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暗火

作品:《暗火缠绵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愿意。”

    长久的安静后, 怀啾蹦出这么一句回复。

    许嘉迟不慌不忙, 手没放开她的, 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骨节揉。

    她把手抽回来。

    许嘉迟抬眸,女人下巴微扬, 脸上没什么表情“说离就离, 说结就结,你这人什么毛病”

    “嗯”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吗”

    许嘉迟挑眉, 懒散地往边儿上一靠,手肘抵在沙发背上撑着脑袋看她“我要是真那么妄为, 刚刚就直接亲你了。”他指了指嘴巴。

    “”

    沉默一秒,怀啾问“所以你刚刚是在表白”

    他答得坦然“是啊。”

    “行,那走流程吧, ”怀啾裹着毯子站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笔记本, “我同意离婚,协议书近期应该能出来吧这间房子我不要,到时候我会搬出去。至于复婚”

    她的视线居高临下, 长睫微垂, 神色几分傲慢“看我心情。”

    “这样啊”许嘉迟舌尖扫了下上牙,眯眼笑起来, “那没办法了, 我只好追求追求你了。”

    “那,”怀啾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地丢出几个字, “祝你成功。”

    女人步履轻巧,毯子披在身上像一件长长的斗篷,垂在小腿边轻晃。

    看上去心情不错。

    许嘉迟慢慢收回视线,低低笑了声。

    口袋里手机一震。

    陆川的消息在这时发过来许总,这是能查到的关于岑启扬的资料

    许嘉迟说完离婚,接下来的几天怀啾很少看见他,他往公司跑,她也要往工作室跑,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刚结婚时的状态。

    怀啾第二天就叫上易檀和赵语祎陪她去了新房。

    她和许嘉迟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是结婚时许如诗和宁韬买的,说是许家的一点心意。

    婚前怀啾一直跟怀岳铭和方云舒住在一起,但她自己在外面也购置了两套房,本来是打算等合适的时候再搬出去,谁能想到那个合适的时候还没到,她先跟许嘉迟住一块儿去了。

    两套房分别是一套别墅一套商品房,别墅还没有装修,商品房地段极佳,她早早便装修完,连家具都是齐全

    的,需要的时候交上水电随时能住进去。

    长期无人居住,家具都盖着防尘布,拿下来时飞起层层薄灰,得亏三人事先备好了口罩。

    “这儿还不错哎,”赵语祎转完一圈,趴在客厅阳台往外看,“视野太棒了,晚上从这儿看江景简直爽。”

    易檀也走过来“对吧当初选房子的时候我也提过建议的。”

    “啾啾什么时候搬啊,到时候叫上连连kk他们来吃个饭呗,火锅怎么样啾我想吃火锅”

    “行啊,”怀啾伸手把窗打开,散散屋里的味儿和灰尘,“等和许嘉迟签完离婚协议我就搬过来。”

    怀啾把和许嘉迟离婚的事情跟两人都说过了,易檀和赵语祎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既欣慰又有点儿复杂。

    要知道他们这群人对许嘉迟的看不顺眼,基本上就是被怀啾带的。

    怀啾打了电话联系家政改天过来打扫卫生,散了散屋子里的味儿,三人边聊着天边离开。

    赵语祎看了眼她旁边一家,“这家是不是有人住”

    易檀“应该是吧,门上都贴福字了,之前来还什么都没有的。”

    “糟糕,有邻居的话,我们来玩儿那天不就不能太high了,吵到邻居会被投诉的吧。”

    易檀闻言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怀啾进一步打击“没有邻居也不能太high,这层还有别的住户呢,楼上楼下被吵到了也会投诉的。”

    “唉啾你当初怎么不先把那套别墅装修了。”

    怀啾要离婚的消息很快就在朋友圈子里传开,大家基本上不清楚内情,记忆还停留在“怀啾盼星星盼月亮盼离婚”,纷纷发来贺电。

    她也不恼,一一回复了谢谢。

    转眼到了20号,盛歌音乐节的颁奖典礼在九滨音乐厅举行。

    怀啾虽不在受邀嘉宾之列,但接了给艺人化妆的工作,岑念实习结束前刚好赶上这么大一个活动,怀啾索性带上她。

    岑念哪儿见过这种大场面,激动之余更多的是紧张“总监,一会儿是不是会见到很多明星啊”

    “是啊。后台人多眼杂,你就跟着我别乱跑,多看多学。”

    岑念连连点头。

    后台有好几个化妆间,怀啾带着她和艾茉进了其中一间。

    不是所有的艺人嘉宾

    都在这里化妆,有的是化好了妆才过来,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到这儿之后再化妆,而后绕出去走红毯。

    化妆间里忙忙碌碌人来人往,每个艺人根据礼服的不同在妆容上也会有所区别,怀啾接了三个艺人的妆,两个是相当有名气的,颁奖典礼的大头奖项提名者,不止一次提出过想让怀啾给她们当专属化妆师,她都给拒了。

    给她们化妆时岑念在旁边都快看呆了,一是为怀啾利落干净的手法和技巧,二是为近距离接触的大明星。艾茉在一边给怀啾打下手,空了就分出精力给岑念一点口头指导,岑念边听边忙不迭往小本子上记。

    给两个艺人化完妆,怀啾去了另一间化妆间。

    这边都是相比隔壁化妆间比较二三线的歌手,忙碌程度却不输隔壁。

    离颁奖典礼开幕的时间越来越近,怀啾最后要给一名叫从安的歌手化妆。

    却没想到打完招呼,从安目光直奔怀啾身后的岑念“岑念”

    岑念看着她一愣。

    从安笑道“你不记得我啦我们小学还同班的,从雅欣。”

    岑念终于回忆起来,诧愕地睁大眼“啊,是你”

    在这种场合遇到小学同学,岑念感叹了一下命运的奇妙,从安是网络歌手出道,岑念不怎么关注这一块儿,加上这么多年过去,大家变了太多,从安又是艺名,她压根儿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旧识。

    怀啾给她上完妆,编发时从安从镜子里看着岑念道“你跟小时候比变化不是很大,不然我也不敢就这么认你。”

    “是吗我爸也经常这么说。”岑念的状态比起刚才也放松了不少。

    说起这个,从安问“你爸爸还好吧”

    岑念一顿,飞快地看了怀啾一眼,捏紧了手里的本子,神色间顿时有些紧张和不自然“嗯住院挺长一段时间了。”

    化妆间人多,从安还想问什么,从镜子里看了看周围的人,把话咽了回去。

    编好头发,从安起身整理礼服,朝怀啾道了句谢谢。

    工作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岑念这才不好意思地凑近怀啾小声道“总监,我想去卫生间”

    偌大的音乐厅,今天来往的人也多,怀啾不太放心“艾茉,你陪她去吧。

    ”

    “好。”

    等两人出了门,怀啾又给从安再固定了一下发型。

    从安犹豫的眼神往她脸上看了两眼,终于开口“怀啾姐,岑念现在是不念书了吗”

    怀啾言简意赅“寒假实习。”

    从安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怀啾随口问道“你们关系很好吗”

    “也不算很好,小学女孩子们玩儿翻花绳跳格子什么的都是一起玩儿,”从安道,“岑念比较受照顾吧。她爸爸身体不好,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爸离婚了。”

    这点怀啾也听岑念自己说起过。

    “岑念好像也不是她爸爸的亲生女儿”从安边回忆边自言自语似的,“我们感觉她挺恨她妈的,说是她妈在她小时候经常打她”

    说到这儿从安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点儿多,尴尬地笑了下,结束了这个话题。

    怀啾没怎么往心里去。

    倒是典礼结束后送岑念去医院时顺口关心了一句“你爸爸最近怎么样”

    这个问题却不知怎么了,让岑念惊弓之鸟般跳了那么一下,才答“挺、挺好的”

    她过激的反应反而让怀啾感到奇怪。

    岑念却似乎很怕她追问,匆匆拉开车门下去“总监,今天谢谢你,我学到很多,你路上小心。”

    人人都有难言之隐,怀啾见她这样也不刨根问底,点了点头。

    岑念一路往住院部小跑,快到门口时从停车场的方向走过去一个人怀岳铭。

    怀老太太还在住院,他过来看望无可厚非。

    怀啾让司机开走,车缓缓起步,她视线忽然一顿。

    怀岳铭似是朝岑念叫了声,岑念吓到般停住脚步,扭头看他。

    她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怀岳铭步子不徐不疾地走近。

    车子驶离,两人消失在怀啾的视线里。

    怀啾紧紧地皱起眉,不断回忆思索着刚刚看见的情景,这又是哪一出

    她心里和疑云同时升起的,还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怀啾难得回得比许嘉迟晚。

    到家时客厅还亮着灯,她走进客厅,发现许嘉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脚步停住,鬼使神差地半趴在沙发靠背上盯着他瞧。

    怀啾倒是从没见过许嘉迟睡着

    的样子,那双时而散漫多情时而凉薄冷淡的眼睛藏在了眼帘下,这么仔细看,她才发现他的下睫毛也很长。

    睡着的许嘉迟有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温顺感,看上去像只很好摸的某种乖巧动物。

    她像是被蛊惑,情不自禁地伸手,食指指尖轻轻地拨了下他的睫毛。

    小刷子似的长睫动了动。

    怀啾迅速地收回手。

    人没醒。

    她心跳有点儿快,又趴回去,看了片刻,再次受不住诱惑似的,伸手过去这次目标不是他的睫毛,而是一头微显凌乱的发。

    女人细长白皙的手指小心地穿过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和她不同,发质略粗和硬,怀啾想起以前听易檀说头发硬的人性子也比较犟,认定一件事通常就拉不回来。

    这种说法当然和一些瞎扯的“民间老话”差不多,听完笑笑就行,当不得真。

    但怀啾感受着手里的发丝,禁不住开始想许嘉迟是不是这样。

    他执意不离婚,现在就是要离婚也说是表面做戏,以后还要跟她复婚这算不算犟

    她思绪飘远,手上顺毛的动作愈发熟练和机械,直到手臂被捉住,温软的一个吻落在她手腕内侧。

    调情似的。

    怀啾猛一下回神,抽回手。

    许嘉迟手中一空,动作维持了一秒才慢吞吞收回去,凑近她笑“许太太今天很热情啊。”

    他刚睡醒,眼角眉梢挂着倦意,神色懒洋洋的,室内暖气足,他只穿着件衬衫,领带已经取下,领口的扣子松了开来,喉结凸起,沿起落的颈部线条下去,隐约可见明刻的锁骨。

    明明不是多露骨,怀啾脑子里却冒出四个字男色香艳。

    她眼帘敛了敛,把这四个字压进大脑深处关起来。

    “回来得正好,我等你很久了,”许嘉迟说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坐,从茶几上拿过文件袋拆开,“离婚协议书拟好了,你看看没什么大问题就签个字吧。”

    怀啾一顿,接过来。

    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五个字醒目地印在题头位置。

    怀啾朝他伸手“笔。”

    许嘉迟转了下手里的笔,目光深深“不好好看看协议条款”

    “不看了。”她随性道。

    “我要是坑

    了你呢。”

    “那就算我活该,”怀啾看着他,“也算你活该。”

    许嘉迟扬眉“我活该什么”

    “活该复婚失败。”

    许嘉迟一愣,莞尔。

    笔递过去。

    离婚协议书一式三份,两人签过字,还得去民政局办理登记正式离婚。

    怀啾落笔很快,可看着自己的签名出现在纸上,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仿佛哪一块并不是缺了,而是不断地往下坠,拉着她的情绪无尽下落,落不到底似的。

    她垂眸安静地看着自己签下的名字。

    许嘉迟把自己那份和第三份抽走,“你的那份好好保管,明天有空么”

    怀啾点头。

    “那明天我们去民政局登记。”

    她又点头。

    两份离婚协议书收进文件袋,许嘉迟把它放到一边,唤了声“怀啾。”

    怀啾抬眸,眼前光线被男人陡然贴近放大的眸子遮住的一瞬,她听见他声音低柔地贴着她的唇说“离婚快乐。”

    而后,她的呼吸被夺走。

    怀啾怔愕间眼眶睁大,许嘉迟也没有闭眼,半敛的桃花眼望着她,灼热如炬,映满了她的模样。

    唇瓣相贴几秒,她能感觉到他勾了下唇,接着她眼前彻底暗下来男人温热的掌心盖住她的视线,同时这个吻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重重地摄住她的唇,温顺乖巧的小动物醒来后成了豹,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咬住致命点便不再松口,直到猎物无力反抗,只能攀附投降。

    眼前看不见,感官变得异常敏感,她甚至都能听见空气里伴着时钟秒针含糊不清的暧昧声音。

    她浑身力气都被抽走,心想婚都离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然而理智在混沌中像一盘被搅和开的颜料,要溺亡般的虚软侵袭得她只能抓紧许嘉迟的衣服,如同抓住海面上唯一一根浮木。

    他搂着她的背,将她摁进自己怀里。

    盖在她眼前的手撤离,她却早已经闭上了眼,洁白的脖颈被迫抬起,他托住她的后脑,两人倒进沙发里。

    灯光在头顶晃眼。

    怀啾却分不清是这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还是许嘉迟落下的汗滴迷了她的视线。

    欢愉属于漫漫长夜。

    而怀啾今夜脱离了婚姻。

    却

    属于许嘉迟。

    暖气烘得人几近燃烧。

    半梦半醒间,怀啾用力地咬在他肩头,下嘴非常狠,许嘉迟埋在她耳边的低喘转为一声闷哼。

    而后她终于看清了头顶的光。

    “怀啾,再告诉你一件事,”他低哑地笑起来,“这才是第一次。”

    怀啾一顿,刚松开的牙再次咬下。

    这次更狠,仿佛要把他的肩骨都咬碎。

    他却只是在她耳边笑,抱紧她,双双跌下沙发。

    地毯柔软,散落一地衣物。

    他肩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带着血迹。

    “许太太,离婚快乐。”

    他吻着她,又一次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让我想想要不要大眼仔a发个车今后车应该还蛮多,不过我不会再写这么详细了,呜呜呜怕被锁。

    晚上还有一更

    上章评论好少呜呜呜呜,是许狗的表白不够香吗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