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集会奇遇

作品:《公主每天都在作死

    我真的好想喝奶茶啊, 支持我一下呗。  她平日里温柔的眼睛似利剑一般刺向章沛书, 尤其看不惯这人这副天下要围着我转的姿态,冷声维护道:“章学子,慎言, 状元乃圣人亲封,学子是对圣人有意见。”

    章沛书心中一震, 连忙反驳道:“圣人之言自是不可妄言,只是这位顾侍郎年纪轻轻嘴上说着各凭本事,谁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 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言辞间满是嫉妒,想当年, 他们同场竞技,那时他是人人称赞的才子,而顾明朝则是他人唯恐不及的笑话, 谁曾想原本自己看不起的人竟然高中状元,自己却榜上无名。

    谁都可以中状元, 只有顾明朝不行, 顾明朝一个读书束脩需姨母交付的人,被家中名声所累, 学业也不算拔尖, 如今竟能一举成功。这让原本一直是天之骄子的章沛书如何自处, 更别说三年内从一个六品官连升两级变成从四品下的刑部侍郎,更是让人嫉妒得眼红。

    凭什么,一个在长安城人人皆知的落魄户, 没有家族庇护,没有贵族亲朋,甚至连个可靠师长都没有,凭什么一路平步青云,把曾经那些比他优秀的人都踩在脚下。

    时于归对他话中的言下之意简直是叹为观止,她见过一些人厚颜无耻好歹还顾着点家族脸面,今日才知有些人无耻地怕是连这张脸都不要了。

    她大声嗤笑着,像是怕人听不清,站起来一字一句大声说道:“且不说你这话有无依据,仅凭顾明朝如今是四品的刑部侍郎,而你。”

    时于归一脸鄙夷,手中的扇子指着他的鼻尖,大声呵斥到:“一介白衣竟敢以上犯下,满嘴胡言,我看你这个白鹿学籍是不想要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且声势夺人,唬得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她指着别人鼻尖的扇子尖尖上。

    千秋公主骂个皇亲都跟切菜似得,气势又凶又蛮,咄咄逼人起来比刀锋还锐利,连圣人都抵挡不住,何况是一个连科举都考不上的人。章沛书面色青白交加,两侧的拳头紧握。

    一直淡定随缘顾明朝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千秋公主竟然会帮他说话,而且态度强硬,语气严厉,把章沛书逼得话都不敢说。

    “纵然朝廷允许学子议政,也不是胡乱攀扯,英律学令第三百七十六条言明,学子议政必须以事就事,不可妄言、多言、违者去除学籍。白鹿学院身为大英两大著名学府之一,不应连基本律法都不曾教授吧,你这学子名不副实。”

    “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应内外相应也,言行相称,我观你无一处也就罢,常戚戚的本事倒是不错。”

    她棍棒交加,连连发问,每说一句便强势一分,直把几个学子说得敢怒不敢言。她像是偷到老母鸡的小狐狸,摇着尾巴,信誓旦旦地坐回原位,露出狡猾的笑来。

    “怎么留着打算让我请你们吃酒吗”

    长丰闻言收剑,剑入刀鞘,长剑在手中转圈,剑柄把人打向一边。章沛书被推了个踉跄,腰腹剧痛,被同窗扶住,就算在没有眼力劲也知道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他咬牙忍住内心巨大的羞耻,甩一甩袖子就要走人。

    “等下!”时于归懒洋洋地拖长调子,故作风雅地摇了摇扇子,痛心疾首地说道,“学子见官应执晚辈礼方能离去,你这人也忒不懂事了。”

    来喜阁内有人发出笑声,像是看了许久的闹剧终于忍不住了,便出声声援到:“是啊,你们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这话委实粗俗不堪,那四人面色潮红,章沛书把视线转向一直一言不发的顾明朝身上,见他面色平静,温和地看着他,像是等他行礼,顿觉一口血涌上喉咙。

    “学生章沛书告退。”

    其余三人连执同样的礼节,半退至楼梯口,四人才转身离去。

    “啧啧,有些人就是眼睛天上长,也不怕走路摔倒。”时于归对于他这么快就屈服的事情委实有些遗憾,本以来还能再来几回嘴炮,没想到那人倒也能屈能伸。

    “多谢时小郎君。”心中畅快无限的顾静兰起身行礼。时于归大气地挥挥手,等小二把屏风竖起,掌柜的端上几碟糕点赔罪,这才继续说道。

    “千秋公主果然性情豪爽。”

    时于归眯着眼笑了笑,她眼尖地看到楼下停下的车,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眼底的红色小红痣跃跃欲飞,印得她满眼星光。

    “我今日同你哥哥有话要说,又怕耽误你游玩,特请了你姨母带你赏花,还请见谅。”时于归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主动开口解释。

    顾静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起身行礼告退。

    时于归见她离去,笑眯眯地扭头看向顾明朝,那双圆滚滚的琥珀色大眼眯了起来,半点星眸在日光下闪闪发亮,眼角的那点朱砂灼灼其华,耀眼异常,她笑说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明朝噎了一声,心想:这表情还不如说准备吃了我。

    鸿胪寺是什么地方。

    九日后,千秋大典有一重要环节为外邦朝贺,便是由鸿胪寺负责,而这一环节最受圣人重视,半年前鸿胪寺便抽调多人用来负责通知大英国各个友好邻国,这项任务其中分为纳采、纳征、请期、亲迎四项礼节,鸿胪寺的下属机构——一向清闲的典客署也像陀螺一样旋转,并且专门负责请期一事。

    他越想越心惊,脸上冷汗淋漓,眼神涣散。

    “张典客。”一声轻呼,竟把他惊得跌落在地。他茫然抬头,见太子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微蹙。</p>

    他猛地一惊,一跃而起,跪在地上。

    “属下失态,还请殿下恕罪。”张典客请罪,他眼角的视线看到太子衣摆出现在自己眼前,金丝勾勒的卷草纹,繁生而连绵不断,生机勃勃。

    “张典客何罪之有,郑莱,扶典客令起身。”

    “是。”

    张典客只觉有一股惊人的铁梏力量把他生生从地上拔起来,力道大到他完全无法反抗。他觑了一眼身边的黑面大汉,越看越觉杀气森森,更觉得两股战战,恨不能跌倒在地。

    太子端坐首位,脊梁挺直,脸色严肃,一举一动都充满贵气和压力,他端起茶杯,掀眼看着地下站着的人,露出嘲弄的笑意。

    “典客令可知吾今日叫你何事。”太子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地询问道。

    张典客舔了舔唇角,紧咬着牙不说话。

    叮的一声。

    是太子手指敲击茶杯的声音。

    只见太子上身微微倾斜,压迫感十足,一双上挑的眼睛,眼尾勾着,带着极强的压迫力,把张典客一点一点钉在原地,连衣袖都不敢摆动一下。

    “既然如此,吾就提醒一句典客令。”太子冷笑,抚了抚袖子,注视着底下的人,一字一句说道,“高丽句或者百济。”

    张典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还不回话。”郑莱充当一个合格的黑脸,大声呵斥着,声如洪钟,震得张典客心猛地抽动,原本就紧绷着的弦瞬间崩断。

    “殿下饶命啊,是杨少卿命令属下不可多言的,他说高丽句和大英开战数年,至今边境仍有摩擦,如今拖拉不肯来长安,定是心中有鬼,我们若是催促便是丢分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出的,百济除一个月前完成纳采和纳征两项文书礼节后毫无音讯,杨少卿言百济和高丽句互通多年,定是有什么阴谋,叫属下切不可泄露半分,等他裁决。”

    张典客一股脑地把事情吐露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等他回神时,再看太子的脸色,一片肃杀,如黑云压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众所皆知,此次千秋大典由太子负责,大英国自古看中外邦往来,强调互通有无,边境开市,各大边境设置外官,以夷制夷。

    大英和高丽句的矛盾更是无稽之谈,天正元年永安公侯爷以自己性命及两位嫡子性命为代价,活捉当时高丽句君王及其一干子女,高丽句早已俯首称臣,边境虽有摩擦却都还未上升国家层面。这事世人皆知却无人敢说。因为永安公便是先皇后娘家,如今太子和千秋公主的外祖父家,因为侯爷和侯府嫡子骤然去世,皇后难产,此后种种无一能说。

    “杨安好大的胆。”

    郑莱暴怒,刀锋出鞘,冷冽寒光闪得张典客心脏骤停,差点以为要命丧当场。

    时庭瑜放在案上的手掌倏地握拳,深吸一口气,呵斥道:“收刀。”

    “待我去把这事捅到圣人面前,当治他一个渎职罪。”郑莱脸色涨红,愤愤不平地说着,他拳头紧握,在剑鞘中发出咯吱的声音,可见是出奇得愤怒。

    皇后的死间接由高丽句造成,若是盛典之日,高丽句使者未到,固然可治杨安渎职之罪,但太子却要担上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之名,前无生母后无家族,宫内两位宠妃之子皆以成年,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发生这事,圣人心里所想必定认为他难当重任。

    “带他下去,继续询问细节。”时于归突然出现在门口,她面若寒霜,声似坚冰,对着门口两个侍卫指挥着。

    “太子饶命,公主饶命,都是杨少卿吩咐的,太子饶命……呜呜呜……”侍卫一人拖着一个胳膊,顺便把他的嘴堵住给拖了下去。

    “公主。”郑莱行礼。

    “不必多礼。”时于归坐在太子身侧,先是把一块玉佩扔到桌上,再是挥了挥示意郑莱退下。

    时庭瑜一看到玉佩,难看的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

    “赢了。”

    时于归骄傲地甩了甩头,不屑地说道:“不过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废物,连我一球都拿不走,还妄想邀宠,当真可笑。”

    丽贵妃盛宠十四年,导致杨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建树平平的杨沛祁更是被封为英国公,以国号为敕封,荣耀无限,无人能比。高门贵族即使再不屑一顾,认为其卖女求荣,但表面上依旧维持交好,其中以杨坚最为得意,在圣人面前可比一些皇子还要受宠。

    “这几日你还是避着丽贵妃为好,免得讨不了好。”时庭瑜亲手把玉佩放到时于归手上,剑眉微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张写了三遍,差点写弃坑了,每次写得感觉都不一样,越写越没有第一版的好,第一次电脑死机,第二次手机备忘录闪退,最后一次花了一个小时才赶上我的全勤!!!啊啊啊啊啊!!!然后淘宝开始抢东西又抢不过人家,把我凑好的价格全打乱了,真的好气啊,一点都不想买。