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第四十五章
作品:《仙门大佬竟是我前男友》 天地变色。
海护卫不, 应该叫它海王,正把它硕大的拳头,冲着结界薄弱处砸下。
它发出尖锐嘶喊, 胸膛裂开大口, 骤风般甩出一条长舌,再次抽下
它正是多年前被仙君一剑斩首的海王
它没有死而是沉入海底,被同胞以血气喂养, 慢慢恢复原本的实力。
头颅,本就不是它致命的弱点。
只见再一拳落下时, 结界碎裂成齑粉。
程陨之看得清清楚楚,它头顶的雷云已经近乎酝酿完毕,若是它在这里渡劫,海岛上无数境界不够的道修
恐怕即刻毙命。
正想着,白茨站在他背后, 踩住程陨之打算离开的影子。
他笑眯眯道“程公子,你要去哪里”
程陨之警告他“如果海王在这里渡劫, 恐怕你我都得死在雷劫之下。”
白茨“白某生而为魔修, 早被道修唾弃过无数遍, 要死, 也是死了百八十次了。不过抛弃肉身,有什么难的。”
却见那漂亮青年眨眼, 轻声道“子陶要是知道你骗他,恐怕会难过上好一阵子。”
白茨笑容一滞。
不过刹那间, 快到连程陨之都没反应过来, 便看见这魔修骤然逼近,五指成爪,要来抓他脖颈
在场两人都很清楚, 要是被真的抓住,恐怕手指一用力,他的脑袋就能被当场掐断。
在他心神闪烁之间,秘法发动,程陨之出现在另一处。
白茨抓了个空。
程陨之知道,对战元婴以上的修士,还是魔修,他毫无胜算。
当然,他从小到大,最不会干的事情就是原地认输当场认命。
于是他从乾坤袋里抽出长剑,认认真真劝道“直接杀了我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比比剑法。”
白茨“我不会剑。”
程陨之“”
这就尴尬了。
峰回路转,白茨又笑起来“你出剑,我出拳,怎么样”
程陨之礼貌拱手“真是谢谢你。”
两人面对面站停。
在一片狂风呼啸中,白茨骤然出手。
他的拳法看似杂乱,实则格外有条理,不愧是修炼有成的魔修,除了看起来不像是邪法宗门亲自带大的,别的也挑不出错。
狂风暴雨砸下,程陨之举剑阻挡。
白茨原以为,程陨之撑不过他三拳。
筑基的道修,不论灵力,即便是强度,也远远逊于同等级魔修。更何况,他和程陨之交过手,知道对方什么境界。
然而程陨之眼神灵动,剑影闪烁着辉光,竟是分毫不差,将他的攻击尽数挡了下来。
来回竟有大半个时辰,不落下风。
白茨称赞“好周全的剑法。但少了点血性。”
说完这句话,便看见那道修停下,长剑下垂。
剑尖在沙滩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四周已然犹如飓风卷过,再看不出半点原有码头的痕迹。
“血性”程陨之拖长音调,“我身陷鬼蜮,举城攻我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尝过血的滋味。”
白茨只觉眼前一花。
万千残影合并为一道,程陨之鬓边额发飞扬,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眉眼。
他的剑尖同样点在白茨额头,蛮横的、用朴素的剑法,万剑合一,将魔修生生压制。
风声停顿一瞬,随即向周围四散而去。
白茨沉默,道“你果然不是筑基。”
程陨之看了看他,突然大笑“我吹牛啊,这你都没听出来”
白茨“是了,鬼蜮大乱时,你我还没出生。程公子,我认输啦,像我这种自学的粗略拳法,果然抵不过你的剑。”
程陨之收剑,劝他“你去和子陶道别,然后我们再打生打死来一场下次我就不留情了。”
白茨笑眯眯应道“多谢。”
轰隆一声,细小的雷点从天空劈下,似是下起小雨。
有修士大吼“它要渡劫了”
指得显然是那庞然海王。
层云缓开,眼看那雷劫就要落下
天地骤亮
亮的不是雷点,而是一道剑光
它照彻了整个长夜
海王震天撼地的第三拳尚未落下,便被劈成了两半。
更有人喜极而泣,伸出手去“宗主老祖”
“仙君是,仙君”
程陨之满目白光,视野被庞大的剑光笼罩,看不清半点眼前人行动的轨迹。
他始料未及,没有防备,左肩硬生生挨了白茨一拳。
一股魔力顺着暗劲导入他灵脉,震得程陨之嘴角渗出血,左肩碎裂,头脑一阵发昏
白茨“这下,礼斗才算结束。”
他轻蔑又冷静地笑笑,向程陨之行礼。
程陨之硬扛着他这一拳,还能动的右手抓过长剑,反手挽过,刺入他心脏。
哗啦
雨真的下了下来,剑尖也真的刺了进去。
白茨“你大概忘了,这是我的分身。”
说罢,便化成散乱的黑色雾气,隐没在细密的雨幕之中。
只留下道修跌跌撞撞,用长剑稳住身体,连完好一侧的手臂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显然是疼痛到极致。
雨水从他的头顶,滑落到鬓发的一侧,用冰冷的触感抚慰他,试图减轻一点痛感。
漫天雨丝啊。
程陨之一边吸气忍住疼痛,一边想着。
杀光那魔修宗门,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雨跟着下大了,满岛密密麻麻的海护卫都在骚动,与道修厮杀,不死不休。
然而就在天外剑光飞来的一瞬,它们一齐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大海,即便下一刻被抓住机会的道修斩掉头颅也无所谓。
在海王倒下的那一刻,它们竟然像人一样直立而起,双臂环绕,紧紧抱住自己,大抵是它们特有的悼念礼仪。
主心骨死去,剩下就再没有反抗的动力。
中樟岛,真的变成了海岛到处弥漫着没脚的水洼,完全被大海和雨水淹没了彻底。
再过一刻,到处便堆积起了海护卫的尸体。
子陶抹过脸上的雨水,只觉得心脏都在怦怦跳,根本没有静下来的时候。
不要命的海护卫让他庆幸,将师弟师妹留在高处。
但友人却昏睡过去,怎么呼唤都叫不醒。
周围没人修的医道,也无法帮忙。
子陶晃他,叫他,怎么都没用,就差用剑柄扇他巴掌了等等,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玄天宗大弟子念念有词,从腰间抽出长剑,对着昏迷的白茨道歉。
“白兄,你要怪我,就醒来再怪吧。这里实在是危险,不知变数,睡过去恐怕会遭偷袭呸呸呸没有偷袭这说的什么话”
他一把扯住白茨衣领,瞪大眼睛,喊道“白兄,我真的下手了”
就在手掌马上要落下的一刻,白茨眯起眼睛,准确无误地挡住他那一巴掌。
白茨“你可真让我惊喜。”
子陶愤怒地一翻白眼“你才让我惊喜时不时就睡过去是个什么怪毛病,等我回宗,一定要请最好的医修师姐,给你治到精神百倍”
白茨“哪儿来的精神百倍,我人都要没了。”
他手扶着地面,勉强坐起来,另一只手捂住嘴,咳出血来。
子陶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白茨若无其事道“一点旧伤。”
子陶瞪大眼睛,叫“昨天你还活蹦乱跳的呢”
白茨晃了晃,站起身,朝不远处被摧毁了一半的围墙走去。半耷拉的黑发在他后背晃来晃去,子陶眼尖地看见他后背衣衫裂了个口子,像是被谁用剑划拉开的伤痕。
他狐疑道“你去那儿来干什么”
白茨“看海王死透了没。”
原来是这,那肯定能放心的。
子陶松口气,道“肯定死透了,我师叔都出面了,怎么可能死不透。说起来,程公子人呢,一眨眼就不见了。”
白茨冷冰冰地垂过眼睛,咀嚼着“程陨之”“师叔”等词,终于恍然大悟。
他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顾公子,就是截阿仙君吧。”说着说着,他就笑出声,反而带了股放松的意味。
“这本书给你,”
黑发炼气道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缓缓地说,“我骗你的。”
子陶呆若木鸡“啊”
白茨“我根本不懂什么道法,也不懂大道。我说的全在上面有写,我仅仅是背下来了而已。”
子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预感到了不祥,他控制住自己,倔强地没有去接。
“你在骗我”
“子陶,该回来了。”
他听见熟悉的青年声音,回过头,程陨之站在他身后。
他看上去狼狈极了,黑发往下淌着水,白色衣襟湿透,紧紧地贴在脖颈附近,就连雪青外袍都吸足了雨水,变得厚重而沉甸甸的。
但他手里提着剑,剑尖沥血。
又一瞬间,回了原本轻快模样。
程陨之“和子陶道完别了吗”
白茨笑眯眯地拱手“多谢。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
只有子陶迷茫道“你们在说什么”
程陨之“他”
白茨抢先一步,说“我是魔修,被程公子发现了。我想杀了他,只是技不如人
略输一筹”
话音未落,他化掌为爪,和提着剑的程陨之撞到了一块儿
又掀起一阵冲击波激起无数雨水如箭般飞散
子陶嘴唇哆嗦片刻,看看白茨,又看看程陨之。
他又不是蠢人,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年轻的道修连手里剑都提不稳了,他发疯地想,我是谁,我在这里干什么
赤金的小烈阳摇摇欲坠,而程陨之也成功将剑尖逼近白茨心脏。
他宣布“再见。”
但还是慢了一步。
白茨冲他甩来一团舒展的布料,盖住程陨之的视野,而他自己站在残缺的围墙顶端,直直向下坠去。
程陨之把脸上外袍扒下来,一看,发现是子陶的弟子服外袍。
“白茨”
子陶扑到栏杆边,下意识伸手去捞
不知是雨天湿滑,还是子陶真的抓住了白茨飞扬的里衣下摆。
他们二人双双从墙头跌落,朝着数丈之高的海平面砸去。
没有声响,也没有水花。
程陨之呆愣一瞬,立刻扑过去往下看,竟然完全没看见这两人的身影
而是看到一条秘境裂缝在缓缓合拢,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是巧合,还是白茨给自己留的退路。
程陨之痛得眼前发昏,他一把抓过通讯玉简,叫道“子陶”
玉简毫无回音。
身后一群看呆了的师弟师妹围上来,大喊道“师兄”
太痛了。
程陨之苦中作苦地想,被人打伤,还弄丢了子陶,他这是要向玄天宗赔罪道歉啊。
天际划过亮光。
他迷迷糊糊地思索,应该是仙君斩杀余孽的剑光余留。
那仙君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如果向仙君祈求,能不能让子陶回来,让他见到他的师父师哥
再不济,能治愈他的伤也行,他会亲自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进小黑屋剧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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