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作品:《反攻学渣

    门锁轻微的响动打断了陶安然的思考,他顺着那一点细微的动静抬眼看过去,诧异下,腰上只缠了条浴巾的人撞进他的视线。

    祁远旁若无人地拉开自己的书包,微塌着腰在包里找东西,短发上的水珠被射灯映得亮晶晶的,骨碌一下滚落在书包的拉链上。

    他毫无赘肉的腰线被拉长,肩膀平直,薄薄的肌肉贴着少年已经接近成年人的骨骼,单看过去,倒有种唬人的稳重。

    陶安然盘膝坐在贵妃榻上,撑着下巴欣赏男朋友,一时间觉得自己有机会大约可以去修行――清心寡欲得过分了。

    祁远察觉到陶安然的目光,整个人像被点了捻儿的炮竹一样,随时准备炸成漫天花。

    那视线太挠人,小爪似的在他心尖上拨了一下又一下,让他离把持不住就差一个咳嗽的距离。

    为他妈什么忘了拿内裤!

    祁大佬对自己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他佯装无事地从书包里勾出来一条内裤,迅速在手里一卷,转身的瞬间一条腿也跟着迈出去了――要是有人人能掌握的瞬移技能,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洗手间里悠哉地吹头发了。

    然而想象毕竟骨感,且现实大多事与愿违。

    那一步跨出去时候,腰间蓦地一松,紧接着屁股感受到了空调送来的凉风……

    日!

    祁远原地僵成了一尊文艺复兴时期的力与美的雕塑,想跑却碍于脸面拔不动脚,想骚一把又确实没修炼出能抵抗轰炸的脸皮。

    举棋不定间,身后脚步声已近,羞愤欲死的祁大佬光速抓起地上浴巾,一秒内闪身进了浴室,以豹的速度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从开始到结束,连三秒都没有。

    陶安然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呆,倚着硬得硌人的桌沿儿,笑出了声。

    祁远在浴室里憋了足足有五分钟,最后以一声憋闷又郁结的叹息结尾――男人的尊严被摁在地上反复摩擦,已经摩秃噜皮了。

    男朋友沉默成了一只葫芦,陶安然只好把滚到舌尖的安慰悉数咽回去,陪着他一块儿深沉。

    草草冲了个澡,陶安然从浴室出来时候祁远正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换台。在他拧开矿泉水的那一时半刻,祁大佬已经换过去了七八个频道。

    陶安然扔了瓶水过去,“就没一个能入你老人家法眼吗”

    祁远放下遥控器,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表情像个登徒子,“四四方方的电视机哪有你好看。”

    看表现……他是从方才的羞耻中满血复活了。

    “看吧,”陶安然大马金刀地往床边一坐,“不收你钱。”

    祁远视线在陶安然严丝合缝的睡衣上转了一大圈,把手里的矿泉水瓶转过来又转过去,遂把心一横,想:操,去他妈的百忍成金!

    无辜的瓶子被摔在软床上又弹到地板上,骨碌碌滚远了。祁远一个箭步从他自己的床飞跃过来,炮弹一样发射在了陶安然身上。

    “嘶――你他妈……”陶安然被怼了一肘子,简直要断气,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翻搅,“你突然蹦过来干嘛!”

    祁远压着他,和他脸贴着脸,被他一句话问的勇气崩散,羞涩上头。

    心说遵循完本能,然后呢再蹦回去吗

    不不不,是要干点嘛的!

    祁远低垂着头,心里打着鼓,拿出毕生的勇气把胳膊肘撑在陶安然耳侧,伸手捏捏他耳垂,“闭眼,乖。”

    陶安然直勾勾盯了他半秒,认命地阖上一双眼,“你要……”

    疾风骤雨的吻带着几分惶急压下来,席卷过少年柔软的唇舌,把未出口的字悉数压在了唇齿间。缱绻的纠缠,将那些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感情尽数吐露,把一颗赤子之心剖开,义无反顾地捧到心上人面前。

    祁远不确定地把手搭在陶安然腰侧,正试探着要往前一步,却被学霸出手如电地拦住了。不过这点阻挡实在不足为道,学渣随便一使劲就把碍事的爪子拨开了。

    ……

    酥麻感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后腰,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在一刻活跃了起来,细微的触碰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兴奋到颤抖。

    ……

    那一刹那,祁远仿佛看见绚烂的烟火在不知处绽放,耀眼夺目。

    “远儿……”

    陶安然的声音轻如一声叹,丝丝缠在祁远心尖上,他耳边有个只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辈子,就是他了。

    ――容不下别人了。

    ――啊。

    可他拢共只活了不到十八年,一辈子这仨字不必说出口就知道有失沉稳,于是他把山盟海誓对着自己发了一遍,然后开始四平八稳地低着头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冲动的结果就是消耗了房间里大半盒纸巾。

    陶安然望着垃圾桶里满当当的一堆纸团,羞耻心忽然爆炸了。他沉默地看了会儿“案发现场”,郁闷地把自己摔在了软乎乎的床铺上,裹个被子不说话了。

    这一晚,食髓知味的两人都没睡踏实。

    不踏实的原因是祁远睡到一半忽然醒来,觉得这样很不对劲――为什么要分开两张床睡

    于是充分发挥主观能行动性,把自己横了过去。

    大半夜,大佬挨了学霸一顿揍,然后如愿以偿地蹭了陶安然的单人床,美滋滋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清早,陶安然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率先醒了。

    睁眼的那片刻,他无语地掐着自己鼻梁,随后五感回笼,发现自己左半边毫无知觉,半身不遂了。

    罪魁祸首自不必说。

    陶安然愤然转头,却对上祁远乖巧不作妖的睡相。

    真是……下手揍他都找不着合适角度。

    陶安然叹口气,把自己的手脚抽出来,稍稍活动了下,等万蚁蚀骨的麻痹感袭来,这才掀开软被爬起来。他蹑手蹑脚下了床,没舍得把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开,于是踩着拖鞋拎着单词书去了洗手间。

    陶安然靠着流理台背了一个单元的单词,又在手机里听了半个多小时bbc新闻,才把外面被瞌睡虫打败的人给等起来。

    两人在门口狭路相逢,瞬间,前一晚的情形浮上脑海。

    “你……洗漱吧,我去烧壶水。”

    陶安然避开祁远的视线,携单词书落荒而逃。

    祁远两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半天。

    陶安然烧了水,沏了茶,拉开了窗帘,光着脚站在窗边往下看,有种渴望飞翔的错觉。

    祁远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他们家学霸在窗边站成了一道风景。

    他过去搂着陶安然的腰,一块儿从十七层高楼上望下去,“还没跟你说早安呢,早啊,桃子。”

    陶安然懒洋洋地哼了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舒服地倚着,抬胳膊把茶杯磕在自己肩膀上,“晾了会儿的,温度正好。”

    祁远就着他的手灌下去几大口回味甘涩的绿茶,说:“老胡说带小妹去澜山寺逛逛,有兴趣吗”

    陶安然慢慢啜着茶,品不出滋味来,“去吧。”

    偶尔搞搞封建迷信也不是不行。

    祁远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那我要请柱香,许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