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第 79 章
作品:《宠妻gl》 谢琢玉刚回到王府, 王府里弥漫着一阵低压,下人们不知道哪去了。她携邱点酥走进正堂,便看见一个倦容满面的谢庆坐在主座上, 脸上阴云密布。
谢琢玉走了进去, 谢庆听到了声音抬头看过来, 他身躯微愣, 似是不懂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邱点酥知道谢琢玉在谢庆面前来去皆是视若无睹, 从不喊他的。他们是亲父女这好说,可自己却只是外人,她看见谢庆便准备请安。
“给父亲请”她刚一蹲身便有两人阻止了她。一是一进府看见谢庆脸上便没了表情的谢琢玉, 二是谢庆。
她这刚蹲下去的身子又被拉了起来, 谢庆也说“起来吧, 在王府,不必讲这么多规矩。”
谢琢玉侧头时听见这一声“规矩”, 脸色更冷了。她准备带着邱点酥先回院子的心, 顿时改了主意, 将邱点酥拉到座椅上坐好。
她眼神苍凉地看一眼小几上空的茶壶, 便放下了喝茶的茶盏转而顺过小几上的小点心递给邱点酥果腹。邱点酥拿着点心, 吃不是,不吃也不吃, 只能拿着。
她听谢琢玉听不清喜怒地对自己道“酥儿,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府里的下人估计还未醒,我去叫厨房起锅做早食。”
邱点酥抬头刚想喊住她,却看主座上该是一天都没睡的谢庆看过来,主动喊了谢琢玉的名字。
“谢琢玉。”这道声音,夹杂着邱点酥听不懂的气郁与内涵, 她小心的扫了一眼谢庆的样子,再看谢琢玉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心想王爷和长离不会是在吵架吧
还没等她想明白,谢琢玉就不痛不痒地笑了一声,侧身过去看向主座上的谢庆,目光如潭水般幽静。
谢庆一夜没睡,头疼欲裂,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衣物。他看着谢琢玉,终是用尽胸腔的力气下了决心“你大哥被官差带走了,就想你想的那样,是因为我你要取笑我,就尽管笑吧,反正你也没把我当作父王”
“只要你能救出鸿远,以后你就是世子。”他越过谢琢玉,看向了县令的女儿,邱点酥,神思若有所指。
谢琢玉
冷笑着,她让邱点酥先回去琢玉院,让她不要担心。
邱点酥看看堂内形势,心知自己无法掺和,便也站了起来,带着春红柳绿回了院子。
邱点酥走后,谢庆就更豁是出去了,一张老脸摆在了明面上,意指就是要邱点酥去找县令求情把谢流昌放出来。
“你的妻子是邱文章的女儿,只要你肯让她去找邱文章,未必不能让鸿远出来。”
“科考已过,时过半年,虽然我有买功名之过,但是只要给够那穷苦书生银两,也未尝不能让他将诉状撤下。”
谢庆脸上红了几块,连着魁梧的下颌也不自觉泛红,因得他情绪慷慨,眼睛越来越亮,似乎觉得这样真的可行,整个人异常亢奋。
谢琢玉揭破了他的遐想,将他从妄想中拽了出来。“可笑虚假功名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大哥他知道吗,你这么做不仅是耽误了他,而且是害了他”
“你怎么敢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吗”她怒声立定,气定胸怀若擂鼓传声,澎湃激荡。
她气谢庆颠倒是非,也厌他想当然的做法
粉饰太平总有揭穿的一天,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抛下所有,独孤一掷
谢庆听她怒言,知道她是不愿意,他受不得被人如此对待,便也拍案而起,“砰”
“那你想要什么才肯让邱点酥回邱府求情你想要的不就是王爷之位吗你一个庶子,还想做什么你别忘了,鸿远是你大哥也是你的血亲”
谢琢玉当然没忘,若说她要什么,也绝不是什么王爷之位,她不稀罕也从未想过什么顶天立地,建功立业她不要
她只要,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我没自然没忘,可我也没想过要做什么王爷。”她静了声,静了一晌又嘶声道“你是不是”没想过我也是你的孩子
她本处于上风,再说这话又显得气弱,便住了口。属于她的傲骨从不是逆着长的,而是一点点坚固起来的利盾,只会让她更加坚强。
“没想过什么”谢庆皱眉道。
谢琢玉深呼了一口气,看了身前跳脚而红脸的谢庆,她深思又
在心中敞过,冷静了。于是接道
“那书生我在林城就叫人去查过了,人是汉城的,这人并不像风言风语所说的穷苦落魄,反而家中并不缺银两,他年近三十才考取了童生。”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谢庆。
谢庆听了一耳朵,见她看过来就瞪了她一眼,完全没明白她的话外之音。
他看谢琢玉忽然叹气,眼皮直跳“怎么,你继续说啊,你还想不想救鸿远了,他可是你亲大哥。”
谢琢玉吞回一句骂谢庆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的话,沉住气“这书生三十了才得了童生,几年前便因汉城官员科考舞弊,入了大狱。后来家里花了重金将他弄出来,查科考舞弊的钦差也只抓了几个当场掉出小抄的,里面没几个童生被判,便把他放了。”
谢庆明白了,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你的意思是这人的童生也许是买的所以当年科考舞弊查人,他自是都没有考便没有小抄的”谢庆越说越激动,“那鸿远岂不是有救了”
他自信道“连童生都考不上的人,这秀才功名估计也是从别人手上买的吧再或者,听说还有人贿赂了考官,让人从外面带进来了考卷也不一定”
谢琢玉见他情绪高昂,忍不住泼他凉水“谁也说不准,还要等县令开堂审讯才知。不过,我们可以做些准备。”
尤其是谢庆,得让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科考舞弊牵连的,可不止谢鸿远本人,如果上面要查,被收买的官员第一个就得落马
再深究汉城一片的考生,逐个追溯,恐怕最后可不止几人。
要是牵连开来,风声传到皇上那里,难保就不只是关押判刑,而是有案者全拖到刑场砍头了
谢庆震神,平复着心虚,他默了下来听谢琢玉怎说。
“首先,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大哥这一次就算从大牢里出来了也少不了皮肉之苦。谢流昌最后可能会被剥去功名,成为白身。你也愿意吗”
白身算什么,我自己不也是白身,大不了回来继承世子之位。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说。谢庆想着,眼睛看向了
谢琢玉。
见她嘴角一抹浅淡而狭长的笑,似讥笑,似云雾不经意的驻留,才得了如此俊逸出尘的风姿。
谢庆心里一闪而过淡淡的遐思,他不去看谢琢玉看他笑话的眼睛,说“人还在就好,功名什么的,不是还有你吗。”
“鸿远生性懒漫,又爱面子,做惯了和事老不爱管闲事。你若对他生气,就直接骂他,他不会拿你如何。你我虽是对你不好,但我亦有我的想法,算是对不住你。你,比我们都要有能耐。”
谢庆说完,直起了身子。他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浑人,更不是非要自己孩子死绝了才懂得知悉。他只不过,怒其性,品其德
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掩饰自己的私心。
他是想的,他是父王唯一的孩子,又是嫡子却连童生也考不过,偌大的家业也只能靠嫡妃手里的铺子撑下来。当他看见大儿子考取了童生哪能不高兴怎能不庆喜后继有人
可他又在知道他的二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去报考了童生试,而且还成为了宣城里最小的童生心生戒备,开始警醒。
庶子优异非常人所能及,嫡子母妃掌权,谁能说得准他夹在中间能怎么办
为了王府将来,他只能打压庶子磨一磨他的傲气,给谢流昌无尽的父爱和关怀,实则啊,谁也说不准到底谁才是错的,对的。
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怪自己听了别人的瞎话,做了错事才让鸿远经受牢狱之灾。
谢琢玉听见他的“不是还有你吗”一句话,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仅此而已,转顺就抛掷了脑后。
她想,谢庆许是脑子又糊涂了。
随后两人去了书房继续说话,关起门来,又喊了几批下人前往不同的地方去,找人查探消息。
“先要查到当年舞弊的官员,还有当年的卷宗”
“然后,再去汉城将那书生往年读书的同乡找来,问清楚。若是可以,还要拿来他笔下的文宣,便能给他功名虚实作证。”
“这事牵扯上了几年前的科考,可能会更严重,我去修书一封,让苏世源和三皇子掺和一脚,没准能查出些什
么”
毕竟苏世源还缺她一个人情,能帮则帮嘛,若是三皇子的下属办事得力,没准还能让他在皇帝面前得个好。
谢琢玉提笔写字,静若寒霜,仪表堂堂,笔下出墨点出风骨,如有神助,一气呵成。
谢庆忍不住盯着她,反思自己一直在骂的“逆子”,那一手好字亦可端在众人面前鉴赏。若谢琢玉是纨绔,不肖子孙,那什么样的才是当世之才
更何况,能和三皇子这种皇家权贵有交情的,又岂是才疏学浅之人
他不敢再想,低头再看伏案的纸张,心里酝酿着点点骄傲,与荣同殊。
谢琢玉直起身来,看见他不知何时嘴上挂着的舒缓笑容,有些瘆得慌。
她十分不自在的唤了路拾进来,让他把信函送到驿站,寄给京城驸马府的苏世源。
再说府中下人忙碌起来,在厨房忙碌的张姨娘将早饭送进书房后,她想起昨日拿着铁链来府中绑人的凶神恶煞场景,心里就忍不住害怕。
她在府里没什么谈得上话的人,李麽年纪大了更是经不住吓,昨个儿便在屋里躺着了。
张姨娘乍一听下人说邱点酥在琢玉院,放下围腰便往琢玉院走。
邱点酥正好在院子里,两人便坐在一起说起了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有点卡文qvq,更晚了。
谢庆这个人,说白了就是嘴犟,他其实没对谢琢玉做过什么实质的伤害指除了骂她之外的事,赶她出门不也偷偷地关注着她,最后厚着脸皮请她回来吗
这一家子的软心肠,谁又能压垮得了谁的傲气呢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