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走荆棘中

作品:《(快穿)我有一点可怜你

    段承度怔了怔。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女孩儿冰凉而柔软的嘴唇贴在他的双唇之上,一动不动, 却足以让他心中的一股火从头顶烧到脚下, 几乎让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他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儿。

    这一点他很清楚。

    虽然现在说不得爱, 可是至少是有过心动的。

    现在的他很难拒绝。

    可是不该做的就是不该做。

    段承度知道不该趁人之危,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明显是醉了。

    于是他将头挪开了,将女孩儿缠在自己身上的两条手臂放了下来,让她平躺在床上。

    聂闻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唧,像一只并不满意的小动物, 让段承度笑了笑“睡吧,啊明天早上你想起来这些事就该丢脸了。”

    玻璃窗上的窗帘没有被拉上,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女孩儿的脸上, 让她的轮廓看上去沉静而单薄, 没有白天睁开眼睛时的冷漠,只有睡着之后的安宁。

    段承度借着月光静静地端详了一阵, 最后叹了一口气,给她盖上了被子, 然后起了身。

    他是想要走的。

    可是可惜他最后没有走成。

    因为他的手腕被人拉住了。

    段承度回头一看, 发现聂闻此时已经坐了起来, 拽着他的手腕, 睁着一双眼睛懵懂地看着他,嘴里嘟囔着什么,不过他听不清楚。

    他试图轻轻地将她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可是却发现她拽得很紧,要让她松手就只能掰开。

    可是他又不想让她疼。

    段承度又叹了一口气。

    他坐回了床边, 好声好气地对着那个醉酒的女孩儿哄道“聂闻乖,松手好不少聂闻最乖了,听话。”

    女孩儿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聂闻是谁啊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

    段承度几乎哭笑不得,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聂闻就是你啊,小傻瓜。”

    只不过他明明用的力气很轻,可是女孩儿立马就着他的力度倒了下去,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床上,床头板都晃了一下,有些委屈地开了口“为什么要戳我,好痛啊”

    他只想扶额,可是却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是一个不讲道理的醉鬼,而又是他喜欢的一个醉鬼,因此只能耐着性子对话“对不起,哥哥错了,原谅哥哥好不好”

    段承度看着聂闻脸上一副好痛要揉揉的表情,发现自己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在戏外也是一只戏精。

    他好脾气地给她揉了揉额头“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哥哥给你揉揉好不好”

    聂闻愣了一下,就在他以为有哪里不对的时候,女孩儿忽然一下子手指指着他笑了出来“不是哥哥,是叔叔”

    段承度的脸忽然一下就黑了。

    什么叔叔

    他明明就只比她大十岁而已。

    就只有十岁

    叫什么叔叔

    哪里来的孩子这么不懂事儿。

    该打。

    于是他在她的耳尖上用指尖弹了弹,让她瑟缩了一下,而后又气鼓鼓地看着他“叔叔太坏了。”

    段承度只觉得自己被气得要提前衰老了。

    这个孩子真是太不乖了。

    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不然他不姓段。

    所以段承度两只手指轻轻揪住了她的耳朵,俯身凑了过去,在旁边低低说到“叫哥哥就给你糖吃,叫叔叔就不给你糖吃,自己选一个吧。”

    女孩儿明显十分犹豫,左思右想,考虑得十分辛苦。她非常不想违背内心的指令,可是却抵不过食物的诱惑,最后终究还是屈服在了糖果的淫威之下,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吧,哥哥。”

    可是在心不甘情不愿地叫完之后,她马上伸出了手,摊平在那里,放到了他的面前“糖。”

    段承度在身上搜刮了一下,最终在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薄荷糖。他拆开了包装,将白色的糖粒放在了女孩儿雪白的手掌上“给你。”

    聂闻立刻眉开眼笑,可是在吃糖的时候却面对了一个不小的问题。

    她把糖塞不进嘴巴里去。

    此时女孩儿已经醉得东歪西倒,手都瞄不准了,好几次直接把薄荷糖糊在自己的脸上,有一次差点儿捅进了眼睛里,让段承度看得胆战心惊,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将薄荷糖从她的手心里拿了过来。

    聂闻顿时嘴一瘪,眼看就要哭了起来。

    段承度十分头疼,立刻将糖伸了过去“我喂你,张开嘴,啊”

    女孩儿这才抽抽嗒嗒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好不可怜,眼眶都红起来,乖乖地张开了嘴,像一只等到投喂的雏鸟“啊”

    段承度看得心软了软,将薄荷糖放在了她的舌尖上“不要吃太急了,小心卡”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儿便“咔嚓咔嚓”几下咬断了薄荷糖,不带一丝犹豫,然后将碎片吞了下去。

    段承度“好吧,你高兴就好”

    结果更让他无语的还在后面,因为当糖放进女孩儿嘴巴里的那一刻,她眼睛里的眼泪立刻收了回去,不见一丝水气,满脸只有欠揍得意的微笑。

    段承度“”

    妈的,真是白疼她了。

    吃什么糖,就先该揍一顿再说。

    吃完糖之后,女孩儿看上去有点儿困了,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依旧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非常坚持。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却又在关键的时候立刻抬起头,警觉地看一眼段承度,接着再放任自己点脑袋。

    段承度看上去觉得好笑得很。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是不是困了”

    聂闻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段承度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哄一个还没有断奶的小孩子一样,用上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困了就睡,好不好哥哥给你盖被子。”

    女孩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盖被子哥哥给我盖被子”

    看到就可以哄她入睡了,段承度重复道“对,哥哥给你盖被子。”

    女孩儿顺从地躺在了床上,任由男人给她铺上了被子,然后把枕头塞到她的脑袋底下“好困啊”

    段承度一点一点地试图将手腕轻轻挣脱出来。

    只不过眼看他就要成功了,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聂闻忽然猛地撑开了眼皮,有一次紧紧地捏住了他的手腕,一声厉喝“干什么”

    段承度被她惊得差点儿从床沿上掉下去“嘘好好睡觉,好好睡觉。”

    聂闻摇了摇头“我要哥哥陪我。”

    段承度又叹了一口气。

    傻姑娘,你不会想让我陪着你的。

    这孤男寡女地呆着,好像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他们独处的时间。

    可是段承度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伸出了手,摸了摸聂闻的脑袋“好,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女孩儿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当段承度以为她睡着之后,她忽然一下子又开了口“我要听故事。”

    段承度这下有些为难了。

    听故事

    他没有什么故事好跟她说的。

    再者他该跟她说什么

    是这个导演出轨小明星,还是那个影后脚踏两条船

    最后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决定采用这个国家古老而神圣的一项传统。

    毕竟古人传下来的还是有一半是智慧的。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段承度念得小心翼翼,生怕床上的这位小祖宗有任何不满,可是聂闻这一次十分得好伺候,耷拉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偶尔还发表一下评论,点一个头或者说一声“哦”,表示自己正在互动。

    最终等段承度的嘴巴都要干了的时候,聂闻终于平稳地睡着了。

    唉,不容易啊。

    这一刻段承度深深地体会到了养育孩子的不易。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他也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

    可是聂闻还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他试了几次,还是挣脱不开,最后无可奈何地放弃了。

    就这样吧。

    他靠着墙壁,也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马上睡了过去。

    入睡之前,他想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希望聂闻明天早上醒来不要太尴尬。

    聂闻是头痛欲裂地醒过来的。

    玻璃窗上的窗帘没有被拉上,阳光顺着窗户照了进来,不管不顾地洒在了她的脸上,合着眼皮眼睛都冒金光。

    她用右手扶了扶头,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事情她好像想不起来了。

    比方说是谁把她送回房间的。

    这时她感觉左手有点不对劲,于是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正好握住了一个人的手腕。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吓一跳,倒是十分冷静地顺着手臂往上一看,然后就看到了段承度那张英朗的脸。

    聂闻“”

    她好像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昨天晚上的记忆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袋,吵得她头疼,然后她有些无奈地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胡搅蛮缠的,而人家倒是好脾气地照顾了自己许久。

    正当她有些后悔喝酒的时候,旁边的段承度也睁开了眼睛。

    聂闻碰巧转头,看进了他的眼睛里面,不尴不尬地说了一声“早。”

    段承度对着她点了点头“早。”

    聂闻刚要道歉致谢的时候,便听到他说“聂闻,如果我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的话,你会不会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