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晋|江独发(二合一)

作品:《柯学精分手册

    萩原研一和伊达航带着一身的风撞进景区门口, 接着被萩原千速大义灭亲,以超速拦了下来。

    “萩原研一,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还开这么快, 你不要命了还有, 你没事来这边干嘛别告诉我这又哪里有”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炸弹”

    “没有那东西, 姐,就先这样,我现在暂时没心思”

    萩原研一现在心思一片混乱,他路上打松田阵平的电话没打通, 打降谷零的也没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汇合。

    萩原千速被他这敷衍到极致的态度气得想揍人, 她撩起袖子, 脚跟不小心踹到旁边的鞋盒, 顿时更憋气了。

    “你们这师生怎么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刚刚松江也是, 我就去买个鞋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怎么呼叫都不理, 你现在倒是也好,我当面说都不听了”

    “姐”萩原研一突然一个大声, 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吓得萩原千速浑身一震。

    “你干嘛”

    “你刚刚说什么你碰到松江教官了是他吗他在哪你能联系上”

    “研一你冷静一点。”

    伊达航连忙把激动的同期拽住, 他长舒一口气, 对萩原千速歉意地道“我们现在在找松江教官。”

    萩原千速一怔,皱着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两人。

    “脸色也太糟糕了不好好休息还出来乱逛,也不知道他那个搭档在忙什么工作”

    萩原研一眼神有些发愣“搭档”

    萩原千速“对啊,应该还是那个绿眼睛的吧他没死吧”

    松江时雨和赤井秀一才不是搭档啊

    萩原研一气急,松江时雨怎么会承认下来, 还说搭档在忙

    联想到松田阵平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萩原研一总觉得心慌。

    伊达航“先不说这些,能联系上松江吗他去哪了”

    萩原千速摇摇头“他说他随便走走,去看看樱花什么的。”

    萩原研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看樱花现在这种关头,自己还在发烧,救护车都在等着了,光着脚出来看樱花

    松江时雨到底在干嘛啊

    “姐对讲机借我一下”

    萩原研一握住她手中攥着的对讲机,直接拔到了自己的手中,接着一边狂摁着按钮,一边沿着古街奔跑。

    萩原千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手上便空了,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伊达航,迟钝地道“这到底怎么了”

    “没事。”伊达航摇了摇头,当了父亲后,他变得格外稳重,哪怕心中担忧也不会随意表露出来。

    他望着萩原研一跑走的背影“研一只不过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他罢了。”

    萩原千速突然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是不是应该把松江扣留在身边”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有主见且鲜活的金发青年上,潜意识就尊重了他的主见。

    可看研一焦急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伊达航摇摇头,只是跟萩原千速说“松江教官没有搭档除了赤羽前辈。”

    山顶发生的事情,除了一声枪响外,没有留下任何后续。

    唯有正夹着画架急匆匆下山的年轻人若有所感地回过头。

    “刚刚那是枪声吗”他自言自语,“该不会是那个先生”

    年轻人看着面容苍白的青年一笔笔画下孤坟,格外虔诚地在坟前立了一株香。

    他说要短暂告别了。

    年轻人知道那句话不是跟他说的,因为那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望着远处的樱花、近处的画。

    他的身上有着一种柔和且死寂的气息,仿佛枝头摇摇欲坠的花,已经模糊了活着的界限。

    “总归不会伤害我对吧”他小声嘀咕着,“我还要帮你送东西呢。”

    手中的对讲机又一次发出震动,年轻人烫手似的在手中颠倒了两个来回,不敢接也不敢丢,只苦着脸闷头走,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抓住了。

    萩原研一死死地望着他,又或者说是他手中震动的对讲机,近乎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你是谁啊”年轻人吓了一跳,目光落在萩原研一手中紧攥的对讲机上,恍然道,“你是警察这个东西是一对的吗”

    “我是。”萩原研一喘着气,急促地问,“谁给你的”

    年轻人将这个递给对方“刚才一个奇怪的先生让我交给随便哪个警察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是金发蓝眸的吗”

    “对。”年轻人有些犹豫地点点头,小声道,“他是活人”

    望着面前这个青年仿佛能吃人的目光,年轻人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你认识的人就好,他看上去状态有点不对劲,但具体的我也不敢问。”

    见真的有人认识,年轻人反倒松了口气,他把对方自言自语、行为怪异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难以理解地道“人应该还在山上,但是如果精神有问题的话,你们怎么会让他拿到枪啊要是,要是”

    他哼哧着,一时间说不出来下文。

    萩原研一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将对讲机攥在手中,又问了年轻人的联系方式,直直往山上奔去。

    心脏处传来难以忽视的失重感,连腿脚都有些发软。

    不会有事的。

    组织已经解决了,松江只是想来看看樱花而已,毕竟他念那么久了。

    枪是拿来防身的,衣服自然也不能只穿着病号服。

    幻听松江本来就有这个问题,他向来克制自己,理智足够让他保持清醒。

    他还专门带上了千速姐的对讲机,还有闲心画画。

    松江答应我了,会跟我一起去奈良看樱花

    萩原研一在心中胡乱想着,手中又一次给松田阵平打了电话。

    这次打通了。

    但萩原研一已经没有力气再互相汇报情况,或者听幼驯染解释前面不接电话的原因,他只来得及报出所在的地址

    “快来。”

    手机落到了地上。

    天已经快黑了,逢魔之时的天空格外绚丽,橘光映着粉白的花瓣,像是一簇簇的火在燃烧。

    满满的火填满了他的视野,而在火光的中央,金色的发丝像是流苏一般,被风轻轻吹起。

    有着绿眼睛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对他的到来流露出沉默的诧异和悲悯。

    萩原研一的心也落到了泥里。

    “松江”

    四肢像是喝醉酒一般不听使唤,萩原研一向前踉跄地走着,走到了赤井秀一面前。

    赤井秀一的怀里躺着一个安静的身影,罩着宽大的外套,露在外面的手指青白。

    他颤抖地触碰到了指尖,然后包拢上去。

    冷得刺骨。

    为什么那么凉呢明明他捂住了啊

    是他还不够暖和吗

    “呃啊。”

    似乎发出了什么声音,似乎又只是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萩原研一嘴唇开合,头脑一片空白。

    他徒劳地捂着那只手,将手包拢在自己宽大温暖的掌心间,不够暖和,还是不够暖和

    他垂着头,颤抖着将唇印在冰冷的指尖。

    时雨。

    松江时雨。

    吻一个一个落下,滚烫的泪也一滴一滴落下,萩原研一死死地攥着没有丝毫温度的手,脸颊到牙齿都在痉挛抽动。

    但他依旧是无声的。

    难过到极致不会有任何声音。

    我是在做梦吗

    这个噩梦好可怕啊。

    赤井秀一沉默地站着,他看着面前难过到极致的男人,没有说任何劝慰或者嘲讽的话。

    在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

    悼念者。

    萩原研一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支撑不住似的滑坐到地上,藏在口袋里的小魔方随着他的动作滚落出来,滚到他的面前。

    滴答。

    一滴鲜血从外套里滑落,滴在魔方上。

    魔方里面是那枚重新被他塞回去的u盘,他本打算在再次相见时,潇洒地把魔方还给松江时雨,笑着说物归原主。

    这份他送得并不情愿的礼物,再也没有被拆开的机会了。

    萩原研一眼神空洞地望着魔方,最终机械地向上仰起头。

    他对上了赤井秀一沉静压抑的眼眸,里面倒映出他格外狼狈的身影。

    无声哭得满脸是泪,傻兮兮坐着,全无坚强高冷的模样。

    萩原研一终究不是赤羽昴。

    “地上还有一些纸屑,我没来得及收拾。”赤井秀一的声音低沉沙哑,“不知道有没有被风吹跑。”

    “在哪”

    走不了了。赤井秀一在心中轻声说,抱歉,答应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做到。

    男人侧过身,目光指向那棵繁茂的樱花树。

    萩原研一咳嗽了几声,胡乱地擦了把脸,攥着魔方站起来。他走到树下,看着只留下风的痕迹的空地。

    没有敌人袭击和打斗的痕迹。

    樱花树上有血迹。

    松江时雨把自己刚才画的画彻底撕碎了。

    他画了一座坟。

    他死了。

    这个噩梦变得如此清晰,每一处细节都让人吓得呼吸困难,无处可逃。

    萩原研一无法再去推理整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线,他把自己埋进了红粉白交杂的樱花中,发疯似的收集着一张张如白蝴蝶一样的纸片。

    一张、两张

    这座山本来就不高,全力奔跑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石阶上又出现了急匆匆追过来的伊达航和萩原千速。

    两人的目光一前一后落在了赤井秀一和萩原研一身上,落日熔金,遍地是影子,是花。

    于是,两人也像是被火灼了一般。

    “发生了什么”萩原千速颤声道,“我,我”

    她后退了一步,险些失足跌下去,伊达航连忙拉住她,低声道“萩原警官,你冷静一点。”

    赤井秀一置若罔闻,他伸手拽了拽外套,将怀中的青年彻底遮住。

    天黑了,会冷。

    “松江松江时雨”萩原千速牙齿打颤,喊道,“鞋我都带来了,你这个混蛋偷跑的事情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啊”

    这个空间太安静了,安静得她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作回声,绕回到她自己的耳朵里。

    那个曾经在绑匪车上都能兴致勃勃地喊“这是上天要我们拯救世界啊”的金发青年,此刻却死寂地面对着旧友和学生。

    伊达航拍了拍她的肩膀,与赤井秀一沉默地对视了一眼,走到萩原研一身边。

    萩原研一认真地一片一片翻着花瓣,被收拢在他怀里的纸片时不时被风吹动,跑出一段距离,他却舍不得塞到口袋。

    伊达航将飞出去的一片捡回来,递到他身边。

    萩原研一这才迟钝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班长。”半长发的警察嘴唇颤抖,哽咽着道,“班长”

    宛若回到了警校时期,伊达航包容着他们四个激烈的情绪,像是一个主心骨般沉稳可靠。

    “松江他不要我们了。”

    “他又骗人他明明答应过我一起去奈良看樱花的。”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我就找到他了。”

    止不住的眼泪从那深紫色的眼眸中落出来,悲恸绝望。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又要答应我

    既然不愿留下,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

    为什么一次一次把我抛下,我哪里不够强,哪里不够做你的搭档

    松江时雨你这个骗子

    萩原研一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克制身体的颤抖,攥在手中的魔方棱角把他的手心硌出了伤口,鲜血流出来,与那半干的血渍混在一起。

    “研一。”伊达航揽着他的肩膀,抿着唇,“冷静一点,教官他肯定不想看你”

    “他不会”萩原研一终于吼了出来,“他才不会”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到底是什么状态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为什么就让我们眼睁睁地躲在后面当懦夫我查不到啊班长我真的查不到啊”

    “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计划”

    “永远是被通知的那个”

    “明明我也很强我拆弹的水平不差我格斗也很好”

    他打着颤,痛苦像是喷涌的火山,根本无处抑制,只能看着它涌流。

    伊达航钉在原地,黑眸里流露出深深的疲惫。

    没有人愿意被人以爱的名义困在身后,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作为人类的情感生物,却永远没办法互相说服。

    松江时雨不愿意他们参与危险的计划,却丝毫没有考虑到他们愿不愿意被保护,愿不愿意留在后面。

    或许因为搭档曾死在面前,崩溃的精神让他彻底将责任都压到了自己身上。

    “你知道吗班长我是喜欢他的。”萩原研一似哭似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开始看我的眼神有多么专注。”

    深夜的独处、医院的偶遇,那朦胧神秘的眼神,活生生将萩原研一困在网中。

    这个网随着松江时雨的失踪和愧疚酝酿缩小,又在重逢后被那鲜活开朗的身影彻底握住。

    在得知赤羽昴的存在时,萩原研一更加试图区分自己,却又心甘在松江时雨失忆的那些日子,刻意扮演让他寻找熟悉感。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心意呢不知道啊。

    松江时雨装作严肃地喊过他萩原警官,也亲昵的喊过他研一。

    那声音在唇齿间柔柔地绕了一圈,飘到他耳朵里,比蜂蜜还甜。

    “我已经打算放弃了啊,我不打算说的。”萩原研一死死地扣着魔方,他嗓子发堵,声音含混,“连签子都叫我放弃,都劝我放弃”

    小吉。

    这就是小吉吗

    因为他放弃得不够及时,不够果断,所以珍贵之物就永远隔绝在山谷的另一端了吗

    还是因为他心中有着不情愿,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满足他不将赤羽昴的礼物送达的心愿

    到底吉在哪里啊

    萩原研一自责且怨恨,他无处发泄,无人诉说,最后只化作一声低哑到极致的哽咽。

    “为什么啊”

    伊达航安抚地拍着同期的后背,看向始终站在一旁沉默着的赤井秀一。

    他怀里的身影被一团黑暗所包容,而露在外的金发又格外明亮。

    教官,你听得见我们的声音吗

    如果可以的话好好休息吧。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太阳即将落山了,只有极细极深的紫色光带布在山峦的边缘,天气变得阴冷,没有下雨,风却变大了。

    接到萩原研一的通知急急赶来的松田阵平到了山顶。

    他身上还穿着保安的便服,卷曲的头发乱翘,身上灰扑扑的,裤脚边还沾着血,嘴唇干裂,眼睛里都是血丝。

    松田阵平在找松江时雨,两个半小时,他在那个基地,整整找了两个半小时。

    然而,在看到站在一旁抽噎的萩原千速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松田。”

    在看到他时,萩原千速下意识喊了一声,她嘴唇微颤,却说不出来任何劝阻的话。

    “你不要”

    “千速姐。”卷发男人平静地道,“我已经知道了。”

    他找了两个半小时,只找到了一件带着血污的病号服、一根在暗道口处空掉的麻醉剂、以及一滩血。

    松江时雨不会凭空消失,想要联络他们轻而易举。

    然而,他没有。

    眼泪已经在有猜测的那刻流干了,他徒劳着无用功,最终接到了萩原研一的回答。

    松田阵平平静地迈步向前,脊梁笔直,全然看不出他奔跑过来的狼狈。

    他站在了赤井秀一面前。

    松田阵平轻轻地问“是你先找到他的吗”

    “嗯。”

    “怎么找到的”

    “猜测加运气。”

    “他那时候还活着吗”

    “嗯。”

    “这样啊。”

    松田阵平呼出一口气,手指在接触到那冰冷的风衣时又像是被咬了一口似的抽手回来。

    赤井秀一刚想阻拦的手停顿,又收了回去。

    “我不看他我不看。”松田阵平喃喃道,“他不想被我看到,不然为什么要躲起来”

    “”

    “赤井秀一,找到他的竟然是你。”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他只是收紧了抱着松江时雨的手,沉默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手中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轻了,抱那么久也没有疲惫的感觉。

    偏偏那个人独自轻飘飘地离开,除了这具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赤井秀一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的金发青年也是死气沉沉的,像是个等身人偶,任由他抱在怀里。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却好似就在现在。

    他还在期待什么吗

    “我不想说什么。”松田阵平轻声道,“我也哭不出来了,他也不想看我哭松江看着会对我们撒娇服软,但心肠比谁都硬。”

    才在他的撒娇下答应不胡作非为,结果没多久就顶着他的牙印去胜利女神号上执行极其危险的计划。

    从那时开始,松田阵平就知道,松江时雨是一个多么残忍且理智的人。

    没有用,一切手段都没有用,不可能有任何人阻止得了他。

    松江时雨,时雨忽降忽止的雨,谁又能捉摸得透、束缚得住

    他提前发现了松江时雨的本质,才会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就领悟了他的意图。

    松田阵平比谁的脾气都犟,他那时就下定决心,在基地里偷偷哭完,不让任何人知道。

    连松江时雨也不知道

    你看着吧,我在你面前,一滴泪也不会流

    “我只是想说我已经通知他们了。”松田阵平继续说,“零和景光他们。”

    “我没说发生了什么,但在hagi告诉我地址时,我就转告了。”

    “赤井秀一,我劝你先离开。”他道,“发生了什么其实很好明白,但有时候情绪不是那么容易克制的,又或者说没什么必要克制。”

    卷发男人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你见证了他的死亡。

    你拥抱了他的尸体。

    你以亲近姿态站着。

    多么令人嫉妒啊。

    松田阵平的笑有些机械的僵硬,像是提前练过一般,但任何人看,又觉得他好像是在哭。

    赤井秀一的目光有些空荡,但仔细看去,那藏于眸底的暗光从未消失。

    “没事。”赤井秀一回应他,“我站在这里,这里樱花很美。”

    松江只看到了白日的樱花林,现在正巧可以看看,满天星斗下的花海。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你真讨厌啊。”

    赤井秀一“彼此彼此。”

    他怀抱着这人站在这里,其实就预感到了之后的事情。

    松江时雨认识的人不多不少,偏偏大多他都认识。

    他们迟早要相见。

    若说相见,总有人会责怪松江时雨的狠心和谎言,那不如让他来做一个靶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赤井秀一同样被罩在外套下的一只手,触碰到了青年冰冷的脸颊。

    他的理智在此刻化作了一抹极浅极浅的笑意坠在唇边,带着疯狂。

    来吧,骂我吧,打我吧。

    我不会松开他。

    我怎么舍得他再次受到伤害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