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金狩之十(7)
作品:《反派他花式自闭[穿书]》 眼见着“明如相”这个名字飘上去, 场上的年轻弟子们陡然发出一阵欢呼声, 几个秦家的弟子甚至艳羡地看了看秦泷——美人剑下死,做鬼也风流,指不定这位仁兄怎么耍个漂亮剑招, 美人就芳心暗许了呢
英雄配美人, 剑悬美人咽, 话本里总是有很多这样的风流轶事,看多了就觉得好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只有和美人面对面挨着的人才知道。
话本都他妈是胡乱扯。美人现在手里提着剑, 那双手指尖如削葱, 指甲点着淡淡的蔻丹,本来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一幕,可她手背上的青筋却告诉秦泷:美人非但没有芳心暗许,反而好像有点想借此时机把他大卸八块。
秦泷舔了舔犬齿, 他心里有点难以置信这些人这样针对他是因为他那个瘸腿的哥哥,毕竟那些无缝的事情被他捂得好好的,叫他油然生出一种隐秘的兴奋感。
好像他已经是个能搅动风云的名士, 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他的剑下迎刃而解似的。
他俩站得很近,风沙扬尘呼啸而过, 期间夹杂着金敔台的浑沉钟声,明如相微微仰着头,手里端着剑指着他,身形一动不动。他也不动,只是笑笑:“明如相, 可真巧啊。”
明如相刚刚上台前已经给足了各方笑脸,现在剑都拔了,也就有理由把那张面具似的笑脸给收起来了。她冷冰冰地睨着这个眼角眉梢都有秦朔影子的少年,沉声开口道:“抱歉,我倒觉得不巧。”
秦泷左右一扫,那些青年的炽热眼神死死盯在明如相身上,反而很少有人注意他这个无名小卒。
想到这他就又庆幸又难过,进而油然生出一种勃勃的野心来。他看不见自己的眼睛已经有点烧红了,语气嚣张又阴险,像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蛇:“您觉得和我比这一场脏了您的剑”
明如相没说话,是已经默认的神情。
秦泷冷笑道:“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究竟是我好,还是那个登不上台面的瘸子好!”
说罢,他连招呼也不打,剑出疾蛇,直冲着明如相那张沉鱼落雁的脸窜了过去!
说实话任孤鸣一点也不担心。如果秦泷真是个有实力的弟子,无论他上面压着一个什么样的兄长都不会埋没到他连听都没听过的地步。不是他看不起散客盟,是散客盟的这几家实在太散、太散了,实在特别对得起这个名字,散得不但窝里斗,而且还要暗地里拼命互相打压。
作为穹窿山明定暗定的下一任掌门人,任孤鸣其实还是很开心看见这种局面的,而后来秦朔能把这么个烂摊子捡起来收拾到“一枝独秀”的程度,也足以说明他是个好苗子。
他虽然长得清逸出尘,一看就是个修道的,但他有颗十分八婆的心,现在各家的得意弟子都在这,他又带点审视地一个个看下去,的确的确没发现哪个特别和他心意的。叱咤风云的,他又担心他们将明如相卷入风暴潮;籍籍无名的,明如相又八成不乐意,真是令人前后为难。
他看了一会,突然闻到一点很淡的清香,好像是玉兰或者杨花的寡淡香气,于是他一侧头,便见到谈知臣正揽着衣袖坐下他身边,不觉一懵。
他不在谈知非旁边,跑到这边来干什么——不对,这个香味儿是哪来的
任孤鸣满脸茫然地看着他坦然落座,少年额上龙吐金亮莹莹的,他垂着眼睫往那一坐,来了又不说话,这让任孤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搭话。所幸谈知臣来都来了,也就自己开口道:“我擦好药了。”
任孤鸣这才想起他在刚刚随手便把他扔给某个步家弟子去上药了,结果这么一会过去乱码七糟的事情都堆下来,他真把谈知臣给抛之脑后了。于是他提起一个笑容问道:“还疼吗”
挺废话的。任孤鸣摸了摸鼻子。
谈知臣也没看他也没看比赛,就低着头委屈巴巴地说:“不疼了。”随后又补充道:“这个药膏香吗”
任孤鸣:“”
香吗
这我怎么说!你又不是小姑娘,含羞带怯地问老爷“我香吗”!
但,任孤鸣一向是个能申能屈之辈,他的目光从台下打得烟尘滚滚的两人身上坚定地移到谈知臣脸上,再次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道:“香,特别香,玉兰花味儿特别好闻。”
谈知臣还不放过他,忐忑地问:“那你喜欢玉兰吗”
任孤鸣这可就不太能听懂了。他谨慎地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乌文枫,对方表示爱莫能助,他收回目光,见谈知臣还在乖巧等他回答,心一横道:“如相喜欢玉兰,我喜欢桃花。”
这回谈知臣有反应了,他慢吞吞地抬眼张望了一下明如相。她那柄剑轻巧灵矫,挥剑时像是在翩翩起舞,满身的飘带衣裾纷纷扬扬,转得正像一朵烟笼雾罩的玉兰花。秦泷那股蛮力如泥牛入海,温温吞吞地打在翩然的花骨朵里,连点水花都击不起来,完全是被她的节奏带着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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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赛前光凭美貌能称一句南秋北相,此刻凭明如相展现出来的实力便可知,她不是个花瓶,她是个正经的平云君得意徒弟,将来或许能在玄门占据一席之地的。任孤鸣已经能听见身边的一些修士在低声赞叹了,连步章都有些意想不到——他以为明如相就是很单纯地想来顶个名额,没想到是真的有点东西。
想到这他凑过去对平云君道:“你这两个徒弟都教的好啊,尤其如相……”他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夸赞的词:“皎如舒月。”
平云君一提起明如相就“三高”,他不明白明如相为什么要自作主张背着他偷偷谋划这些,好像他这个师父会坑她似的,偏要按照自己的路子来,只能喝口茶道:“如相她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
说话间明如相已击袖拂开秦泷一剑,恍如嫦娥奔月般凌空而起,掌心剑在烟雾似的衣袖下若隐若现,似乎变换着不同的角度,叫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楚出剑的方向。秦泷臂上挨了一剑,他知道目前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也知道他现在被一个女人压着打,偏偏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他又不能输。
输了,他用尽心思赢来的机会就付诸流水,他还是那个不受人重视的儿子,生在一个不受重视的家族里,永远被窝囊的大哥压着,空有一腔热血不能一展抱负。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输了,父亲就看不到他的价值,那么他的位置就会有其他人顶上……
他不能忍,他不能接受失败。
想到这里,他也将剑按在袖子下,左手双指并刀,在剑刃上狠狠抿了一把,顿时鲜血浸透了剑锋,在光滑的剑身上流淌出了一个妖娆诡异的图腾。他心里有些奇怪,那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瞒天过海的刺激让他亢奋又激动,他听见了剑灵沉重的喘息和嗡鸣!
秦泷知道那位前辈没有骗他,这是一条通神的道路,只有被神恩准的子民才能踏进门里,没有人能挡住这借神能之手挥出的一剑!
须臾之间,他与明如相图穷匕见,两柄同样快如雪芒的剑辗转着、嘶吼着对撞到了一起!
公珩几乎在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他紧盯着秦泷的剑——由于他的出身,他看东西不是看外形,而是看东西上的“气”。秦泷这把剑与他本身的“气”相去甚远,虽然同出一脉,却如狂兽张口,正在一点一滴吞噬着秦泷本身的“气”,显然是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将其他的气在短时间内压缩,拧结至一处,以求更强大、短时间爆发的力量。
谁教的他,他怎么会!
烟尘散去,地上积了一滩浓厚的血迹,一点一滴的血正沿着剑锋溅到白石地面上,好像什么来不及开过,就凋谢了。
地上断着半截灰扑扑的剑,显然已经是一块凡铁了。
秦泷低头看自己的右腿,明如相的剑尖端端正正刺进去一截,血崩了她半幅衣袖;她煞白的面容上有一道很薄的血痕,尘埃落定后才颤巍巍渗出一点血珠,显得她的容貌端丽中又带了点惊心动魄的美。
他手里握着半截断剑,可笑地比着明如相的脖颈,可惜剑只剩下一半,无论如何也刺不穿那张令人厌恶的漂亮脸蛋了。
公珩暗暗舒了一口气,又吊儿郎当地坐下,谈澜隐晦地看了他一眼,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秦泷没用过这种禁术,掌握不好聚气的度。那柄剑太过脆弱,根本承受不起这样高强度的灵力汇聚,明如相的剑又猛,里应外合之下——
剑在碰到她剑锋的一刻,折断了。
而所有人都看到,明如相只是停手不及刺中了他的腿,他剑指的却是明如相的咽喉。
他是真的想要明如相死。
不知是谁先啐了一句:“男子汉如此肚量,竟真动了杀心,算什么东西!”随后声讨一声叠一声,浪一样涌了上来。
毕竟金狩大比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生死局,如此痛下杀手的从前还未见过,秦家家主脸色很难看,平云君神情淡淡地看着他,想要一个解释。他不敢和平云君对视,见秦泷还指着明如相,压抑着的满腔怒火顿时再也无法控制住,怒声喝道:“你还举着干什么,还觉得不够丢人吗给我放下!孽畜!”
明如相未拔剑,秦泷也没有动,他在满场嘲讽和指责中僵硬地抬起头,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血丝密布,十分可怖。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连续五天零存稿日万预告!
能不能成功,那就看咕咕咕究竟强大到何种地步辽!
说起来咕咕有个大胆的想法,想搞个小甜饼快乐一下,一个是非传统模式的电竞bl坑,一个是傻白甜姑娘和霸道总裁(?)的恋爱故事,小可爱们觉得哪一个好鸭!
感谢鸦九的地雷和营养液!加油集训噢!(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