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贺雯
作品:《缚君心(古早.狗血)》 月兮转身, 远处白雾濛濛,青山如眉,绿水若眼, 陆洵一身湛蓝色宽袖披风, 漫步而来,清风盈袖,若与山色融为一体。
他一步步靠近,她立在青阶上。
“陆爹爹”
无忧伸出两只手, 身子前倾着要去抱陆洵, 陆洵上前, 将他搂在怀中。
“小无忧,哎,又胖了些。”
他让无忧坐在腕间,掂了掂,笑道。
“我才没胖呢。”
陆洵逗了逗无忧后, 目光回到月兮身上, 月兮抿唇唤了一声, “陆哥哥。”
“陆哥哥进屋去吧。”
推开院门,月兮迈进去一步,回身朝他道。
陆洵眉眼温润, 道了句“好”。
稳步进了屋。
月兮在他身后,深深望了眼他的背影。
去往盛京的官道上, 宝马香车辘辘慢行。
“娘亲,我们要去哪”
无忧坐在月兮的身边, 小膝盖上枕着一本书。
月兮摸了摸他毛绒绒的鬓,道“去京城,你舅舅大婚, 我们该去一去。”
“娘亲,我看书上说,婚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一辈子在一起,是这样吗”无忧好奇地问道。
月兮道“是,也不是,你还小,待长大些,娘亲再同你一一解释。”
无忧似懂非懂地打了个呵欠,道“娘亲大婚过吗”
月兮顿了顿“没有。”
封后那次,算什么大婚。
“那娘亲可不可以和陆爹爹大婚呀陆爹爹他说很喜欢娘亲,娘亲喜欢陆爹爹吗”
无忧倚在月兮的身侧,小脸上浮起倦色,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月兮轻轻抽掉了他膝上的书,拾起天鹅绒锦被,盖在无忧的小身子上。
“那无忧喜欢陆爹爹吗”她低声问了句。
“喜欢陆爹爹很好”
无忧说完,阖眼睡了过去,月兮把他拥入怀中,望着他安静的睡颜。
回想起他方才的问话。
这三年来,她一直同兰枝带着无忧,无忧那么聪慧,怎会不知他同旁人的不同之处。
他没有父亲。
可他从来没问过她,他的亲爹爹究竟是谁,旁的同龄孩童讥讽他,她是知晓一些的,
而他也从未回家与她吐过苦水。
这孩子,有时候太过乖巧懂事,让人心疼。
她不是没想过再嫁,为无忧寻一个对他好的爹爹,且陆哥哥也明示暗喻,同她说了很多回。
如今这个世道,她能信的男人,就只有陆哥哥和阿霂了。
可她心中,并不想嫁给陆哥哥。
或许是因为,他支持阿霂同权臣之女的联姻。
或许是她心疼那个叫莺莺的女子。
或许,她只是没了心。
女子不依靠男子,难道就活不成吗
纤细的指尖,一寸一寸描绘无忧稚嫩的眉眼。
月兮眸中落下点点墨色。
无忧,生的愈来愈像那人,那个失了踪影的人。
入了宫城,月兮牵着小无忧在勤政殿见了姜霂。
彼时姜霂已是年岁十九的少年。
他的五官完全长开,却也像削壁一般凌厉,所有的稚气褪去,笼着着他的,是沉沉稳重和深邃的气质。
三年朝政沉浮,已将他身上的少年气,打磨殆尽。
他似乎换了一个人,她都有些不认得他了。
月兮坐在黑檀木交椅上,静静地看着上座上,姜霂同小无忧说话。
小无忧童言无忌,稚言稚语时常惹得他发笑连连。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可她是过来人,能瞧出,阿霂掩饰在笑面下的重重疲倦。
他的眼带乌青,下颌泛点胡渣。
“虽说雍阳离京都不远,但想必阿姊和无忧也累了,弟弟为阿姊安排了西宫中最好的月华流照轩,阿姊和小外甥好生歇歇,弟弟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多留阿姊了。”
姜霂牵着无忧,来到月兮身前。
月兮微笑颔首,牵过无忧的小胖手,关怀道“阿霂,我看你满面倦容,你也要多休息。”
“多谢阿姊关心。”姜霂眼神游移。
月兮没再多说,朝他拜了君臣礼,由太监引着,出了勤政殿,往他所说的月华流照轩行去。
宫中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月兮握着无忧的手,行过百花苑时,听见尖锐的争吵声。
她脑海中一阵恍惚,想起数年前的一些往事。
向声源望去,只见一大群宫人团团围在百花苑的梧
桐树下。
人影幢幢间,她隐约瞧见一袭烈火般的红衣。
还有一个被推倒,匍匐在地的熟悉身影。
月兮心尖一凛,把无忧交给兰枝照料,自己行过去。
拨开人群,只见一群人立着,奚落那个趴坐于地的粉衣少女。
“什么东西你一个奴婢,竟敢这么冲撞我家姑娘。”
“就是啊,我劝你自己喝了那落胎药吧,别到时候闹到陛下面前不好看。”
“一个无名无分的贱婢,还妄想在皇后前面生下皇长子,想什么呢。”
红衣女子发髻高绾,金冠玉篦,流苏珠钗,身着刺凤织金八瓣叠裙,鞋缀皎珠,浑身华贵无比,她笔直立在人群中,显眼至极。
就像是已成为了真正的皇后。
与之相对的粉衣少女,一身素朴,头上仅以浅蓝丝线固发,身上穿着的粉衣,还是宫中最普通的宫装。
可尽管如此,依然掩饰不了她靡丽绝姝的容貌。
只是她极瘦,半躺于地,就像是一棵嫩柳经受不住狂风的催折,摇落倒下。
月兮乌眸像是被冻住一般,定定地看着地面上,那个捂着腹部的姑娘。
“莺莺”
她缓过神来,疾步走过去,扶住莺莺的手腕。
“你怎么”月兮吃惊地打量着这个软弱无力的少女,少女的唇角,还有残留着一丝黛墨色。
像是被人掌掴过。
方才听那些人说,她还怀孕了。
想必,怀的就是阿霂的孩子。
莺莺抬头,薄嫩的眼眶中盈满了泪,在见到她时,一个个水珠滚出,滴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
“殿下”
她的气息微弱,说话的声音也极小。
月兮倒吸一口凉气,扶起她道“来,莺莺起来。”
“你是谁谁让你来多管闲事的”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月兮蹙眉回头,说话的人是红衣女子身边的一个婢子。
她还未开口,不远处的太监张渊便替她答了。
“大胆敢这么同长公主殿下说话”
“长,长公主”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婢子,立马如打了霜的茄子,焉了。
谁不知当今懿德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姊,陛下和陆丞相都对她极其敬重。
一直长身玉立,未置一言的红衣女子,开了口“福禄,还不给长公主赔罪。”
主子都发了话,福禄立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长公主恕罪,婢子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殿下来,还望殿下恕罪”
月兮没有理福禄,任由她跪着。
“贺姑娘,方才是在做什么”
红衣女子,名贺雯,是兵马大将军贺敬的妹妹。
贺雯莞尔笑道“这个奴婢做错了事,我正在教化于她。”
“那请问贺姑娘,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惩戒宫人”月兮轻拍了几下身边少女的臂弯,走上前与贺雯对视,“若我没记错,你还未与陛下大婚。”
贺雯眉心微动,道“婚期已定。”
月兮轻笑一声,她比贺雯高些,看着这个后辈时,还需垂头。
“既然还不是皇后,你以臣女之身处置宫婢,我可参你父亲和兄长,管教不善,僭越之责。”
月兮身为长公主,还挂了一个镇国之名,位同亲王,自然有资格参她。
贺雯很清楚这一点。
倒也不是怕极了姜肹,而是姜肹同她的夫君情谊非同一般,而陛下对她又不太上心,关怀程度甚至还不如那个已经有孕的奴婢。
她还未嫁,怎能容许夫君的妾室已经有孕
可若自己与姜肹交了恶,更是得不偿失,何况,还未大婚就被参一本子,落了个善妒僭越的名声,她还要不要脸了。
“殿下,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可好好说。”
贺雯捏紧了袖牡丹花纹的锦绣,强颜欢笑道。
月兮瞧了她一眼,折身搀着浑身瑟瑟发抖的莺莺。
“人,我带走了,贺姑娘可有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十章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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