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陈大胡子

作品:《镖局天下

    第二天是州府衙门沐休时间,王铁不顾全身的酸痛,带上一瓦罐白酒,两个工坊的产品也带了两大包,他要进城拿里长文书。

    刘本章是必须带着的,今后就是刘秀才和府衙打交道了,要先认门。

    陈通判的家在通州后街上,是一个精致的小院,来的太早了,门还没有开。

    “啪啪!”王铁也不管了,使劲拍打大门。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小童深出个脑袋,睡眼朦胧的问道:“找老爷?等一下,还没起来呢!”

    见王铁没有退缩的样子,只好大开大门:“进来吧,先在院子里等一会。”

    等了不到一刻钟,里屋传来陈大胡子不满的声音:“是铁蛋子吧,你个二货,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这就让你搅和了。”

    随后见陈大胡子衣衫不整的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出来了,见到有生人,小姑娘赶紧躲到陈大胡子的身后。

    “衣冠不整,白瞎你还中个什么进士,看你精神萎靡的,这几天就盼着我来吧,有心病了?”说完示意刘秀才把银票送上去。

    “你个小泼皮,老爷我缺你那点银子?”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王铁看这小院里摆放些精美的花草,就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不进去了,我就在这里灌你。”说完把瓦罐往石桌上一放。

    “哼,你只配在这地坐着,堂屋没有你的位置。”陈大胡子也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小姑娘倒很端庄的站在他身后。

    很快酒杯就端了上来,王铁开始倒酒,陈大胡子则在仔细看着银票。

    “还莫不是给你假的?”

    “市井小人,不得不防,不得不防!”

    王铁也不理这小贪官财迷似的看银票了,见小姑娘一付很正经的样子,就打开纸包拿出豆干,饼干之类的工坊产品,对小姑娘说:“来尝尝我家的小吃!”

    看了陈大胡子一眼,见他还在认真看银票,小姑娘伸手拿了一块饼干,小心的放到嘴里嚼,很快眼睛发亮了:“哥哥,这是你家做的饼子?

    “嗯,我家天天做,每天要做很多很多这样饼子,好吃吗?我都快让这饼子淹死了。”王铁很夸张的逗着小姑娘。

    “哥哥真说笑了,饼子怎么能淹死人?哥哥没读过书吧?”

    “会淹死的,一定会淹死的,挖一大坑,里面都放上饼子,把你丢下去,爬呀爬呀,怎么也爬不上来,不就淹死了!”

    “咯咯咯。”小姑娘一听笑声禁不住了。

    “淹死人的饼子,你太逗了,哥哥!”

    “叫叔叔,你看我和你爹是兄弟,你不就是我侄女吗?所以要叫叔叔的。”

    “你个铁蛋子,屁的兄弟,和你个混混当兄弟,你的舌头呢?伸出来我看看,这的风不大。”旁边的陈敬德看完了银票,转过身来接上了话。

    “喝酒,喝酒!”王铁端起酒杯准备和大胡子碰杯。

    “停,一码归一码,你等着。“说完起身进了后院。

    “我说小朋友啊,你吃点这豆腐干,味道比饼干还有味道,这也的我家里做的。”见陈通判走了,他又开始逗小姑娘了。

    “哥哥你家是做饼的吧,生意太小了,没有必要跟大胡子交往,会吃亏的。”小姑娘很认真的的说。

    “谁说不是呢,这大胡子心黑手毒,是官场上第一手段高强之人,他满腹鬼计,算人于千里之外,让人防不胜防,官场人称毒手陈。”

    “不是啦,你说的不是我爹爹,我爹爹心很好的,那些钱都给卢伯了,卢伯的人吃不饱,爹爹给他们买粮食了。“小姑娘对王铁对爹爹的评价很不满。

    “卢伯伯?”王铁感到很纳闷。

    “就是卢象升卢伯伯,卢伯伯很厉害了,手里能挥那么长的长刀,有很大很大的力气,就是经常吃不饱,哥哥能不能给小秋点饼子,我送给卢伯伯呀。”

    王铁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他马上就起了这位文人将领。

    王铁学的是工科,本就对历史没有什么兴趣,明朝数遍了也点不出十个名字,这个卢象升的名字有点怪,他还真的记住了。

    看着陈大胡子从后院出来,王铁心里一动,他的银子也许还能挣回来。

    陈大胡子手里拿着一叠文书,往石桌上一摔:“蛋子,咱们两清了,刘里长我们也算见过了,这里不方便招待下属,有事以后到衙门里交办。”

    “多谢通判了!”见他撵人了,刘本章一拱手出去了。

    “我说大胡子,咱们现在可以喝点早酒了吧!”

    “行,将就你家的酒和菜,喝混混一杯。”说完一仰头一杯就下了肚。

    “咳咳!”大胡子跳了起来,嘴里丝丝的直喘。

    “你这什么酒,太辣了,太冲了,太有劲......“

    “哈哈,哈哈!”看着大胡子的样子,王铁开心的大笑。

    “这是什么酒?冲死个人了,不过口感真的好!”陈敬德觉得不错,小口又抿了一下。

    谁说古人不聪明,没有人教就知道这酒要小口喝,你看这个进士通判,很快就享受了快乐,一口小酒来一块卤豆干,嘴里还“叭,叭”响的起了声音。

    “我说陈大胡子,我这酒可是窖藏了三十几年的陈酿,看我多舍得,大方吧?”

    “狗屁,毛都没有长齐还三十多年?你当劳资是傻子?”陈通判小脸喝了几杯后略显红晕,开始斜着眼睛看王铁了。

    小姑娘头也不抬吃着饼干,通判喝着他的五粮液,王铁坐在石凳上怎么也觉得吃亏了,不禁用手指着通判说:“不行,下次你得请我到酒楼去喝,这成本太高了!“

    眼睛扫过王铁的脸,陈敬德把王铁的手指用力的压下;“本官吃酒从来不花钱,你个小无赖还想让本官请你喝酒!记着回去再送一罐,嗯,这酒带劲。”

    “那我不亏死了,不行,你得补偿我。”

    “没钱,这院子还是租的,家里就剩吃饭的钱了,要不你说点事,我帮你办了?”看样子陈通判很清醒。

    看着一脸的无赖相,王铁有些无奈。

    陈大胡子见王铁不说话,就很认真的说:“你家有没有诉讼,什么争夺田产、争夺继承权,你有没打架斗殴、调戏女人、当街耍流氓、青楼争风吃醋、半夜踹寡妇门、刨人家祖坟我都帮你搞定,也算是赔偿你的酒了。”

    王铁一听这特么是人嘛,就算我是个小无赖也没有这么坏“呸!”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小无赖了?

    “我说陈大胡子,刚揣了我两千两银子,你这变脸也太快了?

    “钱早就用掉了,这银票是还债用的,没钱!”

    “哪,哪,还真有件事,听说卢御史的天雄军缺炭,我们正在走炭镖,不妨帮忙问问,我们帮他压镖,他们也省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