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完

作品:《男配的哥哥[快穿]

    新皇登基, 大赦天下之余张出一道先皇遗诏,是牵涉十八年前延州之变一案的罪己诏。

    市井百姓多忘了当年那次变故的始终,只记得那场大火照得整个南正街整夜未暗。

    先皇死于卒中,殡天之前口述当年自己偏听偏信的罪过, 错杀闻氏满门。

    将真相重现于天的正是复延侯嬴奭, 或许现在应该叫闻声才对。

    当年被当作叛臣诛杀在军营的闻氏长公子, 却以另一个身份在上京待了很多年。

    这个消息刚刚传出来,百姓口中大多都是惊惶和猜忌。其中不乏有心之人的挑拨,可历经先皇薨逝的上京都城本就人心惶惶。

    朝堂之上, 每日都有质疑闻声的声音。有些人传他从回京就预谋着为闻氏翻案, 心机太深, 不宜在君侧久留。

    还有人联系往年朝中变故, 甚至将先皇遇刺的事也扣在他身上, 即使谢祁谋害先皇已经证据确凿。

    对于朝中市井的争论, 闻声此刻却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他已领了谢巡南下攻打越国的诏令, 这些天都在军营点兵备战。

    平息混乱最好的手段就是战争,只要伐越一战大获全胜,京中再多的流言蜚语都会化作无根尘埃。

    而此时的太傅府, 谢巡正在和宋茯苓说话, 说的正是今日朝堂上的事。

    “兵部尚书今早又与朕上折子, 说的还是攻打越国的事, 朕心意已决,只这人却整日絮叨啰嗦得很”

    宋茯苓正在擦拭桌上的春兰,这几年他酷爱养花, 院里院外哪儿哪儿都是绿植。

    “兵部尚书又如何不过一丛二品的光禄大夫罢了,您是皇帝,是天子,为何对一个臣子惧怕成这样”

    “朕不是惧怕是不想寒了朝臣的心。”谢巡已然知道当年延州之变的真相,对闻声和宋茯苓并不如此前疑虑。

    “寒心”宋茯苓轻笑了一声“寒的就是他们的心,你不给他们一点帝王手段瞧瞧,他们只会永远当你是太子。”

    “太傅的意思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宋茯苓回身,“陛下应当有自己的想法,宋某只是太子太傅,不是皇帝太傅,往后许多事情不要只知道问我。”

    谢巡知道这个道理,他也能理解当初父皇为什么会对闻氏下手,能看出复延侯为什么会挑他登基后翻案。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要他接受成了孤家寡人的事实却不是那么容易。

    “太傅,”谢巡沉默片刻后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陛下何出此言”宋茯苓笑问。

    “太傅是聪明人,朕也不蠢。朕如今倚仗太傅和复延侯是形势所迫,待朕坐稳皇位必然不会再倚重你们。”

    “哦这又是为何”宋茯苓佯作吃惊。

    谢巡目光灼灼“朕被骗过一次,就不会再被骗第二次。朕知道这一点,太傅必然也知道。”

    宋茯苓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过往的记忆如云烟从眼前飘过,他朝谢巡招了招手“你过来。”

    “你”谢巡欲言又止,原本他想呵斥宋茯苓的无礼,转头却被另一个念想压下去。

    往后岁月,他和太傅只怕再没有如此亲近的时候了。

    如此一想,谢巡还是依言上前。

    如往常授课到高兴处那样,宋茯苓极为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暂时不走,至少要看你拿回南越之后,坐稳皇位之后再走。”

    越国一直是先皇心中的病痛,如今也成了谢巡心中的病痛。那本来就是庆国的东西,谢巡如何能无动于衷

    “太傅呜呜呜”

    就让他哭最后一次,往后回了皇宫,便是想哭也没有地方哭了。

    三日后,闻声整军向南越进发,即使越国早有防备在中岭设下埋伏,庆军一路势如破竹直攻下京城门。

    谢祁闭城不出,越帝携张太后早已逃往西南小国。

    越国国力较之此前强盛不少,这一仗却打得如此漂亮,闻声一夜之间在上京就多了“战神”之名。

    最后拿下下京虽然颇费了不少时间,但庆军并没有折损一兵一将。

    百姓传言,下京投诚之前复延侯和越国三皇子私下见过一面。两人谈了些什么无从知晓,过后那位三皇子便从城门上跳了下去。

    这一仗,庆国大胜。

    捷报传回上京,最激动的莫过于谢巡。他辗转反侧两夜未眠,在先皇牌位前又跪了一夜,回来便张罗替闻声加官晋爵的事。

    经过这场大胜,朝堂之上对闻声的弹劾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收回国土的有功之臣,又是将门冤臣之后,这两点加起来已经足够闻声在百姓心中封神。

    那些朝臣大夫们就算再不情愿,也要接受扳不倒闻声的事实。

    闻声班师回朝的这一日,整个上京城都沸腾了。从城门到皇宫的正街上挤满了欢呼迎接的百姓,人人都竞相一睹这位战神的英姿。

    谢巡更是一早就携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等着,远远看见队伍前甲胄加身的闻声,他便忍不住起身。

    “闻声不负圣令,替陛下拿回了中岭南域。”下马之后闻声即刻行礼。

    可还不等他躬身就被谢巡拦住“复延侯辛苦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庆的功臣。不,往后应该叫延国公才是”

    谢巡招了招身后的宫人“拿过来,将朕拟给延国公的奖赏当着众人的面念出来”

    “陛下稍等,”未等那宫人上前,闻声就出声打断,“闻声有一事要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谢巡以为闻声自己要讨什么恩典。

    说恩典也没错,只不过是另一种罢了“臣志不在朝堂,特意向陛下求个恩典,回滨州老家重建我闻家的祠堂。”

    谢巡惊愕不已,万万没想到闻声求的恩典是请辞“延国公莫不是在试探朕以为朕会疑心你”

    “是,”闻声直言,“臣唯恐功高盖主引得陛下猜忌,不如早日解甲归田。”

    怕谢巡误会,闻声又补充道“闻声感念陛下洗刷闻氏冤屈,往后若有圣令,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实际上是给谢巡一个安心,也是给他一个台阶。

    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谢巡定然是要给闻声擢赏,如此方能显出明君的大度。可现在如此不意味着之后也如此,圣心难测,不如趁双方都心生猜忌之前就此结束。

    然而忠心还是得表一表,为日后留一条后路。

    果然,谢巡虽然惊愕,最终还是同意了闻声解甲归田的请求。

    闻声离京当日,谢巡亲自来侯府相送,城内的百姓也早早聚在街头。

    “陛下回去吧,往后盛世清平,但愿闻某再没有进京的时候。”上车之前,闻声与谢巡拱手。

    “朕送你出城。”谢巡坚持。

    车马相随直往码头而去,闻声这一路需顺着临安河而下,直至入海口方才抵达滨州老家。

    船车交接之际,扶桑从其中一辆马车上下来。闻声回滨州,她定然也是要走的。

    只有宋茯苓还要再晚一些,如今故土失而复得,还远没有到功成身退的时候。

    闻声因为打点行装已经拜别谢巡上了船,因此扶桑下来的时候谢巡正巧看过来。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扶桑如往常一般挥手“太子”

    谢巡嘴唇翕动,终究只说了一句“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扶桑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道歉“啊忘了,你现在是皇帝”

    “走了”前头传来姬寒的催促。

    “马上,”扶桑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并未注意到谢巡因为她这个动作下意识伸出的手,落地后潇洒地拍了拍衣摆,“皇帝,我走了”

    谢巡微微一笑“好。”

    他并没有多露出一分不舍,就好像以往无数次送她回府那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再也不会叫他太子。

    这没什么好难过的,他本来就已经不是太子。

    船逐渐驶离河岸,岸上的黄衣也越退越远。闻声叫人招了船舱里的扶桑出来,问“你确定要跟着我去滨州”

    离开之前宋茯苓最舍不得的就是她了。

    扶桑端着一大碗糖圆子“怎么,去了滨州我就会吃不饱吗”

    “那倒不是,只是花样比上京差远了。”闻声打量着她的神色“离开以后有些朋友或许也不能再见。”

    “终有一别。”扶桑舀了一口说得有些漫不经心,转头被岸上的呼喊声吸引,振臂挥舞起来“我会想你们的”

    清亮可人,传及颇远。

    两年后,滨州一处临海小镇。

    镇上唯一的市场后头有处空地,那里临近官道,是镇上最大的富商闻员外斥巨资为爱女修建的蹴球场。

    平日闻家小娘子不在此戏耍的时候,这里便多由镇上的泼皮小子霸占。

    今日那场上竟然来了个不认识的人“敢问镇上的闻员外家住何处”

    说这话的是个穿着道袍的年轻男人,笑起来温温柔柔看着似是比镇上的小娘子还闺秀。

    被搭话的小子脸顿时就红了“你你问我”

    “对,你若愿意带我去还另有重谢。”

    从这人坐的马车来看,他绝对不差银子,被问的小子擦了擦手将球往旁边踹了一脚“不必带路,我指给你看,很容易找的。”

    说着就要上前指路,不过才刚走了两步就听耳旁划过呼呼风声,下一瞬就见马车里的男人手中多了一颗蹴球,正是他刚才踹出去的那个。

    还以为是有人趁他不得空乱来,那小子回头正要骂两句一起来的弟弟不懂规矩,却发现旁边站着的正是那位闻员外本人

    “闻闻员外”

    这球是闻员外踢的他怎么从没听过闻员外还会蹴鞠

    “荣归故里。”闻声负手而立,看向马车的眼神带了两分笑意。

    车里的宋茯苓也钻出来,将手里的球颠了两下踢向闻声“辞官归田。”

    即使许久未踢,闻声的动作依然敏捷,看在宋茯苓眼里又是一番打趣“宝刀未老。”

    “牙尖嘴利。”闻声无奈叹了一声,转头去和场上的小子们说话“可能陪我踢场球无论输赢过后我都请吃食味居。”

    “踢”大家一致赞同。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正值暮春时节,虽依然还有些寒气,跑热了却不大觉得冷。

    场上的小子一共六人,加上宋茯苓和闻声正好能分成各自四人的小队。并没有什么球头球员之分,有能力进球谁就进。

    谁都没想到第一球是宋茯苓进的,球进筐之前还颇有一番花样。

    脚步瞬移的同时球也跟着来去,待球落地之后宋茯苓颇有些挑衅地看了闻声一眼“这招,流星随步转”

    “好球好球”宋茯苓同队的小子连声称赞。

    闻声扬眉“没少下功夫”

    “你说呢”

    交锋转瞬即逝,很快新的战局开始。闻声追上一球“这个,叫明月逐人来。”

    “哈哈还挺工整”

    这场球踢到日落西山才结束,闻声如约给了那群小子们二两银子去食味居打牙祭,自己则带着宋茯苓回闻府。

    “小扶桑呢怎么没听见她的动静”进门之后并没有听见什么异样,宋茯苓有些纳闷。

    “和姬寒出海打渔去了,这会儿也应该回来。”话音未落,门口就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爹今天大丰收啊大丰”

    后半句在看见院子里的宋茯苓之后骤然折断“叔叔你回来了”

    说罢将手里的鱼往身后姬寒怀里一丢,三两步跑过来奔进宋茯苓怀里。

    下意识接住的姬寒“”

    叔侄从进门起开始叙旧,直到落在餐桌上依然亲热不已。

    姬寒瞥了眼宋茯苓又看了看闻声“你们俩不愧是兄弟啊兄弟,都不会老的吗”

    宋茯苓只当在夸他“两年不见,姬公子也不是丝毫未变”

    姬寒嗤了一声“我和你们那能一样吗真有意思”

    眼看要说漏嘴,闻声及时打断“这两年上京情况如何宋太傅的贤名可是都传到海边来了。”

    “是圣上少年大才,我不过从旁协助,战事已平朝堂已定,再往后便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宋茯苓说得极为坦然。

    姬寒斜睨他一眼“你倒是看得开,好好的前程说放下就放下。”

    宋茯苓笑笑“不如在哥哥身边痛快。”

    “嘶”姬寒一阵牙酸。

    扶桑怒瞪“怎么,你有意见”

    “哦对了,”两人眼光厮杀间宋茯苓忽然想起什么,“我回来之前圣上已经定下曹侯之女,再过几月,想来大婚的喜讯便会传来滨州。”

    闻声抬头,眼神在扶桑脸上微滞“你定的”

    宋茯苓轻轻摇头“圣上自己看的,随手在画册里抽了一张,便是曹娘子。”

    说罢似乎想起什么,转头去问扶桑“小扶桑想念上京吗可要回去看看”

    “上京”

    桌上的几个男人都因为扶桑从碗中抬起的头忽然紧张起来。

    “上京才没有如此鲜嫩的烤鱼嘞”她夹了一筷子鱼肉,嘴里说得含混不清。

    凝滞的空气因为这句话顿时活了过来。闻声继续吃饭,姬寒则倒起了汤。

    只有宋茯苓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更多的是替扶桑的豁达开心,但也不可否认隐约为谢巡惋惜。

    及至饭后,看着院子里遛猫逗狗的扶桑,这为数不多的惋惜却霎时被遗忘。

    算了,这天家爱谁嫁谁嫁,别可着劲在他们闻家一棵树上祸害。

    话虽如此,今天扶桑但凡表现出一丝一毫犹豫,他只怕能立刻飞回上京,砸了谢巡的喜床。

    而闻声和姬寒却完全不是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缓缓打出这个世界的结局he

    本来想写个谢巡番外的,但一想这是个杯具,肯定扎嘴,遂作罢

    下个世界搞学渣校霸痞弟弟,两个钢铁直交手,我已经忍不住哈哈哈了,尽量让你们也哈一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