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诱沉

作品:《和死对头结婚后

    “您发誓就发誓, 别拿我跟我儿子的,拿您己发就行了。”

    啧,这该死的社死现场商启宗暗咒一声, 为了挽回身为老父亲与大家长的威严。忙收了面上的认真神色,挺直腰背端起了一脸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靳依然神色凉凉地对上他爸的眼, 语气平静无波道“在您说要断子绝孙的时候。”

    商启宗大为尴尬, 但面上却半点不显地仍旧是笑“啧,从古至今哪个男人发誓不是跟人说断子绝孙这句的。这证明什么啊, 这证明在男人的生命里, 儿子与孙子对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两个人。”

    商靳如冷硬的磐石般不为所动, “我和我儿子不需要您这份这么沉重的爱。”

    见儿子这里应付不过去,商启宗马上转战地看向床上的老婆“凤兰,男人通常拿这个出来发誓,是怀着最深最大诚意的,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是什么心意了吧”

    舒凤兰又低呸了声,才扭开眼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着儿子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也不知羞。”

    当着早已经成年, 人高马大的儿子, 处理这种老夫妻间的事情,还是有点让舒凤兰觉得没脸的。

    但商靳压根没理会父母间的这点子事情, 抬脚就朝床边走过去, 轻轻揭开被角露出那张红扑扑的脸来。

    “怎么让她睡这里了”他低问这声,落手触上她脸颊轻轻拍了拍“姜昕, 醒醒,回去再睡。”

    舒凤兰见状,赶紧挥开了儿子的手, “她困得厉害,你在这儿稍坐会儿,让她多睡会儿怎么了。”

    “现在睡足了待会半夜里要怎么办”商靳手上的力道极其强硬霸道,从不在这点上惯人。又是三两巴拍下去,终于把个睡着的人给弄醒过来。

    姜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那里面既藏着冰凉黑暗的深渊,却也盛着她的模样。

    或许是因睡眠促使了人心的柔软,姜昕忽然发觉心底里似乎也没那么的计较与逆反了。

    人这一辈子是何其的短暂,她的前半生里,因为种种已经过得很不开心了。且又因为姐姐的离世,几乎痛断了肝肠。

    所以她的半生里,竖着刺对外的同时,也竖着刺对内的话,是会何其的不快与辛累。

    她何苦要把己的未来活成这个样子

    万千红尘里,有多少夫妻能得到完美的爱情与婚姻。只要她退了这一步,她的父母也好,商靳的父母也好,他本人也好,都可以松一口气地余生安慰。

    而她这里,放过了别人的同时,也是放过了己。

    思绪至此,姜昕仿佛放下了万重杂念,整个身心都跟着轻快无比起来。

    是以,露齿对人灿烂一笑“你回来啦。”

    生得漂亮的人,笑起来哪有不好看的。可可爱爱的一对梨涡上边,一双眸子似与平常不大一样地透着股晶亮的神彩。

    商靳为这道笑意与眼神闪了下神,不受克制地俯下头去。等差点贴上人的嘴时,才被一双手捧住脸地推高了些许。

    “你想干嘛呢”姜昕的脸一瞬间热起来,连耳尖也红了。

    商靳这才醒悟到父母还在,忙改为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我看你脸有点红,想贴下去试试你的额温是不是正常。”

    姜昕没做声地松开手掀被要起身,地面的商启宗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奚落不顾老父面子的儿子。

    “咳,这阵子你把这小子丢在这儿,连带着你妈跟我都不能睡好,所以今晚你就带过去睡吧。”

    商靳站直身体,看了眼打他进门来,连头也没抬起看他一眼的儿子,语气平淡道“您刚才不是还说,我与这小子是您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吗那我现在就把我最重要的他多放您这儿几天,免得您再发誓时,没个借用物。即是父子一场,我然也要对您礼上往来一回的。”

    这话说完,商靳就拉了姜昕欲走。

    “唉,等等,等等,我还没跟小家伙亲热一会儿说声拜拜呢”

    商靳强势拉着她出了门去,边走边低声说“你跟他打个招呼再走,不是要撩发得他哭一场吗。”

    姜昕脚步跟上得都有点踉跄,“那咱们就这样走掉吗”

    “不然呢,你还想要怎么样。”

    “”

    姜昕一时无语,只能随着人往出外走去。

    外边夜色沉沉,道边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让姜昕觉出了股冷意。

    但好在前边男人的手掌像个火炉似的,传过来源源不绝的热意。

    很快回到住处,两人先洗了个澡,才打开电视靠在床上沉默着。

    姜昕先前睡了小片刻,这会儿时间也才八点多,怎么能这么快睡得着呢。于是,又下了床去。从酒柜里开了瓶红酒,并拿了两个高脚杯又回到了床上。

    对商靳拍了拍她这边两米宽的大床,笑眯眯道“你腰没事,可以喝点酒吧。”

    商靳停止翻看手机信息的动作,斜眼朝人看去,深思着她这举下的含意。

    今天下班前,他召集了一群已婚男士求教了下,最只得出一个结论。夫妻间如果闹了矛盾,多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没有什么不愉快是做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多做几次。

    而现在姜昕还主动邀请他过去,莫不是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商靳为此迟疑,怕最闹个没脸不是,决定出声问个清楚明白。

    “一个女人邀请男人喝酒会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更何况我们还是夫妻。所以,我如果过去了,铁定不会只喝个酒这么简单了事的,你明白吧”

    姜昕双眉微微一皱,心道想和他把这日子过下去,弄个浪漫感性怎么就这么难呢

    无语了片刻,她泄气地叹道“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只想着那种事啊,商靳”

    “是,男人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洁化。而你们女人却正好相反,热衷简化复杂。”商靳用了这句有力的回答,来表明了他此刻的想法与态度,并把决定权抛回给她。

    姜昕愣住,偏头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可女人就是这样啊,热衷感性多过理性,忠于心灵多过身体。

    也醒悟到男女是两个多么不同,又背道而驰的物种。可世俗却却又偏要把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用婚姻的枷锁来凑作堆。

    让他们在这围城里嘶咬攻击到最,依然谁也改变不了谁。

    忽然间,姜昕有些迷茫,又有些似悟透。

    又过片刻,她实在烦了这样的多想多思,朝商靳又拍了拍坐下的床“过来喝酒,我能承担得起你想要的那种果。”

    实则说到喝酒这回事上,姜昕还是很有信的。她为了讨她爸欢心,上过山下过海,喝酒也被练出来了。

    其实对于她喝酒这一事上,姜怀安也有他己的想法。姑娘不能养成个酒鬼模样,但也绝不能一沾点酒就倒下。否则等她出外交际应应酬碰了酒,那可就太危险了。

    因而,姜昕极有信,可以在商靳想干点什么之前,先把他给喝倒了。所以,到也没怕他打的那种心思。

    她落下了这个决定,商靳也很快坐了过去。有块美味的肉难得主动地要往嘴里送,没有哪个男人是会拒绝的。因为男人,某些时候就是种这么肤浅又直白的野兽。

    可是酒过四五杯,商靳真的有些意外了。他以为姜昕只会喝点度数低的啤酒,没想到她连红酒的度数也可以承受这么多。

    再喝下去,他等会儿还硬不硬得起来都是回事。不过他这里不能醉,她那边醉不醉到是无妨。

    是以,商靳忙摁住了她继续往他杯里倒酒的手,“谁教会你喝酒的,你在我们商家这么多年可一直装着跟个乖乖儿似的。”

    姜昕边收回手来给己满上一杯,边满足的低低一笑“我会喝酒是我爸爸教会的,当然了,我不跟外边的男人喝酒,只会在家里和我爸爸我弟弟这样亲密的男人喝酒。而你,如今成为了这样的第三个人。”

    商靳心口一股子不满的酸醋横飞,又主动把杯子递了过去让她满上一杯。

    “从今往,我要做你可以放心醉倒的第一人,首要的男人。”

    姜昕忍不住别开脸疯狂忍笑。

    还放心。

    止不定她一倒下,他就会扑上来把她剥个干净。

    不过今夜,倒也随了他的意吧。但在之前,一些想说的话,她也必须要说出来。

    在又喝了口酒入喉,姜昕总算正色起来“商靳,秦家这事上真的很感谢你。虽然说有点对不住他儿子,但我还是很开心秦翼能得到点教训的。所以这份感激,是再真诚不过的了。”

    说完,把酒杯朝他的轻轻撞击了下,“干了,谢谢。”

    商靳看着她兴致这么高,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至于接下来的事,人都已经是他的人,还能跑不成。所以,也放开了心思地喝完了杯中酒。

    姜昕这边把感谢的话说完,又给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完。才定定看着商靳,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商靳,我决定往余生里,要好好学着来怎么来爱你接受你,怎么和你把日子好好地过下去。”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炸开,激荡得那颗心如擂鼓般地飞快跳动起来。

    商靳不那么确信地捂着奔腾激烈的心脏,轻声地问她“姜昕,你醉了吧,你知道己在说什么吗”

    姜昕猛地点了点头,不给己悔的机会“我没醉,我很清楚地知道己在说什么。我要好好的来爱你,但与此同时的,你也必须要好好的来爱我。”

    得到了难以置信又确定的回答,商靳松了口长久以来的疲惫之气。整个人有股说不出的酸楚,却又贪婪地放任了这颗心去飞扬。

    他一把扔了酒杯,搂过这人的颈把人压近过来,狠狠地欺上她的唇。

    姜昕任由着他发泄了好一通,才推开人继续喝酒继续说。

    “咱们之所以心结难解,是因为开局太不好了。你那会儿把我压在水里,我边哭边挣扎,呛了不少的水,几乎要死过去了一样。所以,我怎么能不怕你不恨你呢。至于边那件大事,实则你也是出于帮我的原因才做的,我也不能把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与耻笑转嫁地恨到你头上。

    “除开这两件不偷快的,其实认真想想咱们这些年来伴着长大的光荫里,也有挺多愉快的事。我每每带着作业过来商家时,一有不会的,还不都是被爸爸推到你这儿来。还有我克服阴影在你当年压着我往下沉的那块水域里学会游泳时,你是不是不敢靠近过来刺激我,却又偷偷躲在不远处来着,我都看见你好多回了。一被发现,你就又立马走掉了。事问起,又不承认。”

    姜昕说着,又喝了杯酒。然放下酒杯,分腿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这世上所有童话与爱情故事,往往都是王子和公主穿着结婚的礼服,受到人们的祝福,留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这样的字句做为结束。

    但这并非真实的情况。

    事实上,相爱的人建立了最高光的亲密关系之。在爱意于时间里被消耗殆尽,一对本是哪怕曾经深爱过的伴侣,对对方缺点的包容力也会随之大大骤减。

    然剩下的,会是一地鸡毛与两个灵魂无法同轨的相互磋磨。

    姜昕不算太聪明,但也不能论之为蠢。她不要己未来的日子里一地鸡毛与争吵,哪怕还不够爱,她也会尝试着把沉地的鸡毛变成在空中翩飞的绒毛。

    是以,她先狂胆地出手了。她要欺骗这个男人,引诱这个男人,然玩弄这个男人。

    但在这些所有之前,她要先赞美这个男人。

    “商靳,你知道我当年第一眼见到你时,是什么感受吗”姜昕边说着,边捧着男人的头望上来。

    “那些围绕着你的人都像是黯淡的星辰,只有你才是那个袭人的太阳。炽热的,高傲的,让人无法忽视的,不觉的就会把眼神跟随过去。那时候我在想,这个小哥哥可长得真好看呀,可也衬得我像是那地上的淤泥一样。我害怕对上他的眼神,不敢找他说话,怕被他一句嫌弃而弄得哭鼻子”

    就这样,姜昕捧着商靳的脸,说了很多很多赞美他的话,也狠狠批评了从前不懂事的己。

    最末了,才吻了吻他的唇,浅笑道“或许我打一开始的那个对眼,就喜欢上了你也不定只是我明白,我不配站在你身边罢了”

    商靳哪时在姜昕手中经历过这个,看着她因酒精而变得璀璨而晶亮的双眼,看着她喋喋不休对他倾吐着爱语的红唇,骨头都给整酥得厉害。

    他一把就挥了空的酒瓶与酒杯下地,将人搂得紧紧地贴唇喘息着低语“你不是泥,你配得起。那天那么多的女孩子,谁都没有你长得好看。不,我此身所见的女人里,谁都没有你长得好看你不单只是长得好看,还有个会诱人沉沦的有趣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