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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作品:《反攻学渣

    “桃子你快来,飞越地平线,老祁让黄毛那逼给堵外边了!”

    “应该还是麻杆儿的事。”

    “妈逼这帮孙子真……”

    胡谦后面骂娘的牢骚话陶安然没听,直接把电话挂了。他往外跑的时候特地看了眼,祁远那辆风骚的摩托没在。

    怪不得大清早就觉得不对劲,这人平时恨不得变成颗牛皮糖黏着,好不容易逮着个假期却只微信里吱两声就没影儿了。

    陶安然冷笑了声,想:“我男朋友真出息,高三生出去跟人茬架,有本事。”

    飞越地平线远没它名字取得那么洒脱,据说早年黄赌毒一样不落,现如今风紧,大部分生意都转了地下,没点路子的人连“入口”都摸不着。

    它表面的生意很健康,和大部分让人扯嗓门唱歌的地方一样,从硬件到软件,无一不透着股土嗨风。

    陶安然无暇思考祁远这一行为背后的动机和逻辑,反正在他眼里一概很傻逼就是了。

    关键是怎么把人全须全尾地捞回来。

    报警不现实,在飞越地平线那种地方,他复制不了上次后巷战役的套路。说白了,他们就是几个在对方眼里和蝼蚁差不多的高中生,都不能用胳膊拧大腿比喻,顶天是自动铅笔芯碰钢筋。

    没有策略,不需要,他们只能正面刚,且目标只能瞄准黄毛。

    陶安然上了车报完地址,彻底冷静了。他用自己的逻辑捋了一遍,假设了几种黄毛和飞越地平线的关系,在每一种关系下,这样棘手的情况该如何应对,捋完,他感觉自己大约有了五成以上的把握。

    飞越地平线附近有个工地,从车窗外飞掠而过,陶安然急忙让司机停车。付完钱,他闷头就往工地上走,逡巡一圈,找到了目标物,拎起来之后掂了掂――还行,挺趁手。

    曹晓飞看着他哥手里的钢管,彻底傻眼了。

    小胖子拿出了生平全部的勇气,抻开手挡在了杀气腾腾的陶安然面前,“你干嘛去”

    陶安然正思考着下手的角度和力度,冷不丁被蹿出来的“拦路虎”吓了一跳,手里钢管差点就照着他招呼过去……

    “你跟来干什么!”陶安然的眼珠在那一瞬间几乎要脱眶而出,凶狠地瞪着曹晓飞。

    曹晓飞无比委屈,感觉好心当了驴肝肺,大黄狗咬了吕洞宾。

    但他还是岿然不动,因为他哥看上去像要去犯罪。

    正两相对峙,手机又响了。

    胡肥肥在那边喊:“我和大桥、浩子马上到,三分钟,你哪了”

    陶安然抬头,放眼望去,估计了下实际距离和奔跑速度,说:“一分钟。”

    挂了电话,陶安然视线落在曹晓飞脸上,转完半圈,他忽然就动了。遵循废话少说原则,他先慢条斯理把钢管往书包里一插,紧接着一个假动作骗过了单纯的小老弟,然后,全力冲了出去。

    曹晓飞:“……”欲哭无泪。

    陶安然到了之后脚下没停,一闪身就钻进了飞越地平线后面错综复杂的小道。

    人还没到地方,就先听见了女人嘹亮的哭喊声。

    陶安然脚尖生生顿住,搓起了地上一层陈年老土。

    他反手拔|出了书包里的钢管,未免书包散架卷子翻飞,还顺手把拉链合上了。

    陶安然贴着墙开始往前走,行将拆除的废弃棚户区里,女人尖锐的喊叫路标一样,让他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找着了祁远。

    陶安然顿住脚,看着十米外的那场面,狼狈、血腥、不可思议。

    他在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儿。

    地上那一蓬血真是刺目,每一滴都像一柄利剑,扎在了他五脏六腑上。

    呼吸停滞了一样,憋得他头晕目眩。

    碎瓦砾中间,七八个人把祁远和一个头发像枯草般的瘦小女人围在了半坍塌的墙壁下。

    祁远的右手被一个胖子压在一块失去了原貌的水泥板上。

    胖子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刀锋折射着冷光。

    陶安然扯下了肩上的书包,安放在脏兮兮的垃圾堆旁,带着钢管走了过去。

    黄毛的手下率先看见了他,伸手一指,黄毛旋即转了过来。

    下一秒,黄毛大声贱笑起来,冲着陶安然啐了一口,“怎么又他妈是你小子!”

    陶安然没理他,看了眼祁远,“放开他,有话好说。”

    “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着”黄毛拨开他小弟,往前踏了两步,盯着陶安然手里的钢管嗤笑了声,“威胁你他妈还嫩了点儿。”

    陶安然神色平静,“不是威胁,是自保。你放了他,要什么条件,我跟你谈。”

    黄毛打量他,“谈谈得起么你!”

    陶安然嘴角一翘,“你可以试试,你众我寡,你不吃亏。”

    这时,黄毛后面的小弟走上来,贼眉鼠眼地瞥着陶安然,附在黄毛耳边嘀咕了几句。

    “也是,”黄毛挥开小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绕着陶安然转了一圈,“看你小子是个讲理的,那老子就大发慈悲,跟你谈。”

    黄毛话音还没落下,那边被胖子摁住的祁远忽然爆发了不知名的小宇宙,事态突变,正看热闹的胖子手下一松,竟然没压住,让祁远屈膝砸在了自己小腹上。

    祁远站直了,目光落在陶安然脸上,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看着,仿佛周围站的不是要把他打残的混混,只是一堆没用的碎石瓦砾。

    很好,他们俩没上演“你快走”“我不走”的神奇剧情。

    陶安然莫名其妙地跑了个神,自娱自乐地想道。

    三秒内,还没等祁远摆出一个酷帅的造型,就又被黄毛的小弟给摁住了。

    不得不说,小弟们反应是迅速的,担得起要债这份高风险工作。

    “别动他,”陶安然转向了黄毛,“你动他,一分钱都别想拿着。”

    陶安然边观察边说话边猜测,把脑子转成了强力马达。据现场情况估计,是麻杆儿的妈又欠债了,祁远过来收拾残局,结果没能收拾好,把自己折这儿了。至于黄毛,这个失智青年一方面是耀武扬威,一方面是为了要钱,钱拿不回去,他跟上面的人没法交代,说不定也要挨一顿揍。

    所以陶安然赌了一小把,只要黄毛肯“谈”,那就说明能用暴力以外的方式解决问题。

    为了钱,黄毛现阶段肯定不会把他们仨“弄死”。

    黄毛摆摆手,钳制住祁远的俩小弟略松了点劲儿,但也没放开。

    “欠多少”陶安然问。

    黄毛点了根烟,慢慢吐了个烟圈,用一种要报出惊天巨债的姿态说:“五万。”

    陶安然看一眼祁远,在他怒视下点了头:“行,这钱我替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