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金狩之十(8)

作品:《反派他花式自闭[穿书]

    秦泷的神情犹如困兽, 一只手死死攥着断剑不肯撒手。他两眼通红地盯着明如相, 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你很得意是不是”

    明如相猛然抽剑,他腿上的血花便又猛地喷涌了几分,她稍微拢了拢头发, 微笑道:“还行, 没什么好骄傲的。”

    水镜上幽幽飘起明如相的名字, 这就代表着这个结果也是它认可的,秦泷败,明如相胜。

    秦家家主在一旁气得跳脚, 高声嚷嚷:“孽畜还不下来在那杵着吃风呢”

    秦泷前后左右都看了一圈, 那些人眼里、神情里,都是讥讽和轻蔑,不知道是在笑他被女人打败了还是在笑他输不起,好像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对面看他的笑话。

    后面的事情他就很恍惚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抓着他,他感觉有点头晕,视野忽轻忽重, 群魔在他耳边高声歌唱,不知道是蛊惑还是那群人的笑声。于是他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断剑, 那剑明明都断了,却好像和他有种血脉相连的呼应感,指引着他扬起手——

    秦泷突然动了,他如猛兽一般抓着断剑冲着明如相飞扑而去,这一动毫无技巧可言, 好像只是凭借本能和原始驱动的野蛮搏击。

    明如相还在闲撩眼皮,被他这样猝不及防一扑避之不及,虽然猛然下腰阖身堪堪擦过,还是被那剑挂了一下,鲜血瞬间浸透了肩头衣料。

    站在隔离带附近的弟子虽然视野不好,却意外地十分近,此时变故突生,秦泷两眼一偏,他正好看见那双烧得发红的眼仁鬼似的盯着这边,顿时吓得一声尖叫噎在了喉咙里。他旁边站着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穿着不知道哪个野鸡门派的旧衣裳,手上都是茧子,他竟然没被这一眼吓到,反而扯开嗓子嗷地一声吼道:“他走火入魔啦!!!”

    这一嗓子犹如惊天霹雳,场上顿时犹如下锅饺子似的沸腾了:

    “走火入魔!”

    “天哪,难道他还练邪门功夫”

    “学了这些东西,果真是遭了报应!”

    那人嚷嚷完才意识到他下意识嚷嚷了什么,怯怯地往高台上一看,正巧见步章身居高台之上,俯视着投下了一个漠然的眼神,他似乎被刺了一下,连忙露出一个卑怯、讨好的表情。

    步章的目光根本就没在他身上停留,翩翩然地往远处掠去了。

    秦泷抓着断剑飞扑,竟然将之使出了刀的气势,一把快似一把,逼得明如相连连后退。

    走火入魔之后人就癫狂了,既不认人也不识事,满脑子都是暴戾的念头。比如,把面前这个人撕碎。

    偏偏那块石头不知道台上出了什么事,还在尽职尽责地往出“吞云吐雾”,这次带出来的两个名字一个是孟家的,一个大概是散修,两人面有菜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秦家家主本想亲自下场将这孽障逮回来,谁知这块石头压根不让他上去——他毕竟是个老东西,石头就算是“死机”了,也不会放他通行。

    他看着秦泷一刀狠似一刀的,真要把明如相剁了,急得头上冒烟,只能嚷嚷道:“秦泷!秦泷!你个混账你给我住手!!!”

    步章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平云君,低声道:“你不急吗”

    平云君莫名其妙的:“我急什么,你看那下三路的手段,阿相还能吃亏不成”

    他一看,明如相果然还没太吃亏,竟然还有点要反击的意思,有几个弟子都急了,抄着剑就要下场,只是这台子只有经过投名的才能进去,他们再想英雄救美都无济于事。

    康缙衣就在斜对面,他急得快哭了,最后看到任孤鸣,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任师兄,任师兄,救救如相!!!”

    任孤鸣顿时成了全场焦点,一群老东西看着他、年轻的弟子们也看着他,他却不紧不慢地一掀衣袍:“要我帮忙吗”

    明如相快被这人逼死了,但她一向要强,这样慌乱的时候竟然摸索出了一点

    应付的方法。她心下澄明,知道任孤鸣是刻意没尽快出手,想让她练一练如何应对这等毫无章法的快剑,只不过以她之力也就是勉强应对,做不到反击,她不假思索地喝道:“任师兄救我!”

    谈知臣就坐在他身边,任孤鸣嘴角的笑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任孤鸣自台上一跃而起,如白鹤匀翅般御剑登空,云浪生曳出一条绚烂的云尾,乘着他一头扎进了巨大的光幕里!

    水镜见半天这两位该比赛的还没上来,不由得有些急,又将两个名字点亮了一遍。他俩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步章也不表态,更令两人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那位姓孟的子弟道:“你我的比试先放在一边,且去助任师兄一臂之力!”

    对方一点头,两人竟然携着手也钻进了光幕之中!

    秦泷欺负明如相一个人还行,毕竟他不知章法、血脉逆行,全靠着怒血乱劈乱砍。任孤鸣加入战局之后,他再一次被压得一边倒。

    偏偏任孤鸣不但游刃有余,还要在抽剑拂身时教导明如相:“他这剑既然是从上到下劈向这个方向,那收势必然是从这个方向……”

    他话还没说完,云浪生便正正当当抵在了他挥回来的断剑上,又被削掉了一小段。

    明如相恍然大悟:“若我能躲开,他落空,这一剑岂非是从对肩挥来”

    任孤鸣一旋身,衣摆好像比明如相甩得都讲究、好看:“他既然落空,这个剑势便偏了。”

    说完又准确地膛住了一剑,半懊恼半无奈地说:“我看不行,还得回去我给你喂招,这什么玩意啊,基础都打狗肚子里了吗”

    席上众人:“……”

    狗肚子他爹:“……”

    绝了,穹窿山果真名师出高徒,这时候还能这么开心地师兄妹分享心得现场教学,莫不是缺根弦

    此时两位马后炮也翩然而至,齐声道:“我们来助你!”

    任孤鸣又削掉一截断剑,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两个面带纠结的弟子道:“你们别来添乱了,去那边赶快打过吧,别耽误事。”

    说完,便带着明如相又投身现场教学的事业中去了。

    两位马后炮:“……”

    那打吧。

    金狩大比百年历史,从未出现过五人同台的混乱局面。

    这俩人打一把下来,任孤鸣也正好踩着秦泷的一条胳膊给按在了地上,明如相架着剑站在旁边一掌将之击晕,两位穹窿山的大弟子站在一起风头十足,谈知臣几乎能听见旁边一群师兄弟们的尖叫声和女修们的欢呼声,任孤鸣沐浴在众多艳羡眼神里,骄傲得像个小斗鸡。

    谈知臣有点走神,他终于发现,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知道他好,现在所有人都见到他的无二风光了。

    他会越来越多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会逐渐站在他跟不上脚步的地方。

    他低着头,身上的药香像是真的捧着一枝玉兰似的,幽幽地散开了。

    平云君暗自输了口气。这些同辈的家主、名士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心里得意地很,一时间连秦家家主都懒得开口去怼了,一心只盯着任孤鸣和明如相两个高兴。

    啊,我教的徒弟!真好!

    好在他脸上绷得很紧,要不是乌文枫和他熟识,还真看不出来那点得意。

    谈澜开口道:“这个秦泷怎么会学这些东西,门主是不是得给众位一个交代今日若非是穹窿山高徒在,万一真叫他因胜负心伤人,责任在谁”

    秦泷瘫在地上死狗似的,因为暂时晕过去了,那点暴躁也在随着经脉流转中慢慢消磨下去。两个弟子也分出个胜负了,水镜一晃悠,缓缓飘出一个名字,几人正准备出去,突然见水镜憋了半天,故障似的又吐出了一个名字。

    “任鹤。”

    看来是错认为方才境内有两场比试,任孤鸣单方面殴打秦泷,被判定成了胜者。

    肉耳可听地,好几位参加大比的弟子都舒了一口气,淘汰轮任孤鸣已经出线,意味着不会有倒霉鬼轮到这位任师兄,好歹能缓一下了。

    任孤鸣领着明如相往穹窿山的看台走,一路上真是众星捧月、夹道欢迎,连步章都赞道:“如相真是好女孩儿,当得上皎如舒月四字,我看真有平云君的风采!”

    步夜白也接道:“我在穹窿山求学时也时常受明师姐照拂,果然是蕙质兰心、品貌兼备。”

    明如相微笑着受了。

    玉空玠他们根本也没太提心吊胆,只是远远打了个招呼,康缙衣和秦朔却不同了,亲自下来迎明如相。任孤鸣知道这俩人不是来找他的,非常有眼色地往后去了。康缙衣连忙拥上来急切问道:“明师姐没事吧没事吧”

    秦朔嘴唇发抖,无声地看着她,只是眼里隐隐有了一点水光。

    明如相心疼他这个神色,正想安慰他,旁边的一位步家弟子却搡他道:“你假好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弟弟,明师姐能受到这样的危险吗果然小门小户就是这样,资质不行还学别人修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门都这样!”

    秦朔本来就腿脚不便,能站着全靠符篆秘术撑着,此时被人一推当即跌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很多人本来还惊诧着,见秦朔和秦泷一模一样的宗服,顿时也有点打抱不平,连话都不想帮他说一句,更别提拉他起来了。

    明如相刚刚还有些笑样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正想如何反击,只见一只手突然毫不犹豫地伸出去把秦朔扯了起来,就是力道掌握得不太好,好像是直接把人拎起来了似的。随即这人又反手去推方才推秦朔的弟子,怒道:“他是他,秦泷是秦泷,你当老母鸡抱窝呢俩蛋一样!我警告你啊你手放规矩点,你说他家全都是一路货色也要拿出依据来,否则别血口喷人!”

    步家子弟都蒙了,他往后踉跄一步,被人扶住后仔细地打量了这个少年:“你是谁家的,你掺和什么”

    康缙衣脸色爆红:“我,我是康家的弟子!”

    秦朔扯着他的手摇头:“缙衣,别说了。”

    康缙衣一愣,秦朔靠在他肩膀,郑重地对明如相弯了腰:“明师姐,家弟……执念太深,伤到您,请您不要在意。”

    所有人都等着明如相的回应,毕竟刚刚从生死线上走一遭的是明如相,不是其他人。

    出乎意料地,明如相只是摇了摇头,她双手扶着秦朔,用了点力度:“与你无关,不必自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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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朔一抬脸,明如相笑得像漂亮的花儿一样,脸颊虽然还有一道血痕,血珠却已经凝了:“他是他,你是你。”随后轻轻地贴近了他一边的耳朵:“他的腿也受伤了,你开心吗”

    秦朔近乎愣怔,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明如相就笑着看他,康缙衣突然觉得面前的气氛好像融不进去,奇奇怪怪的。

    秦朔顿了顿道:“谢谢你。”

    明如相拂了拂一侧的碎发:“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呢”她见康缙衣还在一边站着,笑眯眯道:“缙衣。也谢谢你呀。”

    康缙衣突然被女神眷顾,忙不迭道:“不、不用!这有什么!”

    明如相也不反驳,她将秦朔的手递给康缙衣,千拥万促地离开了。

    任孤鸣先去拜见了平云君。平云君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任孤鸣道:“走火入魔所致,没跑了,但具体是不是用过什么邪门功法我看不出来。”

    这的确是实话,任孤鸣又不是记录仪,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曾经干过什么。

    此时,一个笑盈盈的声音插进来道:“他是用过邪门功法——最后一剑,他是孤注一掷想赢的,可惜用的不太熟练,剑断了。”

    竟然是公珩插了嘴,他即使束着发也一副多情样,桃花眼半眯着笑:“在下随家师修习时曾经学过一点观气的法门,我方才看见了。”

    他这副模样,旁人几乎都以为他是靠美色坐上这张椅子的了,可他一开口说学过“观气”,众人几乎都怔住了,连步章神情都带了点尊重:“竟然是会观气的先生,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公珩并未起身,指尖还拈着一颗葡萄,他点了点步章的右手道:“步门主的右手在聚气”

    步章手上的“气”倏然散了,他这次带了点真情实感:“果然有点东西。”

    公珩笑了笑,并未在意,转而对任孤鸣道:“他要是醒了就问问他在那里接触的这些,秦门主。”

    秦泷他爹突然被点名,笑得发虚:“我,我家家风严谨,我从来不敢教这些的,他学这些定然是门里的先生教导的,我回去必定彻查!”

    公珩那双眼睛好像很透似的,他看了看秦门主,一寸一寸从头剜到脚:“秦门主是个规矩人,的确与他无关。”

    秦门主觉得在那种目光之下好像被冒犯了,他气得发抖但不敢说话。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客卿都敢评价他“是个规矩人”了他又想起他精心栽培却丢了一条腿的大儿子、心大无脑,今日百般出丑的小儿子,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悲凉:秦家就是这样的结局了吗

    好像那些受人尊敬、高高在上的大门派永远都是别人的,他永远也做不到那个地步。

    平云君开口:“近来发生的那些事……今日又有这种,恐怕不是巧合。”

    他话说了一半,步章看着他:“我知,须得严加防范。”他又驴唇不对马嘴地道:“你说他还没有放弃,是这样吗”

    平云君点头道:“他总是不见棺材心不死。”

    任孤鸣大概清楚是在说秣鬼,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也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他能听懂的,便往弟子席去了。他以为谈知臣还会坐在那等他,结果弟子席上一色雪青家服,看不到那个人了。

    他有点茫然:“刚刚那位谈公子呢”

    师弟也茫然了:“师兄你刚走他就走了啊!”又嘟囔道:“又不是穹窿山的弟子,坐这里像什么话呀。”

    任孤鸣一看,突然觉得这什么大比有点像小时候的运动会,各个班的小朋友坐在自己班级的位置给选手助威,偶尔有玩得好的背着老师偷偷跑过来找好朋友玩,又不敢多待,抽时间就跑走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倒给是师弟们笑蒙了。两个师弟见他还在那傻笑,小声交头集耳:“耶,你看任师兄那个表情,是耍朋友了吗”

    “是呀是呀,你看他笑得那么温柔,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哟。”

    这位“姑娘”规规矩矩地坐在谈家的坐席里,身边坐着裴衍青。底下比赛一场接一场,打得热火朝天,他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抽鼻子:“什么玩意这么香”

    他像狗似的到处抽鼻子,谈知臣就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裴衍青抽着抽着鼻子突然凑到了他身边来,大惊道:“你今早抹了香膏吗”

    谈知臣抽了抽嘴角,还是好脾气道:“这是药。”

    裴衍青大笑道:“什么药啊这么香,你是不是私会哪个小姑娘去了!”

    他这话话音刚落,坐对面的公珩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裴衍青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公珩突然抬头是因为能听见他刚刚逗谈知臣的话,他只是猜公先生想看看他们老不老实,因此傻兮兮地挥了挥手,假装他们一直十分听话。

    公珩面有菜色地跟着挥了挥手,偷偷去看任孤鸣。只见任孤鸣正和一位不知道哪家的女修相谈甚欢,顿时隐隐有些肝疼,果然他再一看谈知臣,正满脸冷漠地盯着人家的背影发愣。

    公珩两眼发直地捅了捅谈澜:“完了,我好像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谈澜见惯了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无奈道:“怎么了,什么秘密”

    公珩道:“我不敢说,我怕你捅死我。”

    谈澜懒得理他,一副“你随便吧”的样子,公珩悲凄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谈澜只好公式化地道:“我想啊,我好想知道啊,你快告诉我吧。”

    公珩戏耍谈澜达成,忧愁道:“唉,你儿子好像春心萌动了。”

    谈澜:“……”他连忙问道:“哪个儿子谁家的姑娘!”

    刚刚明如相才出了把风头,他一想大概率是明如相,心里还十分能接受:“明如相是个好姑娘,也不错。”

    公珩欲言又止,最后憋出来一句话:“要是明如相就好了。”说罢便不肯再说了。

    这下肝疼的轮到谈澜,公珩又乐呵呵看戏去了。

    第一轮很快就过去了,今年的确人很少,上台的大多资质平庸,只有谈知非还算有意思。谈知非几乎是十分让着和他交手的弟子,硬是拉扯了差不多的时间才将他的剑挑落,给足了他面子。谈知非下台的时候微笑着看了看任孤鸣——那是一个“期盼交手”的眼神,在场的修士们齐声欢呼,好好的大比被嚷嚷得像菜市场似的,各家家主连咳带喘的才给压制住。

    第二轮开始时,还有参赛资格的弟子们都被请至单独坐席来,在一种高矮不等、窝瓜土豆似的男修士里,明如相格外鲜妍惹眼,常秋声只恨自己没早生两年,亲自下场和她同台竞赛,她感觉自己坐在这快蒸发了:“你说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玉空玠看傻子似的盯着她:“你好看啊,不是你们女人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吗”

    常秋声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得意道:“你懂什么,论剑我可能比不过她,但好看我绝对不能输的!”

    玉空玠知道这时候反驳她就是在点炮仗,连忙道:“是是是,好好好,不能输不能输……你觉得今次是谈大哥能赢还是阿鸣能赢啊”

    常秋声又一脸不可置信似的道:“这有什么可质疑的,肯定是谈大哥啊!”

    玉空玠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他怀疑常秋声和谈大哥聊天经常是谈大哥在迁就她,就她这个嘴谁能忍下去。

    可玉空玠深知她是个什么德行,实在不敢说,只好转头和另一位师兄弟攀谈起来。

    常秋声盯着谈知非的背影看了一会,只觉得满心里都是甜甜的,甜过了又抬头四处张望,好像在找谁。

    “小哑巴人呢又跑哪去了。”

    任孤鸣左拥谈知非,又靠明如相,遭了各路冷眼和红眼。他浑然不知也不在意,大包大揽道:“我看咱们也不用比了,不如就我们仨分一下一二三算了。”

    他这话说的大言不惭,十分气人,果不其然见一旁的一位弟子十分生气地“哼”了一声,不愿意再听他的狗言狗语了。

    谈知非笑道:“那怎么行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阿鸣可千万不能轻敌。”

    任孤鸣四下看看,觉得好像真的不能有山,最多有个小土丘。

    恰在此时,水镜波纹一展,蹦出“任鹤”与当时同他上场的那位孟姓子弟的名字来,那孟姓子弟脸拉得如丧考妣蹭过来道:“师兄,我不想打了,这场直接判你赢好不好”

    旁边有几个弟子也笑嘻嘻起哄:“能和任师兄拆招,这是谁都有的机会吗快上去打过,别给糟蹋了!”

    孟雪致敌我不分,大声嚷道:“阿鸣加油啊!他好菜的,你一定要赢啊!”

    那位孟姓子弟幽怨地对吼:“师弟你说什么风凉话,你行你来啊!”

    全场都看着这两个活宝,孟雪致探头嚷道:“我来就我来,我反正不会打都没打过就退下来!”

    这位孟姓子弟哭丧着脸道:“好嘛好嘛,那就来。”他几乎是挂在任孤鸣身上上台的:“师兄你可千万让着一点我啊!”

    其实像任孤鸣、谈知非这样的大弟子,本就不应该来参加金狩大比的,他们能做首席弟子,靠得不但是远远优于常人的天赋和根骨,同样也靠后天积累的优势资源。比如任孤鸣每月要吃的丹药和损耗的灵石要比一个普通弟子的规格高上许多倍,从小也有更多的机会去实战和经历。有些弟子虽然和他们站在同一个赛台上,却只是在同门的协助下拆过招练过剑,根本连赢的机会都没有。

    公平吗不公平。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虽然这样听起来的确是很难的,可是一旦天塌下来,他们就要做顶着的那个。

    任孤鸣知道,玄门缝缝补补的这块天撑不了多久了。

    他举起剑,云浪生光滑如洗:“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补齐了一万字!!!咕咕今天没有鸽!咕咕今天头都写裂了,明天再爬上来捉虫!

    感谢关君的8瓶营养液嗷!钵钵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