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5章 第 35 章
作品:《宋穿之懒皇帝》 南城大乱。
官家对这个变故很懵。他的想法是打出来缺口让百姓出城救粮, 可是怒火爆发的百姓却朝内城闯。如果这个时候他领着兵进城, 那就是把战火朝百姓身上引。李元昊是绝对不会顾惜他们的性命的。
可是杀红眼的两方人马如何能顾得上这些冲锋的鼓声雷点般的响起,眼见兴庆府城破胜利在即的大宋重骑兵长驱直入, 重步兵紧跟进城;被城墙上炸出来的缺口吓住了的李元昊, 在亲卫们的拼命保护下开始朝内城退。
挺近的大宋军在南城和领着宿卫军阻击大宋军的杨将军展开了激战,战火硝烟中, 霹雳弹的轰炸声响彻天际,无数的房屋焚毁,无数的生命逝去。
大宋军想着近在迟尺的战功和多年来死在西夏兵手上的汉人,越杀越勇。有经验的重步兵经过这些日子养出来的默契互相配合着,一刀看向迎面而来的骑兵的马腿;作为兵种之王的重骑兵当然更是杀敌无数。
高举着和官家的浑天槊差不多样子的武槊的次仁一营人在平地上同时催马动作, 几乎是所向披靡、战无不克。
哪怕是打小儿就生长在战场上的党项人也没有见过如此激烈的厮杀场面,霹雳弹的威势更是让他们误以为是神灵降下来的天罚。
这个时候, 南城的民变失去控制,越演越烈。即使是大宋的探子或者宁令哥等人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情况发生, 纷纷躲避开来。
瓦舍等人领着族人扛着武器奔跑在通往西北王宫的大道上, 贵族们的家兵和宿卫军开始镇压起事的民众,本来是同族人的两方人打在一起。
再剽悍的民众也打不过经过常年训练,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宿卫军。可是面对着同族们指向他们的武器, 失去理智的党项百姓更加的怒火蹈天。
一个党项老人突然冲出人群, 对着他面前一个举着大刀的西夏士兵声嘶力竭的大喊, “二羊, 你是要打杀你的老父亲”
小兵丁二羊震惊之下绑着长刀的右臂不停地颤抖, 老人家却更是愤怒, “你来杀,你来先对着老爹的脑袋杀。”
一位健壮的党项族中年妇女眼见二羊小士兵旁边的另一位士兵举刀就要砍向老人家,当即站了出来高声吼道“你们要对着族人动手”转身又对和她一样因为李元昊的残暴失去丈夫、失去儿子的党项妇女们喊道“我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儿子,如今自己也要死在同族人的手里。”
中年妇女的话激起了人们压在心底的痛苦,想着他们这些年因为李元昊的暴政受的苦难和死去的亲人,面对族人的大刀怒不可歇的人群不顾生死,对着士兵们一拥而上。
民变四起。
南熏城城墙上的战事因为李元昊的退去很快有了结果,石将军领着人迅速的占据南熏门这段城墙;发现李元昊退走的官家打了一个唿哨唤来绝地,直奔李元昊逃窜的方向而来。
一路上急切的退往内城的李元昊发现百姓们的行动,以及宿卫军的“懦弱无能”,当然是暴怒不已,可他此时也顾不得这些。
正规的西夏兵,同样出身穷苦的他们,如何能对亲爹娘、族人下杀手李元昊纵然再狂妄自大,他也明白此时此刻的情形不能强行下命令以免引发兵变。
退回内城的道路被拥堵,街道上乱的不行;保护他的宿卫军被大宋的重骑兵紧咬追赶,又被南城乱民所困。李元昊仓皇失措之下,只觉得,这个时候他能够信任的,能够不顾一切保护他的,只有他的三千亲信卫兵,也就是被人称铁鹞子军的西夏铁骑中精锐的精锐。
随着李元昊的南征北战闻名天下的铁鹞子军,穿着父祖辈传下来的甲胄,骑着国主赐予他们的最好的战马,一边挥刀挡下不断射来的箭矢,一边护着他们的国主在乱民中急速后退。
骑在绝地身上遥遥望着这边动静的官家,发现李元昊在铁鹞子军的保护下从民众中首先突围,间接脱离了大军的重重保护,眼睛一亮心里一动,解下背后的霸王弓对着李元昊瞄准。
曾经多年拼杀在死亡线上的李元昊,哪怕是这些年来他老了,没有斗志了,可是本能的警觉性还在。官家一箭射出,瞄准他胸口的箭射中了他的肩膀。毕竟,养尊处优多年,躲避的动作不再有以前的利索。
又能和主人一起拼杀的绝地开心的刨着前蹄,坚决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的官家干脆挥着浑天直接朝李元昊杀来。
肩膀上的疼痛让李元昊难以忍受,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受过伤了,眼见着官家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杀上前来,更是让他胆寒心裂。
灵州城的战场上,中秋节的月色下,官家一路如过无人之境一槊斩杀萧十三的画面在他眼前闪动,让他一时间怔楞在那里。
被官家注入内力的浑天在稀稀疏疏的阳光下泛着青光,光芒流转之间,八荒水龙声响起,前方一圈儿用铁甲护住全身的人和马一起倒地。
冲上前来阻击他的几十个铁鹞子一个呼吸间就没了生命。
知道打杀了李元昊就能尽快结束战事的官家目标明确,一双清透如水的大眼睛比天上的大太阳还亮。
绝地发挥出它的实力拼命的奔跑起来,穿过燃烧的火苗,跳过挡在地上的人和马的尸体等各种阻碍物,片刻内就追上了李元昊的后撤队伍。
用内力笼罩全身、屏住呼吸的官家,眼睛聚焦在拼命打马奔逃的李元昊的身上,全然无视射向他的刀枪箭矢甚至各种暗器、毒物。
古拙可爱的浑天无声无息的划出一道道光芒,在人死去的时候赐予最后的慈爱,回忆起一生中最开心幸福的时光。
曾经称霸大西北,给无数汉人留下终生梦魔的铁鹞子军被气势如虹的官家一口气灭掉,脸上带着和普通士兵一样甜美的微笑,没人知道他们都想到了什么。
曾经杀母夺权杀子杀妻杀戮不停,甚至让大宋不得不求和给予“岁赐”的李元昊,又会想起什么那
可能,是他年轻气盛的时候,直接称帝去掉大唐赐予的“李”姓自称嵬名氏的时候
一代枭雄就此离去,不管如何,总是死在了战场上,死在官家的手下。这,也是最后的荣耀吧。
官家伸手拭去浑天头部的那一抹血迹,眼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眼见他们的官家大发神威直接斩杀李元昊,大宋军霎时士气大涨如神灵附体一般神勇。亲眼目睹他们的国主身首两处的西夏兵本能的就要超前冲,被及时反应过来的杨将军制止。
他终于知道国主为何要据守。
据守,或者可以多活几天;出战,则是全无胜算。
阴云逐渐散开,红红的大太阳照耀人间,有一种雨后薄薄的暖意。一身黑甲一尘不染、一张俊脸白白净净,小官家姿态从容懒怠的坐在黑色骏马身上,真的是神灵下凡。
大宋官家的武力非常人所能及;杨将军转头看向战场上,死去的、活着的,他的同族们,他的士兵们,眼睛一闭大喊一声,“我们投降。”
正准备迎接他们的再一次冲锋拿人头抢军功的大宋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官家望着混乱的百姓和开始解下大刀的党项士兵,用仅剩的内力下达命令,“所有的农人听令,随朕出城救粮。”
清清朗朗、懒洋洋的少年郎声音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大宋军跟着高声大喝,“出城救粮”
声势震天,传出百里之外。
刚刚投降的西夏兵想起家里的亲人和稻子,眼眶发红。自觉身为一个党项人没有战死沙场反而选择投降,一脸麻木的杨将军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眼泪溢出眼角。
国主死了,神灵下凡的官家要带着他们救粮被这两条消息炸晕的党项百姓回过神来,又哭又笑的扛着他们的农具疯狂的朝城外涌。
刚刚从内城赶来的白玉堂发现官家领着人出城,在心里大松一口气,安排其他的人都去休息,自己打马追了上去。
将军们不放心他们单枪匹马的出城,就让庞统将军领着一营骑兵跟着,其他的人带着兵马直奔兴庆府的其他五门。
瓦舍一伙人领着族人打杀了几个平时惯会欺压平民的贵族后,听到官家亲自领着人出城救粮的消息,从贵族家里抢过农具就朝城外跑。
一身儿黑冠白袍,腰间束带,束带上佩戴着党项人惯常使用的火镰火石等物的野利浪烈,身体矮壮、面容冷峻,还有一双党项人特有的高鼻子。他收到李元昊身死的消息后,赶紧跑到被民变的气势吓住直接躲藏起来的宁令哥这里。
“李元昊死了。大宋的皇帝陛下在招降,并且在组织人去稻田里排水抗涝。”
同样也有一个高鼻子却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宁令哥,睁大眼睛望着野利浪烈的嘴巴,“李元昊死了”、“李元昊死了”、、、的声音不停的在他脑袋里回响。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宁令哥蓦地仰天长啸。
那个人死了,他给他的亲人报仇了,他给他的心上人复仇了,他的命终于可以保住了。
“走,我们去投降大皇帝。”宁令哥迈步就要出去,被野利浪烈一把拉住,“大皇帝知道你的诚意,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我们的命。”
宁令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浪烈说的对。”
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熬到李元昊都死了,他如何能死宁令哥一屁股坐回他的雕花桐木扶手椅子上,苍白消瘦的脸颊上泛起兴奋的潮红。
野利浪烈看着他这副身体颤抖、神思不属的样子,想到梁礼一定要和他正式合离的叮嘱,暗自叹气。
同样及时躲避起来的梁礼也从浑脱这里收到了李元昊被杀的消息,向来智珠在握、淡定从容的她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好,好极了。大宋的皇帝陛下,果然是神灵下凡。”
浑脱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欲言又止。心情大好的梁礼直接问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宁令哥和没藏氏的情况如何可有消息传来”
“宁令哥有野利浪烈保护,目前很好。”浑脱犹豫了一下,面对好友重新焕发光彩的丹凤眼,吞吞吐吐的说道“李元昊曾经给宫里的亲信下过一道命令,如果他身亡,亲卫就直接杀掉宫里所有的娘娘和子女。”
梁礼被这个消息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李元昊如此的决绝和残忍。
“太子也死了”想起李元昊生前最疼爱的太子李谅祚,她又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浑脱艰难的点头,“太子本来有希望逃脱,可是他一时心软犹豫,耽误了时间。”
“妇人之仁。陛下才十三岁就可以因为大雨而强攻兴庆府。”梁礼跌做在椅子上,浑脱安静的给她倒一杯水捧给她。
喝了水舒缓了心情的梁礼终于找回了理智,“民众要抢劫,就让他们抢。钱财之物不用担心。我们先把命保住。”
浑脱想到小陛下领着兵马和百姓出城的样子,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没有抢劫,官家领着人出城抗涝,百姓都跟着去了。”
梁礼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满的遗憾,“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女儿身自伤过,此刻却真的可惜没有生为男儿。”
跟着这样一位官家出战四方,定国安邦,当是怎样的快哉
南城郊的稻田边的大道上,官家端坐在绝地身上,微微眯着眼睛睡的香甜。
稻田里的百姓们一边对着他们损失惨重的庄稼流泪一边热火朝天的忙着;庞统将军害怕有顽固的党项残兵来骚扰他们,领着士兵们散在官家的不远处时刻警惕着。
打了一上午内力耗空筋疲力尽的展昭从白玉堂那里听到了西夏王宫的惨状,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和白玉堂低声交谈。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官家应该非常亲民的下去和百姓们接触接触,摸摸农具做做样子,可是没人舍得打扰他睡觉。
从午夜时分出兵,大战了一上午又一口气打杀了李元昊的三千铁鹞子,到目前为止连口水都没机会喝一口,想想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是丹田空空,累到了极限。
最不累的白玉堂让展昭也就地打坐休息,自己走到了田地里。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有的民众百忙之中发现他的到来,立刻吓得放下手里的农具做投降状,白玉堂立即露出他最为亲切的笑容转身离开。
文官擅长的这些小道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来的。
庞统将军看到他灰溜溜的回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的乐呵。他们这些富贵人家出生的武人,哪个知道农具怎么拿还是不上前添乱的好。
本来长势喜人,一眼望去金黄黄的稻子,因为这场大雨大风被打的东倒西歪,又因为没有及时的排水,根部已经开始烂掉。数千顷地的稻子,有一半的稻梗已经死亡。
虽然距离完全成熟还差一两天,可是他们深怕等下去稻子会直接在地里发芽,有的人家已经开始抢收。
能收多少是多少,反正比烂在地里要强。
接替父亲领着族人做活的瓦舍抬头望着天空,天空开始变蓝,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沉沉的。就算明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大风,这个稻子也不能继续留在地里了。
傍晚时分,官家被士兵们煮干粮的香气饿醒过来。
百姓们都在直接抢收粮食,官家一开始有点儿闹不明白。仔细的回想以前跟着爹爹做春耕之礼的时候学到的种地知识,顿时反应过来。
想着前些日子在灵州看到的那个流光溢彩、果实累累的秋天,再看看眼前这幅饱受雨打风吹的惨状,官家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清楚的记得,灵州的农人对着即将丰收的稻子露出的,充满希望和期盼的大笑容。
展昭刚刚煮好了一锅干饼,发现他醒来了就给他盛了一碗。官家接过碗喝了一口热汤,遥望着蹲在没脚面的泥地里埋头劳作的百姓,对着庞统将军示意一下。
庞统将军自认不能表现的的比白玉堂更好,就让手下一个出身农家的小都头领着人把干粮煮水抬到地头。
即使靠的住的石将军在打扫好西夏王宫以后,记得给他们送来了锅和草料,还多送了很多干粮,他们也不能让这一块的所有百姓都吃饱。甚至因为柴火不够连让每个人都喝碗热水,都达不到。
可是党项的百姓还是红了眼睛。
瓦舍感激的从士兵的手里接过一碗混着几块干饼的热汤,双手捧着端给自己的母亲,然后自己解下水袋喝了一口继续和老天抢粮食。
第二天,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太阳天,但总体上是放晴了,风势也不大。
昨晚上戌时四刻开始进被窝,一觉睡到今天上午巳时四刻的官家,感觉还是没睡够。磨磨蹭蹭的起床用过早膳后,想起他昨晚上做的决定,直接通告全城。
兴庆府改名银州,设银川郡;银川郡今年的秋天赋税全免;因为战争损坏的南熏门以及附近街道房屋将会重建,统一建秦砖汉瓦的砖瓦屋,随后上任的经略使安排人做规划。另外在银州的战场之地办学,竖碑。
趁着天气好拼命抢收尽快晒干入仓的党项百姓,在田地里听人说起城墙上贴出来的汉蕃两种文字的免税、重建告示,当场痛哭出声。
淳朴的老百姓其实很容易满足,只要不把他们逼到绝路,和贺兰山一样坚韧不拔,和黄河一样顽强不息的他们,怎么都能努力的活下去。
自家田地里的稻子收完来帮忙的仁多保忠细细的琢磨了一下,对着眼泪直冒的瓦舍开心的说道“办学,竖碑,和和州也有,但和和州是官家打的第一仗,当然特殊。我们银州是第二个,官家还是很看重银州的。”
还穿着孝服的瓦舍一脸的坚毅,“你们放心,我一定领着族人好好进学。”
全银州城的各族人们都在对着官家的告示欢天喜地,即使是只有往年收成一半的稻子也没有妨碍他们露出真心的大笑容。
可是官家看着银州城里尤其南城这个地方的满目疮痍,还是不大开心。收到文官们统计的伤亡报告后,直接沉默。
这一战,他们损失了两万多兵丁。
将军们都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攻城战,因为有当地百姓的民变和官家最后的斩杀,他们预备打个三四天的战事一天就结束了,怎能不好而且他们的重骑兵和重步兵损失都很小。
小官家望着他们一脸开心满足的样子,不想和他们说话,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忙去。
民变的时候,如同黄河决堤的威力,让他对于做“官家”,又多了一丝体悟,良多感慨。
耐心的看完了这些报告,迅速的处理完战后各项事宜,差不多到了未时。展昭眼见他事情基本结束迷瞪眼又要睡着,立刻劝他去用午膳,“午膳后先接见宁令哥,然后我们去贺兰山。”
“贺兰山”慢腾腾起身抬脚的官家小疑惑,误以为是去贺兰山看地势。
展昭眉头微皱,“贺兰山昨晚上爆发山洪,还好昨天人都在收庄稼没人进山。”
官家有点呆,黄河还稳稳的,贺兰山先出事了。
没出人命就是大幸。自觉确实有些饿的官家乖乖的去午膳。
申时三刻,他见到了宁令哥。
官家面对诚惶诚恐、感激涕零的宁令哥,闪着一双大眼睛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巧他的妻子梁礼击鼓“鸣冤”,官家就很有诚意的封了宁令哥一个右位大将军让他退下。
尽管知道大宋的“右位大将军”只是一个虚衔,宁令哥还是很开心很满足,毕竟这是大宋正三品的官位,还是官家亲封的官儿。
几个后勤文官临时组成的官府公堂上,互相厌恶、各自言语相激的小夫妻俩,很快就有了判决。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梁礼作为合离提出的一方,高兴的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愿夫相离之后,重展眉头,健康无忧,巧娶窈窕之姿,选聘贤良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大宋嘉佑六年八月初二十三日银州梁礼谨立此书。
宁令哥唯一的心结已了,又得到小官家的认可,心胸比以往开阔了很多,听到梁礼难得的和善态度,他也痛快的签了字。
愿妻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才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三年衣粮,便献柔仪。伏愿梁礼健康长寿。大宋嘉佑六年八月初二十三日银州李宁令谨立此书。
合离的时候终于做了一回好丈夫的宁令哥,把他还没领到手的右位大将军俸禄,直接送出去三年。虽然两个人都不是靠俸禄过日子,但是他这个态度终于让梁礼高看了他一眼,也让公堂上的大宋文官们更加的同情他。
官家和展昭、白玉堂骑着骆驼去贺兰山的路上听说了两个人的合离过程很是开怀,好合好散大丈夫也。
白玉堂忍不住开口,“宁令哥虽然人不坏,却在家事上有些糊涂懦弱。梁礼才华出众,为人看似稳重实则傲气的很。这俩人真的是很难过到一块儿去,此番正式合离了也好。”
展昭也叹气,“夫妻过日子,真的是难。汉家夫妻虽然非常重视家庭和子女一般不轻易合离,可是这些年来每年官府处理的合离官司也不少。”
官家,官家听了他俩的这番话,想到他爹爹和嬢嬢都在热情的给他选后,不由的有点小担心,如果将来他和“皇后”过得不合适,可以请求合离不
“展护卫,白护卫,既然夫妻过日子这么难,能提前试着处处不爹爹说他和嬢嬢定下来皇后的人选后,等我回去相看好了再下聘。可是我只相看一眼,怎么知道能不能过到一块儿去”
展护卫,白护卫哈哈哈,官家真可爱。
展昭想到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因为和张贵妃先认识又处的久了,立她为后不被允许就独宠多年的事儿,非常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能。”
知道官家懒得一个妃子也不想纳的白玉堂笑道“你若是和她们处了,哪怕是不喜欢,觉得她们不适合做皇后,太上皇也会让你都纳了做妃子。”
官家瞪大眼睛,一脸的拒绝。
爹爹因为张贵妃的请求一时心软要给她没有才华的兄弟大官做,转眼后悔了又去和大臣们商议该给个什么体面的小官。理所当然的,包拯他们一起喷了爹爹一脸唾沫,然后爹爹顶着一脸唾沫看似伤心实则欢喜的回来后宫,。
两岁的时候看到的这个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官家风中凌乱,他坚决不要纳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