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神反转
作品:《七零甜妞凶猛》 两天以后, 程维扬逃港尘埃落定。
有人死了, 有人逃了,有人伤了, 有人被抓了。
抓了的, 是11号院的帮扶队员。
一对中年夫妻,连同他们当岗哨的大儿子,都财迷心窍,收了十根大黄鱼, 当了程维扬逃港的内应,负责在他潜逃当天, 把人带出11号院。
伤了的是高举, 他为了接应程维扬,冒险开船靠岸,侥幸得手以后,中弹落海,生死不明。
谢家祥确定是死了。
在小渡船即将被追上, 接应船近在眼前的紧要关头,这位前朝上尉,凭着一杆老掉牙的驳抢, 拼掉了十几个追兵, 几乎指哪打哪,准头好得惊人。
神技震慑全场,接应船也遥遥在望,以为能逃出生天的时候, 边防军追上来了。
怒发冲冠,十连扫射,几乎把一艘小渡船扫成筛子。
谢家祥悍不畏死,枪林弹雨里腾挪闪避,小破船飚到飞起。
程维扬就不淡定了,他是十佳青工,不是前朝军官,没有谢家祥的狠辣和老辣,躲避不得法,左肩、右背先后中弹,萎顿不起。
谢家祥不知道是真忠仆,还是程家许了他天大好处,居然在最后一刻,整个人趴到“大少爷”身上当肉盾!
当场被打成马蜂窝!
小汽船无人驾驶,凭惯性冲过边境线,倒翻在海面上,被接应船上跳下来的人捞起……
11号院里,甘露已经顾不得关心这些,忙着照顾卢南樵。
他的左肩被流弹擦伤,没伤筋动骨,血淋淋地也很吓人。
甘露一边给他敷药包扎,一边埋怨他:
“你又不是军人,跑过去瞎凑什么热闹”
只是挂彩,算他运气好,准头稍微偏一偏,就难说了。
卢南樵气定神闲,心情爽爆,彷佛流的血都不是他的,缠着甘露给他剥柚子吃。
这趟追击行动,有惊无险,大获全胜,毙了谢家祥,淹了高举,程维扬也难活着抵达港城。
他自己只是肩头擦破一点皮,不算什么。
甘金花担心干儿子,暗戳戳写信给几个师兄,询问程维扬的伤势。
收到回信的那天,卢南樵的伤口已经结痂痊愈,拉着甘露一起去看信。
粗略扫过一遍,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程维扬没有死,重伤住院,确定没有性命之忧。
高举也没舍得死,瘸了,那颗飞弹不偏不倚,打在他的左膝盖骨上。
靠着卖惨,靠着救回程大少的奇功,揽到了程家那一系大佬的脏活,在港城站稳了脚跟,假以时日,不容小觑。
谢家祥活着没能跟妻儿团聚,死后被带到妻儿面前,丧礼风光隆重,儿孙披麻举哀。
甘露一直都觉得,这个谢家祥是被程家的人要挟了,不得已才帮着程维扬逃港。
事实却相反,是谢家祥一直心心念念要逃港,去见阔别二十多年的妻儿,程维扬不肯答应。
高举这趟潜进来,除了给谢家祥带回那本相册,还带回了程家人的承诺:
只要他帮“大少爷”逃港成功,就给他的妻儿买一座大房子,自立门户,将来还会送他的孙子去念贵族学校,提拔培养……
双管齐下,谢家祥没理由不动心。
哪怕豁出一条命,任务完成了,死得其所。
程维扬抵达港城后没几天,程家就兑现承诺,在尖角咀富人区,给那母子俩买了一座带花园的大宅。
卢南樵心情不虞。
军管队的人也愤懑不甘,狠狠篦了几遍手下的帮扶队员,但凡有点嫌疑的,统统调离。
包括甘露。
明面上的理由,是她就要开学了,兼顾不过来,私底下却不准她离开11号院,除非有卢南樵陪伴,不得擅自外出。
甘露抱怨:“我是贫下中农,不是资狗,要求恢复群众待遇。”
“要求驳回,想去哪儿我陪你,野泳去不去”
甘露摇头,蹙眉:
“姜文松那个浑球,天天在那祸害小姑娘,我去了脏眼睛。”
“就快开学了,想不想你爸妈,要不要我陪你回芦庄一趟”
“太热了……等中秋节再回吧。”
甘露没心没肺,只想着怎么疯玩,沙雕爹也好,耿直妈也好,全都抛到脑后。
卢南樵好笑,指指墙上的读书卡:
“我爸要的读书笔记,你写好了没有半个月时间,你至少得交给他一篇。”
甘露不敢赖账,市图走起。
前台接待的是个漂亮姑娘,比甘露足足高了半头,却不像她这么豆芽菜,婀娜曼妙,穿戴时髦。
看见卢南樵进来,杏眼闪了闪,热情打招呼:
“小卢主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露露想看书,我陪她一起。”
那姑娘瞥了甘露一眼,面露难色:</p>
“市图规定一人一卡,不能带同伴……”
“没关系,露露自己有读书卡,不用蹭我的。”
卢南樵的卡没带在身边,刷脸进门,甘露头一次来,从裙兜里掏出自己的那本递过去。
漂亮姑娘愣怔,惊讶,仔细验看她的读书卡,还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厚厚的登记册,找到01768那一行,确定就是甘露,讪讪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馆长又发了新卡,我们已经一个月没发放新卡了……”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就记得我了。”
甘露收回读书卡,跟着卢南樵绕过玄关,眼前豁然开朗。
总体的格局,跟后世的图书馆大同小异,透着浓浓的70年代革命风,红潮翻滚,口号雷人。
来看书的读者,老中青都有,自动分成了几个区。
年轻人地位最低,被挤到最西南角位置,又晒又偏僻,远离冷风机。
甘露不挑剔,低调走过去,路过书报架的时候,随手拿了一摞《参考消息》,一摞《汇报》。
刚挑了空位坐下,姜文松就凑上来,咋舌艳羡卢南樵:
“小卢老师挺厉害啊,敢把小女友也带过来蹭坐老古板这两天出差不在,朱堇那丫头也是个罗刹,看见你带了妞,咬一口的心都有,会放她进来”
他边说边拿下巴勾甘露,语气轻佻,眼神轻蔑,气得甘露呸他:
“怎么哪都有你不去野泳祸害小姑娘,跑图书馆装什么正经人”
“野泳腻了呗,就你那个室友,胡芳菲,上床下床都跟块木头一样,没劲透了,我现在就喜欢你这种泼辣的……”
他话未说完,“咣!”一声爆响,连人带椅子倒翻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脑袋蹦,疼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没爬起来。
跟他一起过来的狐朋狗友,听到这边的动静,一窝蜂涌过来,扶椅子的扶椅子,抬人的抬人。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伙,看不过眼,diss卢南樵:
“咱们都一起长到大的,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甘露呵呵,趁着红臂箍过来查看情况,指着姜文松告状:
“这人耍流氓,调戏小姑娘,我要报警!”
红臂箍是个中年男人,显然知道身边这一圈人的关系,对姜文松的品性也心知肚明,不怀疑甘露的话,又不敢得罪姜文松,面色尴尬。
“耍流氓”这个罪名,在这年月可大可小,大了够枪毙,小了也得丢人现眼。
姜文松铁青着脸,不吭声,他身边的小伙伴帮着求情:
“南樵,算了,都是误会……”
“回头让文松摆一桌淮扬菜,请客赔罪……”
“大家兄弟,为一个妞伤了和气,何必呢”
“……”
唧唧歪歪哔哔半天,没一个人给甘露道歉,话里话外都是在踩她,劝卢南樵“息事宁人”。
息你妹哟!
姜文松调戏的人是她,不是卢南樵,放着苦主不闻不问,瞎比比!
甘露气得卯上了,刚要发飙,被卢南樵按住,正色看着红臂箍:
“我们要报警,需要再说一遍吗”
姜文松脸色铁青,又气又疼,咬牙切齿地站起来,瞪着卢南樵:
“行!卢二,你特么有种!报的什么警啊,老子自己去蹲局子!”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霍然往外走。
身后几个死党紧追上去,又劝又拦,全无效果,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马路对面的派出所。
一顿骚操作,甘露都被惊住了,这是什么奇葩啊,简直了!
那个叫朱堇的漂亮姑娘,气鼓鼓地轰散周围吃瓜的读者,埋怨卢南樵:
“小姑娘不懂事,你不劝,还惯着!姜文松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的发小,他爸……”
“朱堇同志,这里是市图,学习知识的地方,进来的人都是读者,都是群众,不分年纪大小,没有高低贵贱,耍流氓这种恶行,不因为爸爸是谁而改变。”
卢南樵说得掷地有声,周围一圈人鼓掌叫好。
几乎都是年轻人,看不惯姜文松很久了,没胆子怼上,今天围观他吃瘪,比吃西瓜还舒坦。
朱堇被噎得脸色涨红,耳根子都红透,又羞又气,原地僵滞半响,跺着脚走了。
甘露打从一进门,就察觉她对卢南樵有苗头,姜文松的话,更是佐证。
白月光
小青梅
都不够火候,更像是一个活在绯闻里的准女友。
她压低嗓门,试探着问渣渣樵:
“这人……是你的前女友”
“别瞎说,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
卢南樵矢口否认,扫一眼朱堇离开的方向,又添了一句:
“她是梁学松的前女友,分手以后,想找我当男朋友,我没答应。”
甘露恍然,原来这位就是梁公子的市图女友啊!
久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