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激烈

作品:《眷属难成

    周助没到之前,长宁公主已经发作过一回了。

    她倒并不是心疼梁膺的命,而是气恨周助不给她颜面。

    他到底为什么?

    要是恨自己绑架了弗哥儿,他到亲自来跟自己知会一声啊。

    自己能不给他解释吗?

    他何至于一点儿消息不通,当场就把梁膺斩杀了?

    这是赤果果的打自己的脸。

    她堂堂公主,竟遭此羞辱,简直不要活了。

    最让长宁公主不能忍耐的,是她不敢细想周助这背后的原因。

    他要万一不是为着周弗,而是为着阮晴呢?

    峨蕊进来回道:“殿下,驸马到了。”

    长宁公主扶着桌子,气咻咻的道:“让他滚进来。”

    峨蕊:“……”这话公主敢说,她可不敢往外传。

    长宁公主竖着柳眉,又喝令:“把他刀剑卸了。”

    她倒不怕周助对她动手,毕竟夫妻多年,她又有陛下的皇后娘娘撑腰,只要周助还有一点儿脑子,他就不会自毁前程。

    峨蕊才退到门口,周助已经进来了。

    他手里还提着刀,刀身上一摊红色的液体,滴滴嗒嗒往下淌。屋里立时一股血腥气。

    峨蕊腿都软了:“驸马……”

    周助只看着长宁公主脸上惊惧的目光,温和的笑道:“公主想要周某手上的刀,何必假他人之手?周某亲自奉给殿下。”

    “你……”长宁公主往后退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身为公主,当有公主的尊贵和尊严,绝不能露怯。

    她道:“峨蕊,接了驸马的刀,拿出去。”

    峨蕊伸手,周助却没理她,大踏步朝长宁公主走来。

    长宁公主死死扣着身后的床帐,紧张的心都跳成一团了,头也晕,眼也花,微张樱唇,只剩下叨气儿的份。

    他,他要干什么?

    周助双手一托,把刀呈到长宁公主跟前:“请殿下收刀。”

    呼。

    长宁公主差点儿没吓死。

    凡事都有万一,她虽有千百条理由,可也架不住周助作死,真给她一刀。

    她颤巍巍接过刀,也不顾血腥,径直往榻上一扔。

    这回终于有了底气了,道:“你又杀人了?”

    周助挺直腰板,道:“殿下指什么?护院的一群只知吠叫的狗么?”

    “你……”长宁公主无奈的道:“何必动手杀人?有话好好说,不成吗?”

    周助大马金刀的坐下,直面长宁公主,微笑道:“公主派人来寻周某,不知要和周某说什么?”

    长宁公主示意峨蕊等人退下去,坐在榻边,又恨又怨的望着周助,问:“难道驸马就没什么可同我说的?”

    “说什么?”他五官如雕刻,星目剑眸,动起怒来,是撼世修罗。

    可他微笑时又有如佛祖拈花微笑,极尽慈悲和温柔。

    长宁公主明知道他这艳色皮囊之下是一颗极为残忍恶毒的心,却终究受他蛊惑,低低的道:“驸马……今日的事,是我疏忽。”

    是么?是不是疏忽,他们俩心知肚明。

    周助并不反驳,只微笑着望着长宁公主,似乎在鼓励她继续往下撒谎。

    长宁公主越发镇定,她是绝不肯承认她要害阮晴的,只道:“弗哥儿今日迷了路,也是守卫松懈,竟叫他溜了出去。我病急乱投医,让梁膺带人去寻。寻是寻到了,却让驸马误会是他要绑架弗哥儿……”

    周助哦一声,道:“原来是一场误会,那我倒错杀了梁膺。”

    “是啊,夫君当时也太莽撞了些。”

    周助邪邪一笑,道:“公主也不该怪我,当时我亲眼见你的侍卫一手劈昏了弗哥儿,父子连心,我怎么可能不忧急如焚?”

    长宁公主嘶了一声,勉强陪笑:“是。”

    她才不信周助的话。

    他对周弗,可不像寻常父子。

    自己虽也狠,照他却差了好几重的水平呢。

    周助假惺惺的道:“只是可惜了那几条人命。”

    长宁公主咬牙:“算了,我会好好安抚。”

    周助叹一声,道:“那就请公主代周某向梁家赔个罪了。我只有弗哥儿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只怕也未必再会有,就算有,也远不及从公主肚子里生出来的子嗣尊贵,所以,但凡涉及到弗哥儿,我没办法不心狠。”

    长宁公主脸一红,娇羞的道:“夫君别这么说,我是一直想再给弗哥儿添个弟弟的。”

    妹妹也好啊。

    可她这几年竟一直没有动静。

    她有些遗憾的轻抚小腹,同周助商量:“不如在民间寻个擅长妇科千金的郎中?我吃太医的药都吃得腻了。”

    “不必了。”周助断然道,渐渐收了刚才的笑意。

    长宁公主不解:“为什么?你不说弗哥儿一个太孤单了?我还年轻,可以,再生。”

    “我说不用。”

    长宁忽然就有些怕,她抖了两下,勿自辩解:“我,我想好了,你不是,从别处寻的药?我吃了很有效用,说不定,再吃两剂,我就能怀上呢。”

    周助挑了挑眉,道:“没有我,公主想怎么怀?”

    “你……”长宁公主脸色一红,低头娇羞的道:“自然需要驸马帮忙。只是,驸马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一直不曾过来。”

    周助起身坐到长宁公主身边,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道:“忙啊,所以府里的事,好多我都照顾不过来,需要贤惠公主帮我多提点着些。公主可还有话要同我说?”

    长宁公主一闻到他身上的淡淡墨香(明明是血腥气,她就是能闻出墨香),不自禁的脸红心跳,四肢发软。

    尤其靠在他怀里,他四肢有力,胸膛结实,让人生出一生安稳的错觉来。

    她软软的道:“没有了,驸马……”

    她正是这个年纪,不像刚成亲时那样排斥夫妻相和,又因为旷得久,难免有些心急。

    她索性攀住周助的颈子,凑近他的唇,喃喃的唤着:“驸马……”

    声音有如钩子,一直钩进男人的心里。

    周助如她所愿,将她按到榻上……

    长宁公主怕冷一样的追逐着他温暖的身体。

    周助大开大合,毫不留情。

    长宁公主闭着眼,说不清是忍受还是享受。

    初初有点儿疼,很快就不疼了。

    ……

    周助呵了一声,忽然抽身,将她从榻上拎起来,直接压到梳妆台上。

    梳妆盒噼哩啪啦的掉到地上,长宁公主有些慌:“驸马,你要干什么?回到榻上去。”

    周助迫使着她对着镜子,让她看到她自己的妩媚和娇艳,问她:“你这模样好看不好看?”

    当然……不好看。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时候男女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狰狞,像是濒死的人脸上痛苦的表情。

    尤其长宁公主还从来没被这么刺激过,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羞耻。

    她闭上眼,啊呀一声:“驸马,你别……”

    周助在她耳边问她:“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个娼#妓?”

    长宁公主没反应过来。

    在榻上男女之间胡来,本来就是什么下流话都说。

    周助以前也不是没说过,不外是骂她是荡#妇之类。

    她浅嗔薄怒,周助却事后解释:“越这么说我越兴奋,男人各个都这样,我总不至于例外。”

    他甚至笑着说:“你越浪#荡,我越喜欢。”

    长宁公主也就忍了,有了第一回,之后的无数回就成了习惯。

    以至于周助骂她是“娼#妓”,她也只当是他的情趣。

    周助出入过教坊司,甚至她生完周行云之后,不大热衷榻上那点儿事,周助曾经明目张胆的去过青楼。

    男人都喜欢那里的女人,顺带着把这种“喜欢”投射到她身上也正常。

    可周助却越发变本加厉,他极尽羞辱之能事,把长宁公主摆出最难堪的姿势,强迫她从镜子里看,还一口一个“娼妓”。

    长宁公主恼羞成怒,一巴掌要扇周助。

    周助不过一松手,长宁公主就惊叫起来。

    她完全靠周助托着,他一松手,她非掉下去不可。

    她呜咽着道:“周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公主,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

    周助将她扔到梳妆台上,在她身上一睃,冷哼了一声:“尊贵?尊贵又如何?和低贱一线之隔。”

    他自顾拾起不知是谁的小衣,胡乱的擦拭。

    他的背影那么冷硬,没有一点儿温度,以至于衬得刚才两人的亲密无间就是个笑话。

    长宁公主蜷缩着,流泪骂他:“我要去告诉父皇、母后,我要斩掉你的脑袋,诛你九族。”

    周助已经穿好了衣裳,漠不关心的道:“去吧,诛我十族都行。”

    长宁公主不管自己没穿衣裳,一把抱住周助的腰:“你要去哪儿?羞辱完我,你就要走了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不说我是公主,给你带来多少好处,起码我为你生儿育女,绵延子嗣。十年啊,你就这么对我?你还有心吗?”

    周助掰开长宁公主的手,微微冷笑道:“我一点儿都不稀罕你这个公主的身份,我只想娶个能陪我的妻子。可你却让我完全失望。”

    长宁公主气疯了,口不择言的道:“你居然还在恨我?不就是顾梅那狐狸精嘛,你居然还在怨我。现在呢,又是为了谁?为了阮家那小狐狸精?你有没有廉耻?那还是个孩子,就因为长得像顾家那狐狸精,所以你就又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