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前夜
作品:《王爷的宠妻之路》 殷昭挑起了长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末了他似笑非笑道:“这是要同我划分界限?”
他凑近了,看着她慢慢睁大了的双眸和翕动着的唇。她往后缩了缩,一时之间也记不清楚什么规矩了,她的手腕被他扣在手心中,温温热热的,她腾的一下红了面颊,纤细的后背被抵在小炕桌上,硌在她的后腰上,殷昭见她没有答话,却依旧不依不饶道:“说话。”
兰因慢慢低下了小脑袋,细细软软的发丝蹭在殷昭的前胸上,惹得他心里头痒痒的,他忍不住催道:“不说就吻你了。”
她猛地抬起了头,连忙答道:“不不不!”
话毕,兰因绷直的后背慢慢弯了下来,臀贴在大腿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她挣了挣手腕,可不见殷昭要松开手的迹象,兰因抿了抿唇,只好作罢,又继续道:“嬷嬷教我规矩,教我如何才能不丢了你的脸面。”
她吸了吸小鼻子,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的,这一整日受了好多累,叫老嬷嬷好生说教了好几次,本还以为殷昭能夸她两句,哪里知道又惹得人家不乐意。
兰因越来越难过,眼泪夺眶而出,抿着小嘴巴哭,也不出声,可还没等她哭几声,下巴便叫人勾了起来,她将手腕挣了出来,要将所有委屈都赖到殷昭的身上,就是想要殷昭哄一哄她,多说几句好话。
她侧着身子坐着,也不去看他,自个儿擦着眼泪。殷昭见状既心疼又不知所措,这还是兰因头一遭在他面前哭成这模样。
他轻叹了口气,将人揽到怀里,她的两只小手儿还抵在他的胸前,眼睛哭的发红,她不理他只顾着抽抽答答的。殷昭失笑,空出了一只手来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低声道:“谁欺负你了?”
兰因咬着牙,抬头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你欺负我!”
半点道理都不讲。
她呼吸有些急促,总是没能喘过气来,末了又打了个哭嗝,他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又无奈,他将人松开,在她背后垫了个软软的垫子,他眉目间含着笑道:“因因只管说,我都听着。”
兰因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能想起他一丁点儿不好来,到最后只好气呼呼嚷嚷道:“我……我学了一整日,你反倒不夸我,尽说我的不好。”
殷昭打量着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知道她说的都是气话,但还是低声哄道:“因因最好了,在我看,因因不学规矩都已经很好了。”
“明日我便不叫那老嬷嬷再来了,我们因因不必学那些个繁琐东西”,他半点玩笑都没同她开,字字属实,那时他尚于幼年,总是头疼这些繁杂规矩,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也只得学好,但是兰因不同。
只要他能护她一日,那么她便一日不必学这些东西。
都是他疏忽了,叫她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殷昭看着她水盈盈的杏眸,朝她摆了摆手。她咬着下唇往他那边移去,叫人捞到腿上坐着,她有些不安,拉着他的衣领小声道:“我还是继续学的。”
殷昭半开着玩笑,鼻尖蹭着她细嫩的小脸蛋儿,扯着唇角哑道:“继续学,然后继续不理我,嗯?”
他尾音微微挑起带着些引诱的意味,她犹豫着小声同他打着商量道:“若是在旁人面前,便还是要遵从规矩的,若是……若是私下里,我便同阿昭亲近些。”
殷昭暂且应了下来,她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玩儿着他腰间悬着的玉佩,他不住地亲亲她的额头面颊,怎样都亲不够似的,只是想要的还有更多。
天色渐渐深沉了下来,兰因窝在他的怀里,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眯着眼睛伸手在他的下巴上比划了几下。姑娘家的手指细细软软的戳在他的下巴上,他皱着眉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兰因将小脸儿埋在他的怀里偷偷笑着,手却还是不老实,往他滚着的喉结上划去,估摸着是犯困头脑也不大清醒,只觉得好玩儿,硬是要伸手摸一摸。
他叹了口气,一并捉住她两只作乱的手,哑声道:“别摸了。”
偏偏她的眸子又那么干净好看,他静心二十几载,偏就这么两个动作要了他的命,动了他的心,烧起他从未有过的欲,但一看着她的眸,他只好妥协,迎着她疑惑的神情,只好继续哑声道:“脖子上有痒痒肉,别乱碰。”
她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困得要睁不开眼睛了,殷昭横抱着人儿将她放在床上,替她将鞋袜脱下,盖好了被子,这才离开。
他走的有些匆忙,又隐约有些狼狈。
又过了几日,二月初十这日晚间,有几辆马车往宋府驶去,为首的是殷昭正骑着那匹枣红色大马,后头跟着的马车中,装载着的都是珍宝古玩无数,许多都是在京城中看不到的玩意儿。
夜间黑漆漆的,街上行人不多,省得人多口杂,宋临同宋夫人站在府门口儿将人迎了进去,看着后头跟着的一众马车,目光中难免多了许多诧异,宋临指着马车的方向,问殷昭:“不知殿下这是作甚?”
殷昭微抬了抬下颌,淡着神色沉声道:“还请兄嫂进去叙话,并差使下人将这些东西都搬进府中。”
宋临不敢耽搁,连忙按照殷昭所说的做了,只站在门口时,看见了那一件又一件的宝贝,目瞪口呆,头一次长了见识开了他的眼界。
等到进了前厅坐好,殷昭脱下身上的素白色披风递给了前厅中的仆人,而后正色开口道:“表兄表嫂对吾因因照顾有加,但因因到底不是兄嫂的亲生女儿,实在没有叫兄嫂准备嫁妆的理儿。”
“本王已经准备下了嫁妆,是时皇姊亦会添上一些”,一提起兰因,他眉眼都变得十分柔和。殷昭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够多够足的了,结果殷蕙还要跟着添上几抬,怕是到时侯是万分风光了。
这东西既是嫁妆,那便是随着兰因去的,入了王府便都是兰因一人的东西,谁都抢不走,宋夫人舔了舔上唇,捏紧了大腿上的布料,试探着问他:“那……不知殿下的聘礼……”
殷昭唇角挂着一丝弧度,“自然都是兰因一人的。”
一人身在庙中,哪里得来的这么多宝贝?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可也难怪,当初先祖在时,就连传国玉玺都舍得扔给殷昭把玩,还有什么是不能给殷昭的?不过是他从未展露锋芒罢了。
殷昭又从怀里摸出了银票子放在眼前的几案之上,唇间含着笑低声道:“承蒙表兄表嫂照顾,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若是如此说来,宋府之中不过分了一间厢房和两个丫鬟,再加上一日三餐罢了。宋临虽俸禄并不算多,可这点儿开销实在是能承受的起,宋临赶忙抬手推拒道:“殿下何必见外?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
殷昭恰在此时起身,从身旁的小仆人手中接过了那件素白色披风,他自顾自地披在身上,低垂眉眼之间俱是风华,他修长的指拢了拢衣襟,是他惯爱做的小动作,转过身来朝宋临笑道:“表兄还是收下才好,毕竟因因这丫头在宋府中叨扰了两三月之久。”
宋临同其夫人不再推脱,送着殷昭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宋夫人轻声问他:“殿下不去瞧瞧因因姑娘?”
他眉目舒展平和,这一晚上脸上的笑意就未曾淡过,“怕坏了因因名声,便不去了。”
殷昭惯会如此装模作样,如此说来好似之前翻墙偷偷溜进来的不是他似的,此时在宋氏夫妇面前又是另一副面皮。
说来日子过得也快,京城之中朝堂之上终于平和了好一段时候,转眼之间便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兰因扒拉着手指头数着,今日便是三月初五了,可与往常一般无二。
所有的事都不必她操持,都交给了宋夫人和殷昭,也因着这个,她身上长了不少肉,小脸儿愈发的圆润了起来。只不过是殷昭差那小绣娘来过一次,递来许多喜服花样子,叫她挑选罢了。
她坐在小榻上看着外头朦朦胧胧安静又深沉的夜色,遂月正往香炉中添着香料,遂宁正摆弄着个小荷包,上头绣着莲花,隐隐约约听她嘀咕道:“之前挂着的那个太旧了,趁着主子大婚之喜,我得做个新的才是。”
她抱膝而坐,光着脚,手指抠着裙子上的花纹,就在此时,有敲门声响起,遂月放下了手中的香料盒子将门打开。
初春的晚间还携着股子凉意,宋夫人身上穿着件深红色的褙子,将遂月和遂宁都遣了出去,喜笑颜开地走到小榻前握住兰因的小手儿。
她将腿放了下去,长长的裙角连带着遮住了她的小腿和光着的脚。
兰因不知宋夫人要同她说什么,只是看她神神秘秘的,从窄袖当中摸出了本薄薄的小书塞到了兰因的手中。
兰因低头皱着眉看过去,她咬了咬唇角,有些不大好意思小声道:“夫人,我不识字的。”
哪知宋夫人朝她眨了眨眼睛,暧昧不明,叫她翻开来看。
才看了一眼,兰因眼皮子一跳手一抖,书没拿稳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