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作品:《[红楼]林夫人种田日常

    第62章

    062

    贾滟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弄得一脸懵逼。

    贾赦病死了,怎么宁国府的贾珍和贾蓉好端端的也死了?

    贾滟如今帮着王夫人处理荣国府庶务,连忙起床,夏堇和锦葵来服侍她穿了衣服,往荣禧堂王夫人的住处去。

    这时荣国府上下都已经知道贾珍和贾蓉去世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早先还好好的人,怎的说去就去了?

    贾滟去荣禧堂的时候,贾政已经带着贾琏等人去了宁国府,王夫人脸色很不好,身后服侍的丫鬟婆子们站了一排。

    王夫人见贾滟来,让她在炕上坐了,诉苦似的说道:“今年我们这两府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这头大老爷没了,才办完大事,东府的珍大爷和蓉哥儿也没了。方才传事板响了四下,我还不知出了什么事,便已吓出一身冷汗。”

    贾滟也被弄得很无语。

    虽说她心里觉得不管是贾赦还是贾珍贾蓉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拖后腿的纨绔子弟,但也没觉得他们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就能化解两府将要面临的困境。

    尤其是宁国府,贾敬忙着修仙问道,贾珍虽然私德有亏,但是在外头还是能管点事情的。如今他和贾蓉都没了,那本来就乱糟糟的宁国府怎么整?

    指望尤氏和秦可卿吗?

    贾滟是局外人,但此刻也不免为这两个年轻的女子感到担忧。

    尤氏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秦可卿就更别说了,还不到二十。家里能顶门立户的贾珍死了,嫡子也跟着一块死了,尤氏和秦可卿怎么办?

    没有贾珍和贾蓉给她们撑腰,宁国府那几百号仆妇小厮,能服她们管家吗?

    贾滟不为贾珍和贾蓉的死感到可惜,却忍不住为尤氏和秦可卿发愁。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贾滟比较好奇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她看王夫人脸色很不好,于是温声劝慰道:“嫂嫂本就身体欠恙,如今这时候,两府都乱成一团,还是别想太多,保重身体为要。珍大爷和蓉哥儿是怎么回事?”

    “传话的人只跟老爷说了。”王夫人压低了声音,“老爷听说了之后,脸色铁青,又是震怒又是心痛,匆忙穿了衣服便过去主持大局了。两人是在天香楼出事的。”

    天香楼。

    贾滟记得,上次她和王熙凤去宁国府的时候,便是和尤氏等人在天香楼看戏的。

    王夫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隐隐约约只听到喝酒,将下人都屏退了,戏子之类的字眼。贾政听完,脸色铁青,传令让在场的戏子也好什么人也好,一步不许离开天香楼,等他去处理。

    贾滟料想这父子俩一起出事,肯定也不会什么好事。

    王夫人十分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东府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老太太想来也睡不着,先去老太太屋里再说吧。”

    贾滟和王夫人都去了荣庆堂。

    荣庆堂里灯火通明,贾母早已起来,坐在炕上,王熙凤和贾宝玉也在。

    原来两人听说贾珍和贾蓉没了,便过来见贾母,说也想去宁国府。

    王熙凤双眼红肿,垂泪道:“琏二爷晚上也去东府了,因着还在家孝,珍大哥哥和蓉儿在天香楼看戏的时候,他便家来了。回来时与我说东府今年的中秋节也比往年冷清,嘴里还胡乱念叨什么青天有月来几时之类的话便睡了。谁知才睡下没多久,便被惊醒,说梦到珍大哥哥和蓉儿来跟他辞别,告诫他以后不要再做什么荒唐的混账事,守住祖业光耀门楣才是正经。我还说他喝多了说浑话,竟然是真的。”

    红楼的世界里,总是有很多玄乎的事情。

    好比原著里秦可卿去世的时候,托梦给王熙凤,告诉她三春去后诸芳尽,还教她如何为贾氏一族留一条后路。

    如今贾珍和贾蓉去世,也给贾琏托梦。

    众人见王熙凤眼睛都哭肿了,劝道:“仔细身体,如今本就比平时体弱,别哭坏了眼睛。”

    王熙凤这才止住了眼泪,“我想去东府看看,大嫂子和蓉儿媳妇如今可不知要哭成什么样了。”

    贾宝玉听王熙凤说要过去,也要跟着去。

    贾母不许,跟贾宝玉说道:“你与凤丫头比不得旁人。珍儿和蓉儿才咽气,那里不干净。再说,夜里风大,过去不小心受寒了如何是好?别是一事未了,又起一事。你母亲和林姑姑忙家里的事很累了,东府那边出了事,说不准还要去帮忙。你们两个小祖宗眼下就安分点在家待着,等明早天大亮了再去也不迟。”

    贾宝玉原本还想坚持要去宁国府,可想到王熙凤也说要去。

    王熙凤在贾赦去世的时候,就因为操劳过度导致喜脉不稳,养到现在好歹能出来溜达了。要是因为跟着去宁国府熬夜,把身体折腾坏了就不好。

    而这时贾滟温声与他说道:“东府那边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下肯定都乱成一团。你父亲在那边主持大局,敬大伯父还在道观里,不知回来了没。族人也要通知到场帮忙张罗事情,你和凤丫头此时过去,怕是有心无力。”

    贾宝玉擡眼看向贾滟。

    贾滟:“两个玉儿如今还在羡园,明日大早他们也是要去东府吊祭了。到时我安排了车回来接你们一起过去,可好?”

    宁国府那边灯火通明,荣国府虽然没有人仰马翻,但主子们都起了。

    贾滟去王夫人屋里的时候,林绛玉正睡得香。林黛玉倒是被惊醒了,贾滟没跟她说是宁国府贾珍和贾蓉没了的事情,只说突然有点事情,让她先安心歇息。

    两个玉儿如今应该还在睡觉。

    贾宝玉听贾滟这么说,心中虽然为贾珍和贾蓉的去世而难过,但贾滟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点头,没有再坚持要连夜去宁国府。

    王夫人身体欠恙,养了几天,才见好了些,如今又遇上宁国府出了这样的大事,贾政已经过去主持大局,尤氏和秦可卿痛失丈夫,此刻都不知是什么样,邢夫人也才守寡,人都憔悴得脱了型。

    东、西两府,都是一宗的血脉。家里这么多女眷,总不能让贾滟这个外嫁女代表荣国府去宁国府。

    因此,王夫人虽然身体不适,但也只能硬撑着身体和贾滟一起去宁国府。

    在去宁国府的路上,王夫人靠着椅背,有气无力地跟贾滟说道:“我如今身体是越发不中用了,姑姑好不容易得闲两日,眼下怕是又要开始忙。”

    这些事情,贾滟倒是不怕。

    她和林如海通信,已经跟林如海说过协理荣国府的事情,林如海有些意外贾滟竟然能得贾母的信任,但乐见。

    林如海对女儿林黛玉的教育观念都与旁人不同,见贾滟信上说她在协理荣国府,并没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只叫她遇事不必逞强,若是劳累太过,便跟老太太说一声。

    总之,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话,就是贾滟开心就好。

    贾滟见林如海这个态度,自己也乐在其中。

    如今听王夫人这么说,便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别说这些客气话。我能帮哥哥嫂嫂做点事,心里也高兴。”

    王夫人想到过去贾滟在荣国府小住的那半年,自己对她十分冷淡。更别提是从前她和母亲弟弟都在后巷那两间小破房住着时,根本就无暇照应她们。

    如今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她反而还要仰仗贾滟帮忙,心底顿感惭愧。

    车子一路到了宁国府门前,宁国府门前人来人往,两旁灯笼亮若白昼。

    贾滟和王夫人的车到了二门才停,下了车便被丫鬟婆子们拥簇着进了垂花门,一路只听到哭声不断。

    因为贾珍和贾蓉是突然去世,宁国府什么事情都还没准备好,贾政过来,只匆忙去了天香楼的现场,封锁了现场的消息,外头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贾珍和贾蓉的尸体还在天香楼,停灵的地方也还没布置好。贾滟和王夫人进了垂花门,便直接去看尤氏。

    尤氏和秦可卿都在屋里,两人哭得像是泪人似的。

    见了贾滟和王夫人,尤氏便更加忍不住,嚎啕大哭,“如今珍大爷和蓉儿都去了,留我和媳妇两人活着,还中什么用?”

    王夫人见尤氏哭成这样,连忙上前去劝慰。

    秦可卿只坐在旁边垂泪,她平日为人温柔周到,慢声细语的,如今哭泣也安静。一张芙蓉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贾滟见王夫人在安慰尤氏,便走到秦可卿跟前。

    秦可卿正在默默垂泪,见一个阴影兜头而下,便擡起头来,碰上贾滟那带着怜惜的目光,顿时绷不住了。

    “姑姑……”

    话才开了个头,便抱着贾滟痛哭起来。

    贾滟平时见不得人哭,人在伤心到极致的时候,哭者肝肠寸断,听者也伤心落泪。

    秦可卿哭得满脸都是泪,泪水还浸透了贾滟肩膀的布料。

    贾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听秦可卿在旁一边哭一边说道:“蓉大爷没了,公爹也没了。留我和婆母两人,以后府里也没个能顶门立户的,我们该如何是好?”

    尤氏和秦可卿一哭,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呜呜哭起来。

    贾滟听着又是心酸,又是头疼。

    秦可卿嫁入宁国府,就在前阵子贾滟和王熙凤到宁国府玩的时候,宁国府的焦大喝多了大放厥词,贾滟当时并不知道焦大说了什么。但她屋里有个小灵通建兰,建兰在贾府就像是薛宝钗似的,无处不在,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都知道。

    那天之后,建兰回去跟她说,宁国府的焦大喝多了酒,骂宁国府如今家风不正,说养小叔的养小叔,爬灰的爬灰。秦可卿去的时候,听见焦大的话,浑身发抖,脸上毫无血色,当场让人堵了焦大的嘴巴,将人绑起来。

    贾滟知道秦可卿和贾珍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贾蓉和尤氏也知道。

    可那能怎么办呢?

    贾滟不知道此刻秦可卿的伤心里,几分为贾蓉几分为贾珍,又有几分是为了她自己。

    贾滟伸手拍着秦可卿的后背,放低了声音安慰道:“姑姑知道你过得很不容易,别哭了啊,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以后怎么能好得起来呢?”秦可卿趴在贾滟的肩膀上,话音断断续续,“公爹没了,蓉大爷也没了。老太爷如今只在道观修仙问道,姑姑,长房已经没人了。”

    长房没人,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贾政估计已经让人去道观请贾敬回来了。

    贾滟记得原著里秦可卿去世的时候,贾珍让人去道观请贾敬回府,贾敬觉得自己飞升在望,不愿再回家里沾染红尘,所以秦可卿的葬礼他一概没过问。

    如今儿子和孙子一起没了,贾敬在道观里估计也坐不住。一则儿子和孙子都是自己的血脉,再想着超脱红尘,心中都会有些感情。二则贾珍一去,没人在外头给他操持宁国府的事情,哪来的银子给他拿去养道观的那群人跟他一起炼丹?

    贾滟将秦可卿扶着坐直了,让人端了热水,拿了毛巾来给她整理仪容。

    贾滟亲自拿了毛巾,给她擦着湿了的脸庞。

    秦可卿哭得鬓角都湿了,脸上的水珠也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泪水。

    贾滟轻声说道:“伤心归伤心,如今他们人既然已经辞世,哭死了他们也回不来。如今还是保重身体,看他们的后事该要怎么料理。你们东府还不至于没人,大老爷得了信,最迟清晨便会赶到家来。”

    秦可卿止了眼泪,抽噎着让贾滟给她整理仪容。

    秦可卿呆呆地坐在原地,像是木头人似的让贾滟摆布,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贾滟帮她收拾好仪容,让人先扶她回屋里。秦可卿和尤氏两个都是伤心人,就不要待在一个屋子里了,省得好不容易这个人平静下来,看到另一个人哭,又悲从中来,继续哭,没完没了的。

    宁国府里一下子没了贾珍这个主心骨,尤氏和秦可卿两人一时打击太大,六神无主。府里的许多事情却不能没人管,宁国府的内事尤氏和秦可卿暂时无法主持,可丧葬大事,很多事情需要打点,又有东西要支取,总管来升只好硬着头皮请王夫人和贾滟定夺。

    王夫人身体欠恙,如今硬撑着连夜赶来东府,已经觉得很吃力,不欲揽事。

    可尤氏和秦可卿两人哭得浑浑噩噩,恨不得今夜诸事不过一场大梦,暂时也无法将这一团糟的事情理清楚。

    王夫人擡手揉了揉额头,看向贾滟。

    “你看要如何是好?”

    贾滟问了一下天香楼那边的情况,贾政带着贾琏等人在天香楼,外面的人还是进不去,但里头已经有人能出来。

    从天香楼里出来传话的是贾芸。

    “慌什么?你都在这府里待了这么久。如今太太和奶奶暂时管不得事,你能处理的先处理了。不能处理的,等明日大老爷从道观回来了再说。”

    穿着一身素服的贾滟站起来,神色沉静,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威压,“至于停灵的地方也等大老爷回来了再定夺,其他的一些明日会用到的祭品蜡烛,西府那边办了大老爷的事情后,还有一些在库房里的,你到西府去要个清单,到时带了人来找我领对牌将东西领出来先用着。”

    来升连忙应下,“奴才这就去。”

    来升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却被贾滟喊住了。

    “来总管。”

    来升停下脚步看她。

    贾滟向他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说道:“老烦帮我传一下芸儿来。”

    按道理说,贾芸是不能随意在宁国府的二门内走动的。可他是贾滟的亲弟弟,算不得外男。

    如今东府的两个太太奶奶六神无主,这两日怕且还是要仰仗贾滟和王夫人照应内事,如今贾滟想见贾芸,不过是小事一桩,来升忙不叠地点头,派丫鬟去将贾芸领进了二门。

    贾滟在宁国府的一间抱厦屋里坐着,身边服侍的人除了夏堇之外,都在外头守着。

    贾芸进了抱厦内,见了贾滟,神色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过来了?两个玉儿可还好?”

    “他们还在睡着,我没让人去吵他们。等明日东府这边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再让人回去接他们和宝玉过来。”

    贾滟脸上带着微笑,向贾芸招手,“你过来。”

    贾芸凑到贾滟身旁坐下,贾滟给他倒了一杯茶,压低了声音问道:“天香楼是怎么回事?”

    “珍大爷和蓉哥儿昨个儿在天香楼听戏,听完戏之后跟两个唱戏的谈论甚欢,又喝了许多酒。听说其中一个戏子很会玩,玩得又野,他和同伴带着珍大爷和蓉哥儿一起喝酒玩乐,玩疯了,先是蓉哥儿不小心从三楼的窗户掉下来,珍大爷吓得连忙去看,却在看蓉哥儿的时候,被喝多了的戏子推搡了一下,也从上头栽了下来。后脑都裂开了,当场就没气儿了。”

    贾滟:“……”

    玩得真野,死得也够窝囊。

    贾滟:“你如今出来了,琏二爷还在里头吗?”

    贾芸点头,压低了声音,“琏二爷还在里头抱着珍大爷和蓉哥儿的尸首哭呢。政老爷不让人出来,两个戏子快吓破胆了。”

    贾珍和贾蓉死得太不体面,贾政肯定要封口,后面再杜撰一个体面的说法来解释贾珍和贾蓉的死。

    “政老爷不让人出来,你怎么出来的?”

    说到这儿,贾芸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跟贾滟说:“政老爷听说你和太太从西府过来了,怕西府里的老太太也跟着担心。让旁人传话他也不放心,便让我出来了。”

    难怪她才跟来升说让贾芸来见她,没一会儿的功夫贾芸就来了。

    这时,贾芸又说:“政老爷去了天香楼后,让来升总管派人去道观,来升总管还说老太爷如今专心修道,万一喊不回来怎么办?政老爷十分生气,怒道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儿子孙子都没了,府里族里都乱成一团,他若是不回来,便是数典忘祖,让他亲自回来向老太太和祠堂的列祖列宗认错。”

    贾滟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贾芸几句,让他跟在贾琏身边多留点神。有什么事情如果他跑不开需要人帮忙的,便来跟她说。

    少年听着贾滟的温声叮嘱,脸上也露出笑容。

    “姐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最近事情这么多,琏二婶婶如今不比从前能操持庶务,西府太太又身体欠恙,姐姐忙归忙,还是要保重身体。姐姐好,我和妈才能放心。”

    贾滟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知道了,你忙去吧。”

    贾芸“哎”了一声,将贾滟方才给他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茶已经凉透了,灌到独肚子里都是凉着,可是看到贾滟站在抱厦厅内目送他远去的身影,贾芸心里又觉得暖烘烘的。

    贾芸在抱厦厅里才离开,秦可卿那边的丫鬟婆子便急急忙忙地跑来,说大奶奶因伤心过度,昏了过去,连忙过来跟贾滟说要去请大夫。

    黑灯瞎火的,请大夫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贾滟赶到秦可卿屋里的时候,人已经悠悠转醒。她靠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室内的一盏灯光。

    贾滟见她如此神色,便觉得有异。

    于是屏退了屋里的仆妇,坐在秦可卿床前的板凳上,“蓉儿媳妇,可是有什么心事?”

    秦可卿擡眼,怔怔看着贾滟落下泪来。

    贾滟只好柔声劝道:“我知你心里苦,只是事已至此,伤心虽然在所难免,但也不能跟身体过不去。如今珍大爷和蓉儿已经没了,你不念着府里婆母,也想想家中的老父亲和弟弟。”

    秦可卿听了,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哽咽说道:“姑姑,您不知道我心里苦。我没有跟身体过不去,只是……只是想到日后,只觉得日子更加艰难。”

    贾滟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言辞可以安慰她,让她可以好过一些。

    而这时,秦可卿又说:“我的月事已经两月不来。昨日才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说恐是喜脉,但因还摸不准,因此我没让他声张。”

    贾滟听得呆若木鸡。

    秦可卿有喜脉了,那这骨肉是儿子的还是老子的?

    难怪她如今看上去就是一团乱麻,六神无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