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轲轻笑,眼里却无笑意。

    “活够了,我成全你。”

    随轲指尖扣上扳机。

    随远瞠目欲裂,吓得瞬间失禁。

    “阿轲。”

    随轲漫不经心抬头。

    看着出来的大哥,他把手里的物件丢回给保镖。

    随钺并未看瘫在地上的随远,只淡声吩咐保镖:“扔远些。”

    保镖领命,左右拉起地上的随远。

    宣遥拎起地上装苹果的袋子,“你就不能拿石头塞住他嘴,白瞎我一个苹果。”

    随轲瞥了眼宣遥。

    宣遥从袋子里重新丢了个苹果给随轲。

    “这苹果本来准备的是一人一个,现在,你和你媳妇只能共吃一个。”

    这是他亲手种大的苹果树,今年好不容易结了果。

    宣遥把自家老太太从随家送回去后。

    老太太说给他们摘些果子吃。

    大棚里的草莓现在吃正好,偏挑了他的苹果树。

    这些苹果,他还准备再等等摘。

    老太太倒是好,一棵苹果树,他养的潦草,结出来的果子也稀稀拉拉没几个。

    全给薅下来了。

    一点都不顾及这些苹果现在还不想被人吃。

    外面安静下来。

    苓姨心疼两个小姑娘连守了三个大夜,劝任灯和宣珍回房休息会儿再下来。

    任灯摇了摇头,“天快亮了。”

    宣珍把自己震动不停地手机关了机。

    “苓姨,我不困。”

    听见脚步声。

    任灯抬头。

    宣遥走在前面,衣服有些凌乱,嘴里叼着只青红的苹果。

    她目光落宣遥身后的随轲身上。

    随轲坐回任灯身边,把手里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她。

    任灯看了眼青红的苹果。

    她接了苹果,卯足了劲儿都没掰成两半。

    随轲接走苹果。

    咔嚓掰成两瓣。

    宣遥先给老爷子供了只最大的苹果。

    然后从袋子里丢了个最丑的给妹妹。

    他朝任灯笑,“别看这苹果其貌不扬,吃起来,也是真的不好吃。”

    “奶奶非要摘来给你们吃。”

    宣珍捏着苹果,也没抬眼。

    仍是安安静静坐在那。

    宣遥看了眼随钺。

    又看了看妹妹。

    老爷子下葬时,下了很大雨。

    苓姨怕大家感冒,看着大家都喝下了感冒药预防才放下心来。

    任灯和苓姨一起整理爷爷房间的遗物。

    苓姨看着老爷子生前穿过的衣服,没再忍下眼泪。

    看着默默流泪的苓姨,任灯安静地陪在一旁。

    爷爷去世,苓姨没哭。

    下葬时,也没哭。

    这会儿宾客散尽的宅院,冷清寂静。

    苓姨痛快地哭了一场。

    任灯把纸巾递给苓姨。

    苓姨擦干净眼泪,拉着任灯的手轻拍了下,“好孩子。”

    “这些天,受累了。”

    任灯摇头,“苓姨,不累,一点也不累。”

    她声音很轻,“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她和爷爷缘分太浅了。

    老爷子对她的好,她没有机会再孝敬他。

    苓姨看着小姑娘眼底的淡青,“阿圆,别这么说。”

    “一会儿收拾完这些遗物,你好好去睡一觉。”

    老爷子的遗物整理完。

    苓姨撑着伞,送任灯回房间休息。

    路过庭院里那棵山茶花树。

    任灯看着被雨水打落的大朵山茶花,停下脚步。

    苓姨弯腰捡起一朵沾满雨水的山茶花,别在了衣襟处。

    雨珠敲打下的山茶树,叶子青绿,花朵鲜红,绽放地热烈。

    苓姨看着花出了会儿神。

    回神时,她看向安静陪着她的小姑娘。

    “阿圆,阿钺和轲小子,生死大事,不是看得淡。”

    “他们经历了父母去世,奶奶去世,现在是爷爷。”

    “他们心里珍视的亲人,一个都不在了。”

    苓姨的声音落在雨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