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作品:《[红楼]林夫人种田日常

    第60章

    060

    孟蝶往贾滟的心里添堵不成,十分气结。

    可到底是在裴府做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向母亲余氏。

    余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些紧张得看着她。

    孟蝶:“……”

    孟蝶默了默,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甜笑,举着酒杯跟贾滟说道:“是我一时糊涂了,分不清楚辈分,希望婶婶见谅。”

    贾滟微微擡眼,抿了抿杯中的酒液,没说什么。

    林黛玉不在贾滟身边,她正跟裴府里的几个姑娘在花厅里玩耍聊天,小姑娘们感兴趣的话题,大人未必会感兴趣。

    裴世英的几个女儿见了林黛玉,见她长得清丽绝伦,又自带一股惹人怜爱的气质,对她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到花厅和旁的小姑娘一起玩耍。

    紫鹃等丫鬟婆子都守在花厅外,林绛玉本来是在前头和裴辙一起的,这时却不知怎的到了花园,他在离花厅不远的拐弯处,探了个脑袋出去。

    见无人在意他,就捡了一个小石头扔向紫鹃。

    紫鹃的脚尖被石头打中,愣了下,擡眼就看到拐弯处的林绛玉,见她看过去,小男孩脸上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然后向她勾手指。

    紫鹃莞尔,走了过去。

    林绛玉悄声跟她说:“好姐姐,我想要找姐姐问一些事情,你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紫鹃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笑问道:“你要找姑娘,自个儿过去找就行了,怎么弄得像做贼似的。”

    林绛玉神秘兮兮的模样,“说了你也不懂,好姐姐,帮帮忙,你帮我把姐姐喊出来,等家去后,我请你吃最甜的糖。”

    小男孩喜欢甜食,无糖不欢,也不怕把牙齿吃坏了。

    紫鹃笑着去了花厅。

    林黛玉正在跟花厅里的姐妹们一起猜灯谜和作诗,小姑娘才高八斗,出尽风头,十分寂寞。

    紫鹃走到在林黛玉身旁,在她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林黛玉在花厅里一开始跟那么多姐姐妹妹一起,别人又高看她一眼,心情自然是畅快。可小姑娘总是善变,上一刻还高高兴兴的,下一刻就觉得热闹太过,令人心烦。

    正好紫鹃来说林绛玉在外面无人的拐角处等他,一脸神秘,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林黛玉心想就她的傻弟弟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裴辙支使林绛玉来的。

    正好在花厅里猜灯谜作诗也差不多告一段落,她便向裴府的大姑娘裴知雅说了一声,先离开了花厅。

    她去找林绛玉的时候,小男孩正在花厅旁的抄手游廊里慢吞吞地踱步,一步三回头,见了她,眉开眼笑地跑向她。

    “姐姐!”

    林黛玉看了一眼他,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裴哥哥呢?”

    “裴大哥哥说大姐姐们正带着姐妹们一起玩,他不方便进来,我不一样,我可以随便进来找你。”

    林绛玉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大概是太过开心了,有点语无伦次,他献宝似的将双手伸出来,将托在掌心的东西伸到林黛玉的眼前——

    “姐姐,你快看!”

    林黛玉的目光落在小男孩白白胖胖的手心上。

    在林绛玉的手心里,托着两粒鸡血石,血红色的石头,花纹像是云雾似的,色泽温润,令人看了移不开眼。

    是极漂亮的鸡血石。

    “裴哥哥让我拿这两个石头来给你看,问你喜欢哪个。”

    林黛玉怔住。

    林绛玉左右看了看,小声跟林黛玉说:“裴哥哥说了,里面的姐姐妹妹们太多了,他只能做两个私印,一个给我,一个给姐姐。本来他是想让我先选,剩下那块石头给姐姐就好。可我觉得那样不好,还是让姐姐先选。”

    林黛玉:“……”

    弟弟的举动诚然是让林黛玉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但她总觉得林绛玉是被裴辙忽悠了。

    林绛玉催促道:“姐姐快点选,裴哥哥还在外头等我呢。”

    林黛玉只好选了其中一块。

    林绛玉又问:“那姐姐喜欢什么样的字?草书还是小楷?瘦金体行吗?”

    林黛玉想了想,说:“行。”

    林绛玉得了林黛玉的回话,咧嘴一笑,一溜烟地就往外跑。

    林黛玉看着弟弟的背影,忽然又说:“绛儿,回来。”

    林绛玉跑了一半,又转身回来,擡头,眨巴着眼睛看林黛玉。

    林黛玉看他跑得头发有些凌乱,伸手帮他理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叮嘱道:“你在外头,就跟着裴哥哥。云起和其他人都在外头等着你吗?”

    林绛玉点头,“在呢,不止云起在,裴哥哥也在外头等着。”

    林黛玉点了点头,弯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才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绛玉一溜烟地往外跑。

    裴辙正在垂花门外等林绛玉,见他脸上带着笑容哒哒哒地跑出来,就知道林黛玉已经选好了做私印的石头。

    林绛玉将手中的石头给了裴辙,小大人似的说道:“我去问,没有问不成的。裴哥哥,你答应我的,要是姐姐选了心仪的鸡血石,你书房里那个白玉麒麟镇纸要送给我。”

    裴辙接过林绛玉给他的鸡血石,无奈问道:“你怎么跟个财迷似的,帮我做件事情都要报酬?”

    林绛玉瞪大了眼睛,反驳道:“太太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没强迫你,你求人办事,要拿出诚意!”

    裴辙汗颜,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缴械投降,“行行行,白玉麒麟镇纸于我也没什么大用,只是摆着好看,你喜欢就拿去,够有诚意了吧?”

    林绛玉闻言,顿时笑弯了眼。

    白玉麒麟镇纸对裴哥哥没用,对他可是大有用处呢。

    太太的生辰是在立冬那天,他要把那个白玉麒麟镇纸送给太太当生辰礼物!

    林黛玉在回廊了站了片刻,耳旁传来花厅里姑娘们的笑声,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紫鹃走近,问道:“姑娘,不进去吗?”

    林黛玉摇了摇头,顺着抄手游廊走到底,前方是小桥流水,水里还有一些小锦鲤。

    她干脆站在小桥上看着水中的小锦鲤,却听到一个不忿的声音隐隐传来——

    “那贾滟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嫁给一个鳏夫当填房,还真把自己当成荣国府嫡出的姑娘,跑来这儿仗势欺人!”

    “奶奶,别气坏了身子。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三爷自从与你成亲之后,心中便只有你一人。虽然私下也去看望他的姨妈,不过是念着当日姨妈的恩情,与那女人也没什么干系。每次三爷去看姨妈,你不都派人跟着了,他的姨妈根本就不见他,你心里还怕什么呢?”

    听得出来那是一对主仆,以为四下无人,便谈论起是非来。

    一桥之隔,旁边是一排桂花,桂花树下,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在她身旁是几个服侍的丫鬟和婆子。

    林黛玉站在原地,冷着俏脸。

    紫鹃也听到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一个婆子打断了那年轻女子的絮叨,说道:“奶奶,这到底不是自家的地方,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还是等家去了再说。”

    生气的女子,是不久前在贾滟处碰了钉子的孟蝶。

    孟蝶听那婆子一说,冷笑道:“家去了有什么好说的?在三爷心里,他的表妹都是千好万好的!”

    语毕,气冲冲地起身。

    路过小桥时,见到立在小桥上的林黛玉,内心有些惊讶,倒不是担心自己刚才说的话被听了去,只是意外在裴府什么时候多了个小仙女似的姑娘,虽然岁数不大,已经能看到日后倾国倾城的模样了。

    孟蝶见了林黛玉,“咦”了一声,忍不住停下,笑着问道:“这位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姑娘?”

    林黛玉:“……”

    紫鹃:“……”

    孟蝶见林黛玉不做声,以为她在害羞,脸上的笑容越发友善,听说裴世英的胞弟裴行简几个月前带着妻儿家眷从扬州到了京都,她以为林黛玉是裴行简带来的,便温和问道:“你是裴太太家从扬州来的亲戚吗?怎的一个人在这儿?不习惯跟京都的姐妹们一起玩吗?”

    陪着林黛玉的紫鹃终于听不下去,轻咳一声,向孟蝶行了个礼,笑着说道:“见过卜三奶奶。”

    孟蝶:???

    孟蝶顿时愣住,看向紫鹃。

    紫鹃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我们姑娘是扬州巡盐御史林老爷的长女,如今在荣国府暂住,今日是跟着太太到裴府来做客的。”

    孟蝶:“……”

    按着眼前这个大丫鬟的口气,她虽从未见过自己,却轻易地喊出卜三奶奶的称呼,那方才她为了泄愤破口大骂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被这主仆二人听了去?

    孟蝶的脸顿时爆红,整个人愣在原地,感觉手心一阵热一阵冷的。

    林黛玉依然站在桥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半晌,才冷笑一声,让紫鹃扶着往回走了。

    孟蝶看着林黛玉远去的背影,急出一额头的汗,跟刚才劝说她的那个婆子说道:“妈妈,这如何是好?”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只是心里憋屈,想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大骂几句泄愤,谁知会遇见林黛玉主仆啊?

    孟蝶想到杨夫人对贾滟这个客人十分重视的模样,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她虽然个性冲动,有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但心里也是门清的。

    京都里的这些贵夫人设宴请客,都大有讲究。

    贾滟的夫婿林如海如今虽然还远在扬州,可他出任巡盐御史前,便已官至三品,掌管弹劾百官的兰台寺。

    背靠荣国府,又在扬州跟裴太傅成了忘年交,与她那初出茅庐的卜三爷相比,林如海的未来在官场上可谓一片坦途。

    她心里也有一杆秤,方才在人前逞口舌之快,惹来贾滟不冷不热的一顿讽刺后,便知贾滟不好惹。

    大概是做贼心虚,孟蝶想到自己明知卜朝义与贾滟私定终身的情况下,还百般利诱他与自己成亲……她心中并不后悔那么做,此刻却害怕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会给卜朝义惹来麻烦。

    这些事情在婆子看来,倒是没什么。

    风言风语嘛,谁也没抓住个现行,不过是说了几句泄愤的话,不痛不痒的,何至于吓成这样?

    孟蝶是平日在家里被人宠坏了,嫁给卜朝义之后,家里也是她说一不二,十分单纯。

    就京都这么多的富贵人家,深宅大院里多少勾心斗角,这点口舌是非压根儿就算不得什么事。

    那婆子是孟蝶的乳娘,此刻见孟蝶花容失色,一下子失了分寸,虽然心疼,却也想借机敲打敲打她,省得她总是嘴巴不把门,日后惹出什么祸事来。

    婆子并没有安抚孟蝶,只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奶奶,平日老爷总说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无益处,让你慎言慎行,你总是不听。今日的事情若是惹出什么事端来,奴才们被老爷打断了骨头也没什么怨言,只是奶奶与三爷尚且年轻,若是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赔了前程,怕是眼泪掉光了也哭不回来。”

    孟蝶一听乳娘的话,快吓哭了。

    她连忙带着人回去找母亲余氏,余氏见她脸色雪白,急急低问:“怎么了?”

    孟蝶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给余氏听,余氏听得目瞪口呆,气得直哆嗦,想骂孟蝶却骂不出口,只能将怒火转移到跟随的乳娘和丫鬟身上。

    “你们真是疯了!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如今却在外头让奶奶做出这些毫无分寸的事情来,回去仔细我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悄无声息。

    余氏被今天的变故弄得已经不想在裴府里待了,她带女儿到裴府之前,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贾滟。来了之后,才知杨夫人宴请的夫人名单里,贾滟也在。

    她生气,倒不是觉得贾滟会因为孟蝶的几句话而怀恨在心,只是觉得脸上无光。从贾滟从扬州回京都开始,自己的女儿私下已经不知跟她哭诉过多少次,说卜朝义成亲前就有个表妹放在心里,成亲后有了她还念念不忘表妹。

    明明没见过卜朝义的表妹,两人也早已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却非要将人当成是假想敌。一见到贾滟就没大没小地称呼人家是妹妹不说,险些还将自己夫婿和贾滟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抖出来。

    余氏忍不住横了孟蝶一眼,咬牙说道:“都怪我平日对你太过纵容,才养成你这么不知轻重的性子。”

    孟蝶一听,委屈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余氏见她这模样,更怒其不争。她和孟凡成亲后,生了几个孩子,除了孟蝶之外,其余的孩子都养不大,早早夭折了。如今两人膝下只有孟蝶一个女儿,从小对她格外溺爱,因此养成她任性妄为的个性。

    平日在家虽然任性,却也还听得进管教。只是一旦事关卜朝义,她就像是猪油蒙了心似的,脑子不做主。

    余氏恨铁不成钢,只怪自己从前对她溺爱太过,疏于管教。背着贾滟嚼舌根,还能被她的继女听了去……这样的窝囊事,余氏真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这裴府,她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贾滟能装作无事发生,她却也还不至于厚脸皮到不知羞耻。

    余氏跟身边的婆子说道:“你去叫车夫,我们现在就回家去。”

    语毕,便带了人去找杨夫人,说家中有急事,先行离开。

    余氏带着孟蝶离开裴家,路上,遇见贾滟有说有笑地跟窦晴川拐进了一个院子。

    孟蝶见母亲脸色十分不好,觉得自己闯祸了,见了贾滟,便想着亲自上去给她赔罪算了。谁知没走两步,却被余氏揪了回来。

    余氏:“回来,你做什么?”

    孟蝶扁嘴,“我去向林太太和林姑娘道歉还不行吗?”

    “我的小祖宗,人家还不至于将你那几句出言不逊的话放在心上,你可别再犯糊涂。说起来,姑爷与林太太之间,从前是表兄妹,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什么龌龊的事情。你可别糊里糊涂地乱吃飞醋,给姑爷寄住在林太太娘家时的事情画蛇添足。”

    孟蝶抿着唇不说话。

    余氏有些心累地擡手揉了揉眉心,拉着孟蝶出去上了自家的马车,才语重心长地说道:“蝶儿,你父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虽然对卜三爷高看一眼,尽力助他,那也得是你们安分守己。你若没轻没重,没完没了地翻过去的事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父亲生平最恨忘恩负义之人,你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孟蝶心里有些微酸,无力反驳道:“父亲再恨忘恩负义之人,心里还是会疼我的。”

    余氏神色无奈,“贾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我听你父亲说,最迟今年冬天他们家的林姑爷便会从扬州调回京都。林太太如今看着温柔和善,不像对从前的事情记恨在心,你别没事惹事,将那些本来就子虚乌有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和你父亲还想过几天安宁日子!”

    孟蝶低头,十分不甘心地小声说道:“可她长得那么美,我见了都自愧弗如。我一想到三爷曾经跟她两情相悦,便感觉万箭穿心,十分难过。”

    余氏被女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黛玉和紫鹃在小桥上无意中听了孟蝶的一番话后,没有回花厅里跟裴知雅她们猜灯谜和写诗,而是去找贾滟。

    贾滟已经不在宴会上,她和窦晴川寻了个机会,到窦晴川的屋里说话,听说林黛玉找她,让夏堇领了林黛玉进来。

    林黛玉进去见过窦晴川和贾滟。

    窦晴川见了林黛玉,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脸颊,声音含着笑意:“你和绛儿,真真是你家太太的小尾巴,我不过是让你家太太陪我说会儿话,一会儿是绛儿寻过来,一会儿又是你寻过来。”

    林黛玉在窦晴川跟前表现得礼貌又亲昵,她干脆扑在窦晴川的怀里,俏皮说道:“那我不寻太太,我寻裴婶婶。我在花厅里待久了,想跟婶婶说会话,可以吗?”

    窦晴川乐得将林黛玉一把搂在怀里,“怎么不可以?玉儿想说什么?”

    林黛玉眨了眨眼,虽然窝在窦晴川的怀里,目光却看向贾滟,她神色有些不快,咕哝着说道:“我刚才在小桥上看溪里的锦鲤,遇见了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裳的姐姐,人长得好看,可说的话却不好听。”

    贾滟一听,拿着团扇的手微微顿住,“你遇见了卜三奶奶?”

    转而,看向紫鹃,问道:“怎么回事?”

    于是,紫鹃将不久前遇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贾滟。

    贾滟听了还没说什么,窦晴川却忍不住皱眉,说道:“方才在外头,我便觉得她来者不善。论年龄,你比她大,论辈分,林大哥哥与她的父亲孟凡同是中书令杜大人的门生,哪有人像她那般,上来便厚着脸皮喊你妹妹的?”

    贾滟却不在意,淡声说道:“我母亲娘家的人,大多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卜朝义在我家中寄住时,我尚未婚嫁。他感激我母亲救济他,向我母亲承诺金榜题名时,便是登门提亲日。我本以为自己会嫁给他,谁知他金榜题名时,却忘了这一茬。他与我母亲的话,又没有旁人作证,母亲担心事情闹大,会影响我的清誉,只好忍气吞声。”

    这些事情本来是没必要说的,只是事已至此,和她交往甚密的窦晴川和林黛玉心里肯定也有疑问,与其让她们胡乱猜测,不如直接说清楚。

    藏着掖着,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贾滟笑道:“我与卜朝义的婚事,除了母亲和弟弟,从来没人知晓。外头也曾有风言风语,可我家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旁人听过也就听过了,并不会特意记得,更不会求证。”

    即使是面对贾母的时候,他们谈到卜朝义都是点到为止,并不会把话挑得这么白。

    可是贾滟从孟蝶今天的态度,觉得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怎么回事?

    卜朝义是脑子进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