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谋财害命
作品:《当重生PK伪重生》 第二天待颜缘醒来时,钟宸已经走了。她吸了吸鼻子,果不其然,鼻子有点堵,嗓子有点疼。刚伸出光溜溜两只胳膊拿衣服,就打了两个刁钻响亮的喷嚏。
都怪钟宸啦,哪有那么胡天胡地的!
颜缘爬起来,就见床头柜上钟宸的字条:“缘缘,对不起,我又粗鲁了。你好好休息,我中午一定滚回来赔罪。”
呸!才不信他!死性不改!
颜缘嘟了嘴起床洗漱,照镜子时,嘟起的嘴早就弯成了菱角,哪里还生得气起来只一双眼皮躲闪低垂,觉得卫生间哪里哪里都不敢看。
裹了大衣出门,颜缘立刻去买感冒药。
诊所里,白大褂医生仔仔细细交待注意事项:“这个中成药饭前服用,这个头孢类抗生素饭后服用。切记服药期间不能饮酒哈,不然容易出大问题。我看你应该不喝酒,只是这眼看要过年过节了,多说一句,怕万一不注意呢。”
颜缘当然知道服用哪些常用药是不能饮酒的,但对这位细心的医师还是真诚道了声谢谢。
正要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刚刚说,容易出大问题,会有什么问题”
颜缘瞳孔一缩――这是胡志骁的声音!
她侧迈几步,背过身去低头翻检着手中的药,避免看他,也不让他看清自己。
胡志骁的声音就在身侧响起,听起来斯文客气:“麻烦医生讲一讲,知道了这些,我们日常吃药也好注意点。”
他问得很仔细,最后避开了那些抗生素,另外买了几种常用的伤风感冒药。
但颜缘就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如此细心记诵、追根究底,不像胡志骁的做派。
胡志骁走出药店时,她心头一动,将大衣领子竖起,丝巾围住口鼻,悄悄跟在胡志骁身后。
胡志骁街上慢慢走着,走到十字路口时东张西望一阵,又低头看手中的药袋,口唇微动,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
顿了顿,他又重复了一遍。
颜缘还是没有听到,但拜那几天失聪所赐,她看懂了他的口型。
那句话是:“老子受够了!”
紧接着,胡志骁快步走进街边一家药店,很快出来,将包装和说明拆开扔掉,和原来的药放到了一个小袋子里。
颜缘心头狂跳,跟上去在垃圾桶边看了一眼,果然自己猜测不错:这是那几种,绝对不能碰酒的抗生素!
他要害谁
此后,或许胡志骁也紧张,一路磕磕绊绊东跌西撞跑回家,竟然一次也没回头,没有发现尾随而至的颜缘。
颜缘趴在他家窗户往内看。
胡志骁的老婆正取了纸巾擦鼻子:“鼻子堵死了,喉咙也难受,真不想去!还是吃了药好生睡觉好了!”
胡志骁强自镇定着,将药一样样取出来装进分药杯里,倒来开水:“你们班的同学会,怎能少了你这个大主角没事儿,吃了药睡一觉,到晚上一定会好起来。5点多你再吃一次药,把消炎药用重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他老婆闻言得意洋洋:“那是,我们班的男生都得围着我转!你不知道你半路杀出来,多招人恨!”
胡志骁看她喝了药,接过杯子放好,握了老婆的手含情脉脉:“知道,是我福气好。晚上我一下班就去接你,坚决不给那些男生套交情的机会!”
他老婆扬了扬眉:“你就是想管着我,怕我被灌酒!切!我酒量像我爸,半斤八两没问题。”
胡志骁越发温柔:“我才不拘束你呢,你高兴喝就喝,我只管照顾好你,你要是喝醉了,我就背你回来。猪八戒背媳妇,背回高老庄!”
他老婆满意地笑了,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一点:“这还差不多。”
颜缘听到这里,迅速离去。
胡志骁要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中午,钟宸赶回酒店,就见颜缘坐在茶几边,正用小勺搅拌着冲剂,满室都是清苦的中药香气。
钟宸几步上前,看了看药品包装说明,明白过来,都是自己胡闹太过所致。“感冒了缘缘,都怪我昨晚……”
颜缘起身掩住他口,面上飞红:“不许说!”
钟宸握住她手放下:“好,不说不说。你怎么样有没有发烧头痛”
一只大手探上她额头,试了温度,钟宸放下心来,没发烧,就是小伤风。
“没有啦,别担心。钟宸,你坐,我有件事跟你说。”
颜缘拉钟宸坐下,将早上所见一一道来。
绕是见惯风浪的人,钟宸听时依然面色微变:“竟有、竟有这样的人!”
颜缘轻轻道:“你知道么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想袖手旁观,看他们狗咬狗好了。事情出得越大,胡志骁越不能抽身,让他后半辈子在牢狱里过,多么快慰舒心!”
钟宸默了一默:“你不会那么做。”
颜缘点头,这个念头,只闪过了一瞬,但她绝不会去做。那女人再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
钟宸忽地问:“你知道老夏是谁吗”
颜缘诧异地扭头看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老夏,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了。前世天成集团物管前介部经理,今生先是做钟宸的行政秘书,后来钟宸将老夏给了她,如今是佳偶集团的副总,是个细心热情,长于外交的人才。其人生得高大粗豪,还好暂时还没有蓄那一脸络腮胡子,否则颜缘见他一次,就会想到从前钟宸被迫在年会上踮了脚吻老夏的情景。
钟宸闭了闭眼睛,睁开时已经眼眸清明:“前世江城六.三洪灾,我的工地堵了排洪沟,山洪冲垮民房,老夏家是其中之一,当时他也受了伤,死者是他的婶母。”
颜缘立刻坐直了身体。
这!这未免太叫人惊骇!
“我用尽了所有去弥补,仍然愧疚。老夏一家起初恨我入骨,后来看我诚心悔过才渐渐放下。我把老夏和他们一家能安顿的都安顿在了天成,你们销售部几朵金花中的张倩倩,就是老夏婶母娘家小侄女。那些年我一直不能安生,看他们日子康泰舒适,才稍觉好过。但今生,我想用秘书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老夏。”
“背负人命的愧疚滋味,远比人想象中更煎熬。”
颜缘握着他的手,目光湿润:“可你,却为我杀了胡志骁……”
钟宸摇头:“他不算人。”
颜缘沉默了一阵。的确,胡志骁品行……可叹自己当年太过年轻,被他干净帅气的外形、孝顺体贴、讨好卖乖的表现轻易打动。等明白过来,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承认自己有眼无珠,实在太有挫败感。可颜缘性子是个往前看的,很快摇头将这件事甩在脑后,心头却浮起另一件事来:“所以,你做机械行业,也有愧疚因素”
钟宸看着她,目光莹亮:“是。”
“那个兄弟桩在打井时出事,虽然是乙方的责任,但若非我将发包价格压低,本该大量采用机械设备的。如今劳动力还不值钱,机械设备昂贵,农民工真真是用血汗在挣钱。那对兄弟死得太惨,只留下老父母和年幼孩子惶然无措,当时那一幕你没看到,小川看见也红了眼睛。我想做建筑机械,一方面是知道它的前景,另一方面,也有这个因素吧。”
颜缘投身入他怀中,低声道:“人人皆道钟宸多么厉害无情,可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人,最好不过的人。”
“唔,哪有”钟宸又不正经了:“你老说我坏死了,讨厌。”
枕头上的娇嗔,也能当真
颜缘当即拿眼瞪他。
钟宸嘴唇凑在她耳边:“下次你说,宸哥哥,我的好人……”
颜缘又恼又窘:“人家和你说正事!”
闹了好一阵,才回到正事上来。颜缘将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来,钟宸想了想,又补充了几点。
下午5点,一名打扮娇艳的年轻女子走进诊所:“医生,谢谢你帮忙看看,咳咳!我晚上有同学聚会要喝酒,这些药还能吃吗咳咳咳!咳咳咳!有不有药性犯冲的是不是要忌牛羊肉之类咳咳咳……”
医生一边洗手一边回答:“听你咳嗽,是感冒了饮食清淡少吃辛辣是必须的,最好不要喝酒。”
他擦干净手过来检查药物,很快挑出几样:“这几种头孢类药物服药期间绝对不能喝酒。会中毒的!”
女子以手掩住口,抑制不住惊骇:“中毒真有那么严重医生你不要夸张!”
医生郑重其事道:“没事我吓你干什么元旦节时我有个远房亲戚为这被120送去抢救,差点没救回来!我跟你说,这种药会与酒精发生双硫仑反应,样子看上去就像喝醉酒,脸红、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出汗、口干,实质严重得多。可能会导致心肌梗塞、急性心衰、呼吸困难、急性肝损伤,惊厥,搞不好甚至会死人!”
女子垂目看了药物:“哇,这么吓人!那你们医生可要给病人交代清楚了。”
医生笑笑:“怎么没交代从我亲戚出事儿过后,我开药的时候跟人讲了又讲。年底大家都团年,难免喝酒,万一有个啥,这个年还怎么过早晨有个小姑娘来买感冒药,我讲了一遍,后来有个男的给老婆买感冒药,我又讲了一遍。那人还很细心,一样样问了又问,最后全买的中成药!哎!要是病人都这么听医生的话就好了!”
他手指头在袋子里拨了拨:“喏,就是这几种中成药。你也记着,只能吃这几种。我们医生的建议是,不管吃什么药,最好都不要喝酒!”
顿了顿,他笑着挥了挥手:“不对不对,我这话大有毛病。我对你们漂亮女孩子的建议是:别管什么时候,都别喝酒!男人坏得很呢!”
女子勉强一笑:“是,男人坏得很!”
丈夫的话又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5点多你再吃一次药,把消炎药用重一点,不会有问题的。”“我才不拘束你呢,你高兴喝就喝,我只管照顾好你,你要是喝醉了,我就背你回来。猪八戒背媳妇,背回高老庄!”
捏住那包药,女子缓步走出诊所,抬头看向太阳那一刹那,神情陡然变得忿戾而躁狂。
她伸手急切从衣兜里摸出一封信,却见信上字迹已经淡得发白,转瞬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张雪白如空的纸。
她有些受惊,似乎想到什么,又平静下来。
“连过路人都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写信提醒我,胡志骁,你我夫妻一场,没想到你居然狠心到这地步……”
同学会上,男男女女一帮人等了又等,才等到昔日班花姗姗来迟,粉面红唇浓妆艳抹,大衣之下短裙黑丝长腿蜂腰,比昔日素颜更加让人惊心动魄。
班长已经偷偷喝了两杯,解开宽大的冬装外套扣子正自躁热,此刻忍不住壮起胆子伸出手臂来了个熊抱:“我说班花,你迟到了,要罚!”
班花咯咯一笑,在外套的遮掩下小手往下滑到他处,轻轻一捏:“行!班长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班长瞪了大眼睛,僵了好一刻才回过神来:妖精!怪不得他总想这妖精的账!
与此同时,钟宸和颜缘动身回江城。
钟宸问看窗外风景的颜缘:“现在应该看不见了吧”
颜缘没有回头:“嗯,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早看不见了。钟宸,你这矿业公司挺有意思,化验室东西倒齐全。”
钟宸笑了一笑:“金属冶炼行业么。你看了些什么好玩儿的”
颜缘还在看远山:“隔行如隔山,看了也白看。只认得百里酚酞、氢氧化钠什么的,好在学过几年化学,那些简单玩意儿还没全部还给老师。”
钟宸大笑:“你化学老师是谁啊咱们找他扯皮去!教的东西还了一半,学费也该退我们一半才对。”
有理有理,实在有理。
颜缘收回目光,看向这无赖。
这无赖,是她的宝。
晚上11点,胡志骁才慢吞吞回到家中。
没有按时接老婆,她不会生气,因为她已经没法生气了。
责任么,当然是那帮虎视眈眈的男生灌了她太多酒。
他翻出老婆藏在抽屉下的钥匙,将首饰、房产证、存折、银行卡都收拢到书柜角落。将茶几上没吃完的药分了类,中成药摊在那里,抗生素放到家庭常用药的抽屉里。
就算法医检查出来又怎么样医生作证,他买的都是中成药!是老婆着急参加同学会,擅作主张吃了那些抗生素。
他隐去笑容,换上着急神色出门直奔枝山国际大酒店。
样子么,还是要装一装的。
刚走到街口,突然后腰被重重一击,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双手撑着想要翻过身来,却被什么重物压着只能勉强回过脑袋。
昏迷前,他隐约觉得,灯光下那个大汉剪影有点像他大舅哥。可他,不应该在矿上忙吗
大汉摸了摸他鼻息,向身后暗处问道:“真不要他了阿弥陀佛,你总算醒事了。”
“就是吃了迷魂药,看了这么多也该清醒过来了。”从阴影处走出一个大衣短裙黑丝长靴的女子:“哥哥一直担心我,说他是为了我家的钱。我虽然不全信,也一直防着管着。结果呢,这人满口甜言蜜语,恨不得搬空我家去填他家,还被人夸有情有义。转头看算计不到,就要害我杀我。现在想想,我真是傻瓜!傻得没药医!”
大汉心疼,低声道:“你别这么说。世上男人那么多,有几个混账东西正常。你年轻不晓得厉害,都是我们做哥哥的惯的,这事情说来也怪我们……”
妹妹打断他的话:“哥哥别说了。妹妹我现在晓事了。往后多处几个就晓得人好坏了。”
哥哥大为不悦,轻吼道:“妹妹!”
妹妹低低一笑:“许你玩女人,就不许我玩男人”
她踢了踢压在胡志骁身上的广告牌:“哥哥,再给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