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笙应下来转身离开了。

    于虞原本还想换个由头来着, 刚往前迈了一步想喊住楚笙笙就被男人拉住了。手上的力道温柔却不容抗拒，她愣个神的功夫，楚笙笙的人影就不见了。

    书院学生都离开了, 张休复拉着小姑娘手不急不慢的往堂上走, 临了还不忘捏着她柔嫩的指节细细揉搓两下。

    于虞这才醒过神来, 白皙的肌肤上陡然漫上红霞, 她跟着张休复坐到堂上凉席上，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先…先生怎么让笙笙那么说”

    刚才书院里有好些人呢, 张先生直接那么说了，还…还牵她的手, 肯定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以后他们会怎么看张先生她要是再上课走神被抓到, 或者诗文背不出来的话，这不是给先生丢人吗

    对了, 还有，还有他们会不会也和先生想的一样…觉得张先生是借身份的便利来谋夺学生的爱慕虽然她这么想是有些自作多情, 但架不住旁人瞎寻思啊。

    她在这儿杂七杂八想了不少，对面盘坐着的男人倒是一派坦然。

    “怎么”张休复眼见着于虞屈起双膝, 伸出藕臂把自个儿环的严严实实的, 偏着头不敢看人，只露出半张小脸，一道红到了耳朵根儿。

    小姑娘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实在少见，张休复没忍住拿手背蹭蹭她通红的脸，又细又滑, 他又摩挲了两下，轻笑着问道：“嫌我见不得人”

    “才没有。”于虞忙不迭的摇头，左半边脸被男人摩挲的发烫。

    她掀眼悄悄瞄了张休复一眼，又小声补充道：“我怕我给先生丢人……”

    张休复几乎是恋恋不舍的把手拿下来，温声道：“哪里丢人了我巴不得昭告天下……”

    免得自家小姑娘被人惦记。

    约莫是因为男人的神色太认真郑重，于虞的思绪打断了，一时忘了她原本要说什么，怔怔的跟人对着眼。男人幽泉似的眸子里满是温柔，还有抹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捉住。

    空气里只剩下桦树叶被吹动发出的“哗哗”声，风顺着灌进讲堂，案上敞开的书轻飘飘翻过一页。

    张休复余光偶然瞥见桌案底下的红漆木匣，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他把案底的木匣和话本子一并拿出来，放到小姑娘眼前的凉席上。

    于虞顺着男人的动作往下看，讷讷道：“这是什么”

    堂上先生的桌案要比学生用的桌案大出不少，只论宽便有四尺，两边用修缮齐整的木板支着，挡得严严实实。于虞方才坐的又偏外，是以一直没看到案底放着东西。

    张休复把东西拿出来时，皮影放在了上头。于虞目光首先触及的就是红漆木匣，边角用金掺铜的片纸包着，精致得很。

    她隐约觉着这东西是见过的，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等到打开时禁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兽皮雕刻绘染的皮影，大大小小粗略看来至少有二十个，是她上次没能仔细看过的《赵况平南乱》。

    于虞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子，满目希冀。

    张休复颔首笑道:“对，送给鱼鱼的。”

    男人刚说完，迎面便扑过来一道人影，结结实实栽到他胸膛上，严丝合缝的贴着，一双藕臂环在他肩上，温香软玉满怀。

    小姑娘的声音本是带了几分少年的清朗，现下撒起娇来又添了份甜，简直是顺着人耳朵往心头钻。

    “最喜欢先生了！”

    张休复愣了一息，真的只有短短一息而已，他抬起双臂来，预备把自个儿怀里的人抱住，小姑娘就毫不留恋的松开了手，专注的低头摆弄木匣子里的皮影，眼神都不分他半个。

    张休复:“……”

    半晌，于虞忽的想起什么来，抬头问:“先生…这套皮影上次不是送给书馆老板了吗”

    “嗯。”张休复敛着眼，空空平摊在膝头的手若无其事搭上桌檐:“我去讨了回来…”

    “那…书馆老板知道先生是讨来送给我的吗会不会得罪人……”于虞低头看看手上的皮影，又抬头看看男人，满脸纠结和欲言又止:“他要是先生气怎么办……”

    张休复还没来得及感动的，就瞥见了小姑娘在皮影上不住摩挲的食指，心里喟叹一声，温声说:“放心，他日后不会不卖给你话本子的……”

    小骗子，哪里是关心他。

    “哦。”被看穿了小心思的于虞羞窘的垂下头。

    男人见她这幅模样，到底怕她尴尬，顺着她原先的话又补充了一句:“我和顾钧关系好，这些事儿不打紧的。”

    这也是骗人的话，顾钧是真觉着不打紧，可张休复，要是如他所言“不打紧”，前些日子纠结个什么劲儿，又是送的哪门子礼

    不就是心里觉得对不住人，想补回来。

    不过，这话不能跟于虞说是了。

    “对了，还有这个。”张休复掀起木匣一边，把底下压着的话本子抽了出来，递给于虞。

    于虞惊喜开口:“先生特意给我买的”

    张休复:“……”

    话本子他是买回来了，可怎么开口却成了问题。

    顾钧说的是轻巧，真守着当事人，张休复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特意买来送你的

    不行，一，这是扯谎，二……要是特意买给小姑娘的，直接送给她就是，把人留在书院算怎么回事

    男人薄唇轻启，良久才说出句:“嗯…我想，多同你待会儿……”

    他认命的轻叹一声，老实交代:“又找不着其他由头，给你买话本子的话，才有理由留住你……”

    这话说完张休复自个儿都觉得不要脸，之前仗着先生身份不让人看话本子的是谁现在想把人留下就开始不择手段了……实在无耻。

    于虞脸上热度刚散去，闻言又烧了起来，她见男子垂着眼长睫颤颤，把手头的话本子和皮影都放下，推到一旁。

    她撑着席子蹭到张休复身边。

    于虞歪坐着，双腿屈着别在底下，她试探着摸上男子的脸，两人眼神正正想接。

    “先生想我留下直说就好啦…”她也不好意思，却强撑着说下去:“我又不会拒绝……”

    是，提出要求就要承受被拒绝的代价没有错。但面对她的话，不一样的啊，她哪里舍得拒绝。

    于虞简直以为自己花了眼，张先生脸上没有一贯的温柔平和，甚至，神情里平添了茫然。

    就是，那种，你能理解吧，类似于孩童接触到新鲜事物的茫然天真，唯一的区别是没有新奇，反倒说惶恐更合适。

    张休复难得懵住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会拒绝，不知道你愿意同我亲近，毕竟……没人教过他。

    原来，你是不会拒绝我的吗

    张休复活到这么大，为着自己的事儿开口请求别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准确些说，小时候还是有的，但他比同龄人要懂事，提出点什么来阿娘也不上心，大约是觉着他自个儿能做到。

    那，字面意思上的，再提出请求就没有必要了不是吗反正都是要自己想办法去解决的。

    “我不会拒绝先生的。”于虞郑重的添了一句，她这么坐着比男人要矮，抬头抬得颈子发酸。

    她干脆跪了起来，再度抬手环住男人的肩颈:“我还担心先生觉得我太粘人，会不耐烦见我…”

    凉席硌的膝盖疼，于虞不自在的轮换着抬抬腿。

    “谁说的，你要是能十二个时辰不歇气的粘着我就好了。”张休复说的时候没多想，说了才觉得这话忒腻歪。

    男子扫一眼小姑娘双膝，伸手垫着叫于虞跪在他小腿上，他原本是盘着腿坐的，这样，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近的过分。

    于虞这下真的羞窘到头了，她把头埋在男子肩侧，小声嘀咕:“话本子里说的…”

    旖旎的氛围找不见了。

    张休复:“……你都看了些什么话本子”

    于虞:“……”

    张休复见她不吭声，上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嗯都看了些什么”

    要讲实话吗……她看的可全是书生始乱终弃的，嫌发妻不是大家闺秀没见过世面的，嫌旧情人太粘人耽误自个科考的，自己没出息却抱怨发妻不旺夫的……

    她本来是打算取取经，结果越看越瘆得慌，分明人还没嫁出去，就提心吊胆怕被张先生抛弃。

    糟糠之妻也太可怜了。

    于虞把她看过的东西在脑海中过一遍，知道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也没看多少……”为了转移话题，她开始心虚的指责人:“先生昨日为什么冲着聂蓉笑”

    嘛，也不算心虚，她耿耿于怀好久了，足足有一天零两个时辰！

    “我什么时候不笑了”

    张休复手还覆在少女细软的发丝上，闻言顺着下来轻轻捏了她脸一下，笑道。

    于虞立时抬起头来，定定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容，小脸满是严肃，道:“不一样，你对着她笑的格外好看！”

    这是什么态度，也太不端正了吧，完全把她当小孩儿哄。

    聂蓉是书院里一位姑娘，小家碧玉的长相，行为举止温温柔柔，书里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那叫“惹人怜爱”。

    昨日上午，聂蓉去堂上请教张先生问题，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俩人聊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末了先生还冲她笑，她都没见过几次的那种笑。

    之前说先生是谪仙人，也是聂蓉。

    所以于虞特意悄悄盯了好久。

    请教问题个问题用凑的那么近俩人中间也就隔了两尺，她都恨不得上去把他们俩人隔开。

    老实说，于虞原本暗搓搓气闷也就算了，但她说出来张先生还是这个态度就有点气人了。

    张休复语塞，低声问道:“我冲你笑的不好看”

    于虞这时候脑筋转的飞快，她凶巴巴的瞪着人:“先生冲我笑的好看，是喜欢我，那冲她笑的好看呢也是喜欢她”

    张休复:“……”

    完了。

    这下子事情有些严肃了，一个不小心到手的准媳妇儿就没了，尤其后头还有个小狼崽子在盯着。

    男人皱着眉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着实想不起自己什么冲别的姑娘笑的“格外好看”了。

    但是。</p>

    ‘没准儿是你看错了’这种话，也是绝对不能说的。

    他喉结滑动一下，谨慎道:“我真记不得了……”

    时间拉回昨个儿上午，聂蓉请教问题没错，张休复笑了也没错，不过这笑不是为着她，是因为男人余光瞥见于虞难得的看着他发愣。

    但张休复完全没印象自己情绪上了脸，下意识的反应而已，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哼……”于虞伸出食指拇指摁上男人两边腮，瘪着嘴小声嘀咕:“那就得给我笑回来，笑两次。”

    她跪的不稳，现在一只胳膊没倚仗更加不平衡，膝下一滑往后仰了下，男人赶紧伸手搂住她腰。

    这么一错开，食指直接摁在了张休复唇上，两个人全怔住了。

    片刻后，张休复缓缓俯下身，不自觉的想要亲近她。

    他启唇将小姑娘指尖含住轻咬了一下，这次眼睛盯着的却不是再于虞的双眸，而是她粉嫩莹润的嘴唇。

    小姑娘被咬的一个激灵儿把手指抽了出来，说不上疼，就是麻…还有心慌。

    张先生这幅模样……她之前没见过。

    她是往后缩了，张休复却耐不住欺身过去，试探着浅浅吻了一下。

    是个诚实的好姑娘，果真没有拒绝。

    没拒绝……那，继续亲你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男人一下下的吻上来，于虞被亲懵了，天晓得，她强行“讨补偿”那时完全是喝醉了，清醒的情形下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于虞傻愣愣的敛眸看着男子微微突出的唇珠，张先生真是哪儿哪儿都好看啊……心念百转之下，她在男人再度吻上来时，呆呆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这下可不得了，男人呼吸显然可见的乱了。

    张休复完全是不得章法的亲，最多是把小姑娘中秋亲她的还了回去，但她这么轻轻舔一下。

    如果要加一个动作前缀的话，大概只有

    ——倒吸一口凉气

    能恰如其分的表达了。

    但实际上并没有，把小姑娘吓跑了怎么办张休复呼吸屏住一瞬，开了窍似得，有样学样的试探着伸出舌尖。

    于虞后脑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用力扣住了，纤细的腰肢也被紧紧揽着，男人有条不紊地从她的唇吻到眼睛，薄薄的眼皮被吮的晕上薄红，而后，男人温热的唇再从少女的眼睛吻到耳朵。

    小姑娘耳垂上串着他送的玉坠子，绿的玉把白皙耳垂衬地水灵灵的招人，他没忍住轻轻合牙碾了碾，怀里的温香软玉就不受控制的颤了两下。

    于虞这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男人的低笑声，嗓音和往常不一样，乌沉沉的，震得她心口发麻。

    她手抵着张先生胸口想把人推开，冷不防耳垂又被男人含住了，这次是细细的吮。

    于虞是真的控制不住的抖，腿都软了，没骨头似得靠在张休复身上。

    张休复知道她紧张无措，托在少女脑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揉抚。

    紧张嘛，不用想都知道小姑娘现在紧张成什么模样，牙肯定咬在嘴唇上了，没准儿咬的凹了下去。

    不，不能咬的，不是说过要给你改过来张休复顺着少女脸颊一路亲过去，紧紧贴在少女柔软的唇瓣上。

    来，亲一亲。

    于虞腰被揽着。

    两人贴的严丝合缝，她被逼仄的空气憋的喘不过气，红唇微启，呼吸急促细细的喘，结果被男人钻了空子，舌尖伸进来卷弄吸吮，温柔又坚定。

    “呜……”好不容易被人松开，于虞重重的喘气。

    张休复定定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一字一顿的哑声道:“我不会，这么亲旁的人。”

    俩人亲热时就没挨得那么近过，哪怕是中秋那晚，他们中间也隔得远着呢，现下身体紧紧密密贴着，鼻尖蹭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的，气息都交缠到一处儿，两张脸都红透了。

    于虞心慌的要命，哪里敢抬眼瞧对面人的脸色。

    她鸦睫颤颤，红唇泛着水光，不知道怎么错开张先生的视线，只得伸出手臂紧紧揽着男人的脖子，把头埋在张先生肩上。

    小姑娘脑袋懵懵的想起聂蓉夸的那句“谪仙中人”，顿时多了两分罪恶感，她这是……把人玷污了啊。

    两人缓缓平复着呼吸，书院里安静的不行，张休复耳朵里连风声、落叶声都听不见，只能听见两人急促的喘息和沉重的心跳。

    张休复脑海中陡然回想起于虞堂课间隙同江晓焕说话逗乐的情形，心里泛起古怪的涟漪。

    他明白吃醋是怎么一回儿事儿，却说不清缘由，大约是男人骨子里生长出来的领地意识或者独占欲什么的。

    张休复也分不太明白。

    或者，再简单点说儿，小孩儿也是一样，手里拿了块糖就不愿意被人觊觎，更不愿意分给旁人。

    这是，本能。

    眼前这个、怀里这个，是他的人。

    是两情相悦的，家里人应允了的。

    张休复真真实实的，打小就在礼让别人，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切实完全属于自己的。

    但，是你自己说过的没错的吧，你不会拒绝我的，直说就好了。

    张休复胸腔里升起一种隐秘的情绪，这份情绪借着静谧大胆的肆虐扩张，他抚在少女脑后的手转过来托着她脸，往后撤了些，把她头抬起来。

    两人视线想接，小姑娘双臂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他温声道:“鱼鱼，你别……喜欢江晓焕。”

    日头在讲堂正上方，堂里打下重重一片阴影，两人离得近，于虞只能看见男人在阴影下也不失清隽的线条，高挺的鼻梁，和那双温柔的眼眸。

    她又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啊”于虞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她别喜欢江晓焕她什么时候喜欢过了

    就一个迟疑的瞬间，张先生便扣住她细细的手腕把她往怀里带。

    她紧张的呼吸急促，下意识的叫:“先生……”

    男人顺着她手腕握上去，把着肘弯用力一带，将人拥进怀里。

    于虞猝不及防扑向了男人的胸口，张休复松开扣在她肘弯的手，轻轻按住了她后颈上，两片温热的唇吻又凑了上来，紧紧贴着她辗转厮磨。

    这个吻太长，于虞透不过气，意识到自个儿的反应没让张先生反应，她开口想辩解，舌尖被男人勾了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小兽似得呜咽，眼泪都要被逼出来。

    那她不说话了，顺着他，顺着总行吧……

    小姑娘手也乱动了，乖巧的抱在张休复的背上，本以为能让张先生满意，然后放过自己。

    却没想到引得他更加不知餍足。

    傻姑娘。

    男人越吻越深，于虞只能小声支吾着推他。

    好在，读书时圣贤教诲的那点儿礼义廉耻扯住了张休复，他退后两寸，又亲昵的凑上去蹭蹭小姑娘的脸。

    于虞这么一折腾骨头都软了，头点在张先生肩上，蚊子哼哼一样小声说:“我没喜欢过他。”

    “我知道，”张休复细细捏着她耳垂，温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也不能喜欢他。”

    “我们两个不打架就算不错了……”

    “鱼鱼，我在吃醋。”

    “哦……”于虞忽然来了劲儿，她刚才吃醋的时候张先生什么态度啊，她抬起头来，抿嘴忍着笑看他:“先生吃醋……那可怎么办啊”

    她拖音拖调的，一听就是在想鬼点子。

    “你说怎么办”

    “我说……不好办啊，”小姑娘蹙起秀眉，一副“我真的很为难”的模样:“江晓焕可比先生年轻多了，唔……书院其他同窗大多也比先生年轻……”

    她还想继续报复拱火，却眼睁睁看着男人目光凝在自个儿唇上，及时转了话头:“那也没有用！”

    这下掷地有声。

    于虞不放心的补充:“而且，他们都没有先生好看……我肯定听先生的，什么都听先生的，先生叫我往东我不会往西，先生不叫我喜欢别人我就绝对不会喜欢别人。”

    说着她还伸出指头像模像样的发了个誓。

    张休复瞧着小姑娘一脸“大义凛然”，闷声笑起来。

    怎么办，还想亲她。

    要找个正当理由，找什么呢……

    我不说‘不叫你喜欢别人’，你就要喜欢别人了

    以牙还牙，但好像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他把两人方才说的话捋了一遍，缓缓开了口，蛊惑人似得温声问:“什么都听我的”

    “嗯嗯。”于虞重重点头。

    张休复慢斯条理道:“昨日布置要背的文章背过了”

    于虞:“……”

    “怎么不说话了”

    小姑娘瘪着嘴找理由:“我及笄礼快到了，这辈子就这么一次，阿爹却赶不回来，先生，我特别难过…难过到没心情背书…真的……”

    “小骗子。”

    张休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男人呼出的热气直直她耳朵里灌，于虞耳廓红的几欲滴血，没等回过神来耳垂又被含住了。

    “先生……”她哭腔道:“我饿了……”

    “等会儿带你去吃饭。”

    “我现在就饿了……”

    “小骗子说的话，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