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7、第 77 章

作品:《宠妻gl

    谢琢玉在京城买的小院不大, 一进门便是小院,周围三间厢房,以及外搭的茅厕和小厨房。在缩地千金的京城, 除了花掉她身上所有的银票租买小院外, 她还不得不找苏世源借了点钱, 以应付日常花销。

    不知道是不是科考刚结束, 皇上没派下官位来, 苏世源这人闲得慌,总是有空没空就往谢琢玉和邱点酥的住处跑。

    有时候蹭饭,有时候又带着她们出门游玩, 一点娶公主的紧张感也没有。

    “长离贤弟, 你何故要这么快走我为与你促膝长谈, 话别天下大事呢。”苏世源的声音无不遗憾。

    谢琢玉却一心一意在屋里收拾东西,她让邱点酥在院子里陪苏世源聊天, 自己在屋内却听见苏世源的大嗓门穿破墙壁而来。

    她收捡好衣物塞进包裹里, 想了想她从装银票的木盒里拿了几锭银子, 拿起桌上的信纸握笔写字。

    她从房间里出来, 将手里的信函和装银子的锦帕递给院子拐角坐着的马夫, 让他往侯府里跑一趟。马夫看看手里的东西,重重的点点头, 转身便跑了。

    谢琢玉看着他腿脚正常的行走,心中大石渐渐放下。

    苏世源看见她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 坐在院内的石桌边忍不住唤她“长离你这都准备回宣城的人,怎么在京城还有红颜知己牵挂着你就不怕表妹吃了醋”

    谢琢玉知道他是没事找事,没话找话,坐到邱点酥身边后,她察觉到邱点酥一直看着她, 也是心有疑惑又怕真是像苏世源所说的她不好发问。

    谢琢玉微叹,侧身看向邱点酥“我遇见谢木蓉了,她毕竟是我妹妹我给她留了点银子,就当是给她不在府里时及笄礼的礼物。”

    她捻了捻手上粗砂的木屑,不着痕迹拂去。除了几锭微不足道的银子,她还在屋里给谢木蓉刻了一支木蓉花簪。

    邱点酥点点头,她捻了桌子上的绿豆糕来吃,碎碎细滑的绿豆糕在她指尖破开了些,零散着往下掉了半块,她换了手赶忙接住仰头放进嘴里。

    谢琢玉看得一乐,便也去伸手拿盘

    子里的绿豆糕。这糕点是她早上从皇庄拿过来的,她在和三皇子一伙人说话的时候便看见皇子手边的糕点模样喜人,走时便厚着脸皮找管家问了问要了点回来。

    想着给邱点酥尝尝,回来的时候还和同车的苏世源笑话她贪皇子殿下的便宜。

    她没轻没重,一手过去压碎了一块,便又换了目标去拿旁边那块模样完整的。

    邱点酥看见了,手都没来及拍干净就抬手把盘子夺了过来。她护食地藏住绿豆糕,对谢琢玉怒道“你洗手了吗,总共就几块,能不能下手轻点”

    谢琢玉被邱点酥唬惯了,并不觉得她语气坏,往日她没洗脚就爬进酥儿被子里,邱点酥不也一脚把她踹下去,赶她走吗

    她并不觉得如何,一个劲黏糊地往邱点酥身上靠“酥儿你吃的那么欢快,给我尝尝啊,大不了我再赔你一碟如何”她翘着红唇,眼神真挚。

    邱点酥一犹豫,手里的盘子就被她拿了过去。“喂你”邱点酥被气笑了,胸脯上下伏起,“不就是糕点吗,有什么好抢的,你还是孩童吗”

    谢琢玉抬着盘子把绿豆糕倒进嘴里,糊了一嘴牙也没尝出甜和腻以外的味道。她咧嘴,说着“不是啊,我每天晚上不是身体力行的让你知道我是不是孩子吗”

    她指的是和邱点酥的睡前腻歪。也不知谢琢玉是怎么想的,她在没得出邱点酥回答前便没有碰她,但别的便宜却是占了个全。

    什么亲得她喘不上气,在她腰上作乱又不肯再往下,一脸色相地捧着她的腿却不肯越瑶池一步

    邱点酥瞪她,终是没有像她一样没皮没脸再吵起来。她气着坐下来,给自己斟茶降火,说着“你要是真喜欢,我可以找姨娘学,你不是很喜欢我手艺吗区区绿豆糕算什么,你若是喜欢,想吃什么我不能做”

    她颇为豪气地饮茶,丝毫没看见谢琢玉听见她要亲自做的脸色,有些稳不住。

    该死,你那手艺能吃吗那送到她跟前的食盒她还以为是姨娘坐的只是样子差了点,却不想一口下去

    半生半熟面疙瘩和稀米糊粘稠至极,差点没给她把喉管的内腔堵上

    后来几次三番都这么坏的吃食,她才修书一封送到姨娘手上,问她是不是终于忍不住听谢庆那人的话,要来对她谋财害命

    张姨娘不懂字,请了她师父代的笔“琢玉吾儿,十娘亲手为你做羹汤,切勿伤了她的心,还望谨记。”

    谢琢玉看着信,眼前发昏,再而提笔沾了墨汁给邱点酥写信,直将她夸得心花怒放,今后送到跟前的小食更是络绎不绝。

    谢琢玉听到邱点酥的话,忍不住想她不在的时候张姨娘和娘子都在研究什么,难道是要拿她试毒

    她这般忍辱负重,求生欲十足,苏世源却心有所感站了起来。

    “长离贤弟,酥儿表妹,看你们这般恩爱我也就放心了,明日黎明我在翰林院还有点事就不来送你们了。”他道。

    “路远见君终须一别,你们珍重。”他的脸上表情舒缓,谢琢玉想他其实总来自己院子里赖着不走,其实也是惘然多于清醒,忧心将来。

    苏世源走了,谢琢玉将他送到长安街便回来了。

    谢琢玉在厢房里找到的邱点酥,她正在看一本诗集。书是书斋里最便宜的那种,但因为是谢琢玉带她在京城逛时特意买了送给她的,邱点酥很喜欢平时都藏着。

    谢琢玉看见了,放缓了脚步偷偷站到她背后,弯了身体去看她书上的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谢琢玉笑着念了两句,接着便懂了这诗在讲什么。

    她声音顿了下来,忽地察觉到邱点酥听见她声音时,背立危坐的样子。

    不知何故,邱点酥竟是没有像平日里谢琢玉偷看她诗集时那般反应大,她侧坐在床上,从谢琢玉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颤得让人心口发慌的羽睫。

    谢琢玉知道这诗是西汉时期一名叫卓文君的才女所作,诗的名字叫白头吟,讲的是男女之情两难全。

    她心口闷了闷,恍然着神色继续念“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

    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谢琢玉坐到了床上,与邱点酥齐肩,她并未动作,诗句还有两句但她没念了。

    邱点酥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她的声音,便神色平静地将诗集合了起来,藏进床头包袱里。她弯着腰肢叠自己的衣物,再把谢琢玉乱糟糟成的包袱解开,摊平衣物,件件折叠。

    谢琢玉看着她忙活,看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帮她一起收拾。

    谢琢玉只留了一床被子和褥子,枕头不知被她塞到那里的犄角旮旯去了,两人只能合衣平躺在床板上。

    明月照空窗,寒雾涌进屋中。

    邱点酥往里躺了趟,觉得有几分冷,又往谢琢玉身边动了动。谢琢玉察觉了,睁开眼睛将她抱住,埋头在她颈侧,鼻息喷涌,热意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邱点酥也转过头来,与她鼻息交换。不一会儿两人相拥,唇舌交织着,破碎的声咽声让床弟之间更加悱恻朦胧。

    谢琢玉意动抚上她背后的颈带,微有些粗糙的手摸到了红绳的结扣后察觉到邱点酥浑身一抖,却又按捺着不动。

    她把手收回来,箍紧了她柔软的细腰,几欲攀折的弧度,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谢琢玉艰难哑声“睡吧。”她紧闭着眼睛甚至了脖子躺着,眼帘颤着愣是不敢睁眼低头再看一眼。

    邱点酥上身光洁不知何时脱得只剩一红得灼眼的肚兜遮羞,下身一条小脚亵裤。她从浑身蒸红中回神,眼神如沁水雾,茫然而情`欲萌发。

    她抬头看看抱着她的女子,也是她的相公。见她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本来羞涩的心顿时便不害臊了。

    她比自己还紧张。邱点酥心里有了认知,她在心里偷笑,刚伸出被子的手准备去摸谢琢玉发颤的眼帘,就被一只手抓住。

    谢琢玉握住了她的手,匆匆睁眼一瞟又将她的手藏进了被子里。她身上衣物尚在,便往后一退出了被子。

    邱点酥身上一冷,禁锢她细腰的手松开了,紧跟着她腰肢后仰而身子前倾,整个人愣神间就又被一床被

    子牢牢卷住。

    谢琢玉心里暗呼了一口气,邱点酥被她用被子一裹只剩了个头在外面。

    她将手脚压到被子上不让邱点酥出来,谢琢玉压着声音的吐气重重道“再不睡觉,明天赶不上最早出城。”

    学子科考结束,最近返乡的人很多,她们需要在众人离开的高峰前出城,免得耽搁了去往下一个县城的时辰。

    邱点酥气笑了,她挣扎了两下出不来,便对谢琢玉瞋目“谢长离,你放开我我不要盖被子”

    你怎么能这么无赖你分明不敢看我的身子,还要冠冕堂皇的做君子之行

    谢琢玉垫了手在她脖颈下面,给她当枕头,另一只手将她贴在身上被汗浸湿的长发捋出来。

    她道“你穿得少,又爱蹬被子,平时你一人盖一床也就算了,今晚你就这样睡。”谢琢玉难得强硬,亲亲动弹得像虾米一样的邱点酥,她闭眼睡觉。

    邱点酥挣扎了几下,身上又热又痒且没力气,她说着话,由怒转柔。

    “你敢不敢看我你明明心里想的,你就是不敢”

    谢琢玉心道,我还真不敢。\039

    “你怕耽误我,又怕我给你难堪,你就是个懦夫”

    谢琢玉闭眼,闻声笑笑。她当然是懦夫。她连恨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强占一个她爱的人

    邱点酥气急“你忧心我着凉不敢看我给我穿衣,你自己脱的你都不敢给我穿回来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谢琢玉恍然,她想着自己真的衣着完好,刚刚请不自由时伸手却把邱点酥脱了个干干净净。

    她觉得自己如今这样不好,便睁眼问邱点酥“那我给你穿回来”

    邱点酥岔气,蔫巴着脑袋眼神幽邃地看着她,活像她是什么宣城渣滓,负心汉。

    谢琢玉欣赏一会儿,便在那种笃定的眼神里自我厌弃起来。她道“那我。”

    邱点酥突然说话,打断了她的犹犹豫豫“你意尚犹豫却瞻前顾后,我说了是你的妻,从今往后便一直是你的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真的。你想对我做什

    么便做,人生不过八十载,我已与你晚见了十多年,今后我陪你注孤生。”

    谢琢玉喃喃地听着她的话,有些懵。

    她竟是这般果决的女子比我要勇敢的多。她确实瞻前顾后,总要想的很多,亦是怕了邱点酥心灰意冷。

    谢琢玉突然一笑,像个傻子,白眼掀过俊脸,嘴角咧得面部歪斜。宣城送恭桶家就有个二愣子,笑起来和此时她一个样。

    谢琢玉点头,抱着她闭上眼“不是“注孤生”,你还有我,我们还有家人,往后还有朋友。”

    “睡吧,明日早晨我喊你”

    邱点酥看了她恬笑的脸一会儿,心安了。

    她磋磨了一会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她下巴旁阖上眼眸,“好。”

    翌日,一辆马车悠悠地赶着人流出了京城。

    苏世源在翰林院誊抄史书,眼见黎明的日头攀升,他揉揉虚软的眼看向远方,道一声珍重。

    再过数十日,沧岚公主和状元郎的国婚又让沉静了许久的京城热闹起来。外藩入京恭贺,公主府门前熙来攘往,宾客如云。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功成名就,成家立业,是也不错尔。

    谢琢玉和邱点酥一路游山玩水往宣城回乡,殊不知,宣城里,王府已大难临头,再生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大家懂我意思吧,那啥快来了歪头。

    注1诗句出自西汉卓文君的白头吟,文里标了就不详注了。

    2诗句“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出自孟郊的登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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