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破镜难圆(三)
作品:《快穿之挽心》 二老夫人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死死地盯着被她砸落地上的那根‘断指’。
楚氏,她是在警告自己,这一回只是恐吓一番,若是她再暗中出手,只怕下一回送回来的便会是真真正正的断指。
“老夫人,侯夫人她是不是知道了?”她的心腹侍女煞白着脸问。
“是我太心急了,楚氏可不是那般容易对付之人,本是想着趁她心神大乱之际让她有去无回的,不曾想纵是落到如今地步,她的警觉心依然不曾失去。”二老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恨又不甘地道。
就是因为楚氏的不容易对付,她才急于除去她,否则一旦她翻身,到时候吃亏的便会是自己。只可惜到底还是棋差一着,如今打草惊蛇,却是再不能轻举妄动了。
裴行奕自然也知晓了二房那边的动静,甚至还知晓对方发作的原因——‘他’的夫人楚氏让人送来的那只盒子。
定远侯后宅,远不似原身记忆里的那般平静,只可惜原身并没有在意后宅之事,故而他在脑海里也搜不出关于这府邸后宅争斗的太多记忆。
定远侯府唯有三房才是嫡出,大房和二房均为庶出,三房人丁单薄,只得定远侯裴昭霖与楚氏夫妻二人。不对,如今又多了一位妾室方氏。
从来世家大族都免不了嫡庶之争,那楚氏一个年轻媳妇能牢牢地把持着府中中馈,让大房与二房在她手中讨不了好,可见手段了得。
翌日,裴行奕朝着大老夫人金氏与二老夫人崔氏作了个揖,恭敬地道:“如今侄儿媳妇在外静养,只府中杂事繁多,处处离不得主事之人。侄儿想烦请两位伯母出面,暂代掌府中中馈,也免得下人们没了主心骨,乱了事。不知两位伯母意下如何?”
金氏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没有想到天上竟然掉下这么一块大馅饼,假惺惺地推辞了几句便应了下来:“你既信得过我,我便暂代些日子也无妨。”
“那便劳烦大伯母了。”
崔氏眼眸微闪,便也大大方方地跟着应下了。
正好迈进来的方素婉脸上一变,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裴行奕。
楚氏不在府中,那自应该由她代掌中馈,为何侯爷却越过她选了隔房的那两位。
“三哥,为何不让婉嫂嫂管家?”素来与她交好的大房嫡女裴毓岚代她问了出来。
“妾室掌中馈成何体统!”裴行奕皱眉低斥。
方素婉脸色一白,又是震惊又是委屈地望着他,尤其是当她感觉到周围那些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视线时,难堪得恨不得挖个地洞埋进去。
“可是……”裴毓岚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的生母金氏打断了,“姑娘家插什么话,没听到你三哥方才说了什么么!”说完,在她手上拧了一把。
死丫头,这天大的好处还要往外推,也不知那方素婉给她灌了什么迷汤。
她又恨恨地瞪了方素婉一眼。
裴行奕暗地嗤笑。
共同的‘敌人’楚氏没有了,涉及到利益,这些盟友也该反目了。
方素婉却没有注意,轻咬着唇瓣,眼中氤氲着水汽,视线紧紧地落在他的身上。
“昭霖哥哥……”
崔氏若有所思地轻抚着手中茶盏。
原以为这方素婉已经牢牢抓住了裴昭霖的心,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她有些轻蔑地睨了一眼方素婉。还侯府嫡女出身呢,这作派与那些狐媚子又有什么差别,比之楚氏可是差远了!
裴行奕可不管她们私底下怎么争怎么斗,拍拍屁股便走人,方素婉连忙提着裙裾追了上去。
“侯爷,昭霖哥哥……”那人脚步太快,她追得气喘吁吁,见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连忙加快追上。
“昭霖哥……”
“这样的称呼我不希望再听到,成何体统!”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便被噎了回去,她终于没忍住委屈地掉了眼泪。
“昭,侯爷,妾身做错了什么?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么?你说过在你心里,我才是你的妻子……”她越说越委屈。
裴行奕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只还是冷静地收拾原身留下来的烂摊子,失望地道:“楚氏为何会知道你的事,难不成不是你刻意让她察觉的么?你明知楚氏正为了娘家之事伤神,便故意将咱们的事暴露给她,打的什么主意,真当我不知道么?”
“当日敬茶,你刻意戴上母亲那玉镯,难不成不是为了激怒楚氏?”
方素婉脸色大变,看着他脸上根本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急得想要去拉他,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了开来。
“昭霖……侯爷,我、我……”
“你不必解释,做了便是做了,我想不到曾经单纯善良的方家妹妹,竟然会变得如此有心计,我突然发现自己或许根本不曾了解你。”
说完,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迈着大步离开,再不理会身后悲切的呼唤。
好了好了,总算是从原身对她的种种美好记忆中挑了刺。
裴行应并没有将方素婉放在眼里,也不认数了可以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一个妾室,在府里唯一的倚仗便是夫君的宠爱,没了宠爱,她根本无法去争。
“岂有此理!夫人纵是不在府中,可仍然是堂堂定远侯夫人,你竟敢克扣夫人的用度?!”采萍愤怒地指着前来送用度的婆子道。
“采萍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克扣?便是给天大的胆子也没人敢克扣夫人的用度。”
“大老夫人说了,前不久为着替楚家老爷四处打点,后又逢方姨娘进门,府里已经是捉襟见肘。这个月秦王妃寿诞、郑国公嫡长孙满月,这人情往来也不能轻了薄了,府里各处开销都要节省,夫人如今在庄子上静养,一应开销也用不上许多。”那婆子不阴不阳地道。
“一派胡言!我竟不知夫人用的嫁妆银子什么时候也成了公中之物,每月的人情往来本就有预留,不占府中开销用度,更足以应对秦王妃寿诞、郑国公嫡长孙满月,怎会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难不成是你们大老夫人贪去了?”采萍气得浑身颤抖,双目喷火,只还是冷笑道。
“东西可以乱吃,可这话可不能乱讲,污了老夫人名声,只怕便是夫人也吃不了兜着走!你还真当自己还是以前风光无限的侯夫人身边……”那婆子有些气急败坏。
“我也想知道,我用自己的嫁妆钱办的事,何时便要算到公中去了?”不紧不慢地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她脸色一变,回头便看到楚沅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夫、夫人。”婆子打了个冷颤,气焰一下子便下去了,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府里当家的是自家老夫人,顿时又有了些底气。
“大老夫人如今掌着府里中馈,可真是忙得脚不沾地,许是一时记错了。夫人也是当过家管过事的,想来也能明白。”
采萍冲过去用力扇了她一记耳光:“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夫人说话?!”
那婆子冷不防被她打了一巴掌,眸中一阵狠厉,二话不说便要还手,身后便又响起了楚沅冷漠的声音——
“你若是不想要这只手了,尽管打下去!”
婆子身体一僵,到底还是对她心存惧意,恨恨地收回了手,只还是不甘地道:“奴婢不过是奉命行事,夫人纵是心里再不自在,也不能拿下人出气。”
楚沅又是一声冷笑:“回去跟你们老夫人说,我的东西千万莫要乱碰,但凡碰了些许,日后可是要加倍奉还的。”
“滚吧,老货!”看到自家夫人转身进了屋,采萍冲婆子啐了一口,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婆子乃金氏身边得脸之人,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又羞又恨又气,回去便加油添醋地与金氏告了状自不必说了。
“她们真是欺人太甚了。”采萍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世人多爱逢高踩低,没什么好生气的。况且,相比二房那位面慈心狠的,大房这一位却是好对付得多。”楚沅平静地道。
“夫人,咱们便要一直留在这里,任由她们嚣张得意么?”
楚沅垂眸,轻抚着腹部,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很快便敛了下去:“我本欲平静安稳度过余生,不愿再为了一个薄情小人耗费半点心思,可如今看来,倒让人以为我软弱可欺了。”
“夫人……”采萍心疼地望着她苍白的脸色。
“委屈你了,怪我不争气,才让你事事为我出头。放心吧,属于我的,我绝不会让人夺去。”她轻拍了拍采萍的手背,柔声道。
“夫人能这样想便对了。”采萍松了口气,正欲再说,便见李嬷嬷白着脸急步进来。
“小姐,老爷出事了!”
定远侯府内,裴行奕淡淡地问:“岳丈之事可传到夫人处去了?”
“侯爷放心。”侍卫沉声回道。
很好,亲爹出事,她必然要想法子营救,这个时候便该他登场刷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