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只要有委镖的，我就走煤镖

    王姜身强力壮，一把钢刀耍出了花样，脚夫和无赖也不敢靠前了，前面走不了，后面也来了几辆大车，把后路也堵死了，王铁有些为难了。

    这时身后大车边走出一个穿稠挂的中年人，脸上笑咪咪的站在离王铁五米远的地方一拱手：“走镖的，你们坏了规矩，放下煤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这独木桥要独占！”

    “哪个道上的？小爷接镖什么路都要试试！”王铁也豁出去了。

    中年人脸上很疑惑，还是笑着说：“那个委的镖？就百斤炭镖？”

    “这是规矩，不能透露，请放行吧！”

    “不行，不是百斤炭的事，是有人在坏我们的规矩。”

    “那是你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护镖！”

    “那就对不起了，兄弟们，抄家伙！”他一声令下，呼的一声车后出来上百个脚夫。

    “啊，轻点！”王姜的反应太快了，见这个人在下命令，他抽冷已经抓住了这个中年人，并用刀抵上了他的喉咙。

    “小心，刀子不认人！”

    “退，退下！”

    场面一下子失控了，脚夫手里的棍棒，石头不敢上前招呼，就在周围乱叫。

    又僵持住了，双方都不敢轻易动手，也都有忌讳。

    紧张的等了约半个时辰，从京城方向来了几匹快马，到了外围才下马，脚夫们一见赶紧让开了一条路。

    几个人都是一付青衣圆帽打扮，一下马就直奔圈内，为首的是个老者，没有什么慈眉善目，倒是长了一脸凶相。

    这老头胆子很大，走到王铁跟前厉声说道：“一个小小的镖局想和我们脚行为敌？赶快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老贼，各有各的行规，劫道？还是劫镖？划出道来！”

    老头看了看正在挣扎的中年人，想了一下，口气缓和下来说：“有人发镖走炭，实则探路，是想在这里舀饭，年轻人弃镖下炭，别让人钻了空子。”

    “人在镖在！”王铁真的发狠了。

    “真的？真的要鱼死网破？”

    “人在镖在！”王铁还是回答这句。

    “行，那就都留下来吧！”老头也发怒了。

    “好，今天我死了就算了，只要我不死，一定灭了你这脚行！”王铁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灭了这欺行霸市的脚行。

    “报上名来，我给你收尸！”老头也混了。

    “正阳镖局大东家王铁，用不着假惺惺，王家庄上千人会帮我收尸的，来吧！”

    “停，这真的是镖局的规矩？”老头停见他说是大东家，心里有点打鼓了。

    “干什么？聚众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队衙役，约有十几人。

    “散了，散了！”见官府来人了，双方都暂停了。

    “小子，今天的事放下炭袋算完，否则官府来了也没用，我们脚行就没有怕事的。”衙役见证了这老头的猖狂。

    “老不死的，劫道还劫出理了？”

    领头的衙役见双方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心里马上一紧，赶紧上前对老头说：“何大爷，您消停一下吧，人家走镖要是丢镖了，这口饭就没有办法吃了，他们是刀尖添血吃遍天下的镖局呀，今天是个小镖，您就开个面子让让吧！”

    “哼，让让，不留下炭袋，今天就别走了！”

    “何大爷，真的不让步？”衙役头脸上一冷，口气明显严厉起来。

    “你算哪条狗，到这来叫唤？”这何老头真的猖狂没了边了。

    “哼，你个老不死的，真想给你家主子惹事？告述你吧，知府大人明着说了，薛志敢再惹事，他就要告到皇帝那里，就凭薛濂屁点面子，这劫道之罪也只有推到你身上。”

    何老头一听，气势立刻萎缩了，两眼冒着火，却不敢再叫唤了。

    见何老头蔫了，衙役头转过身来对王姜厉声喝道“放人，赶紧走！尽是些惹事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鸟！”

    王铁见局面得到了控制，便示意王姜放人，收拾了一下赶紧上路了。

    “小子，希望今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老头恶狠狠的对正想走的王铁说。

    看着这群有些变狰狞的脚夫，又看了看压住怒火的何老头，他声音洪亮的大声说：“只要有委镖的，刀山火海也要走！”

    生怕再出岔子的衙役赶紧催促王铁上路，并跟着他们一起往京城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衙役们还在不停的回头张望，生怕脚夫再跟上来，其实他们也怕事，万一有了伤亡就是大事，处理不当往往他们就是替罪羊。

    回头看不见脚夫了，衙役们心情立刻放松了，为首的衙役头追上王铁说：“这种镖今后就不要再接了，这老何头从万历年间就特么是个滚刀肉，当年连矿监都敢打，脚行在他手里今天投献这家，明天投献哪家，连京城大勋贵们都头疼，现在挂个阳武侯薛濂四公子薛志名义，实际上薛志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可真要出了事，他肯定要出头，这是面子。“

    王铁的第一镖走的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心里早就快要爆发了，见这个叫赵满的衙役头来劝，马上说：“只要有委镖的，还是那句话，刀山火海也要来，我吃的就是这口饭。”

    “对了，三日后还有一单煤镖，通州正阳镖局还是要来，这是官道，劫道就是劫匪，你不妨跟顺天府尹回去言语一声，小老百姓官道走得走不得？官府连京师地面上也有劫匪，还要不要面子。”

    “唉，这，你真的要这样干？”赵满心中有些不快，声音也变得不善起来。

    “王家庄上千口子就指镖局吃饭，不这样干吃什么。”王铁现在很镇静了，他和这小吏说话不能退缩。

    “这事我也管不着，相信府尹大人会有安排。”说完带衙役先行走了。

    望着远去的衙役，王铁心中若有所思，官府、脚行、镖业同会，这些都信不过，是要强硬起来了。

    路上耽搁的时间太多了，王铁他们回到王家庄已经快半夜了。

    没有想到的是全村人摆开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上百枝火把照亮了村口，老族长亲自迎接这一辆百文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