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哄
作品:《锦衣卫小饭堂(美食)》 卧房之内, 安静了一瞬。
添儿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瞪着舒甜,眼神焦急。
夜屿静静看着她们, 没有说话。
舒甜动作停住, 看了一眼添儿, 慢条斯理地放下了鸡蛋, 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啦”
添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声道“姐姐添儿、添儿也想吃”
舒甜佯装为难,有些不情愿道“可是这太阳鸡蛋,只有一个”
越是不给,添儿越是觉得稀罕,小脸上的渴望更明显了, 她撒娇道“姐姐添儿从来没有吃过太阳鸡蛋呢好想尝一尝噢”
添儿的眼神不住地往鸡蛋上瞄,这个小太阳,真是越看越漂亮啊
舒甜秀眉微动,扬起声调“这太阳鸡蛋, 是姐姐辛辛苦苦煮的,我可以给你吃, 但是你不能浪费, 能做到吗”
添儿眼睛一亮, 不假思索地答应着“能”
樊叔在一旁抿嘴偷笑, 夜屿挑了挑眉, 一言不发。
只见舒甜坐到添儿的床边,她一手端着碗,一手夹起太阳鸡蛋,温温柔柔道“来,那我们先尝尝光芒好不好”
添儿还有些发热, 面色微微泛红,嘴唇微干,面色不太好,但精神尚可。她听了舒甜的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张开小嘴舒甜将太阳鸡蛋,一点一点靠近添儿的小嘴,添儿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蛋白,咀嚼起来。
鸡蛋是水煮的,幼嫩的蛋白,滑滑软软的,没有任何调料的加持,反而更能凸显鸡蛋原本的香味儿。
添儿细嚼慢咽之下,嘴角微微扬起“光芒好软噢”
舒甜逗她“吃完了太阳鸡蛋,肚子会发光吗”
添儿愣了下,咯咯咯地笑起来“添儿的肚子要发光了哈哈哈哈”
舒甜见她笑得开心,也跟着笑起来。
她看到添儿,不由得想起之前流落街头的孩子们,其中有一个女孩,叫小米,也和添儿一般大小,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姐姐添儿要把小太阳吃光光”添儿眉飞色舞道,舒甜温柔一笑,继续夹起鸡蛋喂她。
夜屿静默立在一旁,樊叔憨厚地笑了下“董姑娘真会哄孩子啊”
夜屿眸光微顿。
就算是一群孩子她都能哄得服服帖帖。
添儿的小嘴巴砸吧砸吧,很快把一圈蛋白吃完了。
只剩下一个又圆又扁的蛋黄。
添儿看了看蛋黄,眼中的兴趣似乎少了几分。
舒甜看在眼里,似乎大部分的孩子,都不爱吃蛋黄。
舒甜用筷子拨了拨蛋黄,道“呀,光芒被吃掉了,只剩下小太阳了”顿了顿,舒甜用筷子,点起一点酱油,轻轻涂抹到蛋黄上。
添儿好奇地问“姐姐,为什么要涂这个”
舒甜一本正经答道“添儿把光芒吃掉了,小太阳可不就黑了吗”
添儿听了,嘻嘻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光芒都在添儿肚子里呢”
舒甜趁着她高兴,将蛋黄夹起,送到她嘴边“太阳和光芒是一起的哦,不能分开的,快让它们在小肚子里相遇吧”
添儿认真点头,乖乖地张开小嘴,沾了酱油的蛋黄,粉糯中带着鲜咸的滋味,一点点融化在嘴里。
水煮过的蛋黄,和酱油是绝配。
添儿愣了愣,朗声道“黑乎乎的小太阳,好吃”
舒甜抿唇一笑,温言哄她“好好,那添儿要乖乖把小太阳吃掉哦”
添儿重重点头“嗯嗯”
不一会儿,舒甜的碗里便空了。
“哇,都吃完了呀,添儿好厉害”舒甜由衷赞叹道,将空空的碗拿给添儿看。
添儿果然认认真真去看,小脸上有一丝自豪“小太阳在添儿肚子里了”
舒甜和添儿相视一笑。
夜屿一直站在舒甜身后,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樊叔走上前来,道“添儿小姐,不如喝点药吧喝了药,病才会好呢”
添儿一听,笑容凝固在脸上,身子忍不住缩了缩“姐姐,添儿不想喝药药好苦噢”
舒甜想了想,道“添儿乖,你肚子里面已经有小太阳啦,药喝下去,只会苦一会儿,肚子不会很难受的。”她伸出手来,探了探添儿的额头,道“添儿还有些发热呢,等你喝了药,病好之后,姐姐给你做小猪包好不好”
添儿瞪大了眼“什么是小猪包”
舒甜娇嗔中带着几分神气“就是像小猪一样的包子呀”
添儿不由得眼中放光“真的吗添儿想要小猪包樊叔,快拿药来”
樊叔忙不迭地走上前去,生怕添儿反悔似的,将药碗捧到她的面前。
添儿伸出小小的手,两只手捧住药碗,把碗靠近自己临近时,添儿闻到药味,又一阵犹豫。
舒甜急忙道“小猪包里面,可以放不同的馅料呢,姐姐带着添儿一起做好不好”
平时夜屿极少有时间陪添儿玩,府里的下人们,更是不可能做她的玩伴,一听舒甜要带她做包子,连连道“太好了姐姐可不能骗添儿啊”
舒甜笑着看她“好,姐姐说话算话。”
添儿三话不说,仰头,就将药灌进了嘴里。
她的小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起来有些痛苦,但她仍然努力忍耐着,没有把药吐出来。
舒甜接过药碗,递给樊叔,又将水递到添儿唇边,添儿忍下嘴里的苦涩,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
舒甜垂眸看着添儿,道“添儿真的很乖,这样一来,病很快就能好了,姐姐等着你一起做小猪包。”
对于孩子来说,大人的承诺总是格外重要。
添儿一脸期盼地笑起来。
她吃完了鸡蛋,又喝完了药,有些犯困了。
舒甜扶着她躺下,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
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抚在添儿的肚子上,像羽毛一样轻柔。
舒甜身子向前探着,青丝垂向一侧,顺着纤薄的背脊,滑落下来,柔亮如瀑。
添儿抿唇笑起来,小小的手勾起舒甜一缕长发,绕圈圈玩。
过了不久,药性发作,添儿缓缓闭上了眼睛。
舒甜默默坐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添儿便睡熟了。
舒甜再次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但面色比之前倒是好了不少。
舒甜放下心来,缓缓站起身,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大人你还在”舒甜不自觉出声,她方才一直关注着添儿,没有留意到夜屿。
夜屿不言,只定定看她。
舒甜顿觉,方才这话不妥。
这里是都督府,夜屿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这话,她不应该对夜屿说,应该对自己说才是。
想起自己来都督府的缘由连舒甜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但这么晚了,实在不便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北游荡,如今世道动荡,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可就糟了。
舒甜默默思索着。
夜屿眸色沉沉,沉默地盯着舒甜。
她发髻微松,应该是方才照顾添儿的时候弄乱的,一双月牙般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自己,有点儿不知所措。
“大人”舒甜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可否可否请大人帮我安排个引路人天色已晚”
“既然天色已晚”夜屿淡淡开口“便住下罢。”
夜屿的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舒甜微怔“住、住下”
夜屿转头,看了樊叔一眼“安排住在南苑。”
舒甜“”
樊叔愣了下,急忙应声“是,大人”
夜屿不再看舒甜,也再无别的话,转身,迈出了卧房。
舒甜怔然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董姑娘,随老奴来吧”樊叔笑呵呵道。
今夜这董姑娘来得太是时候了,不仅哄着添儿小姐吃了鸡蛋,还成功地喂了药。
樊叔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笑容可掬地领着舒甜,向客房走去。
舒甜抱着包袱,跟在樊叔后面。
这都督府虽大,但里面人却不多,整个内院,除了樊叔和看门的侍卫以外,便只有一两个丫鬟了。
舒甜一边打量着都督府的陈设,一面道“樊叔,待添儿小姐醒来之后,可能会腹中空空,可以为她准备一些清淡的粥食,例如小米粥、瘦肉粥等她脾胃虚弱,需要一点一点恢复食欲,等食欲好了,病也自然就好了。”
就连今晚喂添儿吃鸡蛋,也是为了让她吃药不再反酸。
孩子要恢复体力,需要循序渐进才好。
樊叔看了舒甜一眼,多了几分赞赏。
平日里讨好夜屿大人的不少,很多人当着夜屿大人的面,极尽殷勤,但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今夜这董姑娘来了,不但主动照料起添儿小姐,待大人走后,还仍然惦记着她,可见不是那种爱做场面功夫的人。
樊叔面色郑重了几分“董姑娘放心,老奴会安排的。”
舒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话。
樊叔领着舒甜,很快便到了南苑。
“这南苑是咱们都督府待客的地方,平日里也没有人来,还请董姑娘在这儿将就一下。”
舒甜抬眸一看,眼皮跳了跳,这叫将就
这南苑的中庭,宽敞广阔,种着一排名贵的玉兰,不过现在花期未到,枝丫上光秃秃的,树干屹立在深秋里,依旧有种雅致的美。整个房顶由琉璃瓦铺就而成,就算在夜里,都反射出微微的光芒,檐角飞翘,仙人神兽,雕刻得栩栩如生。
走入卧房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金丝楠木八仙桌,桌上的茶盏釉质清润,一看便知不凡。
拔步床上,金钩挽纱,十分宽阔,柔滑矜贵的绸缎被褥,铺满一床,华丽至极。
舒甜呆了呆,她以为锦衣卫指挥司后厨的厢房已经不错了,但和都督府的南苑比起来,简直一个是招待所,一个是五星级酒店。
就在此时,一个面貌清秀的侍女步入卧房,她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眉眼沉稳,冲着舒甜和樊叔,福了福身子。
樊叔道“这丫头是秋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差遣她。”
舒甜忙道“多谢樊叔,我就叨扰一宿,有劳秋茗姐姐多照顾。”
秋茗笑起来“董姑娘客气了,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秋茗是都督府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来,能来都督府做客的寥寥无几,而能住在这里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秋茗无声打量了一下舒甜,只见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琼鼻挺翘,唇不染而红,活脱脱一个大美人,不禁心生好感。
秋茗帮舒甜安顿好后,便出了卧房。
她快步追上樊叔,低声道“樊叔,这位董姑娘是”
樊叔轻咳了下“她是锦衣卫指挥司新来的厨娘。”
秋茗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寻常厨娘怎么可能跟着大人回都督府”
而且居然还能堂而皇之住在招待贵客的地方
樊叔笑了笑,看向秋茗“既知不寻常,又何必多此一问”
秋茗会意,忙道“奴婢多言了,一定照顾好董姑娘。”
樊叔摆摆手“去罢。”
秋茗点头,默默退下。
樊叔转过头来,沿着长廊,往夜屿的书房走去。
不怪秋茗好奇,任谁知道夜屿大人带了个姑娘回来,恐怕都要瞠目结舌。
今夜,虽然大人和董姑娘说话不多,但董姑娘在照顾添儿之时,大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董姑娘身上。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樊叔加快了步子,很快走到了书房门口。
月凉如水,但灯仍然亮着,樊叔走上前去,轻轻叩门“大人。”
“进来。”夜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吱呀”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樊叔躬身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樊叔将食盒缓缓放在桌上,将药碗和米汤,一一端了出来,低声道“大人,吃点东西罢”
夜屿正垂眸看着公文。
室内熏香极淡,盖不住药的苦味。
夜屿淡淡应了一声。
樊叔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片刻之后,准备转身离去。
“添儿的事,母亲知道了吗”夜屿淡声问。
樊叔目光顿住,连忙道“老夫人不知道。一切按照您的吩咐,所有可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事,老奴都没敢惊动老夫人。”
夜屿终于抬头,目光落在樊叔身上“那就好。”
顿了顿,夜屿又道“我的病情,也不要和她提起。”
樊叔微怔一瞬,无声叹了口气。
夜屿大人真是完全不把病情放在心上,若是老夫人知道,还能督促一三,但他连老夫人都瞒着,可见是铁了心,不想让别人过问了。
樊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夜屿继续处理公文。
樊叔只得转身离去了。
夜灯如豆,恍恍惚惚。
夜屿忙到很晚,待他处理完所有公文,药和汤都凉透了。
夜屿淡淡瞥了一眼,有些犹豫。
最终,他还是端起药碗来黑棕色的汤药,随着他的动作,荡起缓缓的涟漪。
他面无表情地将药送到嘴边,皱着眉,缓缓饮了一口。
凉了的药,苦味淡了不少,但夜屿依旧感到不适。
只喝了一口,他便放了下来。
脾胃又在抗议,一阵阵反酸。
夜屿眉宇微拢,面色有些苍白。
他抬起眼帘,看了看一旁的米汤。
难道真的要吃些东西,喝药才不难受
夜屿垂下眼帘,端起米汤来。
这米汤淘得很清,看得出已经过滤了很多遍,味道一定是极其淡了。
夜屿有些不情愿地将米汤送入唇边。
他忍着胃里的不适,缓缓饮下米汤。
两口米汤下肚,夜屿手指一顿。
“砰”地一声闷响,碗被重重放在桌上。
夜屿站在桌旁,腰身微弯,长臂撑在桌前。
脾胃之中,一阵阵地抽疼起来,还带着灼烧的刺激感。
夜屿长眉拧紧,嘴唇煞白,他催动内力,双指并拢,立即封住几处重要穴位,以功法压制身体的不适。
夜屿额前出了一层薄汗,他眸光幽深,牙关紧咬,在极力忍耐。
片刻后,他感到胸腔中内力涌动,热流滚过,喉间腥甜。
夜屿闷声吐了一口血。
他毫不在意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自嘲地勾了勾唇。
樊叔总想让他彻底把胃疾治好。
但他知道,胃疾于他,是不可能治好的。
多年前,他为了修习功法,常年泡在寒潭之中,这对于常人来说,不但是挑战,也是伤害。
五脏六腑之中,他的脾胃受伤最深。
于是师父和白神医,便一直设法为他调理身子。
但夜屿自己知道,除了脾胃受损,极寒极虚以外,他从心底里,对食物也有着十分强烈的抗拒。
这抗拒,来源于七岁那年的变故。
但这是他的秘密,要用一生去埋葬。
夜屿站直了身子,面色苍白如纸,眸色愈加深邃。
他本想着,这一生,不需要太长,只要把该做的事,做完就好。
至于自己的身子,他并不是很在意。
可如今,皇帝因为他和宁王来往的事,起了疑心。
按照舒甜今夜偷听到的内容来看,无论是东厂,还是皇帝,都在不断地试探他。
夜屿曾对皇帝说,自己与宁王往来,是为了找寻治疗胃疾的法子。
皇帝现在没有动夜屿,并不完全因为相信他,而是皇帝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动他。
但此时若让东厂抓到把柄,参他欺君,那结果就说不准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皇帝知道,他确实在治疗胃疾,这样以来,至少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夜屿待身子缓了缓,便抬步,向卧房走去。
卧房里,下人们已经提前为他备好了药浴。
夜屿不声不响地进来,下人们急忙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夜屿有些疲惫地摆摆手,下人们会意,依次退出房门。
有人瞄到他衣袖上的血迹,讶异了一瞬,却也不敢问,只装作没看到,赶紧退了出去。
只剩夜屿一人待在卧房里,满屋子充斥着浓郁的药味。
夜屿早习以为常。
华贵的长袍、玉带、长靴褪下。
夜屿仅着中衣,正准备迈入浴桶,忽然眸光微顿。
中衣的前襟上,似乎沾染了一点桂花香。
夜屿愣了愣,是她。
今夜在巷子口,她温热柔软的身子,熨帖着他,脑袋缩在他胸前,满头青丝,在他怀里蹭得散乱。
夜屿一向嗅觉敏锐,这淡淡的香味,应该是那时候沾上的。
他缓缓褪下中衣,露出劲瘦的上身。
夜屿常年习武,筋骨流畅,肌肉紧实,线条极其好看。
他将自己埋入药浴之中。
热水氤氲一片,雾气缭绕,周身药味更浓,水珠点点滴滴,都是久熬的苦涩。
夜屿缓缓闭上眼,像往常一样运功调息。
药浴的热水,一点点渗入肌肤,温温柔柔地包裹着他。
很像那个拥抱。
一夜安稳。
深秋时节,寒意渐浓。
到了早上,整个京城都笼罩在茫茫的白色雾气之中。
夜屿一贯起得很早,但今日却有些迟了。
他一丝不苟地穿戴好暗红色飞鱼服,戴上无翅黑色纱帽,缓缓走出内院。
行至中庭,樊叔笑意融融地迎了上来。
“大人,早”
夜屿微微颔首。
樊叔如往常一般,将夜屿的马牵了过来。
此马是西域进贡的宝马,名叫追星,通体黝黑发亮,鬃毛茂盛威武。
它见到自己的主人,忍不住开心地打了个响哨。
夜屿走上前去,伸手,抚了抚它的脖子。
追星有些迫不及待地跺起脚来,哒哒的马蹄声,充满期待。
夜屿面色微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樊叔,今日不骑马了,换马车。”
夜屿淡淡道,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说话的不是他。
樊叔有些奇怪,平日里夜屿每日都是骑马去锦衣卫指挥司,怎么今日临时就改了主意
而且大人最不喜欢坐马车,总嫌速度太慢。
樊叔压下内心疑惑,继续问道“这大人想要什么马车老奴去准备。”
夜屿眉宇微挑,道“都可。”
樊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正要去找人备车。
“等等。”夜屿忽然开口。
樊叔疑惑回眸,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夜屿迟疑片刻。
“她人呢”
樊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夜屿说的是谁。
樊叔忍不住笑了笑“大人说的是董姑娘罢董姑娘一大早就走了,她走之前,还给添儿小姐熬了点粥呢,她托老奴转告大人,多谢大人许她留宿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樊叔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夜屿的脸色,沉了半截。
下一刻,夜屿长腿一扫,便骑上了追星。
“驾”
夜屿一夹马腹,追星便如闪电一般,冲了出去,扬起一地灰尘。
樊叔掩唇咳嗽了好几声,马车还要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的古言,锦棠春,求之不得,书号5470163,一上来就是劲爆内容,而且马上完结啦,可以跳坑了啦
文案棠钰入宫十余年,一直谨慎隐忍,就盼着熬到年头出宫,带着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安稳回平南照顾祖母。
偏偏临到出宫的节骨眼儿上,被人算计。
敬平侯封地富庶,却偏远,天家想用女儿拉拢人心,皇后又怕女儿在陈倏处受委屈,千挑万选出口风谨慎的棠钰去驿馆试婚。
他的声音,如玉石温润,指尖却冰冷。
翌日,棠钰疲惫回宫,终于得了恩典离京。
马车路迢迢,还未至平南,便听闻朝堂生变,天下一夜间易了主。
敬平侯跟随新帝造反,位及人臣,新帝将平南赐给敬平侯做了封地。
棠钰一时间吃饭都不香了。
陈倏一直记得,幼时家中遭天家迫害,周妈妈曾护着他逃到平南。
他那时冷得发抖,也饿得发抖,那时救了他性命的人叫棠钰,他蜷缩在她怀里,闻到她身上的海棠香气,迷迷糊糊见她颈边一枚清淡的海棠印迹
等他再去寻人的时候,棠家已经迁走。
多年后,陈倏加冠,奉诏入京尚公主,驿馆里,他闻到她身上清淡的海棠香,遂又看见她颈边的海棠印迹,眸间淡淡垂了垂,“你既有差事,我不为难你”
他指尖冰凉,心却是热的。
1v1,暖文,结局he,女主大男主两岁,男主会耍赖撒娇那种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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