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作品:《民国1924》 自找的盛云叹气,摇摇头,心里想着,关我屁事
在信里面,顾恺之直言支持盛淑云离婚,如果盛伯父那里如果不同意,可以代为转圜,至于离婚之后,可以送盛淑云出国去读书,还说他现在身有要事,无法北上亲自探望盛淑云。
大概是怕盛淑云还留恋着邵以阶,信里面又是反复劝解,希望盛淑云能够早日做出决断,不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邵以阶身上,邵以阶绝非良配。
盛云把信合上,心道虽然还不清楚,这个顾恺之是什么人,但是信里面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了。不过盛云已经决心同以前那个盛淑云割裂开来,并不打算接受这位顾恺之的好意。
回了宴席,古老太太奇怪“怎么这么会儿子,就回来了水阁里叫人弄了西洋点心,你惯常爱吃的”
盛云笑笑“这里的点心好吃”说到一半,就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他睁开乳母的怀抱,下了地来,不过还是摇摇晃晃,一把扑进盛云的怀里“婶婶,婶婶,你教我弹琴吧”
一屋子人都笑开来“封哥儿今天好学呢”
姑老太太指着她笑“这混小子,才一岁多,刚学会说话呢,就抓着云丫头,喊美人,也不晓得哪里学来的。”
封哥儿笑嘻嘻,牙齿还没有长全,浑身一股奶香味儿,不好意思了,拿着果子喂给姑老太太“曾祖母,吃果子,吃果子,可好吃了。”
姑老太太点点他额头,对盛云道“去吧,玩一会儿,就在屋里歇歇。”
又嘱咐封哥儿“不要累着六婶婶了”
这里不同于邵家的园子,处处花木深深,古意浓浓,封哥儿拉着盛云往前走,一路问“六婶婶,你怎么老也不来瞧我,我要去看你,妈妈总是不同意。”
盛云笑笑“我今天不是来了吗”
这个小家伙,精力十足,到了他的院子里,叫盛云听他最近练练的钢琴,一曲接一曲,偏偏他谈得又不熟练,坑坑巴巴、断断续续。
盛云是个理科生,她的父母把“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发挥到了极致,导致她对于高雅艺术的鉴赏力为零,听见钢琴曲子,不仅不觉得好听,反而昏昏欲睡。
她坐在沙发上,不晓得过了多久,眼睛越来越沉。
封哥儿轻轻推了推她“六婶婶,六叔来了。”
盛云坐起来,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说话声、女子急促的哭声。
盛云疑惑,封哥儿趴在门缝里望,小声“六婶婶,好像是元姐姐同六叔,你别出声,他们好像在吵架。元姐姐一生气,又要骂我了,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
盛云招手,叫他过来“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估计他们不晓得这屋里有人呢,你去弹首曲子,提醒他们。”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元姑娘眼泪朦胧“六哥,她有什么好的,不学无术,奢侈铺张,什么上海名媛,不过是个花瓶罢了六哥,你为什么还叫她做你的妻子”
封哥儿回头问“六婶婶,元姐姐说的是谁呀”
盛云有些尴尬,还能是谁,自然是我啰,她笑笑“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个上海人吧,你没听外面说上海名媛吗”
封哥儿就更加疑惑了“什么是名媛呀还是花瓶是上海的一种花瓶吗”
盛云心里道,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的确是花瓶嘛“像花瓶一样的人”
像花瓶一样的人,他更加迷惑了,恰好房间里有一对儿乾隆年间的粉蝶华彩双耳瓶子,封哥儿指指“像花瓶一样胖吗”
盛云敷衍点点头,就听见邵以阶的声音“这似乎同元小姐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元小姐所说的要事,就是这件事的话,恕我失陪了。”
元小姐急忙拉住邵以阶“六哥,你难道还看不清她么还期待她能改过更何况,她早就红杏出墙了”
邵以阶喝止“够了,元小姐,邵古两家是亲戚,念在亲戚一场,我才在这里听你啰嗦,倘若你依旧在这里败坏邵家的名声,张嘴闭嘴就是花瓶、红杏出墙,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元小姐眼泪簌簌的落下来,脸色惨白“六哥,其实我早晓得,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是万万瞧不上我的。是我自甘下贱,对你念念不忘”
邵以阶彻底黑了脸“这不是大家闺秀应该说的话,你走吧,就当我们今天没有见过,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封哥儿半懂不懂“什么是红颜知己是说元姐姐吗元姐姐今天是穿着红色的衣裳的”
盛云心道,真是荼毒祖国的花朵,她捂着封哥儿的耳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少儿不宜”
元姑娘果然呜呜的哭起来,捂着脸,夺门而去。
盛云抱着封哥儿到阳台上,小声道“今天看见的,不要说出去”
封哥儿愁眉苦脸“六婶婶,可是我听不懂呀,我听不懂,又不能问吗”
盛云想了想“这个嘛,你元姐姐要是晓得你把她哭了的事情讲出去,恐怕又会骂你了。”
封哥儿就道“元姐姐常常跟你吵架,还常常哭的。”
盛云道“所以呀,为了避免她跑来同我们吵架,我们还是不要说出去为好。毕竟,我们两个,要论起吵架,谁都吵不赢她的。”
封哥儿想了想“好,不说出去她好凶的”
又拿了九连环来同封哥儿玩,这个盛云就拿手许多了,把封哥儿忽的一愣一愣的,睁大了眼睛“六婶婶,你变聪明了”
盛云为之绝倒,难道盛淑云以前很笨么
不晓得过了多久,外面有婆子过来“六少奶奶,要开席了,老太太叫您过去,封哥儿,你吃了药羹,就该睡了。”
封哥儿,是古家唯一的小少爷,只是先天不足,很是瘦弱,即便五岁了,看起来也不过三岁的样子,因为同盛云同病相怜,都是药罐子,原先的盛淑云觉得小孩子亲近是好事,对他十分耐心,两个人倒是相处得不错。
盛云到了席面上,邵以阶已经坐在那里了,同古也亭言笑晏晏起来。
老爷坐在上首,旁边的人一个老先生奉承“邵家世代名门,两位公子又一表人才,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以老朽看来,这个西安城,恐怕是留不住两位公子的。特别是六公子,用兵如神,西北一带的匪患已经大为缓解了。”
这里虽然是古府,但是人人的焦点却在邵家人身上。
老爷笑笑“表老,您过誉了。我们邵家这两个儿子,都是不成器的。我唯独满意的是,娶了两个好儿媳妇儿。”
表老愣了愣,随即抚了抚胡子,也笑“名门淑媛,端庄闺秀,自然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呀”
酒过了一半,邵以阶就已经是半醉了,无论是谁敬酒,统统来者不拒。
末了来了一位军官“老帅,是索先生到了”
邵以阶便立马站起来“父亲,还是我去接索先生吧”
索先生,盛云倒是记得,是邵以阶的一位老师,德高望重,从北京回来的。
老爷点点头“很好,你同云儿一起去,安顿在聚仁堂里面。”姑老太太的寿宴,身为晚辈,是不好走的。
邵以阶点点头,起身,替盛云拿了披风,笑“走吧”
盛云同姑老太太告辞了,随着邵以阶出了园子,一辆军车早就停在外面了。
邵家的青浦机场,修建在西安城外,十分偏僻,一路行来,就之间车子的灯光窗外一片黑漆漆,不时听见风声,野外的虫鸣声。
盛云直觉很不好,心砰砰跳,转过头,见邵以阶脸上似笑非笑,更加不安。
邵以阶回头,握住盛云的手“不用怕”
盛云觉得全身都快僵住了,她问“你要做什么”
邵以阶竖起中指,虚了一声“你听外面虫鸣蛙叫,多寂静”
盛云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邵以阶笑笑,揽住盛云的肩膀,轻轻碰了碰盛云的额头“夫妻一体,你这个时候同我在一辆车上,也许真的如奶奶说的一样,我们是真的有缘分呢”
盛云来不及问什么,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她往前倒去,幸好叫邵以阶一把拉了回来。
邵以阶把盛云按在车座上,耳边都是像雨点一样密集,射过来的子弹。
副驾驶上的卫官已经中了一枪,流出大片的鲜血“六少六少,有埋伏”几个字还没说完,就已经没了呼吸。
盛云大骇“邵以阶,你要做什么”
邵以阶推开车门,拧着着盛云的衣裳,把她拉出来,语气里毫无慌乱,甚至带着笑“别抬头,子弹可不长眼睛。”
远处有人在大声喊“六少,今儿你死在这儿,也别叫屈,小的们都是奉命实事”
邵以阶同盛云躲在一块儿土方后面,他大笑“我今儿要是死在这儿,算我运气不好,谁也不怨”
盛云就算是在非洲,也没有碰见过枪战呀她甩开邵以阶的手,预备往道路下的田野里跑,跑步跑得掉是另外一回事儿。
邵以阶拉住她“他们只叫我死,你这样跑出去被乱枪打死的概率要大得多,不如留在这里,反而有一线生机。”
盛云皱眉,只可惜夜色茫茫,什么也瞧不见,忽然,她笑一声“晓得了,你早知道这里有埋伏的”
邵以阶拉着盛云的手,塞了一把,叫她握住“你如今变了许多,很聪明了”
邵以阶叫盛云的食指扣住扳机,把移动至肋下三寸,十分冷静“手别抖”请收藏本站,更多更新的无防盗小说站, jjx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