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剑指苍穹,震撼坤灵

作品:《炮灰师叔还不想死(穿书)

    剑指苍穹,震撼坤灵

    宁长泽居然当众指认沈云意,这无疑是告诉众人,今日之事,乃是沈云意使的计谋。

    沈云意故作无辜:“你这是何意?”

    “别再装了,我知道是你!”宁长泽一甩衣袖,声音更冷,“我知道你恨我,但今日乃亡父出殡之日,你居然找人过来捣乱,未免也太卑鄙无耻了些?”

    “你无凭无据,就当众指认我的罪行,难道就不卑鄙无耻了么?”顿了顿,沈云意展开折扇,眼尾的寒光逼人,“再者,不论如何,我终究是你小师叔,你这般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到底是仙主师兄没有管教好你,还是你们宁家的门风如此?”

    “你……!”

    在口舌之辩上,宁长泽一向不是沈云意的对手,这次也不曾例外,宁兰时见状,只得从旁抓着他的手腕,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对身后几个弟子使眼色,示意他们将刚刚那个疯男人赶走。

    不论那个疯男人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今日乃宁家主出殡之日,焉能被打断扶灵仪式,岂不是令在场宾客耻笑?

    哪知那个疯男人竟有些本事,擡手就将围过去的几名弟子打飞出去,宁兰时见状,寒声道:“家师丧礼之上,岂容你放肆!”立马飞过去,与之过了几招,却不曾想,此人的境界,已至天成境,不过十招之内,就将宁兰时打退数步,顿时捂着胸口,气血翻涌。

    “师兄!”

    宁长泽上前扶住宁兰时,见他唇边染血,自然怒火中烧,当即也顾不得还在亡父的灵柩面前,欺身就与那个疯男人缠斗起来。

    二人都是天成境,虽说宁长泽年轻轻轻,步入天成境的时间尚短,但他气运加身,一时间倒同步入天成境已久的莫家主,打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入下风,反而隐隐有压对方一头的架势。

    周围观客纷纷惊奇,对宁长泽年纪轻轻,就已步入天成境,大肆惊叹,人人惊羡,就连虞绫也用羡慕的目光望了过去。

    沈云意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旁人看不出其中端倪,但他如今可是劫生境,战况如何,他是一目了然,宁长泽固然厉害,近来实力也精进了不少,但他毕竟是小天成境,而莫家主是大天成境,哪里就真的能压过莫家主一头?

    不过是莫家主顾念“父子之情”,所以让着他罢了。

    虞宗主自然也看出来了,但看破不说破,只是用怀疑和探究的眼神,望着场上缠斗在一起的二人。

    “你当年出生时,有一伴生法器,为火焰弩弓!”莫家主边躲避,边沉声道。

    宁长泽冷笑:“此事在修真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你该不会是近日才知吧?”他也不傻,自然看出莫家主未使出全力,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当即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你的右腰上,有一颗红痣!”莫家主又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让周围围观的人听个清楚。

    宁长泽脸色一变,一剑平削而去,凌厉的剑气,逼得左右宾客忙四下逃窜,生怕会被四下溢散的灵力所伤。

    “对,我也记得宁师兄右腰上有一颗红痣,若是不脱了衣服,凑近仔细瞧过,断然看不出来!”虞绫蹙紧眉头,沉声道,“除非最亲近之人,否则,怎么会知晓此事?”

    “好啊,我知道了!肯定是这个疯男人,偷看过宁师兄换衣服!”

    沈云意侧眸瞥他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虞宗主顿觉头疼,直接让虞绫闭嘴。这个逆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曾经和宁长泽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居然还当着沈云意的面说,让人家情何以堪?

    虞绫也瞬间就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还讨好似的,往沈云意边上凑了凑。

    沈云意懒得理他,摇着折扇,继续观望场上战况,他得挑一个适当的时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然飞身下场阻止,成为全场的焦点。

    “除了那颗红痣,为了在你长大后,我们父子好相认,我当年以自身灵力为引,在你胸口处,写下过暗符,若非由我莫家祖传的玉佩感应,任凭旁人如何窥探,也决计验不出来!”莫家主此话,无疑是抛下了一枚重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只要当众褪了宁长泽的衣衫,让莫家主用他家祖传的玉佩一试,便知真假。

    沈云意暗暗嗤笑,心道,幸好莫家主当年并不知晓,宁长泽也是宁家主的亲生儿子,否则,只怕今时今日,就不是这般光景了。

    保不齐,莫家主当年就要带走一个孩子,精心教导长大,将其培养成杀戮机器,反复给其洗脑,让他认定宁家是自己的仇家,而后,在莫家主背后操纵之下,父子相残,兄弟相杀。

    若真是如此,当年带走的是宁长泽倒也罢了,若是带走的是沈云意,那么,这二十年来,沈云意只会更惨。

    宁长泽早在听他说,腰间红痣时,就已暗生疑云,那颗红痣非常之浅,若非极其亲近之人,根本不得而知。从小到大,也只有他爹,和奶娘知晓。

    但二人绝不可能对外声张。

    眼下闻听此言,竟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胸口,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此前在神魔道中,曾经落入过魔龙和沈云意之手,后来又与沈云意在昆仑宗交手过,若那时沈云意对他暗中打下了什么暗符,而他又不知道的话,如今正好中了他的诡计。

    若当真被验出了暗符,只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此一想,宁长泽面色一沉,攻势越发强劲,下手招招都丝毫不留情面,竟一剑就刺穿了莫家主的肩胛。莫家主此刻,也终于不再留手,反手一掌打了过去,怒斥一声:“你竟连亲生父亲都敢伤!”

    “胡言乱语!我姓宁,我父是宁家的家主,才不是你这个来历不明的疯子!”宁长泽冷笑一声,按住翻涌的气血,又提剑欺身而上。

    沈云意余光瞥见虞宗主要出手了,索性抢他一步,飞身而去,身后虞绫大喊一声:“云意!”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望了过去,就见一身着竹青色长衫,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小剑仙,凌空飞身而下,轻飘飘落于交手的二人之中,乌发飞扬,自玉冠上垂下的白色发带,在阳光之下,不染纤尘。虞绫急得险些翻栏杆,被虞宗主擡手按住。

    只见青衣乌发的小剑仙,手持折扇挡住了宁长泽刺来的长剑,竟丝毫不在意后背莫家主灵力翻涌的一掌。就在众人暗自心惊之时,莫家主突然倒飞出去,倒地吐血不止。

    却见沈云意的周身,被金灿灿的光芒笼罩,犹如一套轻甲,细密地覆盖在他全身,在阳光之下,流光璀璨,熠熠生辉,绚丽夺目到令人都无法直视。

    沈云意俊美的面容,在此刻散发着神性的悲悯,与这个参杂纷乱的人间,显得格格不入。

    光芒晃了晃,又渐渐褪去,犹如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你,你这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莫家主捂着胸口,狂吐了好几口血。

    “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我身上穿了龙甲衣,乃当初与家兄在黑水城时,参加拍卖会所得,普通人根本近不得身。”

    沈云意笑了笑,嘴上说着抱歉,实则面容风轻云淡,镇定自若,一派风雅潇洒,肆意但不张扬,含蓄之中却又多了几分处事不惊的坦然。

    一出场就阻止了两个天成境交手,自然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虞宗主遥遥观望,会心一笑,望着沈云意的眼神,满是喜欢。

    “沈云意!你又想搞什么鬼?”宁长泽收回长剑,面色极冷,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今日是我父亲出殡之日,无论你我之间,从前有多少过节,你都不该挑在今日与我为难!”

    沈云意啪的一声,收了折扇,握着轻轻在掌心里敲,正色道:“你莫误会,我出手阻止,并不全然是为了你。”清了清嗓子,环顾一周,高声道,“于情,我与宁长泽同为仙府弟子,纵然他从不肯认我,但我始终是他的小师叔。于理,方才那个自称是莫家主的男人,一看见我,便说了句,原来是他,可见,他是认得我的。于情于理,我也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而后,直把目光转向了莫家主,“我今日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给我们看,在场众人之中,到底谁是你失散了二十年的儿子!”

    莫家主已然起身,擦了一擦唇上的血迹,目光灼灼地审视了沈云意片刻,越是看他,越是心惊。

    万万没想到,当年被自己调包带走,毁了灵根,又弄坏脑子丢到乱葬岗里自生自灭的孩子,如今已然长成了这般模样!

    即便方才没有交手,但他也隐隐察觉出,沈云意的修为,绝对不在他之下!

    闻听此言,莫家主狠了狠心,直接取出祖传的玉佩,往玉中注入灵力,之后直冲着宁长泽而去。

    宁长泽刚想躲闪,却被一股灵力锁住四肢,顿时动弹不得,他心里大惊,下意识望向了沈云意,就见沈云意冲他微微一笑,可笑容并未至眼底,只留下了彻骨的阴寒。

    在玉佩的感应之下,宁长泽胸口处,顿时如被烧红的烙铁烙过一般,疼痛难忍,他下意识想阻止,可却被沈云意释放出的灵力,牢牢困在原地。

    沈云意轻轻一挥折扇,宁长泽胸前的衣襟,便被扯了开来,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如血般赤红的符咒,逐渐在他的胸前显露,就这般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宁兰时大惊失色,万分不敢置信,他师父的亲生儿子身上,居然当真有那劳什子的暗符!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暗符中缺失的部分,与玉佩上的纹路,刚好吻合!

    瞬间就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了过来。虞绫也伸长脖子观望,震惊地喃喃:“不,不可能啊,宁师兄身上有没有这暗符,旁人不知,难道我会不知?这,这怎么可能?”

    虞宗主见多识广,自是看出这暗符与玉佩完美匹配,据他所知,若是想打下暗符,就非得在对方毫无反抗之下,才可。也就是说,若非宁长泽自愿,那么就得在修为上,远远压过宁长泽,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难不成,宁长泽当真不是文婧的儿子?

    那么,文婧的亲生孩儿,只怕就是……

    虞宗主的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沈云意身上,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这绝不可能!”宁长泽脸色难看至极,咬牙切齿道,“沈云意!这定是你从前趁我不备,偷偷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哦?那你说,我是何时动的手脚?”沈云意道,“整个修真界谁人不知?我在献祭时,只是个傻子,修为低得连条狗都打不过,我何德何能啊,居然能在仙主师兄的得意弟子,素有仙门之光的天子骄子,宁师侄身上,打下这暗符?”

    “在神魔道!一定是在神魔道时!”宁长泽气得面色铁青,恨不得当场将自己胸口处的暗符生生剜下来才甘心,“当时,你与魔龙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魔龙对你百般作践,你因此心生恨意,便处处想要报复!”

    “住口!”沈云意神情一戾,严厉无比地道,“你还敢提及此事?我处处顾念着师门情分,本不想在诸位道友面前,给你难堪!给你却偏要提及此事!”

    他面色阴沉,隐隐翻涌着难以启齿的悲切与羞耻,声音凄怆无比,“代替你向魔龙献祭,乃我,毕生之耻!”

    声音之大,响彻全场。

    在此刻,他的声音化作利刃,直指不公的命运,浑然顾不得魔龙是否也在场,更加顾不得,魔龙听见此话,会不会难过。

    他只知道,他要将这些年所受的不公和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所以——他当着众人的面,扬手毫不留情给了宁长泽一个巨响的耳光,而且,还是裹挟着灵力,狠狠打下去的。

    只一下,瞬间让宁长泽口鼻喷血,气血逆行,踉跄着后退几步,满眼难以置信。

    “我是你小师叔!”不是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反手又一巴掌扇过去。

    “你岂能如此不顾师门之情,处处给我难堪,让我无地自容!”

    啪——

    “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啪—啪—啪

    沈云意越说越气,下手也越来越狠。他当然知道,被人当众打耳光,有多么耻辱,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谁不高兴了,都可以欺负他。

    谁看他不顺眼了,都可以教训他。

    别说是宁长泽不把当小师叔看待了,就连仙主也从未把他当成师弟看待。

    既然他沈云意可以跪在地上,被人当众打耳光,那么,宁长泽凭什么受不得?

    就凭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凭他是天道之子?

    凭他气运好,天道宠着他?

    那好啊,沈云意就是要羞辱他,当众给他难堪!

    上苍又能耐他何?

    难不成,要降下天雷,活活劈死他不成?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原本天边艳阳高照,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片大片的乌|紫色雷云,在天边翻涌,无数条雷电交织缠绕,狂风四起,吹得在场诸多修士,不得已赶紧施法设下结界,才不至于被吹得东倒西歪。

    沈云意仰头望天,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剑指苍穹,仰天长啸一声:“天道,我不怕你!”

    事到如今,他连亲爹都敢杀,还有什么可怕的?

    年轻的剑仙在狂风中衣袂翩飞,青丝飞扬,笑得无比肆意,也无比癫狂,“我有一剑在手,可震苍穹,撼坤灵!”

    “我有一剑在手,可翻江,可断海!”

    “我有一剑在手,可肃清邪祟,荡平魑魅!”

    来罢,是渡劫,还是天诛,他都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