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胡天胡地

作品:《当重生PK伪重生

    彼时她衣衫不整,平坦的腹部和尚且红嫩狰狞的术后伤疤就这么暴露在儿子面前。

    儿子英气的面孔立刻变了形,双目猩红:“我的弟弟妹妹真的没了你和爸爸真的离婚了那狐狸精呢我爸,不,姓胡的人呢”一个个问题如连珠炮抛过来,没有片刻间隙。

    颜缘艰难道:“立心,离婚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他还是你爸爸。他不喜欢妈妈了,但他喜欢你,爱护你,这一点没变。”

    立心怒吼道:“这么说别人说的都是真的我去找他!”他转身冲出门外,速度之快,颜缘根本来不及阻拦。

    立心听谁说了什么爸妈呢是不是都知道了爸爸可是有过一次脑梗阻的,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颜缘脑子里各种问题回转,她迅速扣上衣扣起身追出去,只见儿子上了一辆出租,眨眼消失在车流里。她来不及回车库取车,也拦了一辆出租匆忙赶到胡志骁处,她猜儿子一定去了那里。

    果然,儿子找到胡志骁,哭骂不休。胡志骁自知理亏,躲着新婚妻子身后不敢与儿子对视,一句话也不回。他的新婚妻子则破口大骂:“哪个泼妇漏了钻出个小混账来这么骂爸爸,还有没有做儿子的规矩!”立心气愤不过,扑过去就与她对打起来,两手直冲她脸上抓挠,大骂她狐狸精、小三、骚货、下流东西……颜缘不敢相信,这些字眼儿竟然出自儿子之口,他从哪里学来的

    胡志骁不敢拦,又不敢不拦,只在一旁大喊“别打了”。颜缘拦了一下,就被那女人打中了肚子手术伤口处,当即泪眼迷离蹲了下去。

    儿子扑过来:“妈妈,妈妈你怎么样了”

    颜缘努力抓儿子胳膊:“立心,妈妈没事,就是有点,有点疼。你快陪妈妈,陪妈妈去医院。再通知一下钟伯伯他们……”

    儿子忙扭头看爸爸:“爸爸,快、快开车送妈妈去医院。”

    那女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把拉了胡志骁进屋,尤自骂个不休。胡志骁大气不敢出,只小心看了一眼颜缘便走了。

    儿子一跺脚,哭着跑向马路拦车,这时大货车从转弯路口冲了出来。

    ……

    原来,竟是这样!胡志骁,狼心狗肺!狼心狗肺!钟宸闻言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十分后悔开车撞他之后没有来回碾上几遍!

    颜缘握了他的手揉了揉,苦笑道:“离婚的事,我恨自己有眼无珠。那之后,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如今看到胡志骁,我还有杀人的冲动。可我们还有那么多幸福时光,不值得为个畜生……”

    钟宸皱眉:“你让我想想,怎么收拾他”

    颜缘想了想,摇头:“算了,就这样正好,让他在仓库里一天天封闭消磨,直到耗尽青春。让他眼睁睁看着家人却照顾不得,整日受气,比杀了他更折磨。”

    钟宸摸了摸下巴:“我让人给他加薪,延长工作时间。”

    一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工作牢牢绑缚住他。一份不明不白的关照,又不见任何提拔,让身边同事犯不着捧着他,却足够让人排挤他眼红他。

    颜缘立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好。”

    钟宸不欲她陷入负面情绪,伸手捧了她的脸,笑得意味深长:“你刚刚说准备赴约前,换了很久的衣衫”

    “是啊。”颜缘回答。大病初愈,她自然希望打扮得精神些,化个淡妆用了半个多小时呢。

    钟宸向前两步,将她抵在桌上:“就没有紧张、欢欣”

    重视是有的,为什么紧张颜缘觉着钟宸问得奇怪,忽地明白过来,他、他以为自己因为要见他才……

    可那时,自己确实没有半点异样心思,只是隐约觉得,钟宸好像有些异样,却不敢往深处想。

    颜缘垂下眼皮,有些歉疚。

    钟宸哪有不明白那时自己对颜缘那么不像样,颜缘能喜欢他才怪。

    他将颜缘的小脑袋按在肩膀上:“我知道你心疼我。缘缘,我已经很欢喜。”

    心疼是的,心疼。

    颜缘“啊呜”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你还好意思说知不知道自己多不会照顾自己多让人心疼”

    钟宸理所当然答道:“不知道,所以,你讲给我听啊。”

    颜缘抿唇不语。

    钟宸抱紧她,声音低柔哄道:“缘缘,说给我吧,我喜欢听。”

    太多了,从哪里说起呢颜缘歪了歪脑袋,那就从第一次心疼开始吧:“还记得江山丽园开工那天吗你踩了个钉子,因为施工方迷信见血光不吉,便眉头不皱到典礼结束。后来我开车送你去包扎伤口,才发现袜子被血浸染透了,你还说不疼。”

    “有一次紧急开会到夜里,中途吃盒饭,大家边吃一边听你讲。那是项目手续上出的纰漏,你将王小川骂得狗血淋头,吃饭时却注意到有他不爱吃的肥肠,便将自己的菜拨给了他。我后来发现,你只刨了个坑,菜一口没动。你着急上火满嘴冒泡的样子本来挺好笑的,我却突然有些心疼。遇到解决不了的坎儿,我们还能靠你,你又能靠谁呢公司上下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压在身上,你该多累啊”

    “那次我们去杭州学习,你一上飞机就睡着了,乱流都颠不醒你。我摇醒你的时候,你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妈妈’。课间分享的时候,你在台上演说,容光焕发气场强大,我想,有谁知道你脆弱的时候呢”

    “还有你生病、受伤、醉酒……太多了。你呀,单身汉久了,像个倔强的野孩子,怪可怜的。”

    感情是母性大发钟宸忍住笑,循循善诱:“小川也曾生病手术,也曾在工地上摔伤,你心疼他吗”

    颜缘抬头对视他,杏子眼睁得大大的,诧异道:“我心疼他做什么”

    钟宸再次抱紧她,无声地笑起来。

    颜缘觉得此人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天,钟宸又是一通忙碌。颜缘则去枝山的几家连锁店巡视。

    枝山是边远山区,餐饮市场竞争小,经营模式与江城相比有挺大差别。这边的负责人熟悉市场环境,人缘广,也很有手腕,颜缘对他挺满意,当下就几个关键问题点拨了一下,比较轻松。

    近中午时颜缘去上卫生间,而听到隔间有人一边哭泣,一边含含糊糊咕噜着什么,情绪愤懑而激动,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

    推开隔间一刹那,她忍不住叹息世界太小。胡婶儿用手背搽着眼睛,哭得鼻子、眉毛、眼睛红彤彤的,见门开了,愣愣的瞧着她,只一瞬,黄豆大的眼泪又刷地下来,一直流到咧开的嘴里。

    颜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胡婶儿。”

    胡婶儿慌张抹了一把脸:“你,你别跟人说。”

    她能跟谁说颜缘低头从包里取出纸巾递过去。胡婶儿接过纸巾,手上的东西啪嗒掉在地上,颜缘捡起来一看,是一条男士羊毛围巾,吊牌还没撕,上面标着的价格可不便宜。

    一看就知道是件礼物。

    胡婶儿接过围巾,小心翼翼看了看,没有沾上水渍脏东西什么的,似乎松了口气:“不晓得退不退得成志骁花了好多钱的。”

    那么,是礼物被拒收了

    颜缘不欲多管,转身离开,走过一个门半开的包间,就听一个略尖的女声阴阳怪气道:“那么土气老气的颜色,我爸怎么戴得出去当我爸是她嫁的那个山旮旯老蔑匠大好日子来添堵,看到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烦。”

    胡志骁的声音传来,弱弱的:“你别这样说我妈。”

    尖嗓子声音越发大了:“她现在不是你妈,已经给别人当后妈侍候老小去了!一把年纪还想男人,不嫌丢人!”

    胡志骁忍着怒气:“你小点声。”

    “哟呵!你长能耐了是吧我告诉你,当小白脸吃软饭就别想耍态度!你一个上门女婿还敢翻天”

    胡志骁没有吭声。

    颜缘目不斜视过去,始终没有朝内看一眼。

    中午店里食客满堂,生意红火。颜缘在厨房、传菜、洗碗、收银、点餐、送餐个个环节巡视了一圈,在大门口又看见胡婶儿。正是用餐的时候,胡婶却没在雅室,而是立在门外,和一个头发微白,衣裳陈旧却十分干净的农村大伯说话:“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一猜你就要受气。”老男人把热腾腾的包子递给她:“没吃饱吧快趁热吃,等你吃完我们就回去。”

    胡婶儿咬了一口包子,咝咝有声:“好烫。”男人又说:“那我吹吹,你慢些吃,别烫着。”

    温暖的废话。

    胡婶嚼着包子,含糊不清:“我再也不来了。\"

    老男人点头:“要得。你想儿女了,我就带信让他们来看你。你织的毛衣,我卖背篼竹篮时帮你拿给他们。”

    胡婶笑了笑:“那件蓝色的是给你做的。”

    老男人摸了摸耳朵:“我也有啊那个费眼睛,你别做了。”

    颜缘眨了眨眼睛。胡婶儿这样,她觉得挺好的。

    她让服务员端来两杯热茶给大叔大婶儿送去。

    胡婶儿诧异地接过茶杯,从玻璃门望进来,只见那好心姑娘在人陪同下,向二楼去了。

    她低头,用粗粝的指头又捏了一个包子咬在嘴里,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枝山国际大酒店,空有国际之名,实际面积还不如锦朝酒店的一个零头。新装修的大堂、餐厅、会议室不中不西,怎么看怎么违和。但已经是枝山最拿得出手的酒店了。

    天成集团枝山锰矿业公司的年终盛典就在这里举行,在辉煌如白日的灯光和各种喜庆物品堆码下,氛围倒是够足。儒雅沉着的钟宸一身意大利定制手工西装,腕佩百达翡丽限量手表,脚上一双佰鲁提定制皮鞋,当是其中唯一有国际范儿的人。此刻,他一改前日的严苛冷峻,温情脉脉发表了一番年终演讲,而后以举杯同庆结束讲话。

    走下台后,立刻被一群人围住,前呼后拥挨桌过去,一时间群情激动,走到哪里便将浪潮带到哪里。

    刚刚升值的吕大鹏跟随钟宸身后,兴奋得无以复加。稍不留神,就喝成了大舌头。眼看钟宸眉目不变一派潇洒自如,十分崇拜:“董事长,你酒量真好!”

    钟宸觉得有些好笑:“这也叫本事”论这本事,他不如王小川多矣。

    倒是比如今的哥哥强些。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想念哥哥。哥哥自从有了嫂子有了小船,兄弟俩联系就不如从前紧密了。

    走完必要程序,钟宸干脆走到一边给哥哥打电话。

    声音很嘈杂,似乎在什么庆祝活动上钟星听到弟弟声音,第一反应是:“喝多了打错了你喝了酒应该到处找你的缘缘才对。”

    钟宸恼羞成怒:“哥哥你,真是!”

    钟星吃吃笑了一阵,才慢条斯理道:“行行,是我们想你了。”

    钟宸觉得喉咙有点哽。

    “你说的那种酒,我酿出来了。你说的酒窖,我也挖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钟宸嘴上很傲娇:“切,我只稀罕我们小船。”

    钟星鄙视他:“爬开!有本事自己生儿子去!”嗒地挂了电话。

    生就生!钟宸恨恨地想:老子今晚就种!

    待钟宸结束酒宴回房间,颜缘却不在。钟宸看了看她大衣被穿走了,手提电话却还在,顿时放了心,应该就在周边散步吧

    半小时后钟宸洗完澡走出浴室,正逢颜缘回来。钟宸看了看她身后,有服务员双手端着托盘,两盅粥品,几样精致小菜,一个小小果盘,便知她干什么去了。

    吸了吸鼻子,香味熟悉。他心头熨贴,嘴上却是:“吩咐他们就是了,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颜缘笑了笑,推他在小几边坐下:“快吃吧。”

    酒宴这种场合,的确吃不好,钟宸原也没在意,这会儿看着热气腾腾的艇仔粥,精致摆盘的几色家常小菜,倒是胃口大开。一边吃一边催促颜缘:“你也吃。”

    一个人吃饭,哪有两个人吃着香颜缘原也打算陪他的,故而才准备了两盅。她晚餐用得很敷衍,这会儿倒真有点饿了,当下两人头挨头一勺勺将粥吃了。

    哪知钟宸一盅粥吃完,目光烁烁看着她,竟似还有些饥饿的样子。颜缘微有诧异:“没吃好”

    钟宸捏了捏她手:“饱了。”

    猛一用力,将她带到身边,吃吃笑道:“岂不闻,饱暖思……”

    颜缘“呸”他一口:“讨厌!”

    恋人间的“讨厌”,等于“喜欢”。

    钟宸低头吻了吻她头发,轻轻一笑:“呃,不想了。你身上一股海鲜和葱姜味。”

    颜缘大澹骸盎共环攀郑俊

    钟宸将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语:“不如,我帮你洗洗”

    两人肌肤相亲已有半年多,共浴却从未有过。颜缘又是惊惶又是羞涩:“不要!快放我下来!”

    钟宸向来听老婆话耳根子软,小钟宸则相反。他几步迈进卫生间,脚后一勾一蹬将门关上:“缘缘贴心备粥,难道不是担心宸哥哥食不饱力不足现在宸哥哥兵精粮足,缘缘要不要检阅一下”

    颜缘正左右挣扎而不得,听他倒打一耙,羞恼至极:“你,你什么时候力不足过回头饿你几顿才好!”

    钟宸将她放下来,抱住她腰骶用力一贴:“饿宸哥哥行,别饿着宸弟弟。”

    颜缘闷哼一声,瞪着这流氓说不出话来。

    杏子眼莹莹深深,水水润润,瞪得钟宸骨头都酥麻了。

    这一通澡前前后后洗了足足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