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茶话会(11)
作品:《[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 原本时时刻刻都肃穆得体、即便是面对死亡也不会失态的御神刀剧烈地咳嗽着, 被弟弟的调侃搞得不知如何是好,深感无法抬头面对审神者的目光。他弯着腰,
从耳朵开始,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染上了醒目的红色。
不过, 作为次郎太刀刚才所谈论的另一个对象, 坐在首位上的审神者倒很平静。
他从容地喝着茶,一边等待太郎太刀的咳嗽声消失,一边观察着刀剑付丧神的反应,在认定他们大多数其实并没有从次郎太刀主次不分的叙述中听懂重点后,把玩着茶杯,
轻声说:“和泉守、乱, 你们两个谁先说?”
乱藤四郎早就料到自己也会有发言的机会。
现在茶室里的刀剑付丧神, 也不是全都是他认识和熟悉的同伴。他离开得太早了, 不少同伴在他离开后碎刀,有些陌生的刀剑大概是在那之后补充的新血。
虽然平时表现得也十分乐观开朗,可真让他像次郎殿那样洒脱,橘发少年就有点做不到了。
他端正地跪坐在一期一振身边,把双手整齐地放在腿上,
用甜美的声音细声细气地说:“我嘛,跟次郎殿一样,是主人回到过去带回来的短刀。当时呢,我和兼桑一起跑出来,遇到了主人和堀川君。堀川君他告诉我,主人救下了独自出阵的次郎殿,
我说很想见见他,就被带到了很久之后、主人单枪匹马大战检非违使的前一天。”
乱怕大家听不明白时间线,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下。
“据说啊,我本来的命运,应该是和兼桑跑出去死掉了呢。所以检非违使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主人在回到他自己的时间线后,抹去了我和兼桑之前的契约,改变了过去哟。这都是因为我说很想见次郎殿一面啦,哈哈,这真是我这辈子提出过最正确的请求啦!没想到来到主人的本丸之后,不但见到了次郎殿,还见到了一期哥和退,还有烛台切和太郎殿,好开心!”
粟田口的橘发短刀说完之后,望向了一旁的和泉守兼定,高大帅气的打刀想了想,感觉在“他们是怎么来到这座本丸”这个问题上,他没什么可补充的。
但是,他不想失去一个公开发言的机会,于是连忙开口说:“嘿嘿,你们是不是都看过主人战斗的视频了?他手里用的那振打刀就是我哦!从他所持的武器,也就是我,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类了吧?——美丽又强大,我们很搭吧?”
在他身边乖巧聆听的堀川国广马上点了点头,用充满憧憬的语气小声说:“唉……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变成那样呢。”
都彭很满意乱、和泉守的发言,认为他们说得比一期一振和次郎太刀要好多了。
退、烛台切、堀川和太郎都是直接进入时之政府再分配环节的刀剑付丧神,所以现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故事,不过完全可以等到午饭后,在更自在的情况下跟大家分享。
审神者放下茶杯,朝下首的刀剑们轻轻颔首说:“好了,在午饭前,你们可以让退带着参观本丸,我先走了。”
笑面青江跟随着其他付丧神站起来,目送这位非常有主君威严的审神者带着近侍离开,眨了眨眼睛。
茶室里悄然无声,刀剑们都没有马上坐下,仿佛站立的姿势更方便他们消化刚才得知的爆炸性新闻。绿发胁差当然也不能幸免地呆了许久,才茫然地问身边的烛台切光忠:“所以,你们的这位新主人,是历史修正主义者吗?”
烛台切光忠垂下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年,低沉地说:“是的。但不要把主公大人跟溯行军混为一谈,他不是靠杀戮无辜的历史人物、破坏历史关键点去改变历史的。他跟我们的敌人完全不同。”
周围的刀剑都在竖起耳朵听着笑面青江和烛台切光忠的交谈。
在经历过那样惨痛的过去后,他们中大部分对时之政府和人类审神者的好感和信任早就消磨得所剩无几。新任审神者即便是善良的好人,可时间还不足以使他们与之建立深厚的联系,抹去过去的痕迹。
也许有的刀剑仍然毫不动摇地忠于时之政府,不过……在一期一振、次郎太刀、乱藤四郎、和泉守兼定全部态度坚决地表态之后,他们都不会在这个场合出言质问。
看这些刀剑表现出的忠诚度,当面反对的付丧神也许根本就无法活着离开这座本丸吧……
大家缄默了片刻后,才又开始轻声的交谈起来。五虎退牢记主人的嘱托,站起来说:“啊……那个,想要参观本丸的话,请跟我来吧。”
笑面青江立即与身边的烛台切光忠短暂道别,站起来走到五虎退的身后。不知道其他付丧神是怎么想的,但根据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绿发胁差已经基本确定了心底的猜测——这次聚会果然大有深意。
无论是审神者,还是这座本丸里的刀剑,都在向大家展示着他们完美的幸福生活——审神者善待短刀、收留流浪的暗堕刀、改变过去拯救本应死去的付丧神。
和言简意赅的一期一振、叙述相对客观的乱藤四郎相比,反而是次郎太刀透露了更多的信息。次郎殿是因被他们那个前任审神者骚扰、拒绝了他寝当番的要求,才会被送出去单骑讨伐的。
可是,在误认为现在这位审神者与自己的兄长间存在特殊感情后,却心无芥蒂地认为这很好,还能用调侃的语气提到当初的误解……而太郎太刀尽管震惊无措又害羞,却绝没有不满。
为什么呢?
要合理解释的话,大概就是……都彭大人是与他们那个前任截然不同的人。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对刀剑来说不仅不是一种侮辱,而是一种褒扬和认同。
笑面青江顺利地接收到了次郎太刀玩笑中传达出来的意思……
所以,这是一次小型的策反洗脑聚会吗?唉,真的好麻烦啊。
胁差在心里抱怨着,不过还是兴致勃勃地紧跟在五虎退身边,预感到肯定会看到不少非同凡响的东西。
从茶室走出来后,五虎退先带着大家来到了手合场。它位于在本丸正门的一侧,距离刀剑付丧神的房间很近,面朝本丸的那一面全部是宽敞通透的入口。
作为历史修正主义者,手合场的布置跟其他审神者并没什么不同嘛!笑面青江在心里腹诽着,再走近时,发现里面压根没有对练的刀剑付丧神。在空旷的场地中央,只有一个纤细的人跪在地板上,奋力洗刷擦拭着地面。
这个人垂着头,黑色的头发挡住了脸,身上带着一丝跟这座本丸格格不入的微弱灵力——当然,如果不仔细感受,这一点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他穿着女性的内番服,弱得十分像个普通的审神者,但笑面青江已经见识过这座本丸真正的审神者大人,自认为绝对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
吸取了前两次的经验和教训,笑面青江回忆起这座本丸的刀剑虽然在身高和刀种会出现离奇的变化,但起码发型和发色是不会变的。所以……忽略掉女装这种小问题,他自信地垂头向五虎退发问道:“退,前面那是鲶尾吗?”
五虎退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仰起头仔细地观察了笑面青江的眼睛,犹犹豫豫地说:“呃……那个,青江先生,那、那是一位审神者大人啊!您到底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太舒服吗?她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像鲶尾哥?!”
虽然五虎退没见过绿发胁差把萤丸错认为是都彭的场景,但他把明石.国行当审神者时,小短刀可是目击者之一。
他担心地停下脚步,不等胁差回答,就主动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摇晃着说:“不过,青江先生,放心吧!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都没关系啦,等参观完本丸,我会带您去见主人,请求他帮你哒!”
说完,他没有留给胁差解释的机会,牢牢牵住他的手,贴心地引导着他走向仍然在擦地的那位审神者,向身后的刀剑们介绍说:“各位,这是审神者喜久惠大人,因为抛弃了在战场上重伤的药研哥、前田还有歌仙殿,正在我们本丸接受处罚。”
喜久惠忍住羞耻,抓紧手上的抹布,在一群付丧神的注视下又开始发起抖来。五虎退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窘迫,态度自然地转过头跟审神者打了个招呼。
“喜久惠大人,这些都是从暗黑本丸里解救出来的刀剑付丧神哦,是我和一期哥从前的同伴们……主人今天下午要出门一趟,到明天晚上为止,本丸里就只剩下我们大家还有您啦,这段时间……请多多关照!”
从礼节上来看,小短刀挑不出什么毛病,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把威胁和恐吓包装得恰到好处——可前提是,必须忽略掉面前这个短刀是胆小弱气、极化过后仍然想在比试中不战认输的五虎退。
笑面青江还清楚地记得他一个月前,他是多么害怕审神者。
当一期一振和其他粟田口仍在他身边时,一旦发现周围有审神者的存在,怯弱的男孩一定会躲到兄弟们的身后,抱着虎崽瑟瑟发抖;当粟田口慢慢只剩下一期一振,直到一期一振也离开后,剩下的刀剑们最希望能够保护的,也都是这个孩子。
但他们也无能为力,仍然看着他受伤,看着他被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带走。
说是去接受志愿审神者的手入,结果却一去不回。
笑面青江原以为自己再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他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变成这种陌生的模样。
男孩子柔软的手正握着他的手腕。这支手没有僵硬或者颤抖,既不潮湿也不冰冷,他与这个叫做喜久惠的审神者说话时,态度是真如表现出的那般从容不迫。
笑面青江觉得,就算不去看其他东西,这次聚会也会相当成功。
不论这座本丸的审神者想要什么……大概都可以得偿所愿——只要不需要背叛和伤害他现在迷糊的新主人就行。
五虎退拉着笑面青江离开了手合场,一路来到露天温泉和与之相连的澡堂,不受影响地开开心心向大家介绍说:“这里,就是主人最喜欢的地方啦!可惜他晚上去现世访友,不然,晚饭后到睡觉前,到这里来是一定可以见到主人的啦!”
“所以……我们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地方……”小短刀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正巧加州清光抱着一盆刚刚晾好的衣服从后面的小码头走上来,听到五虎退的介绍,忍不住偷笑起来。
哈哈哈,退好像是现世里带着游客参观名人故居的导游啊!不、不对,呸呸呸,这里根本不是故居,而是现住地,所以——应该说,退好像带着游客参观野生动物栖息地的导游啊!
听听他这语气,简直就是在说,“黄昏时,你们有很大几率可以在水源附近发现前来饮水的大型野生动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