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第 41 章
作品:《宠妻gl》 邱点酥坐了下来, 默默拿糕点填肚子,时不时看看谢琢玉与扫僧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眼里凉凉的
谢琢玉“前辈, 这几个月后山如何了可有找到什么稀罕木材”
扫僧“还可, 松木多了二树, 苍柏又高三寸, 其余参差不齐。”
“叭嗒叭啦“邱点酥咀嚼酥软甜腻的点心, 两耳竖得直直的,什么木材他们在说什么
谢琢玉又“那寺里可有什么佛像需要修筑我捐些香火钱。”
扫僧摇头,“阿弥陀佛, 并无。”
“呼噜噜呼噜噜”邱点酥饮了一口绿茶, 觉得还算口感上佳, 又抿一口茶水。
谢琢玉闻得声响看她,眉眼又软和了几分, 极有耐心“酥儿还有什么想吃吗我再去给你端来。”
邱点酥一看桌上空盘, 怵一下就红了。她借喝茶掩饰“没, 没有, 我饱了”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她冷不丁打了个饱嗝,“嗝唔”顿时便羞愤的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谢琢玉还未完全参透她的语气姿态的含义, 闻言点头,又与扫僧说话。
邱点酥看见了, 气得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脚。
“啊呼啊酥儿你”谢琢玉不解,心里纳闷怎么酥儿今天那么大火气,这脾气怪大的。
扫僧突然看向邱点酥,目如寒松,平稳无波。
就在邱点酥正襟危坐时, 却看他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施主有缘。”
他说的是那句诗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邱点酥听不明白,只得微微犹疑对视以示尊重。
这时,主持的到来打破了局面的尴尬。
山寺的主持是位年过古稀七十岁的大师,他一脸和善的遣散了身后跟着的僧弥,看到谢琢玉的第一句话就是
“长离施主,许久未见。”
谢琢玉看他坐下,为他也添了杯茶,自然而然接“最近闲些日子,得了空。主持近来好吗”
主持睁开满是皱纹的眼皮,和蔼“尚可。”
他看向邱点酥,略一沉思便知
她的身份。
“施主便是长离施主所说的邱施主了吧,果然是一位面慈心善的善主,阿弥陀佛。”
邱点酥仓促向他合掌,念了句“阿弥陀佛。”
她歪过头去,在谢琢玉耳边轻声问“你和山寺的僧人认识怎么也不告诉我”
谢琢玉呆愣,看她两眼冒火的模样,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解释。
在扫僧沉默喝茶,主持含笑的注视下,她赶忙向邱点酥解释起来。
原来,谢琢玉少时拜了老衣农为师。老衣农头一回做人师父,少时他如何学的雕刻手艺,便原模原样照搬在了谢琢玉身上。
邱点酥问“那这么说,你进山林采木,还是你师父教的了”难怪闻所未闻
谢琢玉就喜欢她的冰雪聪明一点就通,点头“没错。还记得,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十一年前的谢琢玉,只有八岁多,还是个孩子。
却已经跟着师傅上山采木。
路遇山林旷野要打鸟,看见河谷山涧要戏水。
老衣农嫌她不安生,瞎跑,便与她说好了各自采木,在山寺后的围墙边会面。
老衣农从约定时辰等到晚上,愣是没等到自己这唯一的小徒弟。
等老衣农寻到院里请求僧人帮助寻找徒弟,这才在主持后院里看见谢琢玉正满脸兴致勃勃与老和尚下棋。
“你这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知为师在围墙哪儿等你多久吗急死我了你”
老衣农气得要来打谢琢玉的屁股,被她躲过去了。
谢琢玉甚觉师父无理取闹,于是回嘴“师父你忘了我第一次来不识路啊我怎么去给你找木头料子”
“我这不是怕迷路了你更找不着我,我就半路折回来在这儿等你吗哎呦你咋还打我呢我我,你啊呦你还打”
老衣农见不得她这歪曲理的样子,提起怀里两尺长木就来敲她的脑袋瓜。一边训她“让你不学好说什么混账话”
谢琢玉不服气,一边上蹿下跳在老和尚身后忙躲,一边扯着嗓子吼“我父王骂我混账东西,你也
骂我说的是混账话你们敢不敢说点别的啊,都习惯了”
老衣农听到这话,却是突然停下了手。他看看两只颤抖的手,忽将木头往外一丢,颓废的背过身去不再动作。
是了,小徒弟的父王就是这么骂她的,自己住她院旁那么多年,不是听惯了吗我既然决心要教她,如今我为何又像她父王那样糊涂
这还是老衣农头一次对教一个徒弟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谢琢玉察觉到什么,她松开捂着头脑的手,面露犹豫。
她走了过去,拉老衣农宽厚的手掌一阵摸索,胡乱念叨“哎呀呀,这位施主的手相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她装模作样的说着,偷眼瞧着老衣农的脸色。
看见师父无动于衷,她又“这位施主想必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啧啧啧连手看着都比我的手大一圈不止”
老衣农以为她会说出写什么佛经书的玄学来,结果话锋一转,土了吧唧的瞎话。除了佛教,还掺了教的理学。
老衣农用手敲她的头,笑骂她“你这笨徒弟学门解手相,又学佛家喊人“施主”,你搞什么呢”
谢琢玉扭头,咋呼着气“东街口那位穿破褂子的老士就是这么说的你要不喜欢,你就找他理论去,说我干啥事”
东街口确实有位算命先生,但前提是人家本职却是个讲笑话的,旁人听听也就过了。只有谢琢玉这个没读过书,只识得几个大字的小屁孩胡乱听进去了,还用来调侃他的师父
老衣农哭笑不得,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比他更快发出了笑声。
老和尚的笑声引得二人的注意。“哈哈哈,小施主真是奇人也。”
经过解释,老衣农这才明白原来谢琢玉不是不在墙院外等着。只不过她等的久了睡了过去,被出去砍柴的扫僧以为是昏迷的善主带了回来,睡到方才才苏醒。
当山寺主持,也就是老和尚在独自下棋时,她又掺上了一脚,也不知她又懂个什么叫下棋
老衣农埋汰她不学好,瞪她。
谢琢玉委屈师父不讲理,气炸呼。
主持哈哈笑着
,说“天色已晚”让她们当夜住了下来。之后几天因为大雨难行,所以师徒二人又接连住了几日。
老衣农对寺中僧人的善意越发惭愧,雨过天晴后便带着谢琢玉赶忙离开了。
谢琢玉却在经过几天的山寺住宿后,彻底与“捡她”的扫僧主持混熟了。
她甚至在寺庙里拥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偶尔采木又困在山上了,扫僧便会去找她,将她又捡回来。
几个人,除了谢琢玉才至教数九岁。
其余人皆以过了半百年岁,却愣是谢琢玉成了忘年交,既是其朋友又是亲人。
在谢琢玉十二岁时,她向主持、扫僧以及老衣农,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众人虽然震惊,但是各自对待她的态度却没有任何改变。
在谢琢玉的诉说与坚决下,医术高超的扫僧替她寻得断了月事的草药,以绝麻烦事,以免将来暴露身份。
此行谢琢玉将邱点酥带到后院,原也没想着替她看看“宫寒”的疑难杂症,不过是临时起意。
正好了,扫僧也在
她跟扫僧耳语几句。扫僧不着痕迹看向邱点酥面目,随后摇了摇头,告诉她“面色尚可,我要摸脉才能确诊。”
谢琢玉犹豫间,邱点酥已将几人说的话消化干净。当然,谢琢玉并未说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将中间那一茬省了过去,亦是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私心。
她对邱点酥游说扫僧医术高明,让她“有陈疾就赶紧治,机会难得。”
看着谢琢玉期待的眼神,邱点酥迷惑不已,最终诊治之事在她不断婉言相拒下告终。
谢琢玉心中留下了大的遗憾,连连叹气。看得邱点酥背脊骨发凉,连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知不觉间,日落黄昏。
四人吃茶说话,时不时说起后山的树材,谢琢玉总是要多说一些话。她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谈到喜爱之物时总是如此忘忽外物。
主持看了一眼铺满天际的火烧云,若有所感“这天,恐今夜有暴雨。”他对谢琢玉说“长离施主,你们今夜便住在寺中吧。”
“施主们既是来逛庙会,也不差那么一时半会儿。”
谢琢玉和邱点酥对视一眼,她颔首“也好,我这就去找谢流昌和九娘他们。”
两人默契相当,她站了起来,邱点酥也同样起身。
主持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笑而不语,扫僧默默吃茶。有小僧弥来到后院向主持说起今夜庙会之事,主持徐徐安排着庙中香客准备客房一事。
而另一边,谢琢玉和邱点酥是在寺中佛堂见到正在祈福祷告的邱兰馨。她按照家中沿袭,出手阔绰的捐了五百两香油钱。
解签的僧人善言她求只签,以保祈愿达成,她略颔首,便拿了签筒。
“嚓、嚓、嚓”邱兰馨闭眼晃签,心中祈祷家中和泰平安,万事昌顺。
一只木签从筒里掉了出来,邱点酥赶忙过去将它捡了起来。
邱兰馨睁眼,看见她后有些惊讶,“妹妹。”
邱点酥念出了木签上的属字“宣北寺灵佛签第四十一首。”
她拉上邱兰馨兴冲冲去佛墙上找对应的纸条签文,然后又拉着她去解文。
僧人与她们念出了签文的诗句,“行人系马疏篱,折残犹有高枝。”
二人问诗文何解,僧人说“这诗与“柳暗花明”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望施主们莫要因为眼前的困境而忧心,不久以后便可达成心愿,阿弥陀佛。”
谢琢玉虽然与寺中僧人相熟交好,但却不礼佛。家中俗事,前途往生,一切须得她自己决择。
她与僧人打过招呼后便站在佛堂外等候。寺庙中僧人们与前来帮佣的人都在准备晚上的祭祀供养,搬着各类佛具、布幔、幡幢伞盖等来来往往。
谢琢玉冷不丁看见一个站在佛门井口边,仰面看树的谢流昌,她迈开脚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
1诗句“行人系马疏篱,折残犹有高枝。”出自宋辛弃疾的清平乐检校山园书所见。
2文中的设定架空请勿深究。请大家正确认识宗教,做新时代文明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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