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霸王媒

作品:《七零甜妞日常[穿剧]

    这话半是警告, 半是威胁, 吓得龚家姐弟脸色唰白。

    尤其是龚伟,死活不肯留下, 立刻就要离开芦庄。

    龚箐诡计落空,好事不成, 憋了一肚子邪火, 扯着嗓子刚要撒泼,就被甘露踹了一脚:

    “龚干事,你是大城市的清高人, 怎么还有羊角疯呀我们村里只有赤脚大夫, 不巧出门喝喜酒去了,就剩一个兽医, 要不让他来给你扎一针……”

    龚箐又疼又吓, 盯着甘露手里的鸡毛掸子,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

    她的窝囊废弟弟,空长了高个子, 屁都没敢嘣一个, 像被豺狼堵在圈里的羔羊, 瑟缩着抱头遁走。

    甘露趁乱,紧追着他们又抽了几掸子, 边打边栽赃说两人有“羊角疯”,围观的知青不辨真假,嘻哈围观,也无人阻拦。

    甘露轰走这对事儿逼, 把两人撇下的麦乳精、糕点归拢起来,连同那一提兜的日用品,全部分发给知青点的妹子们。

    有福共享嘛。

    那姐弟俩扯的幌子就是“探望同学”,不能让人家的心意打了水漂。

    王安生躲在人群里,脸色阴沉。

    刚才那对奇葩姐弟逃窜的时候,嘴里咒骂的人不是甘露,不是阮红菱,是他。

    甘露气得暗骂这混账玩意儿,才得意几天,就敢背地里算计村支书了!

    她脸上笑嘻嘻,补刀奚落王安生:

    “王队长,刚才那个小眼镜,说跟你是同学,我看你俩年纪悬殊挺大呀,是他老母鸡年年抱窝,还是你大蛤.蟆年年跳级”

    王安生脸色死僵,讪讪分辩:“龚伟是我堂哥的同学,跟我也挺熟的,他人不错,老实厚道……”

    “是嘛,他头一回见我小姨,就死皮赖脸要跟她处对象,这是色迷心窍呢,还是为了返城脸都不要了现在的老实厚道人都是这德行新华词典过时了吗”

    周围吃瓜的知青有人噗嗤笑出声,王安生吃瘪,悻悻奚落甘露:

    “你们家最近挺热闹的啊要不要我派一支民兵队,常驻保护”

    “用不着,我爸不是土皇帝,你也不是封建军阀,民兵队是芦庄的民兵队,任何一个贫下中农的安全受到威胁,都义不容辞。”

    甘露不软不硬地怼回去,围观的知青刚得了她的好处,又看不惯王安生的嚣张,鼓掌喝彩的人不少。

    这“王队长”得势以后,雷霆手段清洗李得魁的旧班底,迅速拉拢了一批亲信,站稳了脚跟,踌躇满志,手段酷烈。

    不在他拉拢行列的那些人,被逼倒戈依附“甘支书”。

    沙雕爹憨直,一时半会协调不好队伍,彼此关系还处于磨合期,陈年疙瘩不容易解开,拧不成一股绳,面对王安生的咄咄进攻,居然疲于应付。

    王安生蹦跶得太欢,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火炉上,周围都是敌视仇恨他的眼神。

    前天半夜,他从另一个知青点返回村里,冷不丁被人用竹筐扣头,踹进沤粪池里,鼻子、嘴巴、耳朵灌满臭粪,狼狈难堪。

    好不容易爬上来,他敲锣打鼓,满村搜寻“坏分子”,但凡有点嫌疑的,都被他抓到大队部暴打。

    折腾到今天,毫无发现,村里可能对他下黑手的人实在太多了,怀疑不过来。

    从前李得魁的铁杆心腹也好,被反复揪斗的黑五类、坏分子也好,村里的其它男知青也好,都有可能对他下手。

    他上位这些天,嚣张跋扈,手段凶戾,动不动就罚跪,扇人耳光,有个“狗崽子”不知怎么惹了他,被他活活打聋了半边耳朵!

    本来人家就成分不好,这下注孤生。

    在王安生的辣手治理下,芦庄的村民也好,知青也好,只许老老实实,不准乱说乱动,谁敢摸老虎屁股,他就一网打尽,甚至“钓鱼执法”。

    李子,知青点最高调的妹子,因为力挺金士钊,得罪了王安生。

    他收拾人的办法,是往她必经之路上扔一百块钱,面额有五块的,也有十块的,卷成皱巴巴一小卷,每张钱上都做了隐蔽记号,坐等李子来捡。

    李姑娘一时贪心,捡了钱没声张,偷偷藏在日记本里。

    “失主”是王安生事先安排好了的,当众嚷嚷“钱丢了”,李子还没回过神,已经被起了“赃”,百口莫辩,名声尽毁。

    王安生不但跟龚箐姐弟勾搭,算计阮红菱,还怂恿知青点一个叫“姜淼”的女生,眉来眼去撩傻爹。</p>

    撩傻爹!

    芦庄知青点的年轻人,来自全国各地,什么鱼虾鳖都有,嘴上说着“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骨子里的傲气从来没消停过,做梦都想着回城,跟村民的矛盾按下葫芦浮起瓢,跟村支书更是相爱相杀。

    小到每天出工、派工、计算工分,大到返城、入党、入伍,所有跟前程有关的博弈中,知青都绕不开支书。

    很多漂亮女知青,受不了干农活的辛苦,又一时半会返不了城,想方设法去当村小学的教师,当生产队的记分员、播音员,进文艺宣传队,遇到心术不正的支书,就被染指。

    在芦庄,被李得魁得逞的女知青,就有好几个。

    这姜淼突然往沙雕爹身边凑,不管是她是想投怀送抱谋好处,还是想玩仙人跳,甘露都不允许。

    凭直觉,她怀疑这位姜知青突然“降尊纡贵”,是受了王安生的指使。

    卢南樵早就明里暗里提点她,说王安生野心极大,一心想取代他成为新的知青领袖,又志大才疏,不能服众,就想着靠旁门左道出头。

    “一个民兵队长满足不了他,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爸。”

    对王安生来说,拿下甘大海,他就是下一任芦庄生产大队的支书,全公社最年轻的红牌支书。

    再以此为起点,进入白云公社革委会,取代卢南樵的地位,打开向上的阶梯。

    狭路相逢,沙雕爹成了王安生青云路上的绊脚石。

    甘露一万句mmp。

    当初是她忽悠傻爹,让他提拔知青,制衡村霸,目标达成了,自家却也成了别人要铲除的目标。

    此一时,彼一时,没有万年不变的“黄雀”,所有曾经的黄雀,一不小心就可能沦为“螳螂”,但引爆漩涡的,必定是更倒霉的“蝉”。

    一时半会的,王安生还没胆量公然跟支书硬顶,跟卢南樵相比,他的根基、声望、能力和家世都远远不如,想要复制卢南樵的成功,必须另辟蹊径。

    风口浪尖上,甘露也好,沙雕爹也好,都“以静制动”,王安生再怎么张牙舞爪,在芦庄这一亩三分地,都只能逞凶一时。

    村里的人情纠葛盘根错节,九曲十八弯,他一个外来插队的知青,人都认不清,就想兴风作浪

    呵呵。

    芦庄的几个村干部,私底下开了几次小会,约定开春推荐回城的名额,头一个就推荐王安生,他表现的太好了,芦庄小庙,容不下他这么一尊大菩萨。

    如果王安生的目的止于返城,那几乎算是达成了。

    ……

    距离过年还有十天,生产大队的分红全部发放到村民手里,扣除口粮之后,到手的钱多了五六十块,少了二三十块,超过一百块的寥寥无几,都是壮劳力多的人家。

    燕妮的公公瘸了一条腿,下地干活不方便,和老驴头一起饲养队里的牲口,工分不高不低,勉强能养家糊口,这回结算工分,和儿媳一起也只分了三十七块八毛钱。

    就这,还是燕妮豁出去“新媳妇”的面子,结婚第二天就出工干活,风里雨里一天没敢歇着。

    好在她考上了村小学的老师,往后吹不吹日不晒,挣工分有保障,好日子可以预见。

    兜里有钱,心情就好,燕妮兴冲冲地要去供销社置办“年货”。

    她的公公田瘸头欲言又止,担心朱一飞使坏。

    燕妮不以为然:“没事,露露说了,姓朱的已经另找了漂亮媳妇,见面礼都给过人家了,俩人整天在镇上出双入对,早不惦记我这一茬,我娘也死了心,不再催我。”

    以防万一,燕妮约了甘大海父女俩,连同阮红菱一起,坐着老驴头赶的牛车,悠悠往公社方向走。

    甘露坐在车头跟沙雕爹商议:“爸,等开了春,咱家的院墙得垒起来,垒得高高的,别半夜三更再有啥野狐狸、黄大仙、毒蛇癞皮狗钻进来。”

    燕妮促狭补一句:“还有梦游症!篱笆墙可挡不住人家。”

    甘露莞尔,当初吴碧莲那么容易就爬上傻爹的床,可不能让姜淼也来这么一回,那可要了亲命了。

    甘家后院堆满条石、拱脊瓦、横梁木,雕花的门窗、气窗也有,只要想办法弄到砖票,去镇上的砖窑买回足够的青砖,就能把院墙垒起来。

    甘露还盘算着,垒院墙的时候顺便在大门左右加盖两间耳房,一间当厨房,一间当牲口房。

    甘家虽然新盖了五间大瓦房,却没有正经的厨房,就在院里的那棵大梧桐树下支起露天的锅灶,晴天还好,阴雨天简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今日留言有红包降落哟,还有一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