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第 42 章
作品:《宠妻gl》 谢流昌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颗百年古树, 就连谢琢玉的靠近似乎都没有发觉。
等谢琢玉走到了近前,才听到他喃喃自语的话。
“世上多有玄妙之事,也对, 王师乃是少有的作画大师, 其中意境是我等后人难以参透的。”
谢琢玉挑眉, 有些出乎意外他怎么今天那么多感慨。这又是在锦鲤池看见了什么怎么一副看透人世的模样。
谢流昌收回看着大树的视线, 突然看见谢琢玉, 吓得他人神一惊,“啊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琢玉与他并肩而立,闻言拂走了他肩头的一片叶子, 抬眸道“我如何”
她抢言“你们去那么久人群都散了, 我就上山来了。难道不可你们呢, 怎么会在这里谢木蓉去哪了”
她看过了,周围可视一圈的房门和院内, 皆不见谢木蓉与李舷的身影。
谢流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重新捡回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俯首抬额, 说道“我们在锦鲤池看过后便上山来了。小妹因晒了日头头晕目眩, 恶心得紧, 李兄将她扶到寺内客房暂时歇息。”
“邱姑娘要礼佛,我左右无事, 便在这院子里看看。”
谢流昌越说底气越足,找回大哥架子的他端着“严兄”的样子对谢琢玉道“我还没说你呢。”
“你今日与邱家小姐走的近。盯着人家姑娘看, 实在是有违圣贤道理。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定要说闲话。”
“你若是喜欢那姑娘,不妨让媒人上门提亲,又何必如此你还是收敛些的好。”
谢琢玉听他说完,甚觉稀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邱点酥的事。
这事可是没几个人能瞧得出来的。再说了, 王府与邱家,可是半杆子也打不着边的关系。
谢流昌晃一晃衣袍,玉冠加身的他只看外表实在是出挑,也易让人生出好感。
可惜他内里却是个躲懒,只按自己道理做事的人。
他说“你莫嫌我多事。左不过媒妁之言。”
“府中也该有位女主人主持家事。”
“张姨娘软弱,只听
父王的话,做不成大事。木蓉总是要嫁人的,管家年纪已高,现家中事务你借手一半,却分身乏术忙活生意。”
谢琢玉搞不懂他的一套道理,却不妨碍她欣赏他的透彻。她好笑地问“你呢这么大一活人,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事吧。”
她给谢流昌下了个套,看他反应。
谢流昌突然间又不那么通透了,他说“父王期许我考取功名为王府争光,怎么能因为小事而分了心思”
他是知晓家里的烂摊子谁沾谁麻烦的。不说别的,谁家的家中事务是男子来的也就他家没女主人在罢了。
谢琢玉也不劝说他,这么点事情,总不能又来吵一架,这多不值当。她笑笑,也将这事就此掀过。
邱家姐妹从佛堂走了出来,邱兰馨的神情没有太大波动,邱点酥看上去有些怄气和闷闷不平。
邱兰馨劝解她“酥儿,你别多心了。解签师傅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将来如何便是我的命数,也许这转机便是好的呢”
邱点酥抬眼看她,眼里满满的心疼与欲言又止。她将邱兰馨的手挽住,似乎借此再与她亲近些。
谢琢玉看见二人,和颜悦色地走了过去。
不等她说话,这天色就忽然大变,豆子大的雨滴落了下来,打的众人抱头躲避。
连夜偏逢狂风骤雨,僧人们招呼着前来上香的香客进屋躲雨。
谢琢玉一行人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院子,她们身上还算干净。惨的是那些上山到了半山腰的人,跑到寺庙的不少人都被淋了个浑身湿沥。
四人,连同后来才从山脚下上来的丫鬟小厮分别在几间屋子里休息。僧人们为他们端来了热汤与菜蔬,众人分而食之。
这厢,邱点酥正与邱兰馨依偎在窗边小塌上听夜雨芭蕉声。
沁声的水渠潺潺洗过这座百年古寺的楼房屋顶,洗刷了灰黑的石板路。
“哗啦”雨声很大,突然响起的叩门声与夜雨重叠在一处。
邱点酥去开门,来人是打着伞从对面厢房里冲过来的谢琢玉。
谢琢玉脸上扑了水,眼睛被风吹得直流眼泪,她一身青衫湿了半身。
邱点酥顾不上礼法,让她赶紧进屋。“你来干什么快进来”
谢琢玉拒绝了,她努力睁着眼,但看不清眼前人是谁,大声说“雨太大了寺里有几间屋子塌陷了你们入夜睡熟要小心些”
说完,她又顶着伞跑了,看样子是临时赶着过来的,衣服都湿了一半。
邱点酥眼睁睁看着她顶着大雨跑了出去,来不及阻止她,只好大声回道“知道了你快回去把衣服换了,小心受了风寒”
谢琢玉在雨中行走,只听见些许零碎的叮嘱。她朝身后晃晃手臂,示意她知道了。
邱点酥看见后,一颗提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听到屋内邱兰馨询问她,“是谁敲门”
她扭头朝里喊道“是谢琢玉。她说僧人们来告知,夜里莫睡熟,恐怕会生变故”
邱点酥回头,准备关上门,透过门缝看见谢琢玉在雨中站住了脚跟。对面的厢房在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房门是敞开着的。
谢流昌从房门出来后,两人打着伞在雨里说着什么。雨太大了,她什么都听不见。
邱点酥关上厢房的门,“踏踏踏”进了里间,爬到邱兰馨身边的窗子处,撑开木窗向外看去。
她脸上的担忧被邱兰馨看在眼里。邱九娘即心生困惑,又不得不感慨“女大不中留”。
谢琢玉看谢流昌满脸焦急,扯着他的胳膊问他“你出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谢流昌也急躁,语气也不好“我刚刚才想起来,木蓉还没回来李舷也没有着落他们待在一起,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啪嗒霹啦”
天空闪过一条粗壮的闪电,将空荡荡的院落照亮,冷白的光照得两人面色凝重
兄“弟”俩如出一辙的浓眉紧锁
谢琢玉有不好的预感,她将谢流昌拉进厢房,合了伞,问他
“她们去了哪里的厢房我去找”
谢流昌回忆四人站在锦鲤池边。他看池中不过是寻常锦鲤,甚至花色还不如他祖母家中养的好,心里便一阵失望。
李舷说“鸿远兄,这锦鲤池顾名思义便是一
池子的锦鲤。只不过因得一条传闻中传呼其神的金鲤得以出名。”
看谢流昌还似不信他的话,李舷又道“鸿远兄你看这池子可是引自北山的山泉,这锦鲤无人看管却仍是机灵,可不就是上天的馈赠吗”
他言语中充满崇拜与艳羡“想必王师画中的锦鲤池如此出神入化,如临仙境,便是他看见了金鲤,金鲤仙实现了他画下有神韵的心愿吧。”
谢流昌瞪大眼,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话。他看着李舷与自己说完后,便去与邱家九娘说话。
只好自我麻痹,他的话是对的。
他后来想明白了,王师诚不欺我,“画中意境,乃是他参悟山水之境的感悟,我还有的学”
谢木蓉陪着几人走路,脸色越来越差,直到谢流昌看到后询问。
她才道“大哥,我头有些晕眩,想休息一会儿。”
谢流昌赶忙将沉迷于和邱兰馨亲近的李舷喊回神。
几人便上山到了寺中,再然后将谢木蓉安顿后各自离开。
临走时,他听见谢木蓉向僧人要了些茶水吃食。
思及李舷的去处和谢木蓉所在的院落,谢流昌脑中灵光一闪,他指着一方寺中方向道“那边”
谢琢玉一看,寺中与他们背离的另一边厢房,靠近寺庙僧人烹煮食物的大厨房。
她拿了伞又开了房门,对谢流昌道“我去找,你可要与我一起去”
谢流昌担心谢木蓉的安危。更有甚者她身边没有照顾的人
李舷那谁都看得出来的色胚,会对他妹妹不利
“好我和你一起去”他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冲进了雨里,裤脚湿透了。
夏日的雨并不冷,但他们心中焦躁使得雨水扑面时流进了嘴里。
两人来到了一处四合封闭的院落,但这边的香客却不多。想来是更靠近油烟的厨房,人便少些。
谢琢玉呸出两口水来,拧着下袍对谢流昌道“你去看,哪间房”
谢流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半眨着眼睛去看厢房的房门,左边两间,右边三间。
他突然瞧见了熟悉的雕花房门,指着右三间中间的那间房道“那里”
谢琢
玉看看,赶忙跑了过去,不等她思索,准备推门而入。
然后,她定住了。
半开的房门止不住陈旧的厚重破损,发出咯吱声房中传来异样的声音让她难以再动作。
谢流昌呼扇着长袖过来,捏了一把衣袖下摆的水渍,对她道“站着做什么进去啊”
谢琢玉艰难扭头,对他露出一个可怖的脸色。
她暗着粗哑的声音道“谢木蓉和李舷”话音未尽,其中似有难以描述的隐晦。
她让开遮挡房门的身体,从房中传出的那些靡靡之音以及令人瞎想的嘤咛与喘息,让人神色震动
高而锐锐刺耳,细到尖处引人心潮澎湃
使人的心神为之上提,久久不落。
低而婉转缠绵,绵绵软软忽然娇吟
让人脸红绯绯,恻恻难言。
谢流昌闹了个大红脸。
他看懂了谢琢玉为什么脸黑,以及她眼中说不出的怒气与浓浓阴翳。
他对谢琢玉比了个手势,问她怎么办
谢琢玉回头看一眼室内旖旎,一室的女声妙音,霓裳散落,粗声的男子痴笑或调哧响声。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
谢流昌瞄见了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倏然噤声。
他自己都忍不住听声害臊脸红,长离真是能忍
也难怪她流连青楼红馆,早就练就一身“本事”和耐力
谢流昌在奇怪的地方开始佩服谢琢玉,为她这种能力由衷倾佩。甚至开始自我反省,是否少见多怪
谢琢玉“砰”的一声阖上门,谢流昌伸手过去想要阻止却晚了。
“你”
他突然想起来这是门外,里面的人会听到,放低了声音道“那么大声做什么不怕被听见吗”
谢琢玉看他,勾了个讽刺的表情。
那是谢流昌从未见过的薄凉。
比他在怡春阁和谢庆去“请”她回来露出的神情,还要无所谓和鼓弄世人。
谢琢玉声线平稳,她道“他们正浓情蜜意高兴着呢能听见吗”
她眼神拥有了温度,即讽刺又别有用意,还因为谢木蓉这出防不慎防的“下策”感到好笑
谢流昌还是不解,他
站直身体,干咳掩面道“咳,那你说怎么办谢木蓉她”
谢琢玉看他一眼,转身便走了。随后,她清淡中带着意犹未尽的声音传来,“她与李舷的浑水,我是不准备淌的。要怎么办你看着办呗”
谢流昌看她撑伞走远,想了想,也追了上去。
雨小了些,缠绵在雨夜里的谐音变了再变,渐渐落下。
嘶声代表了入情,哑声变成了撕裂心扉的哭泣
“长离,你就这么不管了”
谢琢玉道“不管。”
谢流昌撑着伞走到她身边,看她在雨中漫步的悠然神色,俨然说的是真的。
谢流昌不再说话,跟她一起回到了厢房。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李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木蓉经此一茬也也嫁不出去了
他们隔着屏风在里间与外室各自换衣服,谢流昌胡思乱想后得出了一个想法。
他三两步走到屏风边上,想也没想就进了里间,
“回去了我就告诉父王吧,让他把谢木蓉抬给李舷做妾你说这样算不算”是个解决办法
他没说完,嗓子眼堵得慌,一腔话语凝聚在嘴里。
他的眼睛瞪大看向床上,难以置信谢琢玉竟然
竟然她怎么就睡了呢
那他睡哪儿呢
谢流昌今日经历太多,心中忍不住咯血,最后泄气似的抱了桌上另一床僧人为他们准备的被子去小塌上。
他念叨着什么,“女德,谢木蓉犯了第几条”
“要不,抬妾的事情回去就办了吧。免得有了孩子那王府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又说,“父王一定会动怒的,我要找什么借口赶紧出门躲几天呢”
谢琢玉忍他一忍再忍,最后从床上下来,丢了一个枕头到他身上,“啪”
风雨欲来,她怒道“睡觉再说话,我把你丢出去”
谢流昌抱着枕头,今天变故太多整个人被吓坏了。
如今被她一吼他反应极慢,木木呆呆,“啊哦哦好的,睡了睡了。”
谢琢玉踩着白袜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对面漆黑静谧的厢房,随即关上了窗后。
她走到桌边将油灯熄灭,然后躺进了床榻里。
夜初凉,闹出了许多事来。
有人被坍塌的房屋吓醒,连夜抱着被子奔出。
有人被身下昏晕的女子呓语震神,才来及抽身穿衣。扯动二人各自伤处,又是一出哭唱俱佳的戏。
也有人忧虑对面厢房的公子,怎么还不回来她好困好困
最后被亲姐劝回了床榻中,和衣躺下的两人依偎入眠。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