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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那个哲学

作品:《[综]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自杀

    泽浩司百般无聊地翻阅手机新闻。他双腿架在桌面,翘着椅子,警.察极其悠闲的样子会让人错觉世界和平。

    饭冢一裕头疼前辈的姿态,但无论他提了多少次,泽该浪荡还是浪荡。

    被人在心底嘀咕的男人还在思考他的人生哲学问题。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自杀呢”

    “哈”

    “你看,又有人从车轨上跳下去了。”

    泽给看的图片令饭冢愈加烦躁。

    “我们没工作吗前辈您平时不是总是到处跑”

    “哎呀。我这是在给你休息时间呢。”泽兴致不减,歪头又说,“人类会因为生活困难自杀。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叫嚣着做人艰难”

    “那是……”饭冢嚅嗫,“因为人人都生活困难”

    “啧啧啧。”

    泽摇摇手指,“太年轻。”

    “那您说是什么啊。”

    “是因为‘生而为人’吧”泽自然拿了饭冢刚冲泡完美的咖啡喝一口,苦涩的味道一入嘴就令他皱起一张脸,“是因为生而为人啦。”

    “瞎说。”

    “难道不是吗”

    泽嫌弃地把咖啡还回去,剥了颗糖塞进嘴里,说话也变得含糊起来。

    “……人知道什么叫幸福,所以抗拒痛苦。人有各种各样的乐趣,有精彩的人生和复杂的情绪,当出现太多不美好的事情的时候,有了对比就会更加难过。”

    “……”饭冢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不懂。”

    “笨。”

    “是您在瞎说吧。”

    “我可是难得很高兴地起了文艺范呢。”新信息入手,连续两条。泽不着痕迹地避开饭冢视线查阅它们,嘴里咔嚓咔嚓咬碎糖,“按照这个道理,为了活得轻松点还不如成为蚂蚁呢。”

    “前辈要转世投胎吗”

    “不,我还是很沉迷做人时得到的权力富贵的。”泽语气认真,啪地把脚放下来,起身拿了自己放边上的长风衣,“也许我摔惨后会考虑向神佛祈祷下辈子变成蚂蚁的。现在,我们还是工作吧。”

    一听到工作,还是小警.察的饭冢眼睛就一亮,连忙一口干掉咖啡,拽起西装外套,迈开大长腿追上有点标准日本人矮的前辈。

    “我们要去哪里”

    “啊、哦,是入室抢劫的求救报警呢。”

    “……咦”

    “又怎么啦”

    泽停下来扭头看后面站住的饭冢。

    饭冢茫然挠头,“我们不是负责谋杀案么。”

    “你就当做是外快吧。”

    泽撇嘴,转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后辈肯定会追上来。

    “……等一下!前辈!等等我――”

    有的人类会暗暗哭诉活着悲惨,拒绝为人。

    但它绝对不是地球上最为悲哀的生物。

    泽看着车窗外大雨,嘟囔一句堵车好烦。

    会有比人类还惨的存在吗惨到只要成为人类就觉得幸福了的存在――

    哪怕饭冢用了最快速度赶过去,两个人抵达的点距离报警那一刻已经过去相当久了。

    久到现场尸体和失去意识的活人被分成两堆,伤员被包扎好了伤口。

    管家正脱下自己沾了血污的手套。

    饭冢诧异,“这是――”

    泽抬手跟身强体壮的老人打了个招呼,叫饭冢赶紧呼叫总部多叫几个人过来帮忙。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他蹲下身,一边戴上白手套,捏住地上一个人的下巴。

    晕过去的被绑了起来,死了的身上铺了白布,地上还拖了地,把现场能称之为证据的东西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

    饭冢欲言又止,想责问为什么破坏现场,但又对老人开不了口。看前辈没有任何表示,更是不敢乱说话。

    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特地问一句那是做给后辈看的。

    作为一个跟黑道私底下有交易的人,又作为一个十分谨慎的商人,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会过来。

    换句话说,他是受人委托才过来的。

    “我们家被他们打劫啦。”一点都看不出属于弱势群体的管家说,“幸好少爷他们都有经验,平时也有安全措施,算是平安度过一劫。”

    这话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泽抬抬眉。果然长辈都是精的。这迹部家的管家搞不好是什么职业的退休人员。能看到尸体还不吓到高血压也挺厉害了。

    “你的少爷他们呢”

    饭冢听话地出去打电话,还没回来。泽绕着现场看,问。

    “在上面休息。小姐和少爷都受了惊吓。”管家说,“如果有需要,能拜托警官上去吗”

    泽挠挠头,“哎呀,那当然是需要问问话的。”

    两个人精视线碰撞,在饭冢进来的那一刻又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移开目光。

    “前辈,怎么样了”

    还是小白兔的小警.察没有起任何疑惑,单纯地问现状。

    泽耸肩:“等大部队来带走犯人去问话啊。啊对,我听说有定时炸.弹来着”

    后半句冲着管家问,饭冢吓了一跳,先惊叫。

    “定时炸.弹――!”

    “对啊,怎么了”

    “有定时炸.弹您还这么慢悠悠地过来吗!”

    “请放心,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女人说道。

    听见别人的声音,泽抬头,看见二楼下来的女人。管家说是受惊,她脸上也的确有点疲惫。

    “你们好,我是这里暂时的监管人。高桥南。”

    高桥――这里不是迹部家吗

    饭冢一肚子疑问。他的前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都不奇怪地笑了起来。

    “方便告知一下怎么处理的吗,您要知道,我们也担心会伤到普通民众。”泽解释。

    这回回答的是管家。他微微欠身,老人充满皱褶的脸上是得意的笑。

    “在下年轻的时候学了一两手,刚好会拆除。”

    “啊――哦――”泽似乎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在饭冢惊讶得瞪大眼的情况下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一下――前辈!”他拽着泽到一边,小声却抑制不住尖叫得提问,“那是炸.弹噢拆掉了!”

    泽不觉得有什么啊。

    “这里是迹部家嘛,有什么好惊讶的。有钱人什么都会一点的啦。”

    饭冢愣在那儿,想了想,感觉哪儿不对,又感觉没错。

    泽趁他发呆,跟自己的委托人搭上了线。

    “我能上去吗”

    他笑得活似小丑。

    南也笑。皮笑肉不笑。

    “我家小弟弟在上面休息。”

    那就是要避免接触那个弟弟。泽心神领会。

    他此时拿出警.察的威严,上前推开南硬上了楼。饭冢见状赶紧跟上。

    不合时宜的,慢吞吞上着楼梯,泽脑海里擦过一个问题。

    假设有那么一个人会因为生而为人感到幸福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惠令奈陪在金木的身边。

    她和金木一样,不那么能说会道,不大懂怎么安抚别人。

    所以她就陪金木坐着,坐在会客室里,等金木自己开口。

    永近对他说了,从别人口里得知的不叫真相,要金木自己说。

    金木只搞不明白一件事。

    “……你们是知道的吧。”

    一片静谧里,他开口道。

    惠令奈轻轻应了一声“嗯”。

    有谁猜不出来呢。破绽那么多,刻意回顾过往的话,能发现许多很明显的漏洞。

    惠令奈想说他太不小心了。但现在可不是批评的时候。

    “可是……你们知道了也……”

    能接受吗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吗

    金木低着头,双手手指缠在一起。和那些生怕被家长骂的小孩一模一样。

    “我们会害怕。”惠令奈实话实说,“不过想到你是研,我们就不会怕了。”

    人类会恐惧将自己当做食物的兄帧墒羌胰瞬换岷e伦约旱募胰恕

    她沉默片刻,伸手去揉了揉金木白色的发旋。

    手感果然糟糕。她想。

    “多给我们一点信任,多给你自己一点自信。大家都很爱你的。”惠令奈生涩地说着平时不大会讲的话,“即使你不是人类,你还是金木研。不要勉强或者执着地去给自己套上别人定义的标签。”

    “你是金木研,你是我们的弟弟。”

    酸涩的、有点微窒的哽咽顶上喉头。金木抿紧唇,压住了哭腔。

    “……嗯。”

    人由各种元素各种细胞堆砌而成。人格由各种经历和情感堆砌而成。

    前者易碎、易被改变。后者有的时候特别脆,又有的时候会超出想象的坚硬。

    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信任”和“爱”上,也许一种活着的意义。

    金木释然地笑了起来。金木哭着笑了起来。

    他没有长大,他和孩子没有两样。

    在兄长和姐姐们的面前,他是个弟弟,他可以放下自己那些为了保护别人而竖起来的故作强硬的外壳,尽情地撒娇、尽情地依赖。

    “我真的可以是你们的弟弟吗我……我真的可以是――”

    “你有权利要求一切。”

    惠令奈身体前倾,抱住他。她抚着他的发尾,一如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不安时母亲的安抚。

    她认真地重复道:

    “你有权利要求一切。”

    永近靠在外头门边上,动静都从细微的门缝传了出来。

    听见里面肆无忌惮的哭声,他仰起头,松了口气。

    他很想很想金木只依赖他一个。但是啊,金木那么好,他舍不得让他孤独。

    自己要是有一天因为意外离去了怎么办自己要是有一天不得不和金木分别了金木该怎么办

    永近喜欢幸福的兔子。幸福的兔子笑起来特别好看。他希望金木幸福。

    他轻轻合拢上房门,对上了楼、准备推门进不远处书房的泽和善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是纯粹的高兴。毫无恶意。可与他打交道多年的泽却猛地打一寒战。

    “前辈”

    “没事。”他拢了拢风衣衣领,“今晚睡觉时记得保暖哦。”

    “啊”饭冢再次摸不着头脑,“今晚不会要加班吧”

    “开什么玩笑呢,不知道今天迹部少爷生日啊。”泽推开门,客客气气地向里头的迹部打招呼,“迹部少爷今晚是要参加宴会的啊。”

    迹部从沉思里抬头,望向一脸纯良却演得用力过猛的泽。

    “……你知道就好。请不要耽搁我们的时间,尽快开始。”他沉声道。

    饭冢被唬住了。泽倒是没什么,顺手拉开椅子坐下。自来熟也是一种特殊技能。

    “诶――我看看。”他用手遮了一下,瞄了眼手机屏幕,再看迹部,“我们直接入主题吧。请问您清楚袭击的人是谁吗或者说您心里有怀疑的对象”

    ……

    书房的门关上了。

    南一点都不担心。

    袭击的人不出她所料的话肯定是最近想将事态搅浑、趁机捞好处的黑道组织之一。这位泽警官喜欢左右揽财,但是心里有自尊和底线,过高位的、可能会掌控不了情形的组织他不会联络,像是龙头组这种接地气还大方的,他就很乐意合作。

    南在混的时候有和他有过几次交往。稍微提点一下,不透露太多,叫他赶在正式负责处理入室抢劫的人过来前先审问、规避他们不想回答的问题,再上交一份说得都是实话可是并不完整的答卷――

    袭击的人即使察觉到研的不对劲,也不会被警.察知道。

    她与管家对视一眼,后者点头,表示金木受过伤的证据都被清除完毕。

    南下到一楼,拾起被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校旗。红底黑字,马路须加(majisuka)的mj和樱花搭配完美。

    她的惯用刀在金盆洗手后就收了起来。这次老是不安,以防万一就带回了家……没想到真的会用上。

    景吾很惊讶吧。她偷笑。弟弟这么厉害,姐姐枪法还很精准。

    也算是倔强心理。母亲离世,迹部一郎过度的保护反而让南更想自己守护好自己的家人,私底下带弟弟妹妹去训练也不通知迹部。就是为了证明他们其实足够强大去保证自己的安全。

    “姐。”

    南仰头,惠令奈靠在有点破了的栏杆边上,淡笑着冲她比了个ok。

    南回了个大拇指。嘴角高得压不下来。

    研没事――研好啦。

    敞开心扉了的研会是怎么样的呢南有点期待。会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是偶尔就撒撒娇、找姐姐要抱抱

    不不不不。要抱抱这种事情还是找我啦。

    在房间里,永近心满意足地搂着金木。

    “金木。”

    “嗯”

    永近侧过头。

    “开心吗”

    金木浅笑。

    “开心。也不开心。”

    “――为什么”

    金木亲了亲永近,主动道歉。

    “对不起,瞒着你……”

    其实他先前打算等染发开始褪色了,就告诉永近的。不过现在那些多余的解释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明明是恋人,却不是第一个知道关于对方的重要的事的人。金木换位思考,明白那有多不舒服。特别是当平时他们都不怎么会瞒着对方做事,那更加会让人胡思乱想――

    ……或许喜欢胡思乱想的只有金木一个。永近可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

    “你会认错我就高兴了嘛。”永近抬头挺胸,为他自豪,“来亲亲我安慰一下”

    金木圈着他脖子再吻了一下。这次吻得很深,吻得绵长。分开时都气喘吁吁。

    永近摸了摸金木苍白的鬓角,轻声:“你啊。那天还问我染成白色怎么样……怎么就变白了呢。”

    “……你想知道吗”金木大拇指抠了抠食指指腹,有点用力,“不是什么好经历,不过英要是想听……”

    “那就挑你想说的讲。”永近用额头轻轻撞他的,亲昵地摇晃,“只要是你跟我说的,我都听。”

    只要是你想,随时都可以找我抱怨、撒娇。

    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想离我而去。

    金木闭眼,亲亲永近眉毛、鼻尖、嘴角、脖颈,甜腻又温馨。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