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只有我才有资格让你哭

作品:《我的老婆粉都成了我情敌[娱乐圈]

    文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少顷,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夏风闷热, 轻柔地拂过摇曳的枝条,从细密的枝叶间漏下大小不一的粼粼光斑,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热闹的绿荫小道,在看到文瑄时,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

    其中不乏有一些胆大八卦的, 好奇地问文瑄:“文老师,最近怎么没见栾暻来上课呀?”

    文瑄听到栾暻的名字, 幽静如寒潭的眼眸不自觉地温柔了一瞬, 却是冲学生们微微颔首, 没说话, 疾步离开。

    文家。

    文母依然是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见文瑄进了门, 抬眼细细地把他端详了一个遍,良久,

    才轻叹口气:“我都知道了,但是我不同意。”

    文瑄一语未发, 直接走上前, 在文母身前跪下了。

    “你这孩子是干什么?!”文母大吃一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扶文瑄。

    文瑄没动, 跪在文母面前,恭恭敬敬地朝她磕了三个头, 这才直起身,郑重其事道:“这么多年,感谢您和爸对我的养育之恩。”

    文母听到这话,眉目舒展了一刻,细密的鱼尾纹堆积成一个欣慰的笑容,把文瑄扶了起来:“我知道,你自小就懂事,不然我也不会一直疼你更多。”

    她说到这时,想起不争气的文泽峰,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坐回沙发。

    “可是,你这孩子怎么到这事儿上犯糊涂了,听妈的话,趁着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赶紧儿和人分了。”文母把文瑄拉到自己身旁,黛眉拧成了一团,劝道,“就算你不替自己的未来考虑,也得替你父亲想一想,他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成家立业,我怎么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走上这条路?!”

    “我们养了你,就得对你负责,更得对他负责啊。”文母忧心忡忡地看着文瑄,一张保养得体的脸上再不见了根植于骨子里的大小姐做派,此刻更像是一个真心在为自己孩子发愁的母亲。

    而在文母话音落下的刹那,她恍惚发觉历来都脾气温和的文瑄似乎脸色冷了一瞬,但等她再细看时,文瑄已经重又恢复成了往日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

    文瑄脸色平静,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他生前没有对我尽过责任,死后也没资格要求别人为他负责。”

    “而且,我只需要对我自己负责就可以了。”文瑄声音极轻,被镜片遮挡的眼眸如寒潭般清冷,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持。

    文母闻言,背过身,悄悄抹了几把眼泪,这才怔怔地看向文瑄:“你想好了?”

    文瑄拿过纸巾,轻柔地替她擦去未干的泪珠,低声说:“妈,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脸上是文母从未见过的认真和固执,看得她再也说不出一丝一毫反驳的话来,良久,文母摆了摆手,无力道:“我累了。”言罢深叹口气,由着保姆搀扶她去了卧室。

    文瑄薄唇紧抿,对着文母离开的身影又默默跪下,极其郑重地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准备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想下一秒,客厅大门已经旋风一样地被人推开了。

    文泽峰吊儿郎当地倚在门口,墨镜吊在胸前的衣领上,坠出微露的胸膛前一大片不知何时绘上的张扬纹身。

    他似是完全不惊讶会在这个时间见到文瑄,眉峰微微一挑,冲文瑄抬了抬下巴,刻薄道:“哟,回来啦?和我妈谈得怎么样?”

    文瑄神色冷淡,径直绕过他。

    “甭装了,累不累。”文泽峰拦在文瑄面前,狭长的凤眸眯成了一条傲慢的弧度,混不吝地对他说,“其实,你和你爸的本质都是一个样的,真难为你装了这么多年。”

    文瑄闻言,脚步倏地一顿,嘴角扯出了一抹讥笑,淡漠地看向文泽峰:“那你的本质,也和街上的泰迪,没什么区别。”

    文泽峰听到自己被称为泰迪,倒也没生气,盯着文瑄看了许久,突然薄唇微勾,凑近他:“我发现,你现在比以前好玩多了,会生气,会发火,啧啧,是谈恋爱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啊?还是,你很怕栾暻知道你的身世以后,看不起你啊?”

    文瑄眼眸骤然一缩,垂在两侧的手指不由微微蜷起,这才对上文泽峰幸灾乐祸的视线。少顷,他冷着一张脸,丢下句“一直被人看不起的,永远活在我的阴影下的,是你”,转身离开。

    文泽峰吃瘪,呆立在原地老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发觉文瑄刚才的回答竟有了栾暻的毒舌功力时,一时间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被骂了还好玩?不好玩!

    他自小骄纵惯了,不能容忍自己在文瑄面前落下面子,清醒过来以后,直奔文瑄卧室。

    不料,还没来得及敲门,文泽峰就隐隐约约地听到房间里传来文瑄轻柔的嗓音,立马收回手,将耳朵贴近了门上。

    文瑄正在和栾暻视频。

    栾暻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眼皮子有点犯困,却还是勉力打起精神,抓紧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联系文瑄。

    他见文瑄这个点钟还没回家,所处环境的家居装扮更是自己完全没见过的陌生地方时,醋意横生:“你这是在哪儿呢?刚同居就玩回娘家这一套啊?”

    文瑄已经习惯了栾暻极其霸道的占有欲,对他温柔地笑笑,安抚道:“马上就走。”

    栾暻这才弯了弯眉,一边看文瑄收拾东西,一边和他讲今天的拍戏进展,少顷,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惜我都要杀青了,也没等来你的二次惊喜。”

    文瑄听出男生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落,心里愈发内疚,拿起手机,和栾暻认错:“是我最近太忙了,没能顾得上你。”

    “那等我回去了你补偿我?”栾暻勾勾唇,压低声音,开始把文瑄往坑里带,“我们做点不一样的?”

    文瑄耳朵发烫,不好意思在现在这个环境和栾暻多聊这个话题,惟有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继续收拾东西。

    栾暻压下上扬的嘴角,这才放过文瑄,然后眨也不眨地靠和文瑄视频望梅止渴。

    文泽峰努力贴近房门,却只能听到文瑄一人断断续续的声音,温柔地不像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文瑄了,似乎在他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文瑄也曾对他这般温言细语过,可惜,那点温情早被他挥霍完了。

    在时隔多年以后再见到这样的文瑄,文泽峰心里又酸又妒。

    然后,不等他咽下这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文泽峰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个狗啃屎,还没站稳,就听到了文瑄骤然冰冷的声音:“你在这干什么?!”

    与此同时,栾暻透过屏幕也看到了文泽峰,眼角眉梢即刻带上了几分冷意。

    文泽峰撑着墙壁,站起身,混不吝地笑了下,冲手机里的栾暻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我哥哥的小情人,大明星栾暻嘛,好久不见,你们的恋爱生活过得挺滋润嘛。”

    栾暻冷冽的声音一字不差地顺着听筒传来,送入文泽峰耳中:“你特么的没长脑子?我说过,让你离文瑄远一点。”

    “我也想离得远一点,”文泽峰凤眸微眯,视线来来回回地沿着栾暻和文瑄打转,紧接着,却是一耸肩,玩味儿地吐出一句话,“可惜,这是我家。”

    他话音刚落,文瑄身体骤然绷紧,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成一团,堪堪维持住往常的镇定。

    栾暻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文瑄,看到这一幕,眼底的戾气再也压不住,彻底爆发。

    “既然你这么喜欢送人头,”栾暻语气冰凉,把之前搜集到的录像传到文泽峰手机上,这才抬起眼眸,冷笑道,“不如先看看这个,我会让你死得很安心。”

    文泽峰起初还没明白栾暻是什么意思,听到手机上传来的提示音,本来还正常的脸色随着播放完的视频内容,瞬间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咔蹦响:tmd,栾暻你个王八蛋!

    他再不敢和栾暻硬碰硬,匆匆丢下句:“算你丫的够狠!”狼狈离开。

    文瑄重新关上门,看着屏幕里和往常一样眉目清朗的栾暻,张了张嘴,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然后,还没等文瑄想好措辞,却见栾暻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我不想听。”

    文瑄闻言,从来都是古井无波的眼眸顷刻间掀起了惊涛骇浪,手指不自觉地用力蜷起,指甲深烙入掌心,在上面留下了一串细密的红痕,他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痛。

    紧接着,文瑄飘零混沌的脑海中,听到男生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响起:“因为我现在,没有办法在你身边,安慰你。”

    “我不能容忍自己在你最难受的时候,不能抱着你,不能让你感受到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男生话语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文瑄耳中,柔软如深夜海面上的皎洁月光,瞬间熨帖了他自小漂泊无依的心,而文瑄所有未曾开口的话,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文瑄眼眶红了一瞬。

    栾暻心疼地看着文瑄,手指不自觉抚上屏幕,轻轻擦过文瑄水汽氤氲的眉眼,嘴上却道:“文老师,我希望你下一次哭,是在床上被我操哭的时候。”

    文瑄闻言,刹那红了脸,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眸倏然大睁,逼回了上一秒还在叫嚣的酸涩眼泪,无奈地看向栾暻。

    栾暻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见文瑄不难过了,这才温柔地弯了弯眉——他的人,他怎么能容忍被别人欺辱?!只有他,才能让文瑄哭,也只有他,才有资格让文瑄哭。

    栾暻挂断视频,想起之前搜集到的文泽峰资料,刚刚还盛满柔情的眼角眉梢,顷刻间冷了下来:等忙完这阵,是该腾出手帮自己的男人算算账了。

    他沉默地靠回椅子上,敛眉沉思,宛若一幅安静的画像。

    小周过来时,没发觉栾暻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兴奋道:“栾哥,今天粉丝给你准备的杀青应援,你快出来看看。”

    栾暻这才抬起头,眼底已经重又变得一片清明,教人分辨不出其中真实情绪,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站起身。

    栾暻在《浮沉暮年》剧组的最后一场戏份即将结束,一众老戏骨们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晒杀青剧照时都会带上他,再加上栾暻之前路人缘就一直特别好,这么短短几个月下来,他在圈里的热度更是乘火箭般地持续上升,已经有不少导演都注意到了栾暻存在,递给姚远的本子纷至沓来。

    向日葵们也极其给力,借着这次给栾暻准备应援活动的机会,把逼格整得奇高,除了剧组一些重要演员和导演制片等人都有专属的高奢礼物之外,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没落下,女生一份jo

    malone的香水香氛礼盒装,男生一个beats solo3头戴式耳机,此外还给整个剧组送了一个三十寸的blackswan蛋糕。

    现场一阵此起彼伏的热闹声,气氛喧嚣,栾暻一路微笑着穿过嘈杂人群,又给不少人签了名,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正要回休息室,却见樊导一个人坐在角落吞云吐雾,脚步顿了顿,示意小周去取一份蛋糕,走上前。

    栾暻在樊导身边坐下,把蛋糕端到他面前,轻声道:“里面掺的有酒,估计您会喜欢。”

    樊导不禁诧异了一瞬,他嗜烟嗜酒,但平时怕影响工作,只能靠抽烟来提神,进剧组这么久了,他也只在开机聚餐上喝过一次,没想到栾暻连这都发现了。

    他掐灭烟,慢吞吞地盛了一勺,蛋糕入口丝滑,甜而不腻,一时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什么时候去试镜?”蛋糕不算大,樊导三两口吃完以后,又重新点燃一根烟,看向栾暻。

    栾暻闲散地靠着椅子,笑了下:“和杨导约的这周日。”

    樊导点点头:“剧本看了没?”

    提到剧本,栾暻下意识就收起了往日懒散,正色起来:“看过了,杨导的确很有才华,难度还是挺大的。”

    樊导闻言,没吭声,直到烟头见了尾,他才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站起身,瞥了栾暻一眼:“好好演。”

    栾暻点点头,郑重地“嗯”了一声。

    几日后,栾暻结束拍摄,从杀青宴上提前退席,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开车回家。

    夜已深,数十层高的高档小区笼罩在安静夜幕下,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华丽,慢吞吞地陷入沉睡,惟有栾暻的家还留着一盏昏暗的灯,影影绰绰地在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人影。栾暻人未到,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直接去了书房。

    文瑄正在书桌前写论文,对栾暻的提前早归一无所知。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栾暻从背后抱住了。

    文瑄惊喜地回过头,眼眸大睁:“结束了?”

    栾暻点点头,一把拉过文瑄,树袋熊似的勾着他,眨了下眼:“过几天去试个镜,然后就没其他事了,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文瑄摇摇头,歉意地看着栾暻:“最近课程比较满,可能没法陪你。”

    “没事,”栾暻懒懒地笑了下,蹭着文瑄耳垂,慢悠悠地说了句,“现在有时间陪我就可以。”

    而没等文瑄反应过来,就发现栾暻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东西,飞快地戴到了他的头上。

    “之前给唧唧买东西时看到了这个,觉得很适合你。”栾暻满意地笑了下,摸着文瑄头上的猫耳发箍,眼眸不禁幽深了一瞬。

    别说,手感还真的挺好的,如果后面再加个小尾巴,那就更完美了——不过,栾暻一想到以文瑄正经刻板的性格,是断不可能同意他的做法,只好压下心底的小小遗憾,一边欣赏文瑄一边自动在脑海里补上全貌了。

    文瑄意识到自己头上戴了什么时,立马红了脸,就要取下来。

    “先别取,”栾暻制止住文瑄的手,冲他指指文唧唧的方向,低声哄文瑄,“你不觉得,你戴上这个以后,唧唧现在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妈妈一样吗?”

    “前两天听你说,唧唧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所以我就想了这一招,我们要靠母爱的力量感化它。”栾暻不止是说情话信口拈来,信口开河的本事也是不遑多让。

    文瑄一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栾暻一把捞起文唧唧,在它身上撸了几下:“唧唧,喵一声代表妈妈,喵两声代表爸爸,现在体现你聪明才智的时候到了。”

    文唧唧瞪着一双鸳鸯眼,瞅瞅栾暻,又瞅瞅文瑄,只是喵了一声。

    啧,不太乖啊,栾暻挑了下眉,从桌上抓过刚买的鲜肉羹,冲它晃了几下:“想吃?就乖乖听话。”

    果不其然,这句话后,文唧唧连着喵呜了两声。

    栾暻这才勾了勾唇,给文唧唧的猫粮拌上鲜肉羹,又在文唧唧身上揉了好几把:乖,这么给爸爸面子,爸爸明天就把宠物店的玩具全给你包了。

    文瑄见文唧唧猛地一下窜过去,小脑袋都快没入碗中,不禁愣了一瞬:这么有效的吗?天知道文唧唧最近有多挑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陌生环境,一直没什么胃口,连平时爱玩的玩具都提不起兴趣了。

    文瑄怕文唧唧饿太久,一时吃得无节制,估摸着它吃得差不多时,把它抱了起来,抬眸问栾暻:“可以了吧?”

    栾暻却没说话。

    紧接着,文瑄尚在怔愣之际,就被眼疾手快的栾暻抓拍了一张照片。

    栾暻满意地看着照片中怀里抱着文唧唧、头上戴着猫耳朵的文瑄,眼眸微微弯起,盛满了狡黠的笑意。

    文瑄再不肯多戴一秒,羞愤地取了下来。

    栾暻眼眸幽深,将文唧唧从他怀中抢走,倾身抵上文瑄,在他耳边吐出了几个字:“不可以。”

    “它吃饱了,我还没吃,”栾暻摆弄着文瑄头上的猫耳朵,柔软的触感教他心里酥麻难耐,一直压抑的燥热蹭得一下全着起来了,“而且,你之前答应我了,要补偿我做些不一样的。”

    文瑄茫然地看着栾暻,没过多久,等俩人洗完澡以后,文瑄就亲身体会到了何谓“做”些不一样的——段位太低的文老师,三言两语间就被栾暻半哄半骗拐到了床上,羞愤地顶着软软的猫耳朵,由着栾暻肆意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