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作品:《红楼贾赦重生之扑朔迷离》 贾赦忐忑不安的跟着何贯明去了他的小密室。
小密室在书房的一堵墙后面,建在地下,空间逼厄,四面是墙,没有窗户,很有一种审讯犯人的气氛。
正中间放着一张矮小的桌子,两张蒲团。何贯明自己先盘腿坐在一种一张蒲团上,随后指指对面那个,“坐。”
等贾赦坐下了,何贯明才说道:“你不必瞒我,我当了多年的刑部尚书,见过无数犯人和嫌疑人,你这种谎言,一天拆穿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贾赦很想翻白眼,刑部尚书了不起吗?
想了想,
嗯?
好像是挺了不起的。
更何况,他这个老丈人,还有个神探的名声,实打实的自己挣出来的。
那就更了不起了。
可是,老太太的死实在是太过重大,他一点儿都不想告诉何贯明真相。
于是和在书房时候一样,贾赦坚持自己的说法,梅姨娘是因为对贾琏图谋不轨,被迫自杀,赖嬷嬷是因为侵吞府内的财产并转移到他处,被迫殉葬。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来问你,”何贯明决定直接发问,整点儿实在的,“一个管家嬷嬷,仅仅贪了几万两银子,为何会让你如此的急躁?为何会有人迫不及待的当晚就夜探他们的院子?你既然知道有人夜探赖嬷嬷的院子,你应该安排了人看着吧?那人能从你安排的人手中逃脱,武艺不低吧?从我以往的经验中,仅仅是几万两银子,到不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地步。说吧,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贾赦经历过梅姨娘惊心动魄的洗礼,此时冷静的如同一块儿冰,“几万两银子不少啊,我们家还了亏空后,很穷的。至于为什么夜探他们的院子?你得去问幕后之人,我不知道。”
“哦?”何贯明忽然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随后嘴角一翘,“那你为何对偷听之事如此的敏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你却是大动干戈,城里城外满大街的找,还挨个商铺的问,调查那丫鬟的下落。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是她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贾赦盯着何贯明,坚决原则不动摇,按照先前的说辞,“我家的奴才,我自然要找回来。否则,人人都来偷听,人人都逃跑,我府里成什么样子了?”
何贯明一边饶有兴趣的点着头,一边拍手,“对答如流,编得不错。”
贾赦一笑。
反正无论怎么问,他是绝对不会把实情告诉他的。何贯明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
果然,何贯明表达完自己的疑惑后,就说道:“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想再问。”
问的多了真的问出点儿什么来,这时候和离也来不及了,他女儿就得跟着受苦。某些罪名,可是要连累全家和后代的。
随后,何贯明忽然换了一幅态度,“那逃走的丫鬟,根据车辙,车子的换乘,一家一家的不间断的查下去,总有查到真相的那一刻。”
这纯属是指点贾赦该怎么做了。
对于此,贾赦自然是真心诚意的谢过了他。
车辙这件事儿,周福安早就去查了,而且,他有感觉,他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老丈人的态度一旦软下来,接下来的谈话,就不再那么紧张了。
何贯明把他这么多年的查案的经验说了一些给贾赦,让他看看能不能用上。
贾赦自然是十分的感激,连连道谢。毕竟,这位刑部尚书的岳父,本事是真的有,多听听没坏处。
两人一直谈了一个时辰,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密室回到书房。
何贯明少有的没有发脾气,反倒是让贾赦“常来走走,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只知道死读书,我怎么说就是不改,每次和他们说话,看他们那死板的样子就来气,还是你灵活,不错!以后常来。”
贾赦笑了笑,无论何贯明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对他的态度只要不再那么冷漠,他就心满意足了。
正好就在此时,四房何贯顺的儿子何修远来见何贯明,“大伯,原先的书看完了,我想再借几本看看。”
贾赦和他打了招呼后,看他跟着何贯明挑选书籍,就站在一边发呆。
他和这位四房的长子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庶出,不怎么得嫡母喜欢。娶的妻子是小门小户,不是世家大族。一直想要从科举出身,可惜,考了十来年,依然只是秀才。
后来,他屡次科举不中,只得放下身段,学习医术,前世倒是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一代名医。
对许多药方都......
药方?
贾赦忽然顿住。
庶出?
被欺压?
他猛然抬头看向何修远的背影。
何修远在嫡母的压制下心性隐忍,耐性极好,性格内敛不张扬,沉稳谨慎,能屈能伸......
此时的他年纪虽然和他一般大,却已经开始学习医术,准备为自己留条后路。
而且,他名叫何修远,字却是“明术”。“术”字去掉一点,就是个“木”字。
难道......
贾赦又忽然摇头。
不大对。
放下药方之人夜探赖嬷嬷府,说明他自身武艺高强,或者是身边有高手。
何修远却是出身文官之家,没学过武艺,身边也没有誓死效忠他的武艺高强之人。他手中没钱,也雇不起高手为他卖命。并不符合这一条。
此时,何修远已经找好了书,和贾赦告辞。
他圆圆的脸,身材魁梧,温润的笑着:“妹婿以后常来。”
“好,”贾赦点头微笑,“何兄也可常到府内转转,我那儿也有不少珍本孤本,有些还夹杂着前朝的批注,或是......文章感想,或许你会感兴趣。”
何修远目光一亮,显得十分高兴,“好,既然妹婿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又说了两句话,何修远离开。
何贯明双眼微眯,瞅着贾赦颇有兴味的一笑。
套话?
看来,贾府果然发生了些隐秘之事。
不过,他已经决定不再追究。只是意味深长的对贾赦说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当你忍不住想要去补先前的漏洞时,就会暴露出更多关于自身的东西,所以,细心一些,总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对于何家人可能参与其中之事,何贯明心内倒是毫无波澜。
若是真的有何家人参与,他正好借着此事分家。
他实在是厌烦了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的生活,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种花赏花,不想管家族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贾赦与老丈人吃了午饭,说了些闲话,带着何氏告辞离开。
与何氏刚到家,贾琏就欢喜的拿着手中的小玩具给贾赦看:“外婆给我做的,可好玩了。”
那是个小小的一匹马,黄色的布上绣着大大的灵动的眼睛。低着头,好似正在吃草。
“好,”贾赦慈爱的摸摸贾琏的头发,“既然喜欢就拿着玩儿。”又说,“想要什么,画出样子来,让咱们家的针线上的人去给你做。”
贾琏自然开心的很,深觉他爹和以前不一样了,立刻机灵的讨好道:“爹你对我真好,将来我娶了公主当媳妇儿,我们两个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你。”
贾赦一笑,没当回事儿。
本朝的公主大多联姻功臣之家,贾府虽然也算是有功之家,但是爵位已经很低,娶不上公主。
但贾琏还小,此时听不懂这个,贾赦也懒得和他解释。
何氏却是不满的看着贾琏:“我算是白操了一世的心,将来娶了媳妇儿,只孝顺你爹,不孝顺你娘?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贾琏立刻扑倒何氏怀里,补救道:“爹和娘都孝顺,娘听岔了。”
何氏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那么一说而已,她轻轻的戳了下贾琏的额头,恨恨道:“小没良心的。”
贾琏嘻嘻哈哈一阵,也就过去了。
天色渐晚,一家人吃了饭,到院子内散步消食。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贾琏兴奋的指着天上的火烧云,说“这个像马,那个像大象”,贾瑚拉着他的手,在一旁附和。
贾赦与何氏手牵着手走在两人的身后,不时也说上几句。
此时的何氏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脸色红润,身上已经有了些肉,若是无人说,没人相信两个月前的她差点儿死掉。
何氏跟在贾赦身边走了几步,忽然拉开和贾瑚的距离,低声说道:“今天在那边,我四婶给瑚儿提了一桩亲事。”
“哦?谁?”贾赦忙问道。
“她的外孙女。”
“嫁给户部主事的那一家?”
何氏的四婶李氏女儿不少,可嫡女只有一个,此时这么积极的为才七岁的贾瑚说亲,肯定不是给庶出的女儿家的孩子说亲。而她的嫡女,则是嫁给了户部主事。
“对,就是她家。”何氏面带愁容,显得十分不愉快。
贾赦嘴角微翘。
李氏与何氏的亲生母亲并不和睦,她忽然给贾瑚提亲,耐人寻味。
“瑚儿还小,再等几年。”贾赦不同意。
可何氏依然愁容满面,“我也是这么对老太太说的,可老太太不知道被四婶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硬逼着我答应下来,若不是三婶儿帮我,我今天说不定走不出那屋子。”
这位老太太自然是何家的老太太,如今已经八十多岁,在家里颐养天年。
贾赦听了,当下就冷了脸,“你已经嫁给了我,已经是我的人了,和他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他若是敢不让你出门,你放心,我爹留给了我不少亲军。”
“你想干什么?”何氏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是带着亲军把你和孩子们抢回来啊。”贾赦说的理所当然。
“你呀!”何氏两颊通红,也不知道是走路走热了,还是别的缘故。
“只是,你四婶儿为什么忽然要给瑚儿说亲呢?瑚儿才七岁,说亲还早!再者,她一向和我们不亲!怎么忽然会给我们说亲?”贾赦又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