你看来起很爱笑,到是跟你的儿子大不相同。他那天要是露几个笑脸来,我们也不会成那样的。不过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也没办法了。我以后就喊老太太奶奶了,但我、我却不能跟你好,因为我爸爸不让。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我得听他的话。你、你也别难过,我这里有巧克力,给你”

    话落下,就有只柔软的手,从她身上裙子的小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塞到他掌中来。

    他笑着拒绝了,可那小人儿偏不识眼色。一次次地塞给进来,还一副可怜他的样子。

    “你就拿着吧,这个牌子的口味我最喜欢了。这里没人,你偷偷的快吃我爸爸看不见的。你快点啊,不然让我爸爸发现我们在一块说话就不好了。”

    那天,一直推拒到最后,他也没吃小姑娘的巧克力糖果。

    小姑娘看似有点儿很遗憾,然后又拍了拍他的手,说“我不能离开太久,我要回去找我爸爸妈妈了。”

    跟着,她就真的转身走开。但只是几步而已,却又转回身跑回来,把她那小口袋里的巧克力全抓出来塞进了他手里。

    “你今天对我笑了那么多次,这些就当是我的回礼吧。我不能背叛我爸爸,所以以后我要是不搭理你,你也别太难过好吧。”

    说完,便仰头看他。歪歪头,忽地露齿一笑,露出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长得极好看的小姑娘,笑起来哪有不漂亮的。

    他难得起了些愧疚,为自己用虚伪的假笑故意招逗了个无知小姑娘。然后为作补偿,终于垂下手捏了捏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脸蛋。

    小姑娘初初是一惊,后又似只摇尾巴欢快的小狗一样对他嘻嘻笑起来。

    可真是个傻白甜的姑娘啊,怎么能对人这么的不设防呢。如果他有这么个蠢笨的姑娘,估计头发都要愁白了。

    再后来,他哄着小姑娘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恨不得连她祖宗十八代都套出了个清楚明白。

    等她那亲爹亲妈俩口子找过来时,小姑娘累了一天没午休,已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腿上睡着了,还发出低低的小呼声。

    迷迷糊糊被人扯走时,一双手臂反圈得更紧些地软软哝哝带着哭腔喊他爸爸。那肉乎乎的小脸蛋,就在他肩颈上蹭个不停。

    那一刻,看到满脸菜色的姜怀安时,他终于感觉到无比的解气。只是等个睡得迷糊的小姑娘被亲爹抱走,困得歪着头对他挥手说拜拜时,他似乎又没那么开心了。

    才享受过那柔软乖顺,又离了那柔软乖顺。人都是向暖的物种,他虽没有太在意,却也被激起了些懊恼,恼悔不该出于无聊就招逗了个小丫头。

    微微笑笑中,他摸出一颗裤兜里她给的巧克力糖,剥开纸塞进了嘴里。却哪里是什么甜的,而是苦得要命。随即,又把那余下的全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至那后,也不知个姜怀安给女儿说了他什么坏话。小姑娘真的再也不过份搭理他,无论他拿了什么好物去哄,也不真心对他笑言半句。

    而他,亦似真似假地哄着。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真不真心的于商启宗来说也无所谓了。他姜怀安看得再紧,他的宝贝女儿如今不也住进了他姓商的宅子里,吃喝着他挣来的米粮。日后,不照样得给他尽孝哭丧。

    他如果有心让她笑,自然也有本事逗得她笑。如果有心让她哭,也能轻易的就让她哭出来。

    谁叫他姜怀安当初教个女儿对他这么的狠呢,他现在可不得好好逗上一逗的找补回当年被拒绝的惨烈。

    商启宗独自乐了片刻,深觉逗弄儿子与逗弄姑娘的感觉可真是太不一样了。他那个不孝子啊,可真是让他太过寂寞如雪。

    这样想想,商启宗又收了家伙往回走去。照姜昕那臭丫头的惯性,以他儿子那个早就不将他这老子放在眼里的尿性。说不得过个一时半会儿的,他那好儿子就得找上门来与他发脾气撕扯。

    所以,他得回去等着才成啊。

    而这边姜昕红着眼睛回了屋,却见那小屁孩还没有睡。而娃他爸,也一脸溃败地陪着他在床上玩着积木。

    看着这一幕,姜昕也起了坏心思。从前,她体谅着公公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便熬夜,所以不打算把孩子给他们多带。

    可现在再一想,这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只得她一个人陪着熬,要熬就大家一起熬着吧。

    是以,鼻子一抽抽就红了眼地对商靳看过去“刚才出去碰见你爸了,他说了些狠话把我气着了,你现在就把孩子送过去,让这个小的去折腾他熬他去。”

    商靳揉了揉额角的抬眼望去,叹道“他又说什么了。”

    姜昕也不想再把那气人的话重复一遍,只道“我懒得复述了,你过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太过份了。”

    这会儿商靳已被儿子磨得全没了脾气,抬手一捞就把儿子连带着他手中的玩具给捞了起来,下地穿了鞋子就往外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也松了口气地想着,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按理说用不着亲自带孩子这么累的。

    可他每当一想起自己亲为人父都耐性不足地想把儿子给扔出去,那些拿钱办事的又能有多少耐性与真情。

    再者就是,个无知小东西谁带就亲谁多些。他可不想搞到最后儿子不认他这个老子,转头去亲外人喊他人爸爸的。

    爷爷虽然不如爸爸吧,但好歹也是真血亲,再怎么也比拿钱办事的人要上心些。

    要不是姜昕存了折腾他的心思不肯放手,他老早就把儿子往老头子那里扔了了事。

    这下她松了口,也正好如了他的意。

    等他抱着儿子过去时,大门开着厅里还亮着灯。

    宽大的沙发那处,他爸一人交叠着腿坐在上边,满目正等着他来的笑笑神色。

    商靳不耐他爸平日里那些拐弯抹角的心思与手段,走过去把儿子直接往他怀里一塞就想走人。

    商启宗抱着个有点挣扎的孙子,忙喊住他压低了声音笑笑道“臭小子,你就让我这么帮你白带儿子的,不用付出点什么吗”

    知父莫若子,商靳哪里能不知道他爸打的是什么心思。话都懒同他多说的又折返回去,抬起手就把儿子从他怀里抱过来。等过了一会儿,又给递了过去。

    才岁半的懵懂小家伙,对爷爷与爸爸的亲密感,肯定还是爸爸要强出一头的。

    他本就在爷爷怀中有点想哭来着,一时又被爸爸给接了回去。这离了妈妈正忐忑的心好不容易回了点暖,刚想抬手锁死爸爸的脖子时,却又被他一把无情地给送了出去。

    个小小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狠心抛弃,一下子就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但做为人老子的商靳,却没有半点的心疼。对他爸投过去个鄙夷眼神,不耐低语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人再手把手教了吧。”

    商启宗差点气了个倒仰,一边安抚着嚎啕大哭的孙子,一边恨得让他快滚。

    等那不孝子这头刚扔下老父幼子无情走出门后,那头房间的门也被人一把推开。

    一脸紧张的舒凤兰忙忙走到老男人那儿去,抱过了孙子安抚道“哟哟哟,奶奶的小乖乖,这是怎么啦哭成这样是不是妈妈爸爸熬不住啦,不要你啦。不怕不怕,奶奶要你奶奶要你,哦哦小乖乖不哭啦”

    观在一旁的商启宗,见势忙挨过去。有心离得人近近的,却又做出全心全意逗弄孙子的模样

    这边商靳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床上的人居然也不等他的就灭灯睡下了。

    他早就憋得跟头饿极了的狼似的,上了床就扒拉了那人过来压下。

    黑暗里,姜昕把手抵在他胸上,急道“都这么晚了,改天,行不行啊”

    商靳片刻都等不了,哪还能等改天。当把那个胀得发疼的东西,推进那炽,热湿润的窄道里去时,激动得差点就把不住关口了。

    好在他立刻停下动作,缓过了这阵冲动。于此中,不由大恨起这该死的女人。好果她能由着他吃得饱饱足足,他至于会展露出这种丑态吗

    因这恨意实在难消,以致于他开始动作的那一下冲撞得格外深重。

    “姜昕,你这小混蛋小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有个重大的情节要写的,实在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