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作品:《元帅》 白芨放慢了脚步, 自然地等待林谦跟上来,然后对着章衍云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情人。”
林谦的态度比白芨的更自然,她完全忽视了白芨的举动, 她现在就是不理解为什么白芨要把她介绍给章衍云。
章衍云并没有因为白芨的介绍而流露出什么其他的反应,她彬彬有礼地说:“你好, 我是章衍云。”
“章将军, ”林谦伸出手,道:“我是林谦。”
白芨看到林谦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章衍云。
她确实是要来驻地的,不为了任何人, 只是单纯的工作, 但把林谦带来是她的私心, 毕竟她实在不放心把林谦一个人留在首都星, 倒不是说林谦有多么的孤立无援,可怜无助,而是林谦可以在离开她的视线之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军部有段翎心怀不轨,她才不会让林谦一个人留在那。
如果她真这么干了,说不定她回去的时候,林谦早就不见了。
“林谦”章衍云念着这个名字,也笑了,道:“非常巧了, 这里曾经是林谦阁下的驻地。”
“林谦元帅”
“是的。”
林谦轻笑道:“我并没有有可以与元帅相提并论的能力或者其他。”
章衍云道:“但是,您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白芨:“……”
白芨:“嗯”
不是你们这些见过林谦的晚辈身上都装了感应林谦的雷达吗林谦就那么有魅力吗谁都见了她都忘不了,章衍云见林谦那应该是一百多年的事情了吧。
章衍云颇为歉意地对白芨道;“您的情人非常像我的一位朋友,尤其是在开会的时候,她也喜欢把钢笔立在桌面上,而且无论多长的会议都不会记录,抱歉,说的有些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是一位很有趣的朋友。”白芨道:“我当然不会介意。林谦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我的私有物品。”
林谦弯着眼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手腕之前被铐链压出来的痕迹。
白芨这个人,还真是……表里如一呢。
章衍云将白芨送到了房间前,“您需要再准备一间房间吗”
白芨没有直接回答,转向林谦道:“你的意思呢”
林谦道:“我想和您在一起。”
这样难得的柔顺充分地取悦了白芨阁下,她笑了笑,道:“谢谢您的好意,不用了。”
“那两位好好休息,”章衍云道:“宴会开始之前,会有人来接您们。”
白芨点头。
两人进入房间之后章衍云还站在那。
白芨当然是知道的。
她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早就泡好的茶,一边笑的特别温柔好看。
林谦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但她也知道不是好事。
房间里一时之间陷入寂静。
章衍云想起林谦上午的时候把钢笔立在桌面上,在她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把笔拿走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
而且相当熟悉。
房间内,白芨终于放下了喝见底的茶杯。
林谦看见了,立刻很有眼色地问:“阁下,需要我为您再倒一杯茶吗”
白芨垂眸,很委屈很委屈地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林谦心道你为什么有脸和我说这种话
林谦道:“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章将军说和你很熟悉,林谦。”白芨道。
林谦道:“但是我和她不熟悉。”
和章衍云确实不算非常熟,可能见过几次,抱过几次,也逗过几次,绝对没有和段翎熟悉。
白芨又不说话了。
“阁下”
白芨回卧室了。
林谦一个人呆在客厅,不知道白芨究竟在发什么神经。
……
章衍云把钢笔立在桌面上,她尝试了几次,在最后一次才成功。
这支钢笔很旧了,上面的油漆几乎掉光了。
她试图让人修复,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无论再相似,和从前的也不一样了。
章衍云想起那个人把钢笔抽出来给她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段翎。
段翎说的会是真的吗
……
和白芨看起来非常平和实际上郁闷至极的情绪相比,林谦的心情就好的太多了,这个套房里又不止一个卧室,她又找了一个,睡的很好。
要不是白芨阁下坐在床边盯着她,她可能会睡到第二天早上。
白芨因为上次的事情把林谦手边所有能用的武器都没收了,可即便这样,林谦在没彻底清醒过来之前干的第一件事还是摸了摸枕头底下。
什么都没有。
这样空荡荡的感觉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扭头,看见白芨坐在她身边。
房间内只开着一盏夜灯,不笑时冷淡的侧颜在暖意融融的灯光中也柔和了不少。
林谦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她张口,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一声:“阁下。”
白芨道:“要走了。”
林谦道:“好。”</p>
她站起来跟着白芨出去,还有一种特别茫然的感觉。
茫然,还有点无助。
就好像是找不到家、又受尽了欺负的孩子。
白芨见林谦的表情还有点放空,还有点呆呆的样子,心情好了一些,伸手,捏了她脸一把。
“疼!”
“疼你就清醒点。”白芨道:“别在那睡着。”
她收手,发现手感没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人的差不了多少。
“哦。”林谦道,林谦进了卫生间。
白芨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想上去再捏一把。
白芨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手指细长,没有任何伤疤,也没有老茧。
她觉得自己疯了。
还是自己的手疯了
白芨和林谦一起去的,但不是一直在一起的。
白芨有很多事情要做,当然不能像林谦一样,一直呆在角落里就可以。
林谦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自己安安静静的喝酒。
要不是章衍云来了,这个地方恐怕会一直安静下去。
“您为什么不在白芨阁下身边”
林谦笑道:“寸步不离地跟着她,那是保镖才会做的事情。”
章衍云笑,道:“我以为您在等什么人。”
林谦用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道:“将军阁下,这样的话不要随便说,我的爱人很容易生气。”
章衍云道:“您很害怕她生气吗”
林谦道:“她身体不是很好,生气了身体会不舒服。”
章衍云偏头看她。
林谦露出一个分外温存的笑容,道:“我会心疼的。”
她当然是在胡扯,但是眼下这位章衍云将军一直在套话。
章衍云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刚才到底要问什么她现在听见的又是什么
白芨找林谦的时候就发现林谦和章衍云在那坐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聊天。
白芨想她可太不愿意看见这一幕了。
白芨从来都被人认为是特别节制欲望的人,她身居高位,虽然没有实权,但要是想做一些事,一些不撼动政权,可在别人眼中颇为过分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没有,她活得一直都像是靠燃料活着的,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没什么多余的欲望,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但她不是,她有欲望,只是她的欲望不是她所在的位置能实现的。
她只能压制,压制了多年的结果就是变质。
那样的感情既深沉又有些诡异,她有的时候甚至想把林谦关起来。
只要把她永远关起来。
白芨看着林谦的笑容,灯火下,神采飞扬。
只要把她永远关起来,她就永远是你的。
她想亲手将锁链扣在她的脖子上,她想彻底禁锢她的身体,想让她永远都在一个地方。
林谦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闭上眼睛之前,看见的也是她。
白芨想,这可太诱人了。
她只能祈祷林谦千万别再做出什么让她情绪不稳定的事情,不然她可能真的会把这些想法付之于实践。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在林谦朝自己的双腿开枪的时候,她在愤怒后怕心疼之余的情绪。
她想拿起那把枪,再补上几枪,让她彻底无法动弹。
然后将她关起来,就这样,就很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去做这件事情。
只有她知道。
林谦虽然对白芨的想法无知无觉,但还是本能一般地感受到了一点凉意,从脖子上升起来。
她回头,正好看见白芨站在那,看着她笑。
这一笑可太好看了,好看的林谦有几秒是愣住的。
白芨走了过来。
“议长。”章衍云道。
“章将军,晚上好。”白芨道。
章衍云换下了那一身隆重的礼服,现在穿的虽然也不是普通的军装,但是并不像早上那样。
她的胸口也没有一枚徽章,有的只是一根陈旧的钢笔。
白芨笑容不变。
她记得,这跟钢笔,好像是林谦的吧。
好像是当年,还在军校的林谦的吧。
好像还是,林谦非常喜欢的、即使获封了将军都没有更换的那支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她怎么可能记错呢
林谦觉得自己的脖子又开始凉了。
林谦正要开口,宴会厅的吊灯晃动了一下。
然后,是轰然的炮火声。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芨:林谦现在人是我的,我怎么会在乎一个奖章,哪怕那是林谦的第一枚奖章,一支钢笔,虽然是她最喜欢的那支钢笔,她都送给了谁呢(盯——)
林谦:那你把枪放下来再说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