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家装新池

作品:《替嫁后我驯服了病娇

    安北侯府, 云清苑。

    明娆站在书房门口,端着木托盘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她替嫁到安北侯府不过三个月,给人送汤羹这种事, 还是头一回做。

    女子乌浓卷翘的眼睫微敛, 在精致的瓷碗上停留片刻。桃花眼微抬,视线定格在面前的大门上,眸中波光流转。

    轻叹了口气, 柳眉微蹙,美艳的小脸上满是犹豫。

    放在寻常人家,给夫君送汤羹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了。

    可她的夫君, 安北侯

    他们至今未曾圆房, 也从不同桌而食。

    那个男人惯常一副懒散漠然的样子,不怎么说话, 只在每日傍晚,会到她的院中来见她一面, 只匆匆看一眼, 颔首打过招呼后, 就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娆小心翼翼地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从不主动去招惹, 能避则避, 生怕惹人厌烦。

    直到前日听到一些事, 她才知道, 自己对安北侯的误解有多深。

    明娆站在门口, 反复在心中给自己鼓气。

    眼睛闭了下,长睫忐忑不安地轻轻颤了两下, 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睁开眼睛。抬起纤弱白嫩的手腕, 在门上轻轻扣了两声。

    “侯爷。”她轻声唤,如小猫叫,微不可查。

    屋中翻阅书册的声音一停,寂静了一瞬。

    听着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和缓的嗓音,明娆轻咬了下红唇,走了进去。

    浓郁的安神香味扑面而来。

    这熟悉的味道让明娆一怔,随后心跳不可控制地快了两拍。

    “侯爷知道夫人夜不能寐,特意从大夫那里要来的安神香,只为夫人能睡个好觉。”

    “可他们不睡在一处,侯爷怎知夫人睡不好”

    “谁说不睡在一处我都瞧见了,深夜待夫人就寝,侯爷悄悄进去,没惊动人,天亮前再穿好衣裳出来,回到书房,装作没来过的样子”

    明娆脑袋里突然响起前日偷听到的家仆的议论,脸蛋漫上一阵热意。

    是了,他每夜都悄悄宿在她寝室的外间,却不叫她知晓。他还叫人换了明娆在闺中时惯用的香料,只为她能睡好。

    明娆深吸口气,垂着眼睛,托着木盘,迈步绕过了面前那扇松柏梅兰纹屏风。

    “侯”明娆紧张得不行,脸颊羞窘得更红,“侯爷万福。”

    她垂着头,怯怯行礼。

    虞砚愣了一瞬,而后放下手中狼毫笔。毫无犹豫,从座位上起身。

    他从她手中接过托盘,视线从她被压出红痕的手指上一扫而过,眉心微折。

    声音和缓而低沉“怎么来了。”

    明娆心中忐忑,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结巴道,“你公务繁忙,辛、辛苦了,妾身送些汤羹”

    虽只是飞快的一眼,虞砚也清晰地看清了她的神色。

    女子灼若芙蕖的美人面上,一双轻灵通透的瞳眸就像带着勾子,潋滟波光闪动,灿灿星辉灼人。

    虞砚顿觉喉间有些干涩,他情不自禁,又往前行了半步。“只送汤吗”

    明娆忍住想要后退的冲动,轻轻点了下头。

    虞砚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似是看出她的羞窘与不自在,竟是低低笑了声。

    那气音懒洋洋的,恣意而散漫,勾得人心头发痒。

    “为本侯研磨吧。”

    虞砚转身坐了回去,又将视线落回书卷。

    明娆愣在原地,眨了下眼睛。轻移莲步,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

    她对着铺满了桌子的杂乱的书册和卷宗发怔,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明娆犹豫了会,玉葱般白净匀称的手指抵在面前的几侧卷宗边缘,慢慢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小块空地。

    她悄悄瞥了眼虞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两只手掐住砚台的两侧,飞快地拿到自己面前。

    啪嗒一声轻响,袖摆不小心扫落一册书卷。

    明娆屏息看了一眼虞砚,见他眉峰都未动,赶紧将书册捡了起来。

    她独自慌乱,没留意到男人唇畔慢慢扬起的微弱弧度。

    捡起的卷宗上,写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王骏阳

    明娆一阵恍惚。

    王骏阳是新科状元,更是她原本定下的未婚夫婿。

    他们是在凉州老家由长辈做主定下婚事,那时王骏阳没有高中状元,还是个出身寒门的穷小子。

    后来王骏阳上京赶考,中了状元,明娆的表姨母让她也跟着去京城,好好看牢了这门亲事。

    她来了,可婚事还是出了意外。

    信国公嫡女明妘不愿嫁给常年征战在外、不知何时就会战亡的安北侯,且安北侯克妻的名声在外,三任新婚妻子都暴毙在出嫁路上,安北侯本人的风评又十分不好。

    可圣旨像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明家总要有女儿踏上那喜轿。

    于是信国公夫人壮着胆子偷梁换柱,将庶女明娆和嫡女明妘的婚事对换。

    虞砚侧过头来,视线落在女子怔然失神的脸上,又顺着她的目光下落,脸上散漫的淡笑慢慢敛起。

    目光逐渐变得冰冷锐利,薄唇紧紧抿着。

    他凝视着女子妩媚的侧脸,突然冷笑了声,“明姑娘是在思念旧人吗。”

    “新科状元,前途无量,自然是比我这个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强多了。”

    那声音向是数九隆冬时雪山峰顶吹来的风,砸在耳畔,字字如刀,刮得人皮肤生疼。

    明娆张了张嘴,见他目光格外冰冷,一股强烈的惧意爬上后脊。无措地垂下眼睛,摇头。

    “未曾想他,侯爷莫要这样说自己。”

    按理说,他该唤她一声夫人,可此刻他大抵是动了怒,只生疏地叫她明姑娘。

    屋内突然寂静了下来,一时间紧张的氛围将明娆紧紧裹住。

    虞砚垂眸,脸上看不出喜怒,将那卷宗拿在手中,随意翻了翻,“王公子如今在地牢,正受着酷刑,不知他的供述,能否令人满意。”

    明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了”

    虞砚抬眼,似笑非笑地睨她,“你不知”

    明娆摇头。

    自从出嫁,她再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虞砚却是不说话了,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瞧,没说信不信。

    短暂的叫人胆寒的沉寂后,虞砚神色淡漠地看着桌上那盅汤羹,又缓缓吐出一句冷漠至极的话

    “明姑娘此来讨好本侯,不是为旧爱求情”

    一句话像是一闷棍,重重击在明娆头部,钝痛之余,还带来更强烈的心悸。

    “我没有”她下意识答。

    男人的目光很凶狠、阴郁,凝视她的时候,像是要将人咬碎。

    “为了他,你倒是敢。”

    明娆顶不住那锐利的目光,后退了两步。

    可虞砚哪里容许她逃

    手腕一重,她的皓腕被人用力掐在掌心,那力道重得险些将她的手臂折断。

    “你还惦记着那个穷酸书生,是吗。”他死死抓着她,冷声质问。

    明娆被吓坏了,忙摇头,“侯爷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他。”

    虞砚凉凉笑了一下。

    不是为了那书生,难不成真是要对他好吗

    虞砚像是突然丧失了理智,丝毫听不进解释。他撕破了满不在乎的伪装,变得偏执疯狂。

    长臂一伸,有力的臂弯箍着女子的纤纤细腰,单臂将人提抱起来,抬步就往旁边休息的内室走。

    走到了床榻前,毫不怜惜地把人扔到榻上。

    欺身向前,单腿弯曲跪在她腿间,不顾她慌乱的挣扎,一手攥着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按在榻上,另一只手捏住明娆小巧精致的下巴。

    他看到明娆惊恐地看着他的那双眼中,满是惊惧的泪,心头愈发烦躁。

    “侯爷,侯爷啊”

    虞砚掐着她下巴的手松开,用力扯住她的衣裳,随手一扬,她的衣裳顿时变成了一堆破碎的布片。

    “明姑娘,既嫁给了我,就莫要再想着旁人,知道吗。”

    虞砚的声音很轻,“即便是皇帝要留着他的命,我也可以即刻送他上西天。”

    “我早该要了你,这样你就不会再去想别人。”

    “呜呜呜”

    明娆被吓坏了,惊惧地看着他。

    她的衣裳被尽数除去,虞砚望着她无措的眼,突然怎么都继续不下去了。

    满腔的烦躁与暴戾的破坏欲亟待释放。

    虞砚骤然起身,转身离去。

    婢女禾香帮明娆换了身新衣裳。

    她神色平静,似乎是从惊吓中缓了过来,除眼眶还有些红外,瞧不出异样。

    打外头进来一女官,她带着几个太监和宫女,众人手中捧着许多珍宝与绸缎。

    明娆知晓这是宫里来人的赏赐,上前跪接。

    女官搀扶了她一下,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夫人不必多礼,太后听闻侯爷给你委屈受,特命本官来传旨,叫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明娆有些意外,连忙摇头,她嗓子有些哑,有些不好意思,“牢太后挂心了。”

    心里却是存了个疑惑,她与虞砚争吵不过一个时辰,太后宫里就得了信,还特意送来些东西,委实怪异。

    女官没容她多想,唤人端上来一碗参汤,“太后赏赐,这是外邦进贡的人参,特赏赐给夫人进补,夫人请。”

    明娆愣了片刻,有些不情愿,但这是太后的赏赐,她没有办法说不。

    在对方的坚持下,饮了那碗汤。

    不出几息功夫,她的腹部绞痛,喉间泛上源源不断的腥甜。

    碗摔在地上,一地碎片。

    没等明娆问上一句,便全身脱力栽倒在地,嘴里不断地口吐鲜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好疼啊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明娆隐约瞧见,禾香被人控制了起来,而那位淡笑着的女官,也慢慢收敛了笑容,目光逐渐冰冷。

    女官踏过一地狼藉,居高临下看着明娆,无情地开口

    “明氏妖惑人心,竟叫安北侯违抗圣旨也要将重要人证处死,如此女子,是为祸害,留在人世只会叫安北侯做更多的错事。我大霖国运昌隆,离不开安北侯的效忠。太后恩典,替侯爷肃清后宅,赐明氏一死。”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