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大婚
作品:《王爷的宠妻之路》 兰因红透了小脸儿弯腰要将那玩意儿捡起来,却叫宋夫人眼疾手快地先了一步。
宋夫人并未因为这个而扫兴,相反却将书放到兰因身旁的小炕桌上头,而后朝她挤眉弄眼的说了好些话。
她翕动着嘴唇,只能看见宋夫人的嘴巴张张合合的,而她的脑子里头却是一大团糨糊,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依稀记得宋夫人的只言片语,而这些都足以染红她白皙的耳尖和脖颈。
兰因耷拉着小脑袋,恨不能将整个人都藏起来,可就在她失着神的时候,宋夫人忽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儿,殷切地问她:“兰因姑娘可都听明白了?”
兰因胡乱地点着头,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句,方才倒是只顾着害羞。
她咬了咬下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手心冒出了些冷汗,这会儿倒是有些怕自己到洞房时做了什么不当的事出丑,可兰因又实在再无法开口去问,生生地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恐那宋夫人再说出什么叫人脸红的话来。
宋夫人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此事,现下既已交待了个清楚,就也不再久留,不打扰兰因歇息,毕竟明日还要早起,还要好一番的折腾。
她洗漱了过后,躺在床上,周遭的烛火都已经被遂宁熄灭,兰因只能靠着朦朦胧胧的月色看见屋中摆设。她咬着唇将小脸儿藏在了被子里头,又忽地将小脑袋露了出来,在被子中滚了几圈儿,惹得衣襟半敞,亵裤都蹭到了膝盖窝那儿。
兰因实在睡不着觉,只好摸着黑下了床,点亮了一支蜡烛。
而那厢也算不上是平静,宋谦同殷昭正在若华酒楼当中喝酒,宋谦的狐朋狗友太多,是故他常常喝酒,因而酒量也与殷昭相当,此时只是红了脸罢了,再不见旁的醉态,而对面坐着的殷昭,身穿一身绛紫色锦袍,正低垂眉眼从宽大的袍袖中摸出了封信来,搁在宋谦的面前,淡着声音道:“记得回了宋府交给你婶婶看。”
宋谦看到了那封信,显然愣了愣,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这才咧着嘴巴将信收到了怀里,末了撑着头看着殷昭,笑道:“表叔只一日看不到小婶婶罢了,竟然如此想念,一封信都不曾落下。”
宋谦偏了偏脑袋轻轻叹了口气,约莫是喝了酒放松了许多,和殷昭说话时带着好些打趣的意味,“表叔向来清心寡欲,我还是头一次见您这般。”
殷昭挑了挑长眉,喝了杯酒,似笑非笑道:“这是你头一次看见,那也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本王如此。”
如此贪恋又如此依赖一个小丫头。
若不是那劳什子的规矩,他现下又怎能在这儿喝酒叫人帮忙递信儿?他自个儿就算是翻墙也要去瞧瞧她。
两个男人酒喝得也差不多,殷昭先起身离去,宋谦怕耽误了时辰便也跟着离开了若华酒楼,往宋府去。
兰因门前有遂宁守着,宋谦裹着一身的酒气和凉意朝面前的遂宁举了举手中的信,咧嘴笑道:“这是殿下给兰因姑娘的,还请遂宁姐姐通融通融。”
他一呼一吸之间满是酒气,偏一口一个姐姐,遂宁往一旁躲了躲,皱着眉却红了脸,她低声道:“姑娘今儿个歇的早,这信还是明儿个早上再叫姑娘看吧。”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他不依不饶就是不撒口,硬是要进去将信送给兰因。兰因在房里本就无心睡眠,这会儿听到门外的响动,又模糊听到殿下的字样,便咬着下唇披了件褙子推门去看看。
宋谦一见兰因,连忙将手中捏着的皱皱巴巴的信塞到了她的怀里,一边嬉笑道:“婶婶,这是表叔给你的信。”
她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句,吸着小鼻子闻到了弥漫着的浓重的酒气,她皱着眉试探着问道:“你可是同殿下……饮酒去了?”
可惜宋谦什么也不知道,抬手挠了挠后脑笑着答道:“是,表叔好酒量。”
兰因抿了抿唇,这会儿风变得有些大,她拢了拢衣襟,轻声道:“信我已经收到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扔下了这句话,她便回了里室,坐在梳妆台前,借着那微弱的烛光,咬着下唇颤着手指将信封打开,上头只有六个字:好好歇息,安心。
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兰因红了眼眶,本还忐忑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儿,只是都和她已经说定了不再喝酒,现下又喝了起来,等明日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审一审。
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烧红了脸,在烛火的映衬之下娇俏模样尽显。兰因不禁想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同殷昭之间再没什么规矩束着。
兰因抱着那张纸窝在被窝里,手脚冰凉的缩着。可这一夜总是半梦半醒着,直到天色微微擦亮,她只睡了一小会儿便被遂月从被窝中拉了出来,但好在半点困倦都无,头一遭这么精神。
上红妆,戴凤冠,穿上了想了许久的大红喜服,喜服上头的刺绣平整好看,是花了心思的,玉石宝饰无数,稍一动作便当当作响。
那时给她递了花样子的时候,也未见其如此之繁琐,她悄声去问一旁的绣娘,哪知小绣娘朝她眨了眨眼笑道:“豫王殿下嫌太素静了,这才叫我添了这些东西。”
兰因默了片刻,小绣娘怕兰因不喜,赶忙继续道:“王妃殿下,这可好看着呢!”
她不过是愣了愣神罢了,知道小绣娘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忙笑道:“我很喜欢喜服,不过是觉得太贵重了些。”
小绣娘噗嗤一笑,拍了拍她放她的手背上的手,“王妃殿下有福气了,豫王殿下是极其疼您的。”
兰因被叫回到梳妆台前坐好,遂宁为她戴上了翡翠耳环,她耳边都是众人的笑声还有吉祥话儿,而就在此时她忽地有些想念自己早逝的母亲,涌起了一阵泪意,但终究是她的大喜日子,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如若她的那个温柔又漂亮的母亲还活着的话,估摸着会亲手为她带上凤冠,盖上红盖头。还有兰典,也不知阿弟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她神色有些黯淡。
毕竟是个大日子,想了念了实在再平常不过。
宋夫人惯会察言观色,悄悄上前去拉着兰因的手往一边儿人少的地方走了走,低声道:“姑娘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还是喜庆些好。”
“姑娘嫁给了豫王殿下,身边总算是有个可以依靠的人,至于逝去的还有已经不在了的,姑娘不必过于留恋。”
宋夫人能猜到兰因究竟为什么忽地敛下了脸上的笑容。
兰因点了点头,脸上终于又出现了一丝笑意来。
外头吹吹打打的,都知道是在办喜事,街口围着许多人,大人小孩儿都跟着来凑热闹。可惜她眼前只有一片大红色,耳边又嗡嗡直响,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借着喜娘的手上了花轿。
她手中捧着红红的苹果,连殷昭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更不知道令贵女们唏嘘的十里红妆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场面。
她轻轻吐了口气,想着过了今日便能同殷昭一直在一起,她笑露贝齿,什么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殷昭今日穿着是大红色的喜服,他皮肤偏白,穿着红色也俊朗好看,凤眸微微上挑,眸中唇间皆是笑意喜意,腰背挺直地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又漂亮。
等到到了豫王府,他翻身下马去扶着兰因下花轿,唯恐她蒙着盖头看不清眼前的路,兰因后来只记得跪了好多次,能听到的只有他温柔能沁出水来的声音。
直到被送入洞房,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唇角微微上扬,但在床上坐好之后,她怀里又像是揣了兔子一般,扑通扑通跳的好生的快,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会儿,该怎么办呢?她脸蛋儿泛红,烫得厉害,遂月和遂宁站在她的身侧,不多言不多语,怕失了规矩。
兰因紧张到只能攥紧了衣角,使得皱皱巴巴的。
过了半晌,门外传来了响动,直呼见过殿下,她反倒半点儿缓解都没有,心跳的又快了许多。明明都已经十分亲密,可还是禁不住颤着手指,有点儿怕又有点儿盼着快来掀开盖头。
兰因听着他的脚步声,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儿上,再一失神的功夫,盖头已经被掀开,眼前终于明亮了起来。
殷昭知晓兰因生得并非倾城绝色,好在秀气可爱,单那一双杏眸便惹人疼惜,这会儿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坐在她的身边,神色温柔,低声笑道:“因因今日好生漂亮。”
屋中人不多,再加上没人说话,他说了什么,屋里头的人都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那喜娘掩着面偷偷笑了几声,赶忙上前说着吉利话,“想来殿下是极疼王妃殿下的,王妃殿下可真是有大福气了。”
他同她喝了合卺酒,她正晕着脑袋,他都已经将屋中的人都遣散了。
屋中的大圆桌子上摆着些瓜果,殷昭拉着她去吃了一些,他身上的酒气直往兰因鼻子里头窜,她皱着眉嘟囔道:“你不是不喝酒了?”
酒劲儿一过,她稍稍清醒了些,看着殷昭正含笑看着她,答道:“就今日喝些。”
他起身走到她的身后,替她将沉重的凤冠取了下来,让她慢慢吃着蜜桔,听她含含糊糊道:“你骗我,明明昨日晚间同宋谦也喝了的。”
殷昭将凤冠放到一旁的手略有停顿,他在她身旁坐好,捏了捏她的小耳朵,低声道:“还不是因为你?”
她不满地嘟囔怎生就是因为她了,他却吻她的唇,含糊间听他略哑的声线,“就是因为你。”
兰因正要说他不讲道理,他恰在此时咬了咬她的唇瓣,尝到了她唇齿之间的蜜桔甜味。
殷昭松开了手,虽谈不上满足,可忙了这一整日总算讨来了些甜头。只让她慢慢吃,吃饱了才好,他转身去收拾床铺,而在重新摆放枕头时,却在枕头下面摸到了个硬硬的像是书那般的玩意儿。
他皱着眉将手中摸着的东西抽了出来,如玉般漂亮的指尖翻动着书页,只一会儿便都看完了。
殷昭挑了挑眉,一回头,看见兰因正捂着嘴巴看着他。
他扯了扯唇角,举了举手中的书,“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