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0章 再度相见

作品:《和离前夜,她重生回了出嫁前

    宁芙看着面前的男人,孟渊沉着从容,对于孟澈的死,眼中也不见半分情绪,也许是处在这个位置,对生死,早已司空见惯。

    甚至,其中少不了他推波助澜。

    “只可惜了谢姐姐。”宁芙说。

    红颜薄命。

    在她印象之中,仿佛还是她与谢茹宜一起,两人一起在学堂背诵着诗经,在愁明日的功课,能不能学完。

    谢茹宜也是愁的,只是人人都以为她聪明,不必为功课发愁,实际上,她只是比寻常人要刻苦而已,宁芙自然也刻苦,所有的才学,不过都是靠勤奋。

    宁芙想,那时真好,却是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了。

    孟渊道:“弟妹不愿诋毁四弟的名声,而庆国公府为求自保,会逼着她将所有的错处,往四弟身上推,她做不到,就回不了国公府。”

    与庆国公府而言,孟澈只是追名逐利的机会,可对与孟澈做了这么久夫妻的谢茹宜而言,他是她的至亲。

    “再出色的女君,却也只是家族的一枚棋子,女君优秀,不过是联姻的筹码。”宁芙道,她却也不意外,世家大族,六亲缘浅的占多数,就连宗肆,不也是如此么。

    孟渊道:“至少宁大人不会对世子妃如此。”

    宁芙是幸运的,有一双以她为先的父母,爱护她的兄长。

    想起兄长,宁芙不禁垂眸道:“大哥手中的药,是从三殿下手中得到的吧?”

    “不错。”孟渊道,“孟泽既然让你大哥去做此事,换作是谁,都会顺水推舟,留下孟泽的把柄。”

    宁芙不由看向他,男人神色间,并无半分愧疚,高处不胜寒,能坐在高处的,又怎会是池中物,薄情冷血才是本性,他只不过是对婧成,有几分真心。

    “我该走了。”宁芙道。

    茶庄如今少了婧成,也是清清冷冷的。

    “我并非是不顾你兄长的生死,只是知晓有你在,何况……还有陆行之,我料定宁大人不会有性命之忧。”孟渊在她身后从容道。

    宁芙猛的回过头去看他,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从我发现,他对浮生梦很有兴趣,每一件事,他虽不参与,却总能巧妙的牵涉其中,你父亲去凉州是,世子去北齐运粮草也是,这一回事先回了和县也是。”孟渊道,“他是为你而来?”

    见宁芙不语,他又道:“我能发觉,世子是你夫君,对此只会更敏锐,而前些时日你去陆府以夫妻之礼祭拜,世子却并无任何不悦,我与他说起时,他也无半分不悦……陆行之上一世的身份,并不难猜。”

    宁芙平静道:“你监视我?”

    “我并非刻意监视你,只是陆府有我的人,陆公子如此一个良臣,我想让他能为我所用。”孟渊道。

    宁芙在原地站了须臾,再抬头,便看见了在不远处等着的宗肆。

    他刚从宫中出来,身上还穿着官服,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权臣意味,便掩藏不住了,这一看,倒也有几分上一世的薄情冷性之感。

    只是看到她后,嘴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意,同私下只有他们俩时,并无区别。

    在外再被人捧着,官威再大,回到府上,也仅仅只是她的夫君罢了。

    “父皇急着立储,老六与老四只顾争那个位置,而百姓却因战乱、水患而民不聊生,我不得不加快进度,将这事落定。”孟渊沉声道,“我所求的,不过是百姓安居乐业。”

    “若非三殿下,对百姓有颗真心,我今日也不会再来见三殿下。”宁芙淡淡地说。即便宁裕害死了兄长,于他孟渊而言,也无足轻重。

    她说着,抬脚朝宗肆走去。

    人人都有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一面,有时让人毛骨悚然,她不敢再抱有善意去对待任何人,好在在宗肆面前,她可以放下心来。

    宁芙还未走近他,他就已然伸出了手。

    她笑着将手递了过去。

    如今她的肚子,已显怀了,宗肆对她是越发小心,将她搀扶上马车后,又给她身下垫了软垫,这才道:“出府怎没让人通知我一声?”

    他太过忧心她的安慰,甚至到了有些风声鹤唳的地步。

    “终日在府上,太过无聊了。”宁芙看着他,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他一向是舍不得责怪她的。

    “再过一阵,我能得些空。”宗肆道,“你可有何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宁芙道:“若是有机会,我想同你去北地看看,上一世没去成,这一世,心中总是有些惦记。”

    “北地天气过于恶劣,待天气好些,我带你去。”他握着她的手,认真地同她承诺道。

    宁芙沉默了会儿,才道:“宫中局势,要定了么。”

    “圣上的身子,恐怕撑不过今年。”宗肆道。

    “恐怕这其中,有人为的因素。”宁芙心情有些复杂,毕竟上一世,敬文帝两年后还活着,若非出了意外,这一点不会改变。

    宗肆抚摸着她的脸,道:“我只盼着,皇权之争,能早日尘埃落定,百姓能不再受苦,我也能与你安稳度日。”

    “三殿下,怕是也不愿看见宣王府只手遮天。”

    “谁当皇帝,都是如此。君臣之间的平衡之术,向来都是一道难题。凡事盛极必衰,王府权势太盛,也并非好事。”

    宗肆倒不是全然没了那般野心,只是有野心,便也有风险。何况有孟澈和谢茹宜在前,他不愿宁芙跟着他担惊受怕,他想她好好的,想孩子好好的,因此愿意收起锋芒。

    一家人平平安安,夫妻白头偕老,已是人生极乐事。

    “我自有与他的权衡之策。”宗肆又道,“站在大燕的立场来看,他也会是位好皇帝,这就够了。”

    宁芙点点头,说:“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与郎君一起。”

    “我却希望,你别学那谢二姑娘。”宗肆却道。

    “我不会,我的夫君,不会让我陷入到那种境地里。”宁芙笑道。

    宗肆如果是孟澈,恐怕早早就先安置了她,不会等到最后这一步,何况,他心思更缜密,未必会输。

    “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陷入这种境地。”宗肆拥着她道。

    日渐西沉。

    马车在黄昏日光下,缓缓驶动。

    而马车上,女子靠在男人的肩上,安稳而又踏实,那是上一世,从未有过的光景。

    女子不知的是,未来的十年后、二十年后,亦是如此。这一世她的夫君,用了整整一辈子同她证明,他很喜欢她。

    眼下,宁芙却在想,不知上一世的宗肆,怎么样了。

    要是还能相见,该有多好。

    ……

    敬文帝病危,是在三月后。

    这三月中,敬文帝屡次想立孟泽,却缕缕受阻,连带着孟泽一党,也无缘无故,屡次被人设计入狱。

    孟澈已死,背后是谁在使绊子,自然不言而喻。

    敬文帝召见了宗肆一次。

    他已瘦削得,连下地都困难,见到他,不由质问:“你究竟想如何?”

    敬文帝看不懂他,除了扶持孟泽,他还能有何办法?老三上位,可没有孟泽好掌控,且如今叶将军、晋王都已被他拉拢,日后打压王府,是板上钉钉的事。

    “微臣不过是想安稳度过余生。”宗肆淡淡道,“圣上错在,太不将感情当回事。”

    “就为了个女人?”敬文帝不肯相信,为了个女人,只手遮天的权力都不要了?简直愚蠢。

    “她是臣的全部。”宗肆不以为意地淡淡道,“世上从不缺真情,只是圣上未已真心待过人,如何能得人真心。”

    敬文帝却想到了那个女子,孟渊的养母,他真心待她,自己争夺皇权的路上,也小心翼翼护着她,可是结果如何呢?换来的是她的厌恶。

    她屡次流掉了与他的孩子。

    敬文帝起先虽怨她,可又怕她后宫无子嗣,没子嗣就是没依靠,还将孟渊给她养,可是她依旧无视他。她对老三很好,几乎当成亲生孩子对待,可依旧无视自己。

    敬文帝开始恨她,越来越恨她,是以后来冷眼看着宗贵妃处死了她。

    他一边难过,痛彻心扉,一边又觉得终于解脱了,到最后,发现失去她的痛,也不过如此,远远比不上权力带给他的愉悦。

    除了偶尔见到孟渊时,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与那人相似的行为举止,他会偶尔生出不甘心的情绪来。

    敬文帝对孟渊,同样又爱又恨,他绝不会让那个女人养大的孩子,成为太子。好在他有腿疾是很好的理由,皇室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一位并不体面的帝王。

    “日后总有你后悔的时候。”敬文帝冷冷道。

    宗肆却是冷漠,又带着几分怜悯地看着他。

    万人之上又如何,晚年也不过如此,日日算计,无半分人情之人,这便是报应。

    “圣上难道就没有后悔之时?”他反问道。

    敬文帝愣了愣。

    待他离去之后,敬文帝忙喊盛公公去找孟泽。

    盛公公低头称是,待出了寝宫,却道:“去禀告三殿下,圣上要见六殿下。”

    而在见到面色沉着的孟渊后,敬文帝却是生出一阵惊恐来,随后却是恍然大悟的笑起来。

    “没想到我亲手栽培的盛吉安,也是你的人。”敬文帝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母亲,曾有恩于他,盛公公是个懂得感恩之人。”孟渊在他面前的塌前坐下,道,“父皇一向最喜欢臣子感恩戴德,盛公公并无愧于父皇的栽培。”

    “还有谁,还有谁早早投靠了你?”敬文帝一边喘着气,一边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父皇身边的慕神医,也是我的人。”孟渊缓缓道。

    敬文帝恍然大悟,为何自己的身子,会越来越差。

    “我起先,虽对皇位有意,却也希望父皇龙体安康,慕神医便一直尽心尽力地为父皇续命,只是父皇对我却足够狠心,明知我喜欢杳杳,杀她却无半分心软,怀疑儿臣忌惮皇权,便处置了儿臣身边所有人,若是儿臣露出马脚,便不惜取儿臣性命。”

    孟渊道,“上行下效,父皇既对儿臣心狠,儿臣自然同样如此。”

    是敬文帝,将他仅剩的那一丝孝心,给毁了,当时虽也需要敬文帝活着,来制衡孟澈与孟泽间的关系,可孟渊不希望敬文帝死是心,亦是真的。

    敬文帝不由笑了笑,一双眼睛透露着不甘心,和浓浓的恨意,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孟渊却是半分不在意,只道:“身为一国之主,却为了平衡之术,处死考官张珩,为了离间国公府和王府,不惜任由四弟与北齐勾结,虽父皇已猜到与北齐一战能胜,构不成大祸,可传出去,会如何?”

    敬文帝死死地看着他。

    “若是儿臣,恐怕会猜,四弟是父皇指派的,后怕败露,不惜嫁祸杀子。父皇是为了打压觊觎权势的重臣,大燕的臣子……会如何想?父皇百年后的名声,又会如何?”孟渊并无半分感情地看着他,从容凉薄的威胁道。

    成王败寇,真相也由胜者书写。

    敬文帝闭上眼,道:“我想在处置老四前,再利用完他最后的价值,为老六铺路。却也给了你利用老四的机会,老四借着关外战事伐诛异党之计,你也利用这次机会,除去不少老六的人,是以老六如今,无法翻身。”

    而老四的人,在老四死后,便是群龙无首,老三又以菩萨心肠,不顾老四叛国的罪名,收留了老四的子嗣,这般重情重义,最是下属们看重的,谁不希望自家主子,在自己卖命后,愿护好自己的家眷?这便又收买了不少人心。

    “是父皇和六弟,只盯着王府和四弟,将我忽略了去。”孟渊道。

    敬文帝累了,如今已无半分精力,再去细想这些,他只不愿意他的名声,在死后受损,他这一生,勤于政务,为的不就是名流千古?

    孟渊也并不给孟泽,再见敬文帝的机会,而朝政,他提议由宣王回京,代为操持,在外人看来,也算不失公允。

    孟泽去了一趟宣王府,这一回可谓是低声下气,甚至不惜许给宗肆,日后干政的机会。

    宗肆冷淡道:“既有求于我,六殿下如何还能生,离间国公府和王府的心思。”

    孟泽还想找理由,宗肆却未再给他机会。

    何止是不给他机会,孟泽很快便发现,宣王府是紧着他打压,若是没有宣王府的帮忙,孟渊如何能这般容易就打通各处关系?

    某一日,在看见宗肆牵着宁芙在时,忽然就生出了一个离谱的念头来:宗肆不肯帮他,最主要的缘由,恐怕是因自己曾想强要了宁芙。

    不过孟泽是无法知晓这真相究竟如何了,他教唆宁裕陷害宁诤一事,很快被彻查得一清二楚,宁裕供认不讳。

    ……

    宫中的事,宁芙偶尔会听宗肆说起,不过如今兄长尚在,国公府也安好,她已不太在意。

    大哥宁裕,如今无法再继承国公府,卫氏起先哭得泣涕涟涟,埋怨二房不肯伸出援手,她如何舍得国公府,被宁诤继承。

    可宁裕想害宁诤这事一出,卫氏便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大房与二房的关系,肉眼可见尴尬了不少。

    宁真修虽也有几分不情愿,可事到如今,保住儿子的性命重要,至于国公府,二房也不会那么冷血,全然不管他们,要是国公府在二房手中蒸蒸日上,也是好事。

    宁老太太,自然也是以大局为重,事到如今,就该由二房来继承这国公府。

    而傅嘉卉与宁诤的亲事,宁夫人也早早操持了起来。

    转眼间,便到了宁诤与傅嘉卉的婚宴。

    兄长整个人都与平日里不同,宁芙从未见过,兄长这么热情高兴的时候。

    她不禁替他们高兴,见惯了他们上一世的生离死别,如今再看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忍不住红了眼睛。

    宁芙又忍不住回忆起上一世,可是如今除了她自己,已不会有人再知晓,上一世那些仿佛就在眼前的过往。

    那个同样与她重生而来的人,已经死了。

    事实上,连在梦中,他也出现的越来越少,也不知他是否又去了新的人世间,这一世,他可否重新变成了宗肆,又遇到了那一世的宁芙?

    他们的故事,又会如何?

    “四姐姐,你怎么发起呆了?”宁荷问道。

    宗凝也走了过来,道:“嫂嫂,你是不是想三哥了。”

    宗肆前几日,因重要差事,离了京,今日宁诤的婚宴,会赶回来,不过要晚上许多。

    宁芙笑盈盈道:“你说的不错,是在想你三哥。”

    宗凝打趣道:“三哥只会更想你,如今我小侄子快要来到这世上了,三哥巴不得每日守在你身边呢。”

    宁芙其实也未料到,宗肆这黏人的功夫,会一日胜过一日,有时她甚至会觉得过于不自由了。

    正想着,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长廊尽头走来。

    如今在这国公府,宗肆自在的如同在王府一般,国公府几个重要些的下人,他也是熟识的。

    只是今日,宗肆似乎有些许不同,要热切不少。

    宁芙想了想,这是自她有孕以来,两人分别最久的一次了,热切些,倒也正常。

    在人前,他也想抱她。

    她瞪了他一眼,小声道:“回府再说。”

    周围的人,便都和善地笑了笑。

    宁苒虽不再相信爱情,可见宗肆这般黏人,一时也不由恍惚许久,看去最冷心冷肺的人,反而却最长情,多少夫妻,在女子怀孕时,就全然不同了。

    宗肆顿了顿,“嗯”一声,牵着她的手,站在身侧。

    宗凝回头看了一眼,嫂嫂这会儿正含笑看着傅姐姐,而自家三哥,看着嫂嫂,深情专注,那种不舍,似乎他们分别了许久。

    哥嫂感情好,那是好事。

    宗凝笑着移开了视线,转头调戏宁荷去了,她打趣道:“叶公子,总是偷偷看你。”

    宁荷脸颊绯红。

    “荷叶荷叶,你们俩倒也般配。”宗凝道。

    “你再说,我可不理你了。”宁荷说。

    “阿荷才舍不得不理我呢。”宗凝笑意更明显了些。

    宁荷走开了。

    宗凝浅笑着跟了过去,拉长声音道:“好阿荷,我错了嘛,我们去看宁诤哥哥和傅姐姐拜堂。”

    一派岁月静好。

    ……

    宁芙跟宗肆回到马车上,宗肆便将她抱到腿上,深吻起来。

    “可有想我?”宗肆问她。

    这是他每回小别,最爱问的事,若她说想,他便拉着她缠绵一阵,若她说不想,那就一边控诉她,一边与她缠绵。

    “想。”宁芙很老实地说道。

    果不其然,是一阵缠绵,待快到王府了,他才替她穿好衣裙。

    宁芙倒是想问问他,如今她有了身孕,他看得见吃不着,这样缠绵,不是徒增心痒难耐。

    “眼下快到发动的日子了,近日别再乱跑。”宗肆道。

    宁芙敷衍地说知道了。

    回到寝居,宗肆在给她换了里衣后,又吻了她一阵,宁芙在心中琢磨着,这热情地,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先出去等我,我有话同你说。”宗肆道。

    宁芙点点头,只是今日看了婚宴,实在是太过疲倦,沾着床,困意便也跟着来了。

    宗肆出来后,见她睡了,便也未再打扰她,事情明日说也行,并不急于一时,他闲来无事,坐在榻上,看起取名册来。

    不一会儿,屋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伴随着雨声,宗肆侧目去看了看宁芙的睡颜,心中一片祥和柔软。

    宁芙半夜醒来时,见宗肆看着什么,不由问道:“怎地还不休息?”

    宗肆道:“儿子取名宗烬,女儿叫什么?”

    宁芙闭上眼睛,她起了很多,正要说明日再找给他看,却猛的睁开眼。

    宗烬。

    这一世宗肆,还尚不知晓的名字。

    她坐起身,泪意汹涌。

    男人含笑,温柔地看着她,道:“我回来了。”

    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他成为陆行之的那一段记忆,他都想了起来。

    窗外的风,将雨卷了进来,吹起他的发丝,他岿然不动,眼中只有她。

    雨越下越大,却洗净了万千遗憾。

    “郎君。”宁芙擦干眼泪笑道。

    ……

    那故事的最后啊,终是有情人相聚。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