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试炼”
作品:《(穿书)师兄他又因为我入魔了》 这姑娘一段时间不见,整个人都变得活泼了许多。她四下观望一圈,确定安全了以后,自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径直往终兰身上一贴。
一瞬间,灵魂归窍,感官回笼,终兰感觉自己立时又活了过来。
她不由得有些无言。
说好的千金难解呢?!
终兰下意识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贴着的东西,感觉上面的气息莫名有点熟悉。
但一时间,又想不太起来是在哪里遇到过。
“对不住。”
绿衣姑娘讪讪地咳了一声,内疚道:“我之前也是迫不得已,这符你先用着啊,一个姓谭的仙师给我的,他说去搬救兵了,应该不久就能来。”
终兰点头以应,内心却有些莫名。
这剧情,真的好像个试炼之境,居然连引路人物都有!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姑娘前后性情变化有些突兀,终兰个人是不太能接受的。况且,即便这人有心隐藏……但终兰还是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魔气。
这要真是个试炼的地方,没准儿第一关就是考人勘察力的呢,如此端倪,绝对不能放过!
功法到了,脸可以随意幻化,然而同款的衣服怕是不太好求。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得到了如今的这般扮相,之前那位真·绿衣姑娘又是否仍然健在。
可惜,这也不是终兰如今有余力去考虑的事情了。
她默默地将身上的那张黄符叠进了怀中。虽说它出自不明人士之手,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个管用的宝贝,没有可替代之物时,也只能暂且用着。
脱开躯体太久,甫一回来,还有些不太习惯。终兰坐在那里缓了一会儿,身前的那位谜样人士就已经又开始热情地跟她自我介绍:
“我叫阿月,大家都叫我阿月。”
终兰:“……”
好的。
“我家在三川镇那边儿,不过现在外面有点古怪。”
阿月吐了下舌头,自来熟地坐到了终兰的身边。她不太好意思地道:“要不是找不着一个能走的马车,我还想不起来回来救你。”
终兰:“……”
说得跟真的一样啊!
听到三川镇的名字,终兰的内心其实还起了一点异样。不过转而一想,这没准儿是为了能让她可以更加融入剧情而设置出来的小细节,因此对于自己原先建立起的假设,非但没有动摇,反而还愈发坚定了……
基于这个想法,终兰寻思,她理应多多利用一下这些找上门的角色人物所提供的信息。是以,当下便做出了一副好奇的样子,顺着姑娘的话问道:
“外面怎么了?”
“嗯?你不知道嘛?”
阿月瞪了瞪眼,提起这个话题,倒还挺有兴致:“我看你从镇外面来,以为也是走投无路了呢。不然谁没事儿往这边跑啊?”
小小感慨一下,她才正经回答了终兰的问题:“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好像大家都错了位了。我方才就想去就近的村子里借辆车子,牛车也行啊,起码我能回家。谁知道个个都说自己不是这块儿的人,我指着车子问,半天愣没人来认。”
终兰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情况……听着和她自己好像啊。
现在修真界的试炼阵,都已经这么人性化了?
不过,因着还有事情想问,这个疑惑也仅仅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终兰觉得这个引路人物,未免也太尽责了一点,说一句话就漏出一点暗示,这是生怕她错过什么关键信息吗?
好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她于是就又继续问了下去:“这、这里是出过什么事吗?那个黑衣的男人又是谁?”
姑娘眼睫微张,瞳孔中显出的神色茫然里又带着一点惶恐,字字都透着一股子的真诚:“我也不是这里的人,莫名就到了一处山林,刚从山上下来没多久,就遇到你们了。”
说起来还颇显委屈:“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阿月一听到那句“我也不是这里的人”,眉毛就是一抖,立时便抿着嘴巴默默地将身子往远离终兰的方向挪了一挪。
终兰:“……”
好在,姑娘还有那么一点剩下的良心。她狐疑地咋着舌上下打量了一遍终兰,之后转着眼珠思索片刻,才试探性地问道:
“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你所在的……可是仙历二七六一年?”
这个问题有些古怪,终兰听不太明白。
为何要向她确定时间?难不成这里的人,时间还不是同步的?
终兰原先在现代看小说的时候,最烦的就是这种设定了。作为一个热爱烧脑但脑子并不经烧的伪高能爱好者,她觉得,能把三维层面上的玩意儿都搞懂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在此之上添个时间轴的因果变化,这简直就是间接谋杀!
奈何,人在局中,若是对方真的想玩,她也没什么办法。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七六一”这个数字,终兰之前在短信屏幕上见过很多眼,但甫一听人念出,还是有点儿不太习惯。好在御魔凌天穿发委的那些消息都有留在专门的栏目里,终兰调出系统来核对了一眼,就确认了:“嗯。”
阿月眉间微微一松,又进一步道:“八月?”
终兰点点头。
“初九?”
“酉时七刻过半。”
“……”
这下,阿月总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心有余悸似的抚了抚胸口:“太好了,你绝对无法想象我的内心刚才经历了一番怎样痛苦的挣扎。”
终兰:“……”
这话从她口里说出来,好可疑啊!
不过,这姑娘的时间点居然和她一模一样,这和她之前的猜测倒是有些相悖。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刚才的对话之中已然透露,这里也许会出现与他们时间相左之人。那么,她们的时间,就可能不是那个黑衣男的时间。而黑衣男的时间,也不一定就是这个地方本身的时间。
确定了终兰的身份,阿月才分出点闲心,给她简单科普了一下黑衣男人曾经的那些爱恨情仇:“你是小辈吧,所以才猜不到,这要是往前倒退个六七十年,谁没听说过任安明水寒的大名?”
终兰眨了眨眼睛,赶忙做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积极揣测道:“是位大能?”
“差不多。”
阿月说着话时,探了探头,往屋子里寻摸了一圈。之后起了回身,把软榻上的小矮桌给搬了过来。放上一套茶具,再配两叠瓜子……看上去也是惬意得不行。
可惜终兰被那个黑衣男折腾了一下午,如今腰酸背痛,实在没法对这人的闲情逸致感同身受。
她刚一活动开身子,就直接窝进被和里瘫着了。
阿月姑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垫着枕头靠在床头,给终兰讲故事:
“要说,明家也能算得上是咱修真界的一代贵胄了。其祖上出身尚清阁,算是尚清阁的一处分支。祖师爷当年自神魂中炼出一把太乾锁,这锁无所不能,锁天地,锁生死,锁来去,锁有无,都不在话下。此物一出,可谓轰动一时,风头无两。明家祖师爷当年的气焰,饶是比不过现在的仙尊,好歹也可与柏掌门、甘仙师之流同较上下。”
“哇!”
伴随着姑娘话中语调起伏不断,终兰也特别配合地摆出了一脸惊艳的神色。
阿月:“……”
她奇怪地看了终兰一眼,继续道:“这锁,便是千金难的前身。因其也可作为疏经导脉、活络引泽之助力,明家祖师爷便自改了一套适用度更广的心法,命为《千金难》,供天下修士以参悟。”
终兰心中一动。
原来锁只是个比喻,千金难其实是套心法。怪不得温吟也有……
所以,这名字的初衷,真的不是“千金难买”吗?
阿月目光向她这边一扫,为了不让对方看出她心中有何端倪,终兰不及多想,赶紧就殷勤地接了个下句:“然而?”
阿月:“……”
姑娘眉毛一抖,虽然不太情愿,但她最后还是顺着终兰给引的调子,“然而”了那么一声。
“然而,这锁可用之处太杂,为善千般善,为恶也仅仅是一念之间。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操纵言行这般匪夷所思之事,在明水寒那里,也不过是动个念想的功夫而已。”
终兰兴致勃勃地一瞪眼:“所以?”
阿月:“……”
她终于受不了了:“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就不能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吗!”
终兰感觉自己特别无辜:“我、我这是在表明自己有认真听啊……”
阿月:“……”
她盯着对面姑娘那一双珠润有光的水眸,默默凝望了半晌。
然后“咔”地一声,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牙关之间卡着的瓜子壳,认栽道:
“行,你可爱你说了算!”
这种夸奖,终兰当然毫不推辞地就受下了,末了,还要略显娇羞地移一移眼眸,搭配着颊边飞起两朵半含不露的红云。
阿月:“……”
这人有毒吧!!
静默了片刻,阿月姑娘再一次经过了一番十分痛苦的心理挣扎,最后,还是耐不住要硬着头皮,咬牙切齿地开口:
“所以……”
终兰:“……”
她忍了一下,根本憋不回去,只得矜持地缩进被窝,然后放任自己笑成了狗。阿月坐在外面,就看到她露出被边的一侧肩膀,一抖一抖的完全停不下来。
姑娘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地良心,她这究竟是遇到了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