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修字)

作品:《备战科举(女穿男)

    许蒙接下来的问题,才是他的初衷——皮蛋。

    皮蛋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就是要用纯碱, 不然做不成。

    许蒙虽然抛弃课本很多年, 却还是记得历史书上曾有过侯氏制碱法的章节。

    他接着做梦来说了皮蛋做法, 问文仲锦可知道纯碱为何物,文仲锦却不知。

    他倒是提及或许叶应则会知道, 因为叶应则有修道的友人。

    用文仲锦的话来说, 那群修道的整天炸天炸地炸山, 也不知道能不能炸出个纯碱来。

    许蒙还记得纯碱的化学公式,却不能直接说给叶应则等人。他除了描述纯碱面的形状,特意提它可以通过石灰得到,但是得天人之反应。他只看过一眼,见到东西可能会想起来。

    许蒙为了提高叶应则的兴趣点,特意跟他说了碱面的作用。做面食改良剂, 去污的洗涤剂,还能当杀虫剂用, 反正简直是神物一般的存在。他刷了一波脑子里所有的信息点后,又扯了一个传闻。

    他咽了咽口水, 低声对叶应则说:“据说此物用于和面, 可以多生男儿。”

    这个他是胡编的,不过依着他对当世人对子嗣的重视,叶应则一定会记住这一点的。

    许蒙不是故意宣传这种老封建,心中念着阿弥托佛,借便宜说法一用。

    前世, 他看过一些政论节目,讲对岸的。

    有些影视作品把民国描摹的全是才子佳人,但是实际上它的掠影就在对岸。

    许蒙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好,但是为了取得叶应则的信任,他还是说了。

    叶应则“哦”了一声,半天才抚掌道:“好你小子,连这等神仙秘法都听来了。”

    许蒙忙道:“我这是做梦。不见得是真的。我师父怕我不知道轻重乱说,这才让我特意来寻明府问问是否知道此物。”

    叶应则抚着胡须道:“或许有人会知道。”

    说了这些狗血的俗事,两人距离反倒比之前更亲近。

    叶应则又与许蒙讨论了一下,打造舆山名片这等计划,便放他回去了。

    翌日,许蒙、许槐和张春花由江糖亲自作陪,还有刘太平派了同是吏人的女婿跟着,一道去了府城。

    许蒙当了一回信使,替叶应则给杨大朋送了一封信,而刘太平的女婿则替叶应则给田正坤送了一份公函,加了一封私信。

    除了二人之外,信的内容,很快被田正坤加以润色送往沣京王浚府邸。

    此时的沣京已经度过了让众朝臣难忘的三天,就是被闷在承乾殿中看清彼此的嘴脸。可哪又怎样一样还得互相扒拉着跟官家讲一讲理。如今还要看清了别人的带着假脸,却互相配合或者推诿或者扯后腿继续共事。

    如果许蒙现在能站在朝堂,他一定会感叹,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斗争的产物。

    王浚接到信的时候,正准备午休,当即去了宫中寻赵擎说此事。

    倒不是他不想先找长公主赵蔷过目,而是赵蔷自在承乾殿猎杀三名亡命之徒后,就交了兵权,深居简出,连皇后娘娘都少能见到。

    到底还是死了人,七个人,低阶官员两名,中阶官员五名。一名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没有,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官家不是手中无剑,长公主不是谁人都可以摸胡须的老虎。人家不是明面上的母老虎,而是手中有兵权的母老虎,甚至可以取代官家的那种集天下兵权于一身的母老虎。

    赵擎试了一下刀,亮了下剑,帮他解决问题的人跑地倒是蛮快的。三日之内,藏在沣京暗涌的势力有喷出来的,又沉下去的,但是涌向赵擎的潮水总算是退去了。

    赵擎不是没想过大开杀戒,但是他阿姐问他,然后呢

    她问他,你小时候吃口烫嘴的饼还会哭呢,别人被拿走了饼是不是会哭

    哭可以,但是闹,但是不讲道理,枉顾更多人,这一点不能忍。

    所以,他当机立断,以猝不及防的攻势拉着朝臣一块儿在承乾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知道这种招数不能常用,甚至这一生都只能用这一次,但是当下他安心下来了。

    刚刚太平的江山,他不希望再有百姓流离失所了,所以本意并不想大开杀戒。但是,他也要让那些试图来敲他竹杠的人看一看,他赵擎是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不是他改了名字,他就不姓赵了。

    王浚来的时候,他正在吃江山卷和最新版的蛋黄酥,里面裹的是富得流油。他听得王浚来了,忙招呼怀仁把东西收了,咂摸下嘴,宣王浚进来了。

    王浚把信递给怀仁,怀仁再转给赵擎。

    赵擎快速地看过信,表情一派沉静,把信放在案桌,手指轻叩着案几问王浚道:“王卿携信前来,是来告诉朕,你打算做孤臣”</p>

    王浚忙道:“回陛下。臣一直是纯臣。纯正,纯粹,纯直的臣。”

    赵擎懒得听他这些废话,摆手道:“说说你对颖阴县鸡瘟的看法吧。”

    “此乃天灾也是人祸,却可以共志成诚。”王浚思忖片刻,看赵擎不说话,忙又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又得天人之法。”

    赵擎瞥了信一眼,对王浚道:“所谓的恭喜贺喜,你且收起来吧。”

    王浚拍了马屁,转而论及正事:“这位田大人之所以信送到我这里,也是他递来的奏疏一直没得到批复。上千万人的命等着陛下发号施令呢。”

    赵擎看了王浚一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道:“我这一生,行伍出身。对鬼神之事向来是敬而远之。经由谶言一事,更是觉得所有摆在我眼前的这些话语都是有目的带条件的。”

    释教大行者替世家承了此次谶言的罪责,而赵擎也让人起拟诏令:凡是入佛道之教派还俗者一律不得应试,隐匿不报者革职查问。

    谶言的罪魁贴在了还俗的释家田姓弟子身上。他对罪行供认不讳,理由是官家勒令适龄男女还俗,百姓家中不得私藏金铜佛像,他不服。

    赵擎下此诏令,盖因当今天下人力缺乏、财政吃紧,连流通天下的铜钱制作材料都不足。而因为早些年天下大乱,百姓日子过得不太平,没有奔头就只能假借佛道作为精神依托。当然其中不乏有悟道求真之辈,更多百姓只是混沌度日求个平安吉祥。

    至于因此谶言之事,佛家必将面临怎样的灾难,而谁又将扼微势而狂澜,推陈出新发展新的理论和学说,这就不是赵擎所关心的了。

    解决了谶言,国朝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呢。

    是夜,赵擎将田正坤的信,拿出来反复看了又看。

    ……

    “舆山有一小儿,问舆山令,明府欲将如何打造舆山”

    ……

    “舆山百姓有个说法,说面盆大了,面多了,蒸的馒头多了,饿肚子的百姓就少了。”

    ……

    “此番鸡瘟,舆山一青壮一老者前往颖阴施救治鸡瘟之法。青壮村寨一老者教授弟子时候,曾言,这天下人谁站在人头下面没有影子”

    ……

    “和光同尘……”

    是啊,天下的百姓,无论是贩夫走卒,世家权贵,谁人不是他的臣民。

    杯酒释世家之权,雷霆治钱、文二事。

    于许蒙而言,无论是朝堂重臣,民间释教,还是世家大族,都不是他所能关心和涉及到的事情。

    天下之大,许蒙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世间独一无二之辈。哪怕像那样的天选之子都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抉择出一条血路来,而他这等资质普通,紧靠着谨慎二字才慢慢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也无暇顾及旁人。

    “我觉得那姓黄的不错,手艺很不错。”许槐吃遍了江、井两家推荐的厨子做的菜,发表自己的看法道。

    许蒙却另有看法:“黄大厨的手艺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本来就是江家寻来主厨的。九爷爷,咱们做的是乡村喜宴,图的是量大实惠油汪汪。这位黄大厨各方面都没得说,就是跟咱们尿不到一壶去啊。”

    许槐看着他道:“那你咋选”

    许蒙也作难,江家推荐三位,除了这位黄大厨,另外两位一副大爷样子。井家好心送来了两位厨娘,许槐没看人就排除了,许蒙和张春花见了人,觉得二位派头也挺世家的。

    许蒙思前想后,还是拿不定主意,便道:“我再想想。”

    又耗了一日功夫,许蒙打算就挑了黄大厨算了,却没想到杨大朋倒是推荐了一合适的人。

    杨大朋那日也就是随口一说,他本意是和许槐谈腌鸡蛋的生意的。杨大朋虽说如今成了大地主,却依旧热心赚钱一事。这事儿还入了叶应则的眼,他更是热切几分。

    许蒙与杨大朋谈的腌鸡蛋生意,用的是来料加工。就是盐巴这些杨大朋出,许家寨出鸡蛋,除了鲜鸡蛋的价格外,一个鸡蛋工费一文。包运输的话另算。

    杨大朋盘算过价格后,觉得不如在府城周边开个腌鸡蛋坊来得更便宜。许蒙也觉得这种来料加工合作模式,确实受制于运输,便又提了一个主意,许家寨出技术,大家一起养鸡。他资本雄厚,就别单做鸡蛋生意,可以做做酱鸡、酱鸭这些生意。

    杨大朋听得他这话,拉着他谈了好一会儿的生意经,最后叹气道:“这鸡鸭最怕瘟疫。今年颖阴那事儿闹得实在太不安生了。我是想做,就怕出乱子。”

    许蒙也知道眼下这情形,不太适合推荐养鸡。再次铩羽而归,他有点沮丧,暗笑自己耗在养鸡上了。

    杨大朋倒是不气馁,忽然捻着胡须道:“你说起酱鸡、酱鸭,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你们厨子可是定好了”

    许蒙先是恭维了井、江二家,随之道出自己的为难之处。

    杨大朋点头附和了他的为难之处,笑道:“说不定这位正合适。走,走,我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