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 平灭

作品:《我以科举证长生

    第211章平灭

    狂战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昂然立在擂台中央,“姓薛的,你居然连结丹境都没有,脑袋还敢昂着,我全力出手,那是欺负你。

    这样吧,我兄长刚才让宋庭芳三招,我,让你十招。”

    “壮哉,狂战!”

    “狂战若败悲秋客,必定扬名天下。”

    “…………”

    中枢阵营,众人鼓噪。

    狂北冥冷哼一声,叮嘱道,“二弟麻利点,都等着观碑呢。”

    他转身,腾身欲去。

    薛向却忽地上前一步,袖袍一展,恰好挡在狂北冥面前。

    “既然赶时间。”他白牙如刃,“那你们兄弟一起上吧。”

    这一句话,似在晴空里投下一枚雷霆。

    “他疯了”

    “狂氏兄弟一个结丹圆满,一个炼体极境,还要两人一同出手”

    “薛向他……还没入结丹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观碑广场的灵幕都震出轻微波纹。

    连倪全文与魏范都微微变色,却并未出声阻止。

    沈三山更是按捺不住,向狂氏兄弟传音,要他二人自管全力出手,只要不当众取了薛向性命,便是粉碎了薛向丹宫,他也能兜下来。

    狂战大喜,指着薛向喝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我活撕了你!”

    声未落,人已暴掠而出。

    脚下擂台炸开寸寸裂纹,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扑向薛向。

    然而他才逼近半丈,薛向的身影骤然模糊。

    那一瞬,仿佛风都断了线。

    狂战只觉眼前一,薛向整个人已从自己身前掠过,竟直奔狂北冥而去!

    确实,在薛向眼中,身为手下败将的狂战,肉柴,根本没什么嚼头,反倒是狂北冥,看着更合牙口。

    狂北冥又惊又怒,“找死!”

    他掌中黑刀轻转,刀芒舔着刀刃喷涌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薛向已化身残影扑到近前。

    令狂北冥震怖的是,薛向竟丝毫不避刀芒,直接挥拳砸落。

    他心中狂喜,然这狂喜仿佛在心头只是闪念一过。

    下一瞬,持刀的手臂仿佛被雷劈中。

    “咔嚓”

    饮冰黑刀竟轰然破碎。

    连带着他持刀的手臂,也被轰碎。

    这可是玄铁母胎打造的神兵,竟然被轰碎了

    狂北冥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薛向如山拳势已完全爆开,层层罡气排空而过,空气都被压出爆鸣。

    狂北冥的手臂连带半边胸膛被震得粉碎,骨肉齐裂,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擂台中央,激起大片灵光乱涌。

    狂战惊呆了,双目圆睁,连呼吸都忘了。

    他想刹住车回撤,可哪里还来得及,薛向已化作黑芒朝他扑来。

    他掌中黑刀和狂北冥掌中黑刀乃是一对,仓促间,狂战全力激发刀芒,直接将黑刀几乎点燃。

    然则,薛向不管其余,冲至近前,任凭刀芒舔身,一拳轰出,刀碎,狂战胸膛塌陷。

    薛向深恨此獠,双足踏出,直接将他双腿踏得粉碎。

    即便再有神药相助,如此伤势之下,没个三五个月,狂氏兄弟根本别想站起来。

    也就是众目睽睽,为不惹上弑杀的名声,不然,狂氏兄弟早化作两摊碎肉。

    尘烟未散,广场一片死寂。

    薛向缓步而立,衣袍翻卷,目光冷峻,仿佛刚才那连环杀势,不过抬手之间。

    风穿过擂台,卷起碎尘。

    没有人敢出声。

    唯有被打得骨裂的狂北冥和奄奄一息的狂战,在尘土里哼出低沉的痛吟。

    广场上的儒生们,这才敢呼吸。

    一瞬的寂静之后,全场炸开了。

    “他——他赢了!”

    “不是赢了,是差点把狂氏兄弟打死!”

    “以筑基……破结丹”

    声音乱成一片,几乎掀翻了整个观碑广场。

    沈抱石首先起身,面色死白,手中那支象牙笔“啪”的一声折成两截。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觉喉头发紧,脑中一阵嗡鸣。

    他记得当初在魏范府中见到此人时,也就是个词工诗臣罢了,可谁能想到,他竟还有如此惊人手段,一拳就砸碎了大名鼎鼎的狂家白骨战躯!

    那种荒谬感,让他整个人都像坠入梦魇。

    尹天赐的反应更夸张。

    他整个人僵立原地,嘴微张,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

    肩头那处被薛向捏碎的骨伤似乎又疼了起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捂,手却抖个不停。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喃喃道,声音却被四周的惊呼吞没。

    他想逃,可腿软得像灌了铅。

    沈三山那边,面色冷得如冰。

    他坐在剑南阵营的最前排,双手缓缓攥紧,掌心青筋暴起。

    旁人看不出,他心中其实已惊涛骇浪。

    他明白,薛向这一击,不只是打败了狂氏兄弟,更是正式在天下间树立了绝世天才、未来霸主之姿。

    因为,能做到当世霸主的,当年无不如薛向这般惊艳绝伦。

    这样的人物,自己真的要硬钢到底么

    到底有没有求和的可能

    推己及人,他忽然觉得薛向断不会原谅自己。

    该死,这样的家伙,不毁灭在幼苗时,难道真的能放任其成长么

    一念至此,沈三山咬紧了牙关。

    而倪全文这位平日稳如山岳的宫观之主,此刻也不能尽数遮掩去脸上的讶色。

    他先是缓缓站起,又重重坐回座中,目光定在薛向身上,久久不语,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显然心境大受震动。

    旁侧魏范低声唤他,他才微微抬手示意,传音道,“无怪这小子被明德洞玄老前辈看重,妖孽,这就是妖孽啊……”

    擂台上烟尘未散,狂氏兄弟被抬下去紧急救治。

    薛向冲四方拱手,高声道,“方才与狂氏兄弟一战,是了结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此战,不计入正赛。”

    广场上议论声立刻一滞。

    “现在,我代表沧澜学宫出战,请中枢阵营——派人登台。”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一紧。

    倪全文微微颔首,显然是默认。

    裴伟也一脸欣慰。

    虽然,是他敲定的非结丹不能登场,但只是沧澜学宫阵营的内部选拔标准,怎么调整还不是沧澜学宫自己说了算。

    一时间,全场寂然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向中枢阵营的王霸先。

    那位本来神态傲然、胸有成竹的中枢阵营第一人,此刻脸色微红,眼底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迟疑。

    王霸先高声道,“虽说薛朋友和狂氏兄弟的战斗,不计入正赛,但到底打过一场,气血未复,理应先行休息。

    王某不愿乘人之危,以免胜之不武。”

    说罢,他冲沧澜学宫阵营拱手道,“古剑尘,出来吧,王某候你多时。”

    话音一出,灵幕震荡。

    沧澜阵营内立刻有数人起立,目光齐齐望向一处。

    古剑尘缓缓起身,白衣如雪,背后长剑微颤,“王霸先,你找错人了。

    虽然都传古某人是这届沧澜学宫儒生中的第一人,但真正的第一人是谁,无须争辩。

    薛向以筑基之身破结丹之境,文气与武艺兼修,已非我所能及。王朋友若要战,请战悲秋客吧。

    至于说薛向先战一场,气力有亏之类的托词,把避战说得这般清新脱俗,只会让天下笑。”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掀起浪潮。

    “古剑尘……竟主动让位”

    “他可是公认的沧澜第一人啊!”

    “悲秋客的实力,摆在这里,是未来霸主级别的妖孽。”

    “王霸先真丢脸啊,不敢打就不敢打,避战的理由,令人思之发笑。”

    王霸先满面铁青,好几次,他都能恨不能冲出场去,找薛向大战一场。

    但他知道,风险极大。

    而自己此行的终极任务,是在观想文道碑的过程中,获得更多更好的文脉之,所以这口气虽然难忍,也必须忍了。

    就在王霸先骑虎难下之际,便听一声喊道,“好了。”

    沈三山道,“沧澜学宫毕竟是今日观碑的主家,合该占据巨阙星图,诸位也算尽了兴。

    依我看,这场友谊赛就到此为止。”

    他说得风轻云淡,实则帮王霸先救场。

    王霸先感激地向沈三山传音致谢。

    倪全文心中对沈三山逼视到了极点,也不愿再生事端,敷衍两句,便算替这场草草比斗收住了尾巴。

    当下,倪全文高声道,“观碑试炼,自此正式开启。

    为防混乱,依学分标准,三方人马划分为三等。

    第三等,限入观半个时辰;

    第二等,可入观一时辰;

    第一等,得入观两时辰。”

    说罢,他环视三方阵营,“各方按序入场,不得生事。

    再有生事者,立逐,无赦。”

    此言一出,广场静若寒潭。

    裴伟高声接令,“三方阵营,依次派出第三等修士,入观!”

    灵幕震荡。

    三方阵营几乎同时起动。

    剑南学宫、沧澜学宫、中枢阵营的人影纷纷腾起,化作道道灵光,没入三幅星图。

    巨阙、天衡、斗宿三图,光芒交错,星雾流转。

    不多时,三方的第三等观碑人马,皆入阵图之中,悬浮天上。

    星河观上空,三大星图流转不息。

    忽然,文道碑的碑面震颤,一道深邃的轰鸣自天穹传来,犹如万古巨钟在心头敲响。

    碑体之上万千古纹齐亮,一层层金光从碑底蔓延至碑顶,光华如浪。

    下一瞬,碑心爆发出一道炽烈圣光,宛若天河倾泻,照彻整个观碑广场。

    那光辉中蕴着浩荡文意,似有圣人之音回荡九霄,低沉而庄严。

    “文道碑开启了。”

    众儒屏息。

    圣光涌动,如瀑似幕,将三幅星图完全笼罩。

    被选入试炼的儒生们神识一震,身影悬浮半空,文宫内文气鼓荡不休。

    随后,所有人只觉眉心一凉,仿佛被某股古老的力量牵引,意识脱体而出,缓缓投入那道圣光之中。

    顷刻之间,广场上万籁俱寂。

    数百名儒修身躯静立,双目紧闭,神魂已入碑中。

    唯有星光与碑光交织流转,在他们周身浮动。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人头顶微颤,一抹青光自顶而出。

    那光如春柳新芽,凝聚成一朵形,晶莹流转,瓣心处隐有微芒跳动。

    “文脉之!”

    薛向心中一颤。

    这正是无数儒生,做任务攒学分,费尽千辛万苦,所追求的至宝。

    薛向紧紧盯着那朵青色朵,只见那青色朵在那人头顶旋转片刻,缓缓坠下,没入那儒生的眉心。

    与此同时,那人周身文气暴涨,气息浑然一新。

    紧接着,又有一人头顶升起白色朵,清辉如雪,瓣纯净无尘,落入眉心后,一缕淡淡白光环绕全身。

    渐渐地,飘落的朵变得多了起来。

    星图之上,影纷飞,圣光层迭,如无数微型星辰照亮穹顶。

    沧澜学宫、剑南学宫、中枢阵营的弟子,全都沉浸在那庄严辉煌的光海之中。

    那一刻,天地静止,唯有文脉之在无声地盛开,映照着无数人的志向与命数。

    薛向紧紧盯着星图中的各色瓣,久久不言。

    不知不觉间,一人凑到近前,低声道,“薛兄,我想明白了,不找你要钱了。”

    说话之人,正是徐一帆。

    他是沧澜学宫百晓生,关于文脉之的核心知识点,薛向也是从徐一帆处获得。

    彼时,两人讲好了价钱,约定待儒生们实际观碑时,徐一帆再来正式拆解知识点。

    这会儿,薛向还沉浸在这漫天的浩荡圣意中,几乎都忘了还要徐一帆解说文脉之的事儿。

    “嗯不要钱,你要什么”

    薛向莫名其妙。

    徐一帆一本正经:“早知道你这么猛,我要你钱作甚以后你给我当保镖吧。

    我找谁要钱,你帮我打他。谁找我要钱,你也帮我打他。”

    薛向翻了个白眼:“别瞎扯,赶紧说正经的。不然,我踏马先打你。”

    徐一帆一缩脖子,虽知薛向决计不会这般丧心病狂,但一想到这家伙灭掉狂氏兄弟的恐怖手段,还是忍不住心里发虚。

    他赶忙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些朵便是文脉之。

    不用我浪费唇舌,你当也知道不同颜色的文脉之,对应着不同的等级。

    但你恐怕不知道,不同等级的朵,有着不同等级的功效。”

    薛向皱眉,“别绕,说全了。”

    他凶威已竖,徐一帆不敢弄嘴,指着文脉之,赶忙道,“薛兄,可知这世上的原力”

    薛向点头,“往大了说,阴阳二气;往细了说,文气,灵力,都属于原力;再细分的话,文气可拆解为愿气和才气。

    灵力可拆解为地、水、火、风、雷之力。

    这些俱是天地中的原力。”

    徐一帆比出大拇指,“薛兄说解得好。

    薛兄可曾想过,为何修成字境三阶后,只要肯努力,几乎所有的文字皆能以字化形,为何写火,雷,风,水,之类的字,文气显化不出”

    薛向愣住了,他当然想过,但没有答案。

    徐一帆含笑道,“据我翻阅无数典籍,得出的结论是,不是文气不行,而是文气属于愿气和才气构成的一种原力。

    而地,水、火、风、雷属于另一种原力。

    二者当然不能互化。

    而文脉之的诞生,则提供了文气和五原之力相结合的完美渠道。”

    徐一帆眼怀憧憬,“一旦文脉之,落在文气宝树上,开出朵。

    朵便可容纳五原之力,只需完成了熔原过程,自此后,文字便能任意挥洒天地伟力。

    那时,文气显化出的五原之威,绝不逊色顶尖的五行术法。”

    薛向点头道,“那不同颜色的文脉之,是否意味着可以容纳不同数量的原力。”

    徐一帆摇头,“绝非如此。

    不同颜色的文脉之,分出了文脉之的等级。

    而越高等级的文脉之,容纳了五原之力的种类越多。

    青色的文脉之,只能蕴养一种原力;白色的能蕴养两种;黑色三种,紫色四种,金色五种,则是大圆满,完美的容纳五种五原之力。

    然则,迄今为止,还不曾听说谁从观想碑中得到了金色文脉之。”

    薛向心生向往,沉声问道,“那众人观想文道碑,意念进入文道碑中,又该是何等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