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作品:《[红楼]林夫人种田日常

    第61章

    061

    贾滟从扬州回来至今,从来没见过卜朝义。

    在脑海里搜寻到的记忆,将至弱冠之年的卜朝义长相秀气,总是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常服,文质彬彬,十分斯文。

    以他金榜题名后,就神速地抱上孟凡这根大腿的做法来说,他从前与表妹私定终身的事情,是不该让孟蝶知道的。

    毕竟,就像当初卜氏为女儿忍气吞声时所说的那般——

    “这本就是没有旁人见证的事情,既没有信物,也没有婚书,他若矢口否认,谁也拿他没办法,反而还坏了你的清誉。我们命该如此,你还是忍忍吧。”

    卜氏嘴巴里劝慰着原身妹子,自己却夜夜垂泪,把本就不太好的眼睛快哭瞎了。

    薄情郎,谁不恨?

    原身妹子恨得快把牙都咬碎了,只是恨不能改变些什么,她还有母亲弟弟要顾及。

    贾滟想到卜朝义,除了看不起之外,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情感。表现得过于在意,还会让林如海觉得她对卜朝义旧情难忘。

    荣国府如今在新旧两派之间游移,林如海回了京都之后,要打点的事情很多,这时候跟孟凡的妻女闹得不愉快,并不是明智之举。

    裴世英是户部尚书,孟凡是他的手下,两家来往甚密,想来交情是不错的。

    贾政因着林如海和裴家的关系,好不容易跟裴世英搭上了线,没必要因一点私人恩怨影响了林如海的谋划。

    贾滟将卜朝义在荣国府后巷寄住并口头上向卜氏求亲,后来又毁约的事情跟窦晴川和林黛玉说清楚。

    窦晴川知道此事不能声张,因此压低了声音骂道:“忘恩负义的小人。得亏他反悔了,若是你嫁给他后才知他是这样的人,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贾滟笑着点头,说:“是,若不是他毁约在先,我也不会被老太太认了当干女儿,嫁给我们家老爷。”

    窦晴川十分感叹,“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林黛玉没说什么,一直到回贾府的时候,都若有所思的模样。

    贾滟知道林黛玉有时喜欢钻牛角尖,有些事情她若是还没问,那还是给她一点时间消化一下比较好。

    弄不好此刻的林黛玉心里还在想着她和林如海成亲当天就撞了墙,是宁愿死也不想嫁给林如海呢。

    贾滟带着两个玉儿向杨夫人告辞,然后上了马车回荣国府。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林绛玉在裴府跟裴辙玩得很高兴,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要跟姐姐分享自己今天的快乐。

    林黛玉心里有事,但还是脸上带着笑容听他说。

    贾滟撩开旁边的车帘,却见一辆马车在前方停下,车头挂着羊角灯。

    这整条街都是宁、荣两府的宅子,贾滟如今管理荣国府庶务,若是自家的马车,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谁家的马车?

    她心里正感到狐疑,便听见松月在外头说:“太太,是王家的马车。”

    贾滟一愣,随即想到如今中秋佳节,虽然荣国府因为贾赦去世不会大办,但是王夫人是王子腾的妹妹,如今王熙凤又有了身子,王子腾派了人过来看望王夫人和王熙凤也很正常。

    贾滟笑了笑,说:“想来是来看舅太太和琏二奶奶的,让她们先过吧。”

    王家的马车先过,贾滟的马车一直驶到荣国府西小门前停下,小厮将车子从马上卸下,擡着车子到了垂花门前,就尽数退了下去。

    丫鬟婆子们纷纷上前,扶着贾滟和林黛玉从车上下来,林绛玉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贾滟回不羡园换了衣服后,就带着两个玉儿去了荣庆堂见贾母。

    王夫人和王熙凤等人都在荣庆堂里陪着老太太,薛姨妈带着薛宝钗也在。见了贾滟进来,王熙凤和三春、薛宝钗都站了起来。

    两个玉儿规规矩矩地见过外祖母、舅母和嫂子、姐姐妹妹们。

    贾母笑着招呼大家坐下,说道:“都是自家的人,今天难得人齐,都不要那么拘礼了。”

    说着,她看向两个玉儿,“你们跟着太太去裴伯父的府里玩,高不高兴?裴伯父家的花园大不大?绛儿在裴伯父家的小溪钓鱼了吗?”

    顺手还拿了一把糖给林绛玉。

    林绛玉接过贾母给他的糖,笑得可爱,“裴伯父家好玩,有许多的哥哥姐姐们。花园挺大,但不如外祖母家的花园大,小溪里有风水鱼,但我没去钓。”

    林绛玉回完贾母的话,就安静地坐在贾滟的身旁。

    贾宝玉正在跟三春在偏厅里说笑,林黛玉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问林绛玉去不去偏厅,林绛玉想了想,跟着姐姐走了。

    贾滟笑着说:“方才回来路上,碰上了王家的马车。”

    站在贾母身旁的王熙凤搭话:“是叔父和婶婶派了几个管事媳妇来看我和太太,也特别让人送了一些礼给老太太。”

    因为守孝的原固,王熙凤身上穿着一身素服,乌浓的发髻上点缀着银色的发饰,她前阵子一直被拘在屋里调养身体,如今中秋,好不容易能出来放风,脸上神采都不一样。

    贾滟回忆着原著里关于王子腾的描写,笔墨不多,几乎没有正面出场过,贾滟只知他如今是九省统制,是个武官。

    原著里贾琏偷娶尤二姐的时候,王熙凤怂恿尤二姐的未婚夫张华告官,闹到官府,又利用娘家叔父的名义买通了审理案件的官员……一整套手段下来,十分丝滑,俨然不是新手的模样,显然是自小耳濡目染,才敢这样将司法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时无视司法的人,又岂止是王熙凤。宁、荣两府的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仗着先祖留下的资源,肆意妄为。

    “哥哥嫂嫂也让人到我们家走了一趟,送了些东西来。”

    薛姨妈坐在王夫人旁边,笑着说:“我们旁的东西没有,倒是店里的伙计从田里逮了上好的螃蟹,我让他们送了几桶来,就让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们尝个新鲜。”

    贾滟莞尔,心想怎么薛姨妈家送礼都是跟吃的有关。

    薛宝钗来跟两个玉儿套近乎,是到她家去吃桂花糕,中秋佳节,送的是店里伙计逮的大螃蟹,不贵重,但听上去费心思。

    贾滟在荣庆堂陪着贾母说了一会儿话,贾母就倦了,靠在炕上打盹。

    众人见状,也就散了。

    王熙凤从荣庆堂出来,倒是没回去,她跟着贾滟到了不羡园。

    贾滟见她跟着到不羡园,心想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可到了羡园,这个年轻的女子就坐在旁边,一只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跟林绛玉聊着天。

    贾滟看着不免感觉好笑,让崔氏来带林绛玉回了东厢房,然后问王熙凤:“你如今身子重,不比从前,不乖乖回屋歇下,跑我这儿做什么?想学爷儿们熬鹰呢?”

    王熙凤听到贾滟的话,“呿”了一声,“我学那些爷儿们熬鹰做什么?”

    贾滟顺手倒了杯养生茶给王熙凤,“那是有什么事呢?”

    王熙凤接过那杯养生茶,捧在手里,几番欲言又止。

    贾滟看得纳闷,心里琢磨着以王熙凤这么泼辣直接的性子,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说的?

    她心思玲珑剔透,脑子稍一琢磨,便觉得大概是跟贾琏有关系。

    贾琏如今虽然守孝,可这些公子哥儿们有几人真的能安分守己禁欲的?

    就说隔壁宁国府,原著贾珍和贾蓉两人跟尤二姐尤三姐调情,贾琏偷娶尤二姐,父子叔侄甚至打着一起包养人家姐妹的事情,不就发生在贾敬去世,他们都要守孝的时候吗?

    贾滟只得轻咳了一声,低声问王熙凤:“是琏二爷私下跟你闹得有些不像话?”

    王熙凤一听,竟红了脸。

    贾滟:“……”

    那就是真的了。

    贾滟是没想到自己一朝穿越,竟也像个长辈似的,暗中关心起旁人夫妻关起房门的事情了。

    王熙凤心里其实觉得很不好意思,可贾琏这个人是真的欲|望很重,两人成亲后,他夜里索取无度,想各种各样的姿势和花样也罢了,有时午休也缠着人。

    如今她有了身孕,贾赦葬礼期间,贾琏倒还是很规矩的。只是贾赦的灵柩摆在铁槛寺后,贾琏就有些故态复萌,总趁王熙凤不注意的时候,跟旁的女人眉来眼去。

    王熙凤的几个心腹丫鬟自然是避着贾琏的,谁知贾琏见屋里的丫鬟避着他,竟还跟其他的媳妇勾搭上。

    王熙凤气死了,与他辩了几句,贾琏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大夫也说了,你的脉象如今已经稳定,行房不会伤着孩子,你若不是避我如蛇蝎,又将我看得像是坐牢似的,我何至于此?

    这些房里的事情,说出去了贻笑大方。她即便是告状到贾母和邢夫人那儿,她们也定是护着贾琏,说不定还要说她善妒。

    王夫人虽然是她的姑姑,可到底没那么亲密,有些心事也不好说给王夫人听。

    至于隔壁宁国府的秦可卿……

    算了,蓉儿媳妇的心事也不少,她这点事情放在蓉儿媳妇那里,都不是事,还不如请教贾滟。

    王熙凤心绪起伏,想了又想之后,还是犹豫的。

    可不久前平儿还跟她说道:“听说去岁中秋之后,林姑爷便将养在房里的姑娘放了出去,他回京都前,又将先前娶回来的姨娘放了。大伙儿都觉得林姑姑真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驭夫有术,竟能让林姑爷为她做到这一步。太太若想管着琏二爷,何不向林姑姑取经?”

    这种事情,怎么开口呢?

    她和平儿私下说起贾滟时,是羡慕林姑爷能为她将后宅的姑娘姬妾都放了。可若是王夫人和贾母,即便她们不说,心里都会觉得那是贾滟不能容人,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平儿见她犹豫,就笑道:“奶奶,试试何妨呢?我们虽猜不着林姑姑的心思,但她却不会害您。她若是想害您,何必向老太太和太太隐瞒您让来旺在外头放债的事情?”

    贾滟除了上回去看她的时候,说几句话敲打她之外,确实并无害她的心思。

    相反,王熙凤心里还莫名觉得贾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对贾滟的信任和信心都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毫无原因,但王熙凤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暗中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

    “姑姑,你是知道琏二爷的,平日里总是喜欢跟旁的女人厮混。成亲以来,若不是我看得紧,他在外头也不知认了多少混账老婆带回家来。”

    贾滟:“……”

    贾滟喝完了一杯养生茶,又默默地倒了一杯,继续喝。

    说起这事情,王熙凤就觉得委屈。

    她自从嫁到荣国府,管着这么大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有着操不完的心。贾琏娶了她,平日是没亏待她,却总是不知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她连平儿都给贾琏当通房,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如今家孝,他本该修身养性,清心寡欲,却还总是想着下三路的那些事。

    贾滟觉得很为难。

    因为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说谁对谁错。当然,她不是帮着贾琏说话,可就目前这样的局面……她也很难说王熙凤一点错都没有。

    贾滟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从前你还没到荣国府时,琏二爷就喜欢和隔壁的珍大爷一起玩。他们俩是兄弟,平日素来亲密,喜好也大差不差。”

    什么逛花楼啊,跟唱戏的调情啊,声色犬马,这些纨绔子弟什么样的把戏没玩过。

    贾琏娶了王熙凤,倒是成了妻管严。

    贾滟回想起从前自己看过的一些分析,大多人认为贾琏在王熙凤面前很窝囊,是个中看不用的绣花枕头。甚至在尤二姐被王熙凤整死之后,他想为尤二姐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迫于王熙凤的淫威无法实现。

    贾琏本性不坏,在外头也有些周旋的手段,可与王熙凤的精明能干和泼辣劲儿相比,他却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

    一事无成,既没本事顶门立户,也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即使那样,他还是乐此不疲、见缝插针地寻找机会背着王熙凤偷腥。

    大概是背着王熙凤偷吃的那种背德感和刺激,令贾琏心里产生了一种挑战王熙凤强势的快感。

    物极必反,有时候看得太紧未必是好事。

    不过这时候的王熙凤和贾琏,关系还远不到原著中后期的程度。成亲一年多,虽然已经过了蜜月期,但关系还是挺甜蜜,彼此心里都还十分惦记对方。

    贾滟想了想,斟酌着言辞,说道:“自从你到府里后,琏二爷比从前倒是收敛多了。我刚从扬州回来,看到琏二爷时,只觉得他周身气度十分沉稳,丝毫不输于隔壁的珍大爷。如今大老爷去了,他袭了爵位,前头虽有二老爷帮着照应,他心里想来也不轻松。”

    王熙凤一听,委屈说道:“家里发生这样的大事,谁心里能轻松?只是家孝在身,闹出什么丑事,没脸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谁不是这么说呢?

    可身在这个大染缸,本来就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要求也不能一下子拔高那么多吧。

    要是贾琏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原著里怎么会闹腾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贾滟双眼含笑,问王熙凤,“若你心中当真这么想,何必来找我?直接将这些话说给老太太听不好吗?”

    王熙凤:“……”

    王熙凤被戳穿了心事,原本还觉得有点难以启齿的话,此刻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毫无负担。

    “说给老太太听,老太太不见得会理解我。老太太再心疼我,也比不过自家的亲孙儿。但姑姑不一样,我虽与姑姑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姑姑真心疼我。”

    王熙凤那双漂亮的凤眼看向贾滟,摆出十分虚心求教的姿态,“姑姑嫁给了林姑爷后不久,林姑爷便将后宅的姨娘和姑娘都放了出去。我与姑姑不说两家话,我羡慕姑姑驭夫有道,求姑姑教我。”

    此言一出,正在默默喝茶的贾滟顿时喷了。

    什么驭夫有道,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

    贾滟心想当初林如海将路姨娘和西跨院的两个姑娘放出去的时候,她心里也是很纳闷的。她那时甚至都没跟林如海滚床单呢。

    如今虽然滚了床单,贾滟觉得也是彼此的欲|望和感官的快感占了上风,说什么驭夫之道,不过是两个成年人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罢了。

    可王熙凤十分虚心的模样,贾滟觉得好歹也分享一下经验之道。

    她想了想,跟王熙凤说:“其实你想多了,我自从去扬州之后,倒也没想着管老爷屋里的事情。男人的事情或许就是这样,管得太严,便适得其反。他若有心招惹旁人,我管得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还能一辈子那么管着吗?”

    “那是林姑爷,若是我们家琏二爷,越是不管,便越是变本加厉。”

    “可管到最后夫妻反目成仇,又该怎么办呢?”

    王熙凤顿时哑然。

    贾滟记得原著里王熙凤和贾琏成亲那几年,两人的感情还是挺好的。贾琏虽然风流,心里也惦记着王熙凤。秦可卿去世,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时,带着林黛玉回扬州办理林如海丧事的贾琏派了兴儿回家,王熙凤对他也十分牵挂,算着日子他什么时候能回来,需要带些什么,既担心他会在外面认混账老婆,又担心他在外头受苦,让跟去的小厮们好生服侍。

    可是到后来,贾琏跟人偷情时,旁人诅咒王熙凤死,他也没什么感觉。到偷娶尤二姐的时候,更是盘算着等王熙凤死了,就将尤二姐带回府里当正房太太。

    有些话虽然只是嘴上图个痛快,但心里真没这些念头,又怎会说得出口?

    贾滟觉得既然活在这个世界,就别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王熙凤再厉害,如今也已经是贾琏的妻子,她这辈子都跟贾琏捆绑在一起,贾琏对她心怀怨恨,并不是什么好事。

    贾滟没什么心得可以传授给王熙凤,但贾敏对陆清洛的做法不失为是一个成功的范例。

    因为贾滟觉得王熙凤身边,就有一个跟陆姨娘差不多的人物。

    那是平儿。

    贾滟于是将贾敏怎么为林如海管理后宅,怎么调教陆清洛等事情告诉王熙凤。

    王熙凤听了,十分郁闷,说道:“谁能跟老太太嫡出的姑姑相比?我若是有姑姑的能耐,何至于如今这么发愁?”

    “你怎么没有能耐了?”

    贾滟将手里的茶盅搁下,笑着说:“这么大的一家子,上上下下几百人,被你管得服服帖帖,你分明也觉得自己很能干。只是执法严苛,虽有好处,久而久之,便容易看不到旁人的苦处,令人心生积怨。管家如此,与外头的那些爷儿们相处,大概也是如此。”

    “与其日后反目成仇,不如先退一步。你房里也不是没人,与其让琏二爷在外头瞎混,不如将他放在眼皮底下。”

    王熙凤知道贾滟说的是平儿。

    平儿确实不错,又是她的陪嫁丫鬟,她终日既防贾琏又防平儿,心里其实也很累。

    王熙凤机智得很,又很会举一反三,贾滟也不用说太多,只是笑着说:“男人大概都是如此,得不到的时候念念不忘,得到了也不见得会多么珍惜。可是不管他在屋里外头怎么折腾,你不还是正房太太吗?”

    活在这世界,指望男人一心一意,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王熙凤在意贾琏,可更在意手中的权力。既然这样,就更没必要跟贾琏来硬的。

    说不定松一松手,适时让步,不仅自己海阔天空,还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是王熙凤却哼笑了一声,说道:“即便是我让他碰平儿,你以为他就满足了?他平日最喜欢和珍大哥哥蓉儿一起玩,如今又是大将军,更是不得了。今晚中秋,他不在府里,却在隔壁与珍大哥哥们一起呢。”

    和贾珍这些人在一起能干什么事,王熙凤心里太清楚了。贾琏是个耳根软的,平日和贾珍又亲近,虽然是在孝期,也保不准会在贾珍贾蓉的包庇下干出些什么荒唐事来。

    贾滟劝道:“如今你最重要的事情,是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也别为旁的什么事情跟琏二爷生出隔阂来。你看老太太,这么有福气的人,年轻时未必比你好过。”

    何必这么真情实感,坐稳了自己在荣国府的位置,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

    贾滟虽然劝王熙凤,但也知道她大概没那么容易听进去。

    能怎么办呢?

    还是等她慢慢看透吧。

    贾滟送走王熙凤,又去看过林黛玉和林绛玉之后也睡下。才入睡没多久,只听到二门的传事云板响了四下。

    神三鬼四。

    四下报的的凶丧大事。

    贾滟心里咯噔一下,贾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得传话的人说:“隔壁东府的珍大爷跟蓉哥儿没了。”

    贾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