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修字)

作品:《备战科举(女穿男)

    京城的风云变幻, 许家寨诸人并不知晓。送走了叶应则,大家伙的日子还是照旧忙碌。孩子们偶尔能吹嘴闲扯淡一通, 大人们忙得脚跟打后脑勺都忙晕求了。

    以粪代工换垦的新田,除了五位族老家,每户多分了五亩新垦的田,其他按人口平分的, 人均七分地。

    按人口平分也不是人说嘴, 人口少就想着按户分,可人口多的人家也不愿意啊。

    最终分配方式是按劳动贡献率为主, 同时也兼顾公平。

    按劳动贡献率就是讲人口, 因为这沤粪除了蚯蚓粪这些,还有人畜粪肥一起沤的,毕竟人口多贡献就大。当时为这事儿,大家都有怨言, 也是因为族里承诺按人口分, 绝对不会像养鸡那样变来变去的,大家才愿意的。

    兼顾公平, 就是家中皆是妇孺,没有壮劳力的人家,各自多给半亩。除了五位族老家占去的五十亩, 还有这些贫困户家多分的半亩地,其他平分。

    像许蒙家这种情况,村里好几户跑到族长家去哭丧,就想挂上兼顾公平那一栏, 多分半亩田。许蒙家没争那些,去年他爷孙俩垦的田加上今年花钱雇人垦的,还有村里分的,算起来有十三四亩地。他家就他爷孙二人自己种肯定种不完,届时还得雇人,依着眼下这情形农忙起来只怕雇人也是麻烦。

    便是如此,许蒙还是没有丢下扩张土地的想法,他鼓动许老捏把家里的存款,余下一两救急,其他的都买了河堤南边的荒地,打算种树。

    这地荒得太狠,离村又远,依着村寨的情况,只怕没有个七八年这地儿不会有人拾掇了。

    三老太爷听说许老捏任由着许蒙拿主意买了那种地,气得吹胡子瞪眼骂许老捏道:“我看你最近出去一趟,修河堤修得脑子被泥巴糊住了。这事儿你就听他一捣鼓一说嘴,就同意了家里有个七八十来两银子,烧得你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是吧有铜钱没处花了”

    许老捏被三老太爷骂得抬不起头,却只陪着笑脸,不反驳也不表示不买了。等他骂够劲儿了,骂累了停下来,许老捏才舔唇道:“文,文先生也买那地儿,二十两银子。”

    三老太爷听得这话,指了指他道:“我看你们俩个真是要把羊娃子宠上天。你个没见识的,他说啥你听啥也就罢了,还鼓动着文先生也跟你们一块儿干那没收成的事儿。真是……这事儿传出去,还不叫人戳断脊梁骨”

    许老捏搓着手,苦巴着脸道:“三叔,我咋没劝,我劝了。文先生不听。他原本还打算把那一片都买下来。我家要买十亩,他这才没全要了。”

    三老太爷闻言,怒色微减,却还是翻了许老捏一个白眼,问道:“他买那地干啥不都说好了,以后咱们族里给他养老送终,子嗣祭拜。他咋买地,是不是谁说了啥”

    许老捏舔舔唇,挠头道:“没谁说啥。这文先生吧跟咱们泥腿子不一样,他是个读书人。压根不懂种田这事儿,他打算种一片桃树,说什么以后桃树开花了,人面什么相映红。我是死活都劝说不下,这不来寻你老人家了。”

    三老太爷抿唇不言。

    许松劝道:“这事儿真不赖三哥。三哥再顾着孩子,这等端碗吃饭的事儿咋能没个计较。读书人可不就那样子,你看十二叔不也一样,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整日在家里读书。”

    三老太爷听得许松这话,脱了鞋往他身上砸去,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我咋生了你这个眼皮子短的货你懂啥啥叫你十二叔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窝在家里读书不出门还不是为了族里再让我听到你这话,我打断你的腿。”

    许老捏忙劝道:“三叔,你消消气。老五没啥意思,他就那么一说。”

    “一说也不成。”三老太爷哼了一声,高声骂人道,“文先生是学问高、有见识受人尊崇,可你们记住喽,他姓文,不姓许。你十二叔要是有幸得了秀才,咱家这门庭才算开始换了,不然以后你挣恁多地还不照样是别人盘中餐不知轻重的东西,学娘们乱嚼舌根子。下次再叫我听到这些话,我打断你们狗腿。”

    许松忙致歉道:“爹,我错了。你老别生气。”

    三老太爷唉声叹气道:“我跟你娘都不是怂货,眼皮子浅的,咋就生了你们几个没出息的东西。”骂完了许松,又转而看向许老捏道,“你给我看紧羊娃子,别叫他走了邪道,要是坏了他,叫他移了性情,我头一个打死你。我看出来了,咱这房的想出头往后得靠他了,你们一个个的。”

    他拿手指头点人,有点“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的丧气。

    许松和许老捏被数落得脸上没皮,也是得听着,不敢走也不敢回怼,就那么站着。

    三老太爷骂了人,摆手让他们坐着下来,对他们道:“你们兴许还不知道。许仲家的阿平,那孩子捏了半天,还真捏个好的来。”

    许松一听就知道三老太爷这是在说许平的亲事,忙问道:“说的哪家”

    “哪家”三老太爷白他一眼,微眯着眼,轻叩着案桌,“项家。”

    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屑和轻蔑,口气却有些怅然。

    “县里项家”许松忙问。

    项家可算是舆山县再正经不过的书香门第了,还是县城西南一带的大家。许仲那一房的有个老姑奶奶嫁到项家旁支当填房,这才扯上的关系,可以说远得不能再远了。若是两家成了正经亲戚,日后许仲那一房可是要在族里如虎添翼,傲视群雄了。

    三老太爷没回答他的问题,径自道:“姑娘是个庶女,父族却是嫡脉。”</p>

    这样许仲家可是项家正经的亲戚了。

    许老捏咬咬唇道:“这咋一点风声都没有。”

    三老太爷垂眸道:“要是有风声,还轮到我在这儿跟你们叨叨。”

    许松紧张道:“这项家不会是看上咱族里的东西了吧”

    三老太爷没说话,却不由得信服文仲锦有远见。和风细雨的软刀子捅人才是防不胜防。

    “慌什么。”三老太爷瞪了许松一眼,对许老捏道,“既然是文先生的意思,那就买吧。我家也出五两,咱两家的也都记在文先生名下。我就不出面了,你自己去找你仲伯说,让他给算便宜点。”

    许老捏点头应了是,看了许松一眼退了出去。他到族学跟文先生说此事时,看许蒙正在院门口逗弄着两只狗玩。团团圆圆跟在他屁股后面一会儿咬衣服一会儿咬鞋跟的,他也没骂狗,问许蒙道:“文先生可在院里”

    许蒙蹲得有点久了,看到许老捏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晃了晃脑袋才冲许老捏点点头,又问道:“河堤南边的地,三老太爷同意了吗”

    许老捏轻“嗯”着,在他脑袋上拍一巴掌,嘱咐道:“你别老摆弄它俩。再摆弄一阵子都叫你玩死了。”

    许蒙嘿嘿笑,洗着手,轻踹着咬他脚尖的团团一脚,忙跟着许老捏进了文仲锦的小院子。

    许老捏回来后,住在家里,却没开火。先前因为家里的锅在祠堂烧灶,就在三老太爷家搭伙吃饭。如今祠堂熄了火,锅给他送回去了,而许蒙与文仲锦作伴住在他这边,他一个人开火没劲儿,还是跟三老太爷家搭伙吃饭。

    文先生和许蒙吃饭,则是自己开火做。许家寨本说给文先生寻个专门做饭的,他没接受。他在吃穿上都比不得住上讲究,自己也不是远庖厨的君子,能生火会做饭,只是没那么美味罢了。早先他自己住,就自己做,等许蒙住过来同他作伴,就许蒙掌勺,他偶尔帮衬一下。

    许老捏本来想过来伺候他们二人的。他日日忙着下地干活,累得不行,许蒙哪里舍得让他再担了这活计。

    文先生不但学问好,动手能力也是牛的一x。镇上的木匠也要下地忙春耕,他就花钱租了人家的工具,拿回来自己锯木头做东西。

    昨日把葡萄架子搭好了,也就闲了下来。他看还剩下有些边角料,寻思着给许蒙做个他心心念念的花架子。许蒙在院子,团团圆圆老是去寻他玩。文仲锦好几次差点踩到它们,就打发了许蒙带他们去别处玩。

    许蒙怕他有事寻自己,没有跑远,而是蹲在门口望风逗狗。这俩土狗到磨牙期了,有点乱咬东西的倾向,许蒙不敢放任它们。他以前也养过一只吉娃娃,小不丢丢,凶起来吓人。许蒙眼下没有磨牙棒这类的东西给这俩土狗咬着往,就用文仲锦用剩下的木料训它们,不允许它们去咬蒲团这些编织物。

    文仲锦看许老捏过来,停下手里的活计,倒了两碗温开水,请许老捏坐下问道:“你族叔同意了”

    许老捏没喝水,表示过不渴后,把三老太爷的交代说了后,又把项家与许仲家联姻的事儿说了。

    文仲锦喝着水,没发表什么意见。余光扫见许蒙逗的两只土狗呜呜欲要发作,他放下水碗喊许蒙道:“阿蒙,别逗它们,过来说话。”

    许蒙应了腔,跑过去寻了木墩坐下来,还不忘拿脚逗狗。

    许老捏呵斥了他两句,他才老实下来。

    文仲锦把许老捏的话跟许蒙说了一通,问他道:“你怎么看”

    许蒙扫了圆圆一眼,任由它啃着脚后跟,反问道:“师父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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