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第 76 章

作品:《宠妻gl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 邱点酥直勾勾地盯着她眼角的部分,看是否泛红,争取看出端倪来才好笑话她。

    谢琢玉缓缓直起身子, 坐到了她身前的凳子上, 默不作声, 只不过那双眼睛却沉沉地看着邱点酥, 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

    邱点酥表情一变, 似是想起什么站起来,“长离你吃过晚饭没,我去厨房问问有没有”

    谢琢玉抓住了她的手, 将她揽到腿上坐着, 她将下巴放在邱点酥的肩上, 十分轻地问“酥儿,你恨不恨我”

    邱点酥不知道她怎么了, 正准备摇头。又感觉她将自己搂的更紧了, 谢琢玉就像一个孤独的栖在树梢舔舐着羽毛的隼, 是什么让这么勇敢飞的她突然停下了飞翔, 驻足在树梢。

    很多年以后, 邱点酥会想起今天谢琢玉说的话,突然就明白了。谢琢玉足够坚强, 也足够柔软,回首是因为她发现周围没了人是自己成了她的牵挂和阻碍。

    谢琢玉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是因为你不得不嫁给我这个事实我娶你,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你会不会,也很想拥有一个孩子,就像九娘那样,有个完整的家”她突然想起来了, 自己才是一头热将邱点酥折断羽翼只能选择自己的人。她好像还没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和自己相守纵使从今往后没有孩子

    九娘过得很好,她爱着李邺,爱着她们,更爱着她生命的延续。

    谢木蓉很知足,她有着自己的孩子,纵使在后院陷于妻妾争风吃醋,但她有着向往和憧憬。

    谢琢玉放开了邱点酥,怕她逃离却更怕她面对现实后开始记恨自己,所以她才要问。

    “为什么这么说”邱点酥露出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她在掩饰自己的迷茫,因为她从未想过未来要如何。

    谢琢玉知道她的想法,她咽下苦水,狠心将她放到这个尖酸的问题上反复询问。

    “你和我在一起,今后只有我们两人,我们不会有孩子,不会有寻常人家含饴弄孙、承欢膝下的一天。但是我跟你承诺,我会守

    着你,陪你变老,我走在你后头,等你闭眼了我才会在另一个地方追上你。”

    死亡很恐怖,我希望你走在我前头,永远不要经历失去我的痛苦。

    邱点酥心里狠狠一跌,浑身一颤,但她没说话,甚至没有让谢琢玉看见她的表情。

    “或者,还有一条路,我要你陪我一段时间,不长不短,在下个春天到来之前,我希望你是我的。”

    谢琢玉很自私,她既然娶了邱点酥那么她就想让这个人属于自己,尽管她决定放邱点酥离开。

    邱点酥微微合了眼睛,睫毛轻颤着,她情绪波动着道“然后呢”

    谢琢玉松开了她,彻底将她从自己腿上放开,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柔软下的果决,才说出了更加令人费解又狠心的话。

    “我会和你合离。你要什么都可以从王府带走,这是我欠你的。你也许会在未来某个地方再成亲、生子,我也会在某个地方再遇见心爱的人,承诺相守。”

    谢琢玉很卑微,又很绝情的说出了这些话,即使她知道其实她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邱点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就像她软和的心肠一样,你若说她哪里好,谢琢玉又说不上来。

    邱点酥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有选择逃避,她在认真的思考未来。

    因为成亲,生子,侍奉公婆,养育子女一直都是她的宿命。可现在竟然有人跟她说,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健康且无忧无虑的到老

    她虽然能想到自己的将来,但却有些难以接受没有子嗣的未来。

    邱点酥换了方向,问她“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有子嗣,你会愿意养一个孤儿吗”她把手撑开,做成了捧着怀里一样虚无的物什的姿势。

    神情温柔遣眷,继续说“就是,一个婴儿,从孩提开始,我们一起抚养他,陪他学字读书,最后成家立业。这不也是含饴弄孙,合家团圆吗”

    有些地方的人很穷,养不起孩子就会把孩子抛弃,邱点酥在想,他们以后能不能也养一个孩子呢这样既是救了一个生命,她们也能长久的过日子。

    谢琢玉

    站着,静静地看着坐在身前一脸温情的邱点酥。她摇摇头,一如她提起孩子和后代这个问题上的坚定,“我不会。”

    “为什么”

    谢琢玉语气轻飘飘的,却击碎了邱点酥的天真与想象,毕竟她也真的很想和谢琢玉长相厮守。

    “养育一个人,远比你想的还要艰辛。你所负担的,不仅仅是孩子,而且是他的未来。我自认童年不算特别美好,但我尚且有颗坚强的心,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承担别人生命的勇气。”

    谢琢玉很难过,她以为邱点酥听了她的话,会选择离开她。“因为留住你,已是我最大的执着和勇气。”我很怕,你会离开我。

    邱点酥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看着,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子,从矜傲变得孤独,又从孤独变得沉抑。

    谢琢玉抱着她,两人合衣而卧,谦恭守礼恍然两人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第二天一早,谢琢玉便去买了宅子和下人,两人正式离开了侯府,搬了进去。

    京城很繁荣,无论是碧瓦琉璃,还是青石草木,无处不透着气派与华贵。

    学子们从金銮殿出来,头发花白的太监总管和宣旨的官员在宫外宣告,或张贴布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启二十三年,今科举子朝朝若贤涌入我朝现今封新科状元苏世源,一甲一等进士及第新科榜眼,杨州,二甲一等进士及第”

    老太监尚未念完,就听玄武门门外众生哗然,他从手袖里再拿出一卷圣旨,又放大了声音道

    “新科状元苏世源,卓尔不群、博学多才,朕念其才,敏其性沧岚公主云裳姿容,秀外慧中,与状元郎乃是天地姻缘,特赐二人于下月初九举行婚配,钦此。”

    新科状元接过了圣旨,宫内一群人宫女捧着红花和状元服给他换上。

    苏世源踩过玉御马石,腰佩玉殊,满面红光地骑着高头大马游街。

    榜眼和探花皆骑马跟在他后头,锣鼓喧天,彩旗飞巾,人生有四喜,名状不过“金榜题名”,一朝鱼跃龙门天下知。

    朱雀街上,便见状元巡街,绣楼上的姑娘纷纷捏着花球往下抛

    ,见着状元郎的俊秀之容,纷纷又红了脸往里躲。

    眼见状元骑马走过楼阁,各自有从门扉窗户里探出头来,莺歌燕语,少不得翘首以盼。

    谢琢玉领着邱点酥从楼上往下看,便能看见苏世源打马御街前的风光,她笑笑,调侃道“苏兄高才,如今也算苦尽甘来。”

    能不苦尽甘来吗。苏世源既是宁国公府的人,又是新科状元,更有甚者他娶了公主为妻,再多的苦也总算有了出头之日。

    邱点酥好奇地跟着看状元巡街,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这沧岚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公主们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表哥尚公主,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她只不过感怀几句,再多的也就不说了。毕竟雨露君恩,贸然议论皇家可是要被官府抓起来的。

    谢琢玉听到她的话,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她喃道“也许没那么遭,如果我记得不差,这沧岚公主几年前去过白山书院,好像与苏世源有见过,当时苏世源在马场救了惊马的她,还被皇上赏赐了。”

    这么一来,谢琢玉突然就懂了。邱点酥听着,眼睛一直,二人相视,施施然似乎察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也许,英雄救美也是早有算计。

    谢琢玉和邱点酥闭了口,并不多提。皇恩浩荡,与她们并无太大干系。

    谢琢玉带着她回到小院的途中,心里想着沧岚公主的身世,便不由得思索到三皇子党派的实情。

    据说这位公主的母妃只生了公主一个,但这妃子的娘家却是大有来头

    谢琢玉浑身一噤,哆嗦了几下。

    邱点酥察觉到她的动作,皱着眉捏捏她的胳膊,才发现她出来时让自己添衣服,自己却只穿了轻薄的里衣和外衫。

    谢琢玉知道她在摸什么,看见邱点酥变脸,她无赖般的抢先将她的手牵住,推门进屋。

    “酥儿”

    邱点酥阴着脸,推开她去房里抱厚衣,给她穿上。

    “你要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你就别怪我不让你进屋睡觉。反正你都不在乎你自己了,我还管你作甚。”

    谢琢玉敞开怀抱,任她给自己穿衣,看着邱点酥美好静谧的眉眼,恍然如梦。

    “酥儿,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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